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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天帝，凡人做不到的事情未必做不到。
他问了这一句后，天帝却意外地笑了，颇有几分云烟缥缈之意的容颜在身周微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出尘离世，难以捉摸那丝笑意的含义。然后便听到天帝徐徐开口：“东海漩涡能够隔绝世间灵气，此地乃是天界关押要犯的囚牢。”
玄霄心中跳了跳：“陛下……”
“我不曾来过这里。”天帝一面说一面示意他，跟着一起向前走去，“不过每年的确也是有些个把的犯人被关进来的。”
玄霄缄默，不再发问。
周沉沉答完那一句，发现玄霄同志又陷入了沉默，然而这个地方实在是不吉利又充满了不好的回忆，也并没有什么好话题可以讲，所以她也就索性来个视而不见，无视这稍显尴尬的气氛继续看着地图往外走。
按她的力量的确可以直接暴力打破东海漩涡的结界，然而如果这么干的话这个梦境就塌了……
不过某伪天帝的认路本事一如既往的不是特别靠谱，明明已经地图在手出口我有，却偏偏被她领路领得直兜弯子。为了掩饰心虚，周沉沉哈哈了一句：“你现在是否是琼华派的弟子？”
玄霄点头，反正在凡人的概念里天帝理当是无所不知的，所以他也不会多关心为什么天帝整天没什么事情干会注意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修仙门派。
周沉沉意有所指：“琼华乃是九天玄女所创，其中不乏惊才绝艳，悟道飞升之人。凭你的资质，若是能够摒除杂事，潜心修炼，或许几百年后也能飞升成仙，切莫因为其他因素累及自身。”
玄霄只是应道“是”，便也没有多讲，周沉沉猜猜他也只听了个一知半解，不过只要知道是让他别多管闲事就行了，万一他以后还是执着的打算网缚幻暝拉着琼华飞升，那再托个梦给他，直接掰扯开不能够这样逆天行事应该也可以吧……
两人一路行去，不时有穷途末路似的哀嚎声在近旁响起，玄霄皱了眉头绷紧脸一言不发，周沉沉是因为完全把这些人当做NPC并不在意扬长而去，反而给了人一种近乎冷漠的天帝不近人情的印象。
七拐八弯地终于绕到了出口，周沉沉真心松了一大口气——也不知道明明只是做个梦呢为啥要这么认真的开战定向运动——反正把人全须全尾地送走了真是太不容易了。
“陛下，”就在这时，玄霄突然问道，“何谓天道？”
九天玄女曾经的回答是：“盘古有训，纵横六界，诸事皆有缘法！凡人仰观苍天，无明日月潜息、四时更替，幽冥之间，万物已循因缘，恒大者则为“天道。南斗掌生，北斗注死，所有生灵往复六界之间，寻常病苦如是，天灾人祸亦如是，此谓‘天之道’，而非‘逆天救世之道’。”
然而这个回答不会是玄霄想要的。
第四卷 仙剑奇侠传四·玄霄
（5）第四梦
“阿瑜我问你，”周沉沉找了个机会叫住瑜神女，“天道为何？”
瑜萝莉回答道：“陛下是天帝，陛下的行止便是天道。”
周沉沉默了默：“唔……”瑜萝莉这种讨好上司的行为不可以拿来当参照物！
其实真正说起来，天帝伏羲发动人神之战，导致女娲陨落，他自己也不是多么循规蹈矩的人，口口声声维护天道，实际上自己根本不在意所谓天道。
（ノ｀Д）ノ！
郁闷的某伪天帝一屁股坐了下来，闷闷的继续思考霄BOSS留下的这个问题。瑜神女有些惊惧地行了一礼离开这个房间，她发现陛下最近真的变了太多，如果是从前的陛下，听到这个回答会很高兴，可是现在的陛下却仿佛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些什么。
她越发确定——陛下已经找到了她的哥哥璃仙官，只是却不愿意把璃仙官的存在公诸于世。
玄女带着高高在上的微笑再一次与她错身而过，上一次两人多少还有些同病相怜的味道，这一次玄女却好似真的已经看淡了陛下身边的浮沉，对于她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心绪的模样只剩下无声的不屑。
的确，九天玄女跟她又怎么会是一类人呢。九天玄女是陛下亲自创造出的先天真神，岂是她这样的后天成仙可以比较的。如果不是有着璃仙官的情分在，她现在也不过是天宫中一名小小的仙子，哪里是什么神女。
如果璃仙官真的从人界归位，恐怕这个天宫就再也没有她站的位置了，陛下也会封他当个什么神君，那她又该如何自处？恐怕天界所有的神仙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吧？谁叫她平时仗着陛下的宠信对他们意气指使呢？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哥哥夺走她现在所有的一切！哪怕拼着被陛下发现，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她也不能放任这个威胁破坏她现有的一切！
“陛下……陛下？”
周沉沉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抬头一看是玄女，下意识的微笑：“何事？”
玄女一直都给人以端庄的形象，这一次却不尽然，只见她垂着头静立了片刻，然后低声说道：“玄女斗胆，想求陛下一件事。”
周沉沉奇道：“你要求什么？”
玄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是低着头说道：“玄女昔年为证道下界传道，在凡间立下一派，名为琼华。玄女听闻那些弟子擅动妄念，意图逆天，将来若是大错铸成，必定要灭门以正天道。可是毕竟是门下弟子，玄女心有不忍，想请陛下念在玄女的面子上，为琼华派保留一丝血脉。”
游戏里的九天玄女可是一个不近人情的冷漠神女形象，这一次竟然会主动开口为琼华求情，是在大大出乎了周沉沉的意料。这么说，难道当初天帝是打算直接灭掉琼华派以儆效尤，然后玄女求情，所以才改判的东海漩涡？
这个剧情为什么又神展开了？
周沉沉很谨慎地回答了一句：“你有此用心已经很不错了，至于下场如何，待还要看他们行事分寸。”
玄女低低行了一礼，很快又恢复了平日里的端庄自持。
山崖上狂风猎猎，天空满布乌云，厚重的云层间不时闪烁着紫色的电光，看起来十分可怖。山崖上却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风姿，一身灰色道袍被山崖上的狂风吹得不住翻卷起来。
周沉沉被风吹得眯起了眼，眼前的额发遮挡了些许视线，不过并不妨碍她发现了不远处悠悠醒转的玄霄。
“陛下……”玄霄睁开眼看见的，便是形容缥缈的天帝。其实说起来这位六界之主待他很是和善，但是或许是久居高位的缘故，即使是乡野之人般的席地而坐时也带着些些并不针对任何人，却是确实存在着的疏离。
然而对方却做了一个屏息的手势，示意他去往身侧。
远处天空中雷云翻滚，最终，云中降下了一道手臂粗细的紫色雷光，雷光如同有着奇妙的感应般笔直的劈向了那个老者。老者大喝一声，周身翻涌出灵力的彩光，雷光劈在了那一层灵力结界上继而消散，老者安然无恙。
玄霄不曾亲眼见过如此奇景，竟能以一人之力抗衡天力，一下子有些看愣了神。身旁的天帝神情悠远，不疾不徐道：“玄霄，这便是渡劫飞升。”
紧接着云层中又降下紫色雷光劈向老者，然而这一次的劫雷却不止是一道，而是三道。老者再次扛过雷光的威力，已是脸色惨白，显然接近力竭。
然而此时劫云之中依旧酝酿着新的劫雷，金色的雷光在云朵之中不住翻涌。老者踉跄跪地，此时，劫云中正正一道金色劫雷劈向老者，玄霄不禁回头看向天帝，而天帝却是依旧一派的从容若定。
然而他看得真切，这一道雷劈到老者身上的时候，老者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一圈金色的微光，劫雷接触到这一圈金光后威力却奇异地减弱了。
“那是他的功德。”天帝笼了袖站起身来，云水般的广袖在狂风中飞舞着，“积攒了三生的功德，抵过了劫雷最后一击。”
果不其然，这句话刚说完，天上的劫云就开始渐渐消散，云后的天空竟是瑞气千条，五色十彩，昆仑天光从天而降，将那老者携起向天界飞去。
“愚人妄想走捷径飞升，安知飞升如何不易。”天帝笑了笑，“三生功德也只不过为这一刻罢了。若是当真有捷径可走，对这些兢兢业业之人又是不公平的。”
玄霄沉默片刻：“陛下似乎是在提点玄霄一些什么。”
周沉沉哈哈了两声——被你发现了——然而神棍也要有足够的敬业精神，于是她不死心的掩饰了一句：“不曾。”
霄BOSS是武力与智力齐飞的典型，一旦摆出这副不说话的样子就表示，他觉得你刚才说的那一堆东西纯属放屁，然后他需要深沉的思考一下真正的解决办法。
玄霄就在这个时候冷不丁的问了她一句：“倘若有人妄图走捷径，陛下以为应当如何？”
天帝淡淡道：“祸及自身者，销去此生修行所得。祸及无辜者，十世苦业偿还。祸及一方者，打入东海漩涡，永不录用仙籍。祸及人界安危者，绞杀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玄霄！玄霄！你可总算出关了！”云天青兴高采烈的勾上他的脖子说道。
玄霄“恩”了一声，没有回头看闭关的洞府，而是略略扬起视线，看向天空。
琼华灵气丰裕，山明水秀，天空也是画似的湛蓝。白色的云朵在蓝天上幻化出各种形状，却全然看不出天界的踪迹。
云天青依旧是叽叽喳喳的也不嫌累：“你知道吗！师傅这次又收了一个小师妹，名字叫夙玉，人长得很是好看……”
玄霄对于师傅新收下的小师妹并没有什么想法，他只是觉得天帝必定是已经得知了什么，故而特意警告他不要掺和到琼华飞升的事情中去，然而有些事情，并不是这样简单就能够脱身的。
如果能够劝服师尊，他自然不遗余力。然而琼华飞升是几代人的念想，并非他一个小小弟子能够撼动。琼华待他恩重如山，假如不能阻止这场祸事，那么他就同琼华一起承担吧。
意料之中的事很快来临，师尊将羲和、望舒两把神剑分别交给他和夙玉二人，并为他们定下婚约，命他二人好生修习双剑，到时便以双剑网缚幻暝界，借助幻暝之力带动琼华飞升。
羲和剑充斥着炽热桀骜的阳炎，他带着剑回到住处，脑海中只剩下博衣峨冠的天帝那几句云淡风轻似的话：
“愚人妄想走捷径飞升，安知飞升如何不易。”
“祸及自身者，销去此生修行所得。祸及无辜者，十世苦业偿还。祸及一方者，打入东海漩涡，永不录用仙籍。祸及人界安危者，绞杀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他并不喜夙玉，然而师尊为他们定下的婚约已成定局，他便认真待她，岂料大大咧咧的云天青却对夙玉有情，他索性也就放任他们自处，只想着以后有机会便求了师尊成全他二人。
另一边的周沉沉那里虽然并不知道玄霄这个顽固分子的打算，但她也真的是被折腾得一个头两个大。
原因是上次入梦之后，怀梦草不见了。
不见了就不见了再去找就是了，系统却好死不死的提示了一句：「您的【怀梦草·珍峡被【瑜神女】盗取。」
然后要不要追讨？这是个问题。
话说瑜神女把怀梦草拿走干嘛？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难道这萝莉小小的个子也有什么种草的男孩纸在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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