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用坠有羽毛的披风扬起一阵风,遮盖大半身形。
“他的尸体已被送回定幽巢,有个人告诉我,夜啼鸟死前被人断了四肢,骨骼粉碎,剖开胸膛,挖去心脏……”愁落暗尘语气低沉,一字一字,听不出悲戚,却更加沉重。
殷十九静默片刻,道:“听起来死状很惨。”
“告诉我这个消息的人,并不知你与笑蓬莱的关系。”稍微停了停,让对方接受这句话中的含义,愁落暗尘道:“贾命公已决定对付你。如果因此让笑蓬莱置身危险,我会出手。”
语气坚决,愁落暗尘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也并不是会开玩笑的人。
“但夜啼鸟也许真正是我杀的?”
“杀人人杀,本是杀手宿命,无所谓恩怨情仇。”
愁落暗尘道:“何况……”
何况之后是什么?他没有说。而这时天也已经亮了,大白天并不适合杀手们隐藏。
这一夜终于过去。
——谁杀了夜啼鸟?紫蛇屋?另有别人?或者当真是半夜总是摸出的殷十九路过顺手下的手?
谁将这个消息传了出来?
有阴谋要让他与愁落暗尘火拼么?愁落暗尘最后想说的话究竟是什么?为何会心生退意?还有笑蓬莱在。何况,殷十九当真是凶手?
做杀手的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死了也不一定会有人帮忙报仇。
也许这正是金八珍看不惯殷十九的原因所在。
笑蓬莱之主可没那个闲情去教训愁落暗尘,却很有立场来管教管教故人养子。
——谁动过夜啼鸟?
没人动手。没人动手。“没……人动。
那没事,该轮到我们出手。蛇屋不差‘鬼差’,没有我的命令,你们最好谁都别动。
……翻过屋顶回到笑蓬莱,已经是日上三竿。
殷十九扒着窗口挤进去,脱了披风准备上床,却发现床幔已被放下,地上倒扣着一双绣花鞋。
他叹了口气,掀开帐子,伸手把拖在枕头上的青丝理顺,又用被子重新把一双白嫩小脚严严实实地盖好,坐在床边发了一阵子的呆。
色无极果然睡得很熟。
殷十九慢慢伸手,摸了摸色无极额前一缕头发,果断放下帐子掠了出去,在桌边灌了自己一肚子冷茶。
……开什么玩笑,自己早已老了老了。
当当当,有人敲门。
“小九你可在?麦吵醒无极,随我过来。”是金八珍压低的声音。
殷十九想起他是真得和楼主说一说宫紫玄的事,抓起披风裹上,一闪身将门推开一条缝,出去了。
“你回来了。”
“嗯。”
“你当真打算就这样在江湖浪荡一生?若果是这样,我不会允许无极跟你走。”
“……”
“当年小慕让我照顾你。在我心中你们与战战并无二致。如今中原与魔界开战,你若真想做一番事业,我可以写信给小慕让他喊你回去。”金八珍情深意切。
她也像是一夜未睡,神情疲惫。
“楼主。”忽然有侍女从后方匆匆过来,凑到金八珍耳边说了几句。
金八珍:“嗯?!”即刻转身向自己居住的小楼走出。
穿过庭院,上了二楼,金八珍刚刚要抬手掀开帘子,忽然醒觉不对,一转身就看到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灰披风。
年轻人往后小跳一步。
金八珍不安皱眉:“你跟来作甚?”
他这不是想说下宫紫玄的事么。殷十九刚要开口,微微挑眉,目光越过金八珍瞧向帘子里的某个身影。
黑红衣着,手持绢扇……加上金八珍格外防范的动作。
是丹枫公孙月啊,有人下过单子呢!
殷十九笑了笑。
忽然间,灰披风少年人就已越过了金八珍,出现在帘幕之内。
“你好。”
殷十九:“你值九千两银!”
啪。
公孙月摊开扇子及时封住迎面攻来的一拳。
蝴蝶君从床上滚下来,伤躯无力单膝跪地,成功捞到放在床头的自家蝴蝶刃,一道绯红刀气化为光芒袭击殷十九:“阿月仔此地危险快走——”
刀气击碎了珍宝格上的花瓶。
在这个时候,灰披风少年人忽然解下了披风,一披风将金八珍彻底扇了出去,右手以掌势逼公孙月远离床榻,左手微微往袖口一抹,指间扣上两枚闪着蓝光的锯齿小圆扣。
“我要杀你。”他微笑着,这样说道。
阴川蝴蝶君神情阴沉,却着实伤重……
金八珍一声吼:“住手!”
感应到杀气,公孙月脸色一变折扇合拢向后疾退。
一身富丽华贵的笑蓬莱之主丢掉披风:“小九你敢!”金八珍神奇地钳住了殷十九的耳朵,逼停年轻人的身形。
……殷十九真的敢。
虽然蝴蝶君的杀意已隔空锁定了过来。他却摊开右手,挑了挑食指。
公孙月感觉咽喉处一阵细微冰凉。
她怔了怔,慢慢地收起了折扇。
有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游丝,正横在室内,将空间分割成两半。
这丝线细极了,柔韧得很适合割下人的头颅。
线的一端绕过公孙月的脖子,另外一端正勾在一个人右手食指上。那个人,不久之前刚刚扔掉身上厚重的灰披风。
“咳咳咳蝴蝶出价,买公孙月的性命——”大概唯有阴川蝴蝶君才最能明白殷十九。
从一开始这年轻人就是接下了公孙月的那笔单子,才一路跟踪蝴蝶君到最后。同为杀手,此时相见,殷十九没有理由放过公孙月。
从昨天晚上开始,殷十九已是想了很久……他还是想做成这笔最后的生意。
“蝴蝶君!”公孙月呼吸困难,脖子上的丝线割动皮肤这感觉很有几分毛骨悚然。这样细的丝线,如果再柔韧一点的话,已和利刀并无二样。
都能很顺畅地割下敌人的头。
“九千两,一个人情。”
殷十九却面向蝴蝶君点点头,手指一勾。
公孙月脖子一凉,不禁闭上眼。
脑袋还在……金八珍感觉自己抓住披风的手指骨节几乎僵硬。
“又见面了,蝴蝶君。”
殷十九转了转手指,极细的丝线在屋子里绕过无形的风:“付我金子,这位便是嫂子了~~”他很讲究,用钱买命的事情偶尔也可以做。
“小九……”
金八珍再不敢大意,神情慎重地挡在了公孙月的身前。
“别担心,我答应了。阴川蝴蝶君的人情,很是有些价值”
殷十九看了看蝴蝶君,目光转到金八珍脸上:“金姨你这是什么表情。我从来都是……很讲原则的人。”
年轻人微笑着。
第二根更细更柔韧的游丝却在此时穿过上方屋梁向下悬挂而来,笔直地钉入毫无知觉的丹枫公孙月头顶穴位中!
☆、幽冥录
十年前,在一次江湖仇杀中,我不小心杀了贾命公的义子恨不逢。
幽燕征夫追了我半个月,我便拉了一队人做了这行买卖处处与定幽巢的人作对。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一切即将结束了。
第二根更细更柔韧的游丝穿过上方屋梁向下悬挂而来,笔直地钉入毫无知觉的丹枫公孙月头顶穴位内。
没人知道殷十九是何时下的手。
也许从一进屋第一拳逼退公孙月的时候起,他就已经决定好要如何炮制公孙月……那根丝细极了,细到刺入人的肌肤完全不会有任何知觉。
如果不是阴川蝴蝶君所处的位置,恰好能迎着窗外的光线见到一丝反光的话!
在殷十九离开这间屋子之后公孙月死去,没人有证据。
没有证据,不能动作——这个法则,很适合如金八珍这一类正道中人!
“曾在忠烈府写过名字的‘爱遍千里恨不逢’实际是幽燕征夫的暗桩。我碍了他几桩事,贾命公一直都想找到我杀掉报仇。这次有个人告诉我夜啼鸟死了~~”
这听起来应该是一个很长很复杂的故事,却被三两句话解决掉。
金八珍实在是意外恨不逢之死,这名侠少在武林中的名声可比殷十九要好上太多。
“怎样,帮我杀上定幽巢,便算是还了我这个人情?”
殷十九对蝴蝶君说,面容平静。
“嗯……”蝴蝶君神情微微一动,真的思考起来。在场所有人同样没人比他更为了解——
不能斩断丝线!
因为刀气触碰到游丝的刹那所产生的震动,足够将人的脑浆搅成一锅粥。
……
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流。阴川蝴蝶君任凭身体滑落在地,不动声色唤公孙月来扶自己。
游丝,会随着公孙月的动作以及殷十九收放尾指的行为而慢慢滑动。
会有人死!但何时死?
毫无知觉的丹枫公孙月来到蝴蝶君身边,怔了一怔。
她感觉阴川蝴蝶君抓住自己手臂的手心又湿又冷,五指力度收得死紧死紧,
他像是生怕一个疏忽,就让人再跑开去——蝴蝶君将公孙月留在身边,以减少活动之机会,便是减少危险。
蝴蝶君不知道那根丝会不会随着公孙月的活动而越钻越深,或者是,一点点夺去生命——“阿、月、仔~~”蝴蝶君慢慢地道,声音已是阴沉。
……对,就是这样,离那个人远一点,再远一点。
“蝴蝶君!你怎样?”
难道是伤势要复发?为什么手冷脸色白?还浑身冒冷汗?!
“我旧伤复发了,马上就要复发了,我现在呼吸困难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就要随你一同死去了!!!”蝴蝶君一脸忧伤,半垂下头,而双眸疯狂闪烁着冷静。
他一瞬间已转过无数心思,甚至已经想到了公孙月撒手西去,蝴蝶狂性大发杀杀杀杀杀杀掉这里所有人!!!
紧抿了唇,“阿月仔。”蝴蝶君慢慢念着这三个字,很慢很慢,没有说出任何心中之焦虑,更不透露任何杀机——这与先前完全不同。
杀手的较量,往往最重要的是耐性。
“小九,你这是什么意思?”一种本该掌握在手的东西忽然失控的心悸,让金八珍脸色罕见的阴沉。
多年经营笑蓬莱远离那个混乱的武林,因辈分而被诸多江湖人敬仰,她渐渐忘记了眼前这名被慕少艾托付嬉闹跳脱的年轻人,真正才是武林中杀人不眨眼的角色。
“杀手组织之头领”,曾经金八珍只觉得这个名号只是年轻人的胡闹。
但后来很快,她便知道自己错了。
……小慕啊小慕,你交托过来的究竟是个什么人。
“并没有什么。”
殷十九神情动都没动:“幽燕征夫那伙人祸乱武林已是很久,铲除他们不好吗?”
“这……”金八珍一时无话可说。
“我用公孙月的性命交换蝴蝶君的出手,这笔生意不好吗?”
“你是当真吗?”
一个字一个字地低沉问,阴川蝴蝶君之视线转移到殷十九的身上,掩在发丝之下的眼神有一瞬锐利,与殷十九目光交接。
“今夜好吗?”殷十九非常自然。
“……杀手有杀手的角度,蝴蝶就蝴蝶的眉角——”
“我不准!”
公孙月忽然开口,蝴蝶君伤势根本还很严重这两人再说什么?
“我也不同意!”
后方传来另外一个女子声音,色无极仅披着一件外衫,红褐色长发披散腰间,罗袖红衫。
殷十九:“……你怎么来了。”
“小九,蝴蝶君伤势还未痊愈。”金八珍气势外放。
色无极上前试图扯住殷十九的手——“小九!”她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