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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君畅想未来,不由越加开怀。千辛万苦通过恨不逢骗来宝物凝碧宙,去过罪恶坑,又去过水晶湖,之后解决掉了公孙月为恕罪答应中原正道接下的任务。
虽然过程与想象不太一样,但他与公孙月也算终于修成正果。
“蝴蝶君,麦胡说!”凤尾绢扇直接扇了过来。
如今的公孙月,眉头不再凝重,舒展开后竟也多出几分着恼后的娇羞:“还是要同孤独缺他们说道一声,毕竟咱们的忙,他也帮了那么多。”
水晶湖一行,孤独缺看在徒弟羽人非獍的份上,确实有帮两人许多忙。
蝴蝶君眉头一动,却不太想提到那个人。江湖的腥风血雨如今他已经厌倦了,而从孤独缺的身上,总能让他察觉一丝一缕的危险。
但是公孙月喜欢,蝴蝶仔也没有办法。
“嗯?孤独缺?”
就在这时,风忽然动了。
孤独缺是一名头发花白,胡子拉碴,肩上扛着刀,一身黑衣乱七八糟的年迈刀者。
此时公孙月一抬头,就见到风中落下一人,正是出自罪恶坑的刀者,羽人非獍的师尊月不全孤独缺!
公孙月毫无防备。
直到冷冽的杀意迎面扑来!久做杀手的阴川蝴蝶君毕竟还是存有一丝警觉,刹那本能抬手握刀:“阿月仔小心——”
但刀光,来得太快。
羽人非獍这时凌空而来!
天泣后发而先至!
他在来的途中,已见到孤独缺的身影。
奈何孤独缺一见羽人非獍,便将速度催至极致。毕竟是晚了一步,当羽人非獍见到山丘上蝴蝶君与公孙月的那刹那,孤独缺已然出刀!
快到不及眨眼的刀。
羽人非獍无法完全阻止,天泣出鞘,六翼怒而撕开风声:“孤独缺!”
一道红衣闪过!
公孙月眼前一花,自己身前已是多出一个人。
慕少艾终究还是没有丢下色无极。
却没想到色无极速度反而比老人家更快一筹。
体态轻盈的前笑蓬莱舞者,宛如翩翩彩蝶,紧随羽人非獍落下,一错步身形在半空已是带起一片虚影,扬袖抬手,分毫不差,指尖对准袭来刀风!
这些日子,殷十九对于色无极的武功训练,丝毫不曾放松。
孤独缺为羽人非獍所阻,一刀仓促而发。色无极精神紧绷至极,丝毫也不敢放松!
指风森然,公孙月只觉四周一片凉意。刹那气芒相对,两名女子噔噔后退三步,色无极手腕震颤,感觉指尖一阵入骨之刺痛。
“叮叮叮叮叮叮……”
在这个时候,羽人非獍与孤独缺已是缠斗十数招,风呼啸席卷山丘,旁人几乎看不清两人身影,只听双刀交击,清脆鸣声。
色无极松了口气,转身面对公孙月,刚要开口。
她突然觉得心口,凉了一凉。
“色无极当有一劫。”
在还未离开西武林的时候,寒瑟山房,长风亭内。枫岫主人曾耐着性子,再次与殷十九相对而坐。
这一次,枫岫主人终于将那柄黑色的邪剑,还给了殷十九。
“若是记载无误……我知道。”殷十九语气和表情都很平静。
“唉。”
枫岫主人紫色羽扇后藏起半边脸:“想来不久之后,总会有人觉得,‘你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啊!”
死亡来临的感觉,是怎样的?
色无极只觉很平静,也有一丝遗憾。
她好像一直都未正面回答过殷十九那个问题。如果一开始,他不存在,她会否会因为痴情而爱上蝴蝶君呢?
这个问题其实很可笑。明明一直陪在身边的人,怎会突然“不存在”?蝴蝶君的痴情从来只是针对公孙月。阴川蝴蝶君这个人,并不属于色无极。
无声锐利的风是从背后而来,穿透了色无极的胸口,噗地没入对面公孙月体内的。
嫣红的血光,染湿了红衣,由胸前喷溅……
蝴蝶君心神俱散:“阿月仔!!!”
暗藏在旁看见这一幕的人发出快意冷笑声。羽人非獍面向孤独缺挥落的刀,忽然停住了。
慕少艾由天而降,就看见色无极闭眼与公孙月一起向后倒下。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在颤抖!
“你既然未能养育我,为何又要抛弃我!”
没能存稿的作者娘哭晕在厕所。
☆、有人离去
殷十九突然睁开双眼。
他感觉心脏有些刺痛,还有些凉。
这大概是上回面对阎魔旱魃时,仓促摘除双心的后遗症。人如果没有了心脏,就会瞬间死去。但是人,如果失去了一半的心脏,也许还能延续一段时间的生命。只要那心脏还能催动血流,还能搏起生命力!
殷十九并没有失去心脏。
他只是失去了出生之时被植入的“控制器”。双心之局破解之后,殷十九能感觉自己脆弱的人类身躯,像是一个大号的气球,被无时无刻不再恢复的邪气逐渐撑涨,直到“砰”地一声,变成血沫。
殷十九不会死。
只是心脏上留下的伤口,或许会恢复得有点慢。他会慢慢地恢复到玄雨最巅峰的时期,会再度成为那与佛狱之主曾并肩而立的人。
但此时殷十九所感觉到的刺痛,并不像是单纯伤口所发出的呻吟,更像是来自于灵魂深处。他慢慢地抬手,拂过了胸口。
蓦然弹指,仅剩下叶梗的一条细枝,从染满绿汁的指尖掠出,化为肉眼几乎看不见的一道光线,倏然没入枝头鸟雀的心脏位置。
万籁俱静。
正在扬颈啼鸣的鸟雀叭嗒一声落在地上,但僵硬了一会,忽然扑腾起翅膀,又惊惶地飞了起来——落下几根鸟毛撞飞了几片树叶,很快消失在树林之中。
无名山丘之上,六翼横空,白羽飘飞!
色无极与公孙月双双倒地。
此时竟是连羽人非獍自己也分辨不清,究竟是哪一道光芒穿透了二人的胸襟……孤独缺又是在什么时候,发出了那早有预谋的一刀!
甚至于,他的对手自己也有一瞬间的茫然。
孤独缺反应很快,双眼顿时恢复清明,趁羽人非獍愣神的时候,反手一刀,借力后退,哈哈大笑着抽身而去。
羽人非獍闷不吭声,蓦然落下,身影一晃已是出现在色无极身前。
他俯身,在见到色无极红衣浸湿的血迹那一刻,被压抑许久的怒意终于转化为杀意完全爆发:“你该死!”
白羽化入风中。刀已随人影而去!看不见的刀,看不见的人,刹那与风交织为看不见的影像,唯有虚幻羽翼宛如苍白绝望,从仓促赶来的慕少艾眼前一晃而消失。
羽人非獍眼中已看不到其他,唯有孤独缺离开的身影,唯有那柄或许已染血的刀!
——他才刚刚与色无极相认。
还未曾重新组织起语言,说自己其实很高兴。
明明,保护这个女人……应该是自己的责任!
无情狠辣的刀路震撼了慕少艾的心,本该走向色无极的脚步迟疑一瞬,已是被蝴蝶君抢了先。老人家哎呀呀叹息一声,毫不犹豫折转身形,紧追羽人非獍!
此时,蝴蝶君已颤抖着,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他本不该任由这样的状况发生。当羽人非獍与孤独缺独斗时,他本该守在公孙月的身边。
“……这样的事……这样的事!”阴川蝴蝶君蓦然发出凄凉的笑:“呵呵呵,哈哈哈!阿月仔——”本已鲜活的心,在看见光芒由公孙月背后穿出之时死去。
但是这样的事为何会发生?
这样的事,本不该发生。阿月仔!
“……那……不是刀!”那道光芒不是孤独缺的刀,又会是什么?
光芒是从色无极的心口处向外发出的。
羽人非獍或许并未看清楚,但一直警戒在旁边的蝴蝶君,却看得非常清晰。
蝴蝶君一步一步走向公孙月。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在幸福即将来临的时刻,蝴蝶君还未对阿月仔说起,刚刚想好未来孩子的姓名……
“阿月仔!”
阴川蝴蝶君丢掉手中的刀,用双手捧起公孙月已僵硬的身体,从不轻弹男儿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人世间最悲哀的事,无非在触手可及幸福之前,死亡与分离已先一步来临。
如果殷十九得知色无极死去,又会怎样做呢?
他会不会哭?
暗处窥探的人影微微感怀,想起自己死亡的挚友,瞬间阴沉下脸,甚至隐含一丝快意:“死亡和因果,哼,从笏君卿身亡那一刻起,这便是你之报应!丹枫公孙月……”
“呼呼呼~~”
一个声音突兀出现,似是在叹口气。
隐藏在附近的人自以为无人发现。其实,在场至少有三个人,对他的存在心知肚明。蝴蝶君无暇顾及。孤独缺并不在乎。色无极经验不足。
而慕少艾突然去而复返,也许是因为速度太慢,跟不上羽人非獍的脚步。
暗处!
华丽的卧榻轻纱飘荡,横卧在榻上的棕发金衣男子蓦然睁大了眼,抬手一拍塌沿,卧榻倏然往后转。
手持烟管,白发齐腰,黄裳,长眉,容颜俊秀的药师慕少艾正静静地站在卧榻之后。
卧榻主人窥视者,一笔勾歌诀尘衣气息有些不稳:“你……你——”这人乃忠烈府留名者之一,也是继宫紫玄后孜孜不倦追究公孙月杀害笏君卿一事的正道中人。
他的朋友秋阙主少死于孤独缺之手,因此诀尘衣对涉入此事的公孙月和蝴蝶君二人非常的有意见。他更认为,人死不能复生,恕罪的行为只能让罪人心安理得地逍遥法外!
“口出风凉,这种行径可非君子所为。”慕少艾摇摇头:“哎呀呀,公孙月既然已死,过往恩怨自当一笔勾销。何必呢?”
诀尘衣:“哼!但孤独缺杀秋阙主少之仇,诀尘衣无法放过!药师,你又要包庇罪人了吗?”
“这嘛~~老人家吾只是实话实说。”
慕少艾声音沉着:“在这件事上,阴川蝴蝶君并无过错,又何必斤斤计较一位伤心人呢?”
诀尘衣与慕少艾目光对视。
卧榻之主其实有些做坏事被抓包后的心虚。
再次冷哼一声,诀尘衣一言不发,架起卧榻凌空就走。
慕少艾目送此人离去。老人家其实很能理解他人心境。只是人生在世,总免不了亲疏远近。想想怎样隐忍都对孤独缺下不了狠手的羽人非獍,慕少艾也只是轻叹一声,从隐蔽处走出,心情沉重。
“看够了吗?”
蝴蝶君将公孙月慢慢抱在膝盖上,头也不抬,语调冰冷。
慕少艾:“抱歉……”
“你知,这句我并不想听到从你口中说出!”阴川蝴蝶君微微侧耳,眼神阴沉:“可以让我们离去了吗?”
慕少艾微微沉默,良久:“我会保密。”
蝴蝶君的目光,专注在公孙月的脸上。
慕少艾瞅了一眼地上躺着的色无极,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转身离去。
又过了片刻。
色无极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睁开眼。她坐起身来,感觉胸前伤口被一道异气封住不再流血,抬头就对上蝴蝶君的眼神。
“公孙月姐姐怎样了……”色无极轻声问。
“阿月仔现在无事。”
阴川蝴蝶君深深吸一口气:“吾真是……唉!欠了你们的!”
树影婆娑。
“月不全孤独缺,孤是孤单单的孤!”
正午时分,阳光灿烂,唯有林中投落一片阴暗。离开小山丘后,孤独缺与羽人非獍一路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