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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
嗯,挺好。
满意的点了下头,明学文打开窗户一跃而下。离开明家时,他见到明楼站在电话旁边,忙弯下腰靠在窗户外侧。明楼像是在悄悄联系什么人,并没有注意到有人从楼上跳到了院子里,明学文稍等了一会儿确认没被发现,就飞快的蹿出了明家。
汪书彤抬头看向墙壁上的挂钟,十一点五十。
汪曼春和唐十的电话早都打完了,这会儿和她通话的是明楼。
“老师不在?”明楼问了和唐十同样的问题。
汪曼春也是第二次回答了:“叔父和朋友出去了。”
“新年快乐,曼春。”明楼低声说。
“新年快乐,师哥。”汪曼春也回道,两人同时笑了。
结束通话,汪曼春坐回到沙发上,发现汪书彤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挂钟。
“你在看什么?”汪曼春也看了眼,十一点五十五。
汪书彤突然起身跑向大门。
还没等她跑到门前,大门就被人“咚咚咚”敲响了。汪曼春跟过来打开门,就见文弱的少年立在门口,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阿觉,新年快乐,我来陪你过年!”
汪书彤的反应慢了半拍,她接过明学文塞过来的糖果,转头指着他想汪曼春介绍:“他,重光。”
明学文冲汪曼春一笑:“曼春姐好,我是明学文,大哥应该向您提起过我。”
汪曼春看着明学文拉着汪书彤在院子里放烟花,那烟花太耀眼,火光燃起的时候,突然就暖了人心。
“书彤她……似乎和普通的孩子不太一样。”汪曼春走到明学文身边抱臂而立。她早就发现了,汪书彤的话特别少,而且不会和人交流,经常自己一个人一坐就是一天,“你喜欢她?那你知道明家和汪家有世仇吗?”
“我知道,但那不重要,我早晚会说服大姐,”明学文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有点过分严肃,不过他的语气却依旧轻快,“曼春姐你,和大哥不也坚持在一起了吗?”
看到汪书彤对自己招手,明学文跑过去和她一起放烟花。
阿觉,如果我们中间有一百步,你站在那里就好。我会走完那一百步,然后拉着你的手一起迈出第一百零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年三十也要秀恩爱,嗯。
☆、第十五章
一九三七年。
这一年日本人终于露出全部的獠牙,打着“大东亚共荣”的旗帜行侵犯之实。七七事变爆发时,汪曼春刚刚结束了自己的大学生涯,汪芙蕖从上海打来电话,要她尽快回去。汪芙蕖是汪精卫一系,实打实的亲日派,在他的势力下,对汪曼春来说,上海居然国都比南京要安全一些。
“或许……他对我终究还是有些感情的,毕竟汪家只剩三个人了。”汪曼春在与唐十的通话里犹豫着说。
唐十这些年中国德国两头跑,在国内总是呆不久。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只要在中国待久了,身体就总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邵庭说他和国内犯冲,被爱国商人唐爷连扣了半年工资赶去和美国佬扯皮去了。
“如果你要躲避战乱,就来德国;你若放不下他,那就回去,怎么想怎么做,这样就好,”唐十温声说,“最近邵庭工作倒是很卖力,我看还是把他调回德国吧。”再不调回来,美国分公司的员工们都要哭了,不,说不定他们早都哭了。
汪曼春想到追心上人十几年还没成功的邵庭,又想起上次通电话时他几乎要穿过电话线表现出来的怨念,也说道:“你还是把他调回来吧。”
打完电话,汪曼春见到了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的薛静仪,她看着对方觉得有点面熟:“你是……哦,程婉的同班同学。”
那唯一的一次见面,薛静仪穿着蓝色的学生装,看上去文静美好。不过这次,她倒是换上了利落的布衣长裤,看来是有什么行动。
薛静仪神色肃然的说道:“汪小姐,我知道我们不熟,今日贸然上门,实在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嗯,是不熟,看来你的事情也真的很重要。”
“我们有一批货想运去北平……”
汪曼春玩味的笑了,北平这时候正在打仗,运货去那边干什么?就算要发战争财,也不用这么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嘛。
“什么货?我们唐氏倒是有路子,也给部队送药品,不过南京这地界,□□的东西我们可不敢接。”
薛静仪呵呵干笑了两声:“汪小姐开玩笑了,什么□□,我可不敢跟他们沾上关系……”
汪曼春叹气:“薛小姐,我们这才是第二次见面,不过你的同志这几年到是经常出现,开口马克思闭口列宁,就差在脸上贴个条,说自己是来拉我进组织的了。”
我竟无言以对……薛静仪只好又呵呵了两声。
“开个玩笑,”汪曼春摇头笑了,她这两年也开始化些淡妆,衬得五官愈发明艳动人,“这种事我是被严令不能插手的,你们直接去找莫先生就好。”
汪曼春不知道薛静仪最后有没有成功说服莫先生,她也没那个心情去操心。她离开南京时相当狼狈,身边一个人也没有,提心吊胆的坐进火车车厢,紧紧握着唐十去年回国时送给她的□□,连脸都不敢露出来。
在南京待着,中统的人知道她和汪芙蕖之间的亲戚关系,不过短短一个月,刺杀的,绑架的,一个接着一个来。汪曼春都不知该说什么好,日本人还没打过来,她先被中国人逼得要“逃”去上海,而这一切说到底又都是由汪芙蕖而起,因着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她连喊声冤的资格都没有。
当汪曼春的双脚踏上上海的土地时,她才意识到自己手心都是汗,连拿枪的手都在抖。
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汪曼春飞快的回身,手上的枪已经顶住了来人的额头。
“曼春,是我。”明楼说,然后轻轻的把她的手挪开。
“……师哥。”汪曼春松了一口气,任由明楼把自己揽入怀中,“师哥,如果不是身在南京,我都不知道有那么多人想要我的命……”
明楼眼中的光芒一暗,安慰道:“没关系,你已经回来了,安全了。”
“不会安全的,叔父是亲日派,总会有人惦记着我们的命。”汪曼春抱住明楼,试图从他身上汲取力量,“我上次回上海,发现叔父在教书彤练枪,他教她,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国人……”
明楼摇头:“曼春,汪芙蕖是汪芙蕖,你是你。无论是你还是书彤,都不该把他的选择当成你们自己的未来,你的路,要自己选,书彤也是。”
不,师哥,你不懂,书彤她没有路可选。我看着书彤和学文,就像看到曾经的我和你。
汪曼春突然开始痛恨自己。她明知道汪芙蕖是个什么样的人,却还一心只想着自己的事,把书彤一人丢在上海让他教导。书彤比上辈子的自己还要年幼,又不通世事,她在汪家,就算是明学文也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她,又有谁能告诉她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
明楼不知道汪曼春在想些什么,他只能把她抱得更紧一些,让她明白,他可以永远做她的靠山。
“明楼!”
突如其来的怒喝,让明楼和汪曼春都是一愣,他们抬头,才看到明镜站在不远处。
明镜黑着脸一步步走过来,她走得不快,但脸上的怒意却浓重得化不开。
“国立中央大学的学生?在南京?倒真是没错!”明镜直接无视了汪曼春,冲明楼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你大了,长本事了!……好本事!瞒了我整整四年!”
明楼刚要解释,明镜就已经转身往车的方向走了:“跟我回去!”
明楼踌躇了几秒,对汪曼春道:“抱歉,曼春,你先回去。我明天去找你。”
汪曼春没有回答,低着头坐进汪家来接自己的车里,半闭着眼睛养精神。她太累了,甚至没有足够的劲头去想自己和明楼的未来如何。
回到汪家,汪芙蕖照例不在,汪书彤坐在客厅里,手法娴熟的将一把枪拆卸开,然后又装上。见到汪曼春走进家门,她微微点了一下头。
汪曼春在她面前坐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沉默良久才道:“书彤,我大概没资格对你说这样的话,不过,有时候……叔父说的话未必都是对的,你懂吗?”
汪书彤在汪曼春期盼的眼神中缓慢的点了一下头,又低头去把玩手上的枪了。
她根本就没听懂吧……汪曼春顿时生出几分无力感来。
次日下了好大的雨,汪曼春起的有点晚,她立在窗边才想起来,这一天正是上辈子她去明公馆求着明镜想见明楼一面,却只得到一件带着鲜血的衬衫的日子。
要再去明公馆等一次吗?汪曼春问自己,她是想去的,但脚下却始终没有迈出一步。
她到底还是胆怯了。
或许不去,就可以自欺欺人的不必面对那样的绝望,就可以欺骗自己她和师哥还有未来……
汪曼春缓缓闭上眼睛。
然后她就被人在腰上戳了一下。
汪曼春的腰部很敏感,上回被邵庭戳了一下她险些跳起来,这回则是差点就动手了。
汪书彤打开家门指着外面说道:“明楼。”
汪曼春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无奈笑道:“书彤,关门吧,哪里有什——”
她的下半句话被气喘吁吁跑来的明楼堵回了喉咙里。
明楼的打扮看上去不像往日那样精心,他依旧穿着西装三件套和大衣,只是头发有些乱,领带也歪了。
“师哥,你这是……”
明楼冲上来抱住汪曼春,边喘边笑:“还好你起得早,不然我还要叫你起床。”
他不待汪曼春说什么,扣着她的肩,像是要把她烙进自己的心里:“曼春,大姐要送我去法国,我不能违抗她。但是你要记住,我不会放弃你,绝对不会。我会回来,然后娶你,相信我。”
汪曼春呆愣的看着明楼露出满足的笑容,一步三晃的走出汪家,顺便还使劲冲她挥了挥手。
“师哥他……刚才说了什么?”直到明楼的身影消失,汪曼春才僵硬的问汪书彤。
汪书彤想了想,肯定的说:“娶你。”
汪曼春低头掩面,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原来……还是有所改变的。”
没有那件带血的衬衫,没有明镜的喝骂,没有绝望。有的是冒雨跑来的明楼,和他一字一句刻下的承诺。
“不一样了,从现在开始,真正的,不一样了……”
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明楼,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放纵都用在了这时,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活。
一天前。
明楼跟着明镜回到明公馆,见她的情绪没有丝毫好转,便道:“大姐……”
明镜不理他,直接带着他去了小祠堂才道:“你给我跪下!”
明楼二话不说就跪了。
明镜抓起小祠堂里的鞭子,一鞭抽到明楼身上,明楼闷哼一声,没说话。
“你长本事了,长本事了!和汪曼春在一起……你可知道她是汪家的人!你可还记得父亲临死前的遗言!”
明楼默然,大姐的意思他不是不懂,只是当年之事曼春也全然不知,为何非要将仇恨延续到下一代……
明镜见他死撑着不说话,心中更是气急,手上鞭子一扬就要再抽到他背上。
“咣”一声,明学文冲进小祠堂,抱住明镜的手臂就跪下了:“大姐!”
藏在拐角的明诚和明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