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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场上,若白穿着鲜红的护具,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像是一棵劲韧伟岸的松柏,此刻正冲她笑,弯弯的弧度,绽开的容颜,眉眼如画。
她看着他,仿佛能够看到未来几十年里,他为她遮风挡雨的模样。
番外 手术
手术室外。
方廷皓看着安静地坐在长椅上的妹妹,忍不住第三次开口询问,“婷宜,你真的没事吗?”
方婷宜抬头看他,给了哥哥一个安心的笑容,“哥,我真的没事,你放心好了。”
“可是……”
“你别可是了。”黎蓝拉着廷皓,将人带远了几步后,轻声开口,“你让她一个人安静地待一会儿。”
方廷皓深深地看了一眼继续盯地的妹妹,“初原电话里告诉我,前面若白要上场的时候几乎把她逼得歇斯底里,现在人在里面手术,她反倒这么平静。”
“你看出她是反常的平静还非要找她搭话。婷宜很坚强,她现在只是需要单独的时空来装满她和若白两个人的世界,你让她安安静静待着,那样她更有安全感。”
“你倒是了解她。”
“只是女生的直觉而已。”黎蓝说道。
此时,如果黎蓝的看法能够说给方婷宜听见,那么她一定会点头称是。
方婷宜。
从比赛结束之后,就一直处在和若白两个人的世界里。
她看到了哥哥、黎蓝还有曲师傅出现在昌海的训练馆里,她看到了那个被人偷偷摸摸下药的视频。
她听见了曲师傅的陈述,她听见了初原哥哥如何和金一山大师做出承诺,说是找到了那个下药的人之后又要怎么处理。
可是,她觉得这些都好像跟她无关。
进不了她的眼里,也进不了她的耳朵里。
她所有的感官里,只有若白。
他进手术室的时候已经开始昏睡。
她在想,要是若白是醒着进去,一定会在门关上之前拉着她的手说:“别怕,等我出来。”
方婷宜原本设想过无数次的情形,在若白手术的时候,她会以怎么样的一种心情等待他出来。
她以为,她会焦急地扒着手术室大门,即便从门上的玻璃窗户里看进去,什么都看不见;她以为,她会蹲在墙角边,一动不动做着抱膝的姿势,因为据说,那是胎儿在子宫羊水内的动作,代表了人类最茫然、最无助的心态;或者,她以为她会无声地哭泣、嘤嘤地低诉、哽咽着流泪,至少要把难受伤心的情绪发泄出来;又或者,她以为她会像妈妈做手术时那样,呆呆愣愣地站在一边,铺天盖地的恐惧向袭来,让她无处藏身。
没有。
都没有。
她都不是这样的状态。
方婷宜选择坐在长椅上,因为站着腿酸,蹲着腿麻,要是若白知道,会不会要说她不爱惜自己?
方婷宜没有流泪,因为她不敢哭,要是若白看见了她红肿的眼皮,会不会心疼自责到不行?
她想安安静静地等若白出来。
方婷宜突然想到,之前她在手术室里面做手术的时候,若白是什么样子,他在做什么,他在想什么。
那个时候,他喜欢上自己了吗?
觉得害怕吗?
觉得心慌吗?
觉得茫然无措吗?
如果有的话,会比她的心情多那么一点点吗?
婷宜觉得很庆幸,今天在外面的人是她,在里面的人是他。
如果位置颠倒过来,她一定,会很心疼若白的心疼。
她终于能够明白若白为什么一定要她退出元武道,因为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受伤而无能为力,那是很悲哀的情绪。
她想起曾经见到过很多次父亲的悲哀:默然吸着烟,一根又一根;独自捧着妈妈的照片轻轻抚摸,却也不肯抬头看看肖似妻子的女儿;也会和很多漂亮的女人逢场作戏,但是在下一秒突然翻脸……
她再也不会冒险做下伤害她自己的事了。
而若白在此之后,也不会冒险去做能够伤害他的事。
比赛前的话,依然在脑海中回响。
方婷宜是顾若白最大的梦想。
其实也可以反过来说,顾若白是方婷宜最大的梦想。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这么离不开一个人。
离开妈妈的那五年,她这么过来了。
可是离开若白的时候,她觉得她过不去。
所以这样漫长的手术时间里,她一直想着若白。
眼前是他的身影。
耳边是他的声音。
鼻尖是他的味道。
嘴边是他的气息。
只有处在有他的世界,她才觉得,她是安心的。
方婷宜,你要坚强,她这么告诉自己。不能太懦弱,不能太软弱,你的懦弱和软弱可以让若白看到,但是在他不在的时候,你必须还是那个坚韧到无坚不摧的方婷宜。
若白你瞧,我很坚强。
黎蓝看着婷宜那样安静的姿态,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转而面向对面的人。
“那你呢?你还好吗?”
“我有什么不好吗?”
黎蓝她拉起他的手,“你的平静,也是反常的平静吧。”
方廷皓垂眸看她,寻到她眼下淡淡的乌青,有些心疼地拿指腹微微轻触,“我怎么就成了反常的平静?”
“你别骗我了。”黎蓝戳穿他,“刚才签字的时候你的手都在抖。之前初原师兄问你行不行的时候,你信誓旦旦地说‘可以’。逞什么强啊,还不如交换一下任务,你留在昌海处理曲师叔的事,让初原师兄过来这边。”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我紧张也正常。”廷皓笑道。
黎蓝继续道:“行了,你害怕就直说,我又不会笑话你。”
“不会吗?”
“不会。”
方廷皓看着女孩清澈的黑眸,像是装进了一片蔚蓝色的天空,他在里面,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眉头紧锁的脸。俯下身抱住她,轻轻在她耳边开口:“是挺害怕的,上亿的合同签字时我眼皮都不眨一下,签个手术同意书倒是手抖了。”
黎蓝伸手环住他劲瘦的腰身,“原来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三个人里面最善良、最容易心软的人,是你,可是偏偏要装成最凶恶、最心硬的人。”
廷皓身体一僵,“谁告诉你的?”
“你猜。”
“一定是喻初原,他最近总是有事没事就喜欢拿兄长的身份来压人。说,他跟你讲了多少我的坏话?”
听着他有些孩子气的语调,黎蓝轻抚他的后背,“没有坏话,都是好话。初原师兄说了,若白和婷宜最固执,而你最容易妥协。”
“两个最固执的人都悉数把自己折腾进医院,一点都知道爱惜自己……”廷皓叹道。
黎蓝听出了他话里的担忧,出言安慰道:“你放心,若白不会有事的。”
“嗯。”廷皓低低地应着,“你也不准有事。”
黎蓝一愣,“……我当然不会有事。”
“黎蓝。”他的声音有些沙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好,爸爸终于等到了妈妈醒来,若白居然被婷宜那个笨丫头牵动了心弦,初原也有那棵小草温暖他,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回到我身边?”
“你真的觉得我是你的蓝天?”
“是啊。”廷皓紧紧抱住她,像是要把人揉进他的身体里。
“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这颗太阳。”
“……好。”
手术室大门由里而外的推开瞬间惊动了三个人。
从里面陆陆续续走出一些医生和护士,其中一个拉开口罩,说道:“手术很成功。”
“辛苦您了。”
方婷宜认出,眼前的人就是喻初原说的那位师伯。
“初原亲自拜托我,总不能在后辈面前抹了面子。”韩承平看着眼前的三个年轻人,开口说道:“都放心吧,虽然在心口动刀,但只是一个简单的手术。病人年轻,身体也好,很快就会恢复的。哦,初原跟我说他还是练元武道的吧?”
“是。”
“练元武道也没事,继续练。术后需要注意的事项,我让护士通知你们。”
“好的,谢谢您。”
看着医生渐远,黎蓝笑道:“这下放心了?”
方婷宜重新跌回长椅上,伏下身将头靠在腿膝上。
终于。
结束了。
方廷皓松了一口气,伸出将五指张开放在妹妹头顶,“若白还有你这么一个不省心的麻烦在,怎么舍得出事?”
婷宜抬起头来,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对不起啊,让你们担心了。”
“知道我们会担心还要装成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黎蓝说道。
“我哪里有半死不活……”婷宜辩解道,然后看向自家兄长,“若白的事,要告诉叔叔阿姨还有喻伯伯吗?”
方廷皓皱了一下眉,“还是等若白醒来之后让他自己决定吧,但是长辈肯定会知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到时候肯定免不了了又是一顿骂,虽然他们平时都是和善的人,可毕竟这么大的事,又瞒着他们……”
“也是……”婷宜点头,“我还要抽个空给叔叔带点礼物。”
“所以说啊——”廷皓对妹妹开口:“等他醒了之后你别埋怨他了,对他好一点,也不许跟他闹脾气,听见没有?”
“知道了。哥你也太偏心了吧,就知道向着若白都不向着我。”婷宜嘀咕道,“还有,我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吗……”
就在几人说话间,几个护士推着病床从手术室里出来,方婷宜立马起身迎了上去。
病床上的若白安静地睡着,眉宇清秀安和,一副无害而温雅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她就能够看见他睁眼,然后对她说,“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婷宜看着一眼上方的吊瓶,而后紧紧握住了他打着点滴的手。
病床四角的滑轮正慢慢通向病房。
她想,大概,也在通向未来吧。
番外 你是我的蓝天(黎蓝、方廷皓)
黎蓝从未想过,她那样平凡普通的生活中,会遇到太阳光芒四射。
她是去松柏致谢的。
前几天爸妈有事,谁都没空去接妹妹放学回家,没想到就出了事。
孤身一人的小女孩被几个高年级的小混混堵在了巷子里找麻烦。
据她事后反馈,软软的童音话里话外都是对那位大哥哥的崇拜,“……姐姐,那个大哥哥可帅了,长得真好看,好高好高。他身上也穿着元武道服,真厉害,很快就把那些坏人给打跑了……”
小妹说,大哥哥把她送回家,道服上是蓝色的条纹,再结合一些描述,虽然是小孩乱糟糟的语句,但是黎蓝心里大概锁定了人。
松柏道馆。
顾若白。
对了,他们两个也认识,黎蓝除了叫一声“前辈”,还得叫一声“学长”。
若白前辈话不多,她送上了父母交待的一些水果和礼盒后,辞了对方的相送,准备一个人慢悠悠逛出了松柏。
很多年以后,黎蓝想起那一天,仍旧惊叹命运的眷顾。
从围墙跳下来的身影以一种不容反抗的气势将她逼在墙角。
黎蓝本就是吃完晚饭过来,此刻天色已经昏暗,来人将她按在墙上,只有几公分的近距离中,她只能够看到对方幽深的黑眸散发着光以及放大无数倍的俊脸。
“你是松柏的?以前没见过你啊。”
黎蓝觉得这样的姿势让她十分难堪和不适,长年习武的身体瞬间就开始了反应。
伸手推——双手被对方单手擒住。
抬腿踢——小腿被死死压制住,根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