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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拨开面前的竹帘,青年一把将竹帘扯下,外衣一裹住藤姬便抱起她就跑——
。
。
等他抱着藤姬跃过了围墙,院落中的侍女们才放声大叫起来——
“有妖怪将公主殿下带走了!”
只能将责任推脱到妖怪上去了。
总不能说,有一名英俊的恍若佛经中修罗的青年,将公主殿下带走了吧?
总不能说,公主殿下是自愿跟着那青年走的吧。
那么真心实意的喜悦笑容……从未在藤姬的面上显露过啊。
。
。
而抱着藤姬跃过围墙,一路飞奔,终于翻出了藤原家的宅邸之后,青年便抱着公主上了马。
侧坐在马身上的公主殿下,被马的嘶鸣吓得扑在青年的胸前。
可很快的,她就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策马飞奔之时,她发出的叫声并非是全然出于畏惧,而是带着踏上冒险之旅的喜悦。
青年开心的大笑起来。
在这百鬼夜行,众人闭门不出的深夜,却有一个英俊的青年拐带了身份高贵的公主殿下,策马狂奔在平日根本不允许如此行径的朱雀大街之上。
便在这时,百鬼夜行与那青年相遇了。
街头的百鬼夜行,与街尾的策马狂奔的青年。
青年毫无畏惧的向前策马而去,那骏马仿佛也从未感觉到前方聚集着上百名大妖怪所汇聚的百鬼夜行一般,向着前方毫无畏惧的飞奔而去——
“——”
半空中忽然想起了乌鸦的叫声,那叫声又尖又利,可怕的仿佛连黑夜都能一起划破。
一只巨大的乌鸦在半空中轻轻的一扇着翅膀,便轻而易举地追上了策马狂奔的青年。
“你啊,跑得也太快了。”
青年大笑着反问了一声:“是这样吗?”
“我啊,今晚可是要带着新娘子回家的大喜之日啊。”
青年勒住了马,随后在马的鸣叫声中停下了马蹄。
“前方的那些魑魅魍魉的邪物,别挡我的道,统统给我让开!”
多么可笑,明明是人之身。
螳臂当车不过如此。
可多么的不可思议,在这青年厉声的呵斥之下,聚集在一起的百鬼夜行却在蠢蠢欲动。
青年呵斥完毕,便一扬马鞭,鞭子在空中一响,骏马便继续狂奔起来。
二人一马策马飞奔在朱雀大街之上,毫无畏惧的冲进了这百鬼夜行当中——
在阴阳师们的眼中,这种做法无异于自寻死路,可非常骇人听闻的事情,却在这一瞬间展露在了以贺茂保宪为首的阴阳师们的面前。
那百鬼夜行,却被这狂奔的骏马给冲破了。
聚集在一起的妖魔鬼怪们被彻底的冲垮,未聚集在一起他们再也不是那让人畏惧的百鬼夜行。
仅仅是连阴阳师都能治退的妖怪罢了。
冲过了百鬼夜行之后,安然无恙的青年立马停下,怀中的藤姬身上所披的衣服落在了地上,露出了那张被养在深闺,不被外人所见的昳丽面容。
“!”
贺茂保宪身旁跟着的年轻弟子睁大了双眼。
他当然见过藤姬,虽然只有寥寥几面,可是毫无疑问的,绝不会认错那样子的一个美人。
与藤姬相比,天皇的中宫,或是所宠爱的妃子,都根本不值一提。
更何况,这位并非是只有一副昳丽的好皮囊。
藤原家若是将这位美人送入宫中,怕是无论是什么女人都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呵。”
那位藤原家的公主却忽然打开手上的桧扇,遮住了自己的面容。
明明隔得那么远,可阴阳师们都听见了,那位公主发出的笑声。
那么轻,却那么清晰。
那是愉快的……仿佛刚刚见到了一场极其有趣的戏作,可明明刚才却是惊心动魄的就算是名阴阳师,也一生不可能遇上一次的危险经历。
“去哪里好呢?”
那位公主抬头问着将自己拐带走的青年,而青年则笑着回答。
“是呢……去哪里好呢?”
然后他又驱马离开了此地。
“哪里都行吧。”
对于这等敷衍的回答,那位被拐带走的藤姬却只是回了一声和刚才别无二致的笑声。
“呵。”
。
。
跟随在青年身旁的巨大乌鸦,这才明白了为什么青年会对这位藤原家的公主如此的中意了。
它观察了那么久的时间,以为那位公主不过是单纯的一个贵族家的公主,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那位公主根本不应该被养在贵族的宅邸里,在那个宅邸里她只会是个公主而已。
但是被青年带走之后,她才能真正的笑起来。
‘原来如此,果然是这样。’
乌鸦自顾自的点了点头。
‘那位公主,说不定和他还真是天生一对。’
乌鸦的视线注视着青年,青年的侧脸上的那份如愿以偿的喜悦,足以连百鬼夜行都退避三舍。
第66章 平安时代
策马狂奔在平安京外的道路之上的马匹很快便陷在了厚厚的白雪之中。
那些白雪漫过了马蹄;马蹄之下依然是雪;夏日时的柔软草地早已不见了踪影,那些冰冷的、堆积在一起的雪被马蹄践踏起来,冰渣散在了蹄印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又个古怪的造型。
满天的星子围绕着一弯下弦之月;隐约的星光与月光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那暗淡的光芒根本无法与青年怀中的公主相提并论。
那般昳丽的容貌,就算是在深夜之中;也不会被人所忽视。
正好相反。
那容貌恰如照亮前方道路的灯光。
多么的美。
又美又温柔。
藤原家的公主除了自己那一身贵重的衣服之外;只将手上的那柄桧扇带了出来。
此刻,系着长长彩带的桧扇正指着突出雪地的一株杂草。
“那是什么?”
她问着抱着自己的青年,而青年则在勒住了马之后;告诉了她这是什么。
“杂草。”
“没有杂草这种词。”
公主固执的对青年说着这般奇怪的话题。
“它一定有名字。”
换做别人,别说能得到那么温和态度的答复;就连稍稍反驳他说法的人,都会被这名青年的暴怒弄得苦不堪言。
即便他在外人眼中是如此的残暴不仁,可只要不触犯了他的底线,那在他的庇护之下,便可过上和平安稳的生活。
即便不如平安京的那般无边风雅,却也不必担心明日的自己是否会饿死路边,却连尸骨都会落到他人腹中的地步。
“是呢,会有吧。”
青年对于杂草的名字一贯是浑不在意。
他能回答如此无聊的话题,也是因为开启话题的人是他朝思暮想了那么多年的姑娘。
“但是我不知道呢。”
“是啊,不知道啊。”
藤姬叹了口气,随后又鼓起了勇气。
“那么,我来起名吧。”
她手中的那柄价值贵重的桧扇指着自己目之所及的一切,若是青年回答说自己不知道那叫什么,她便兴致勃勃的给他所不知道的一切都冠上一个风雅的名字。
对青年而言,那些名字都毫无意义,但若是这种在他眼中毫无意义的事情,却能取悦他怀中的公主殿下,能让她开心的笑容停留在此刻,那么这一切都是极有价值的。
比那些贵族宅邸中小心存放的重宝要更有价值。
当公主殿下再也没法给自己所见的一切起上名字后,便含笑着看着抱着自己的青年:“呐,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用着一种夹杂着残酷的困惑目光看着藤姬:“为什么公主殿下会想知道我的名字呢?”
“因为,正如我有名字一样,你也应该有一个名字。”
听得她这么说了,青年便大笑出声。
惊得落在马背上的乌鸦一拍翅膀,跺了几步之后,便又发愣的看着眼前的那一幕。
“我没有名字。”
一直被乌鸦换做“喂”,被下属和自己所庇护的山民称为“大人”,从来没有人、没有哪个妖怪想知道他名字的青年这么回答了藤姬的问题。
比任何季节的花卉都要美上千万倍的藤姬抬起手,轻轻的抚上了青年的面容。
“那么……”
她张开口,说了只有两人之间才听得见的名字。
“只有我才能这么叫你。”
“啊。”
青年高兴的抱起藤姬,任她的双脚悬于空中,随后在她短促的、又惊又喜的叫声中,将她重新抱上了马。
“我想是的,我的公主殿下真是这世间上最有学问的人啊。”
他一扬马鞭,骏马一声嘶鸣,便带着青年和他怀中的公主奔向了真正的目的地。
“——而且还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呵。”
公主殿下捏着桧扇,侧脸贴在青年的胸膛上,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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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从来没见过青年那么温柔的对待一个人。
他抱着熟睡的公主殿下下了马后,用目光示意迎接自己归来的下属们保持安静。
在一片死寂之中,只有火烧了柴的劈裂声在响,将头埋在青年怀中的藤姬那一身美丽的服饰是这些山民生平未曾所见的布料,她手上的那柄桧扇也是从未能得一见的精巧,那纤长白皙的手指怕是从未拿过比那柄桧扇更重的东西,然后,在青年转身之时,原本在他怀中熟睡的公主醒了过来。
她睁开了双眼,下意识的转过头,茫然的神情无辜的双眸,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青年。
“嘘。”
青年冲着公主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我们到家了,我的新娘。”
公主轻轻的打开桧扇,那纤长白皙的手指一根又一根拨开桧扇的动作又轻又快,却带着一股从容不迫的优雅。
那是平安京里的贵族们才会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去拥有的优雅。
打开桧扇后,公主将扇子掩在面前,挡住了自己那大半张的面孔,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是那双眼睛中却带着笑意,让青年一下子便能想到,扇子下方的那薄薄的双唇一定是带着自己曾亲眼所见的、含蓄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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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京外,向着丹波国而去,而在那更远的地方,则是琵琶湖。
就在丹波国与琵琶湖附近的山上,居住着让周边的武士们所畏惧、惊恐万分的一伙盗贼。
那些原本居住在山野之间,身份低贱的山民,不知为何居然集结在一起,男人们成为了悍不畏死的凶徒,他们本就命如草芥,自然是失去了也无所谓。
而女人和孩童们也各个狡诈若山中之狐,危险的程度不亚于独自在山间行走之时还迷了路。
而统率这伙盗贼的恶徒,则在传闻中拥有了“酒吞童子”这般的恶名。
而这位酒吞童子却在那百鬼夜行的夜晚,做出了比劫掠丹波国中财物粮食所更加恶劣的事情。
他居然单枪匹马,一个人闯入了藤原家的宅邸,抢走了藤原家的大人所珍而重之的心爱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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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人都相传那酒吞童子,并非之前人们所认为的凶恶盗贼,而是一个可怕的能变身为人,迷惑他人,妖力高强的大妖怪之时,只有失去了爱女的藤原大人在屋中愤怒的高声大喊:“奇耻大辱!这是奇耻大辱!”
深爱的妻子离自己而去,宠爱的女儿被个莫名其妙的盗贼抢走,而如今他可不管那究竟是人之身的盗贼,还是化为人形的妖怪。
他鼓动了天皇。
“若是盗贼,岂能如此猖獗!若是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