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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
“为何道歉?”
“连敌人身影也未曾谋面,可却要撤退……”
“不,这不是正因为你参加这场圣杯战争的目的,与他人不同的决定性的差异吗?”
骑士王那青色的身姿停下了迈步的动作,他在月色下注视着身旁穿着深绿色洋裙的少女。
少女抬头看他。
在几秒的沉默之后,她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是啊。”
轻声细语。
“您说的对。”
除她之外的魔术师参加这场圣杯战争,无外乎妆点自己的功绩,或者是向圣杯谋取自己的利益。
只有她——
为了他人的安危而行动。
间桐家年轻的女家主有点遗憾的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茶杯。
茶杯中的红色茶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染上了不祥的颜色。
“啊,跑掉了。”
她有着一头非常美丽的紫发,宛若有谁用尺子工整的描绘出来的直发垂在肩上。
“r,这就是你选中的人吗?”
“小樱,”粉白色的猫兔跳在敞开着窗户的窗台上,看着哪怕已入深夜也不安眠的少女,“你的话,是没有办法摧毁大圣杯的。”
“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结果呢?”
“你身上具有的‘可能’不能作为我相信的依凭证据,但是她是不同的。”
“有何区别?”
“与可能的最大区别——她是‘绝对’。”
“但是‘绝对’是非常容易被摧毁的。”
“真是遗憾,这是既定事项了。”
而后,就在顷刻之间,它就从窗台上一跃而下。
间桐樱看着空空荡荡的窗台,垂下无神的双眼,将目光重新落回茶杯里的红茶水上面。
一直到茶水冷到彻底,她也没有喝一口。
。
。
在酒店下榻后,泽越止不得不感叹丘比提供的身份证件真是好用到爆了。
而且根本没有一名工作人员对于“拉芙伦泽”这个名字有什么过多的感想。
虽然想要在不问任何问题的情侣旅馆下榻,不过就泽越止的年纪,怎么也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进得去。
于是就是丘比提供的身份证件上场的时候了。
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偶尔提供的道具居然那么好用。
骑士王看着进了总统套房,就开始从套房里面自带的小冰箱里头翻着饮料的r。
‘唔,没想到连这个牌子的饮料都有。’
泽越止看着冰箱里面的果汁,拿了一听出来后,拉开拉环就一饮而尽。
等她将饮料罐随手放在小吧台的大理石台面上,这才去面对看着自己的骑士王。
“有一个问题,请允许我在此提问。”
骑士王想说的事情,泽越止也猜到了是什么了。
她只是觉得,对方的耐心可真好。
“圣杯的状况r是如何得知的?”
“我呢……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泽越止开始轻轻松松的瞎掰。
“不过,究竟该如何说‘我’好呢……”
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她的口中就轻轻松松的吐出了现编的故事。
在光天化日之下,这种故事自然是异想天开的根本没人会信。
然而在圣杯战争的阴影笼罩的夜晚里,她站在有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的角度,轻松自在的说出来了虚假的话语。
“我是德墨特尔的女儿拉芙伦泽,我受到无法拒绝的请求前来此时此刻此地,前来摧毁将会倾覆半个世界的大圣杯。”
她那双黑色的双眸里倒映出骑士王无上的容貌。
“我是神明之后,然而却没有不死之身,我是人类,可进入冥府的活人却已经不再属于‘生者’的范畴。可我亦非冥王统率下的子民。”
“我在塔尔塔罗斯,处在生死之间。”
“我借助这具身体来到此世之上。”
就连英灵座上的那些盖世无双的英灵(即便只是分身)也参加了这场圣杯战争,那么超出常理的这些事情,也似乎变得理所当然起来了。
完美的谎言分为两种,要么就是在完整的真相中掺入一点点虚假,要么就是彻底的匪夷所思却带着一点点无法怀疑的真实。
明明可以选择前者,然而泽越止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她选择将真正的真相全都隐藏在匪夷所思离谱至极的话语背后。
要说骑士王相信了多少的部分——其实半点都没有。
无论是“时间线上的魔法使”,还是“拉芙伦泽”的故事,全都没有值得相信的部分。
而这正是泽越止希望的。
……不然,要怎么干掉他?
第138章 我的暑假和别人的不一样(四)
神话故事里面登场的重要角色的名字和身份是不能随便借用的,早知道会招来真正的神明的话——
丘比早就明明白白的提示过了这一点,泽越止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事实上,在她明确表示了要睡觉的时候,骑士王虽然觉得在这种“战争时期”还去奢求足够的睡眠简直是匪夷所思之举,可“这个身体我只是暂时借用”的理由说服了他。
和她曾经扮演的女版亚瑟王不一样,她可以隐藏起身体,而这位亚瑟王……似乎做不到这一点。
原因不可而知。
但是在梦中她得到了答案。
在安眠的梦中,她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近乎惨烈的冷兵器的战场,她如同旁观者一样无动于衷的看着这场战争,却不得不被一份本不应属于自己的激烈感情冲击着内心。
那是悲哀。
悲哀和愤怒交织的情绪,然而凌驾于这片能够焚烧目之所及一切的激烈感情之上的,是那被命中注定的结局说服的绝望。
最后,她见到手上握着excalibur的青色身影跪在空无一人的战场之上,他那俊秀的面容上被绝望笼罩。
她想开口呼喊对方的名字,然而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
这种绝望是否和自己昔日的部下兵戎相见,又杀死自己的亲子的绝望类似呢?
是否因为被预言不断说中自己的经历而产生了力不从心的绝望感呢?
是否被遍布周身四肢、名为“命中注定”的枷锁而压迫的喘不过气来呢?
‘我曾经遭遇过的一切,你也曾经经历过啊。’
泽越止想到这里,忍不住有点幸灾乐祸。
‘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我就放心了。’
就在这时,她像是闻到了熟悉的花香,太过熟悉反而在记忆之海中不断翻涌着香味的来源之名,然而她在睁开双眼脱离梦中光景的时候,只记得有一个声音以叹息般的语气说了一个名字。
“拉芙伦泽。”
她猛地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察觉到亚瑟王从套间的隔壁飞奔而来。
哪怕亚瑟王来得再快,也比不上修谱诺斯的来去速度。
亚瑟王看到,在这名黑发少女的墨色双瞳之中,不受控制的涌出了大颗的泪水。
“……修谱诺斯。”
他听到她说出了这个名字。
而满屋子的花香,无言的证明了在之前的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
‘大意了。’
泽越止垂下眼眸,看着自己身上的薄被。
‘居然忘记了,在梦中的修普诺斯可是无敌的。就连宙斯都被他阴过,何况是我这么一个凡人。’
感谢丘比,只要她不愿意,哪怕是神魔在前也听不到她的心声。
但是啊……
睡神先生,对你得到的答案还算满意吗?
泽越止在心中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这份笑意染上她的眼角眉梢。
“太好啦……”
在香味中,黑发的少女将身上的薄被牢牢地搂在怀里。
“能够再次相遇,真是太好啦。”
她抬头看向亚瑟王,向着对方高兴的笑着,开心的说:“愿望正是因为能够成真,所以才有许愿的意义啊。”
那个瞬间,亚瑟王找到了花香的答案。
传说中只要睡觉前在床头放一朵摘下的拉芙伦泽,就能被睡神赐予一夜好梦安眠。
屋内的花香,正是名为拉芙伦泽的百合花独有的香味。
。
。
我的女孩,你向那个生物许了什么愿望?
。
。
说起丘比这个昵称的全名,自然是r这种带着点不详意味在里头的称呼。
r——孵化机。
将普通的人类少女转变成魔法少女,并且静待其本身孵化成魔女,赚取她们从魔法少女跌落成魔女时满心绝望时产生的巨大能量,以此来抵御宇宙衰亡的生物。
从整个宇宙的角度来说,牺牲一部分微不足道的人类中的微不足道的一部分的人类少女,就能延续整个宇宙的寿命。
这个等价交换简直太过合算了。
。
。
“r,请问,请你来此地处理掉大圣杯的生物,是名为r的生物吗?”
一大清早从亚瑟王口中听到了丘比的全名时,泽越止差点就将嘴里喝着的咖啡喷了出来。
‘搞什么鬼啊,’她在心中想,‘丘比你连平行时空的亚瑟王的世界都没放过吗?’
她觉得丘比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恶意。
区区此世之恶和丘比相比,简直就是某种天真过头了的存在了。
无论是机动性还是扩散范围更何况——
人类此刻的历史,正是因为过去的少女们许下的愿望创造——扭曲——了因果线的结果。
正如丘比所说的那样,如果它们这一族没有降临地球的话,那么地球现在也不过是处在石器时代罢了。
“啊,怎么说呢……总觉得在你们眼中的丘比的形象,和我所知道的大约不太一样呢。”
“它是不详之物,虽是能满足任何的愿望,然而最后愿望带来的不过是许愿者破灭性的结局罢了。”
“不,它带来了变化。”
泽越止——拉芙伦泽看着亚瑟王,年轻的君王在成为英灵之后,时光永远停留在了人生中最灿烂的岁月里。
他们二者之间决定性的不同,正是男性和女性视角上决定性的不同。
“它让本来无法避免的事情发生了变化,它让一切有了新的可能,它使得历史的车轮有了新的滚动方向。”
永远都只看得到好的一面的拉芙伦泽无暇的笑容让身经百战的亚瑟王都哑口无言。
那是遥远的希腊神话中,在阿尔巴尼亚的神明还没成为进入希腊成为后世世人皆知的神话的一部分时,就将神明迷得神魂颠倒的少女。
不知多少画家曾经以纯洁无暇的少女在月下逃离酒神而去为题材构思绘画,不知道多少艺术家猜想过,到底她抱着何种心情,才会彻底回避酒神的求爱而甘愿投身于冥府最深处的塔尔塔罗斯监狱。
对女性的神明而言,最可怕的誓言也不过是指着冥河水发誓要永守贞洁。
而能够许下这等诺言的女神,也不过寥寥几名罢了。
“我许下的愿望化作现实,而我来这里,也正是为了完成愿望而来。”
就连塔尔塔罗斯都无法阻挡丘比的脚步——
来自世界之外的特异种族,是这个世界的最大恶意。
“是何等愿望……抱歉,”在看到那双黑瞳中的坚持之意后,亚瑟王退让了,“我不会再询问这个问题了。”
“也不用那么夸张啦。”
拉芙伦泽似乎对郑重其事的礼节全都报以一种有些手足无措的态度。
在她所生活的时代里,奥林匹斯山上的神明常常和人类混在一起,虽然他们拥有比人类更强烈的感情,可却绝不会被人类弄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