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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只要歇一歇就好,多谢九爷。”石谨言已经把表情调整好,冷静地回答道。
莫循也不作他想,毕竟石谨言是可以绝对信任的:“那好,大哥你去休息吧。”
只有他身后的石辞烟,冷了眼神皱起眉。
石谨言转身,步子还是沉稳有力,一路走回自己住处,偶尔对打招呼的石舫中人点头示意。
待到回了自己房间,门才一关上,石谨言就用手撑住桌子,弓着背喘了口气。莫循的手还在他眼前晃,骨架修长匀称,覆盖薄薄一层皮肉,皮肤略显苍白,却光滑莹润,温度比一般人稍低,凉玉一般,上药时指尖沾了一点乳白色药膏,让人想……
石谨言狠狠一咬舌尖,扶住自己的额头。
身体里的血液依旧在沸腾,他苦笑一声,闭上眼睛去□□。
他深知这样不对,但有什么办法呢?早已是万劫不复。
☆、【章六】清桥一词终生误
刚一结束,就有人敲门,石谨言迅速整理好自己。打开门,是石辞烟面无表情的脸。
“你来做什么?”石谨言语气不善道,这个女人给他的感觉一向很危险。
石辞烟将一个瓷瓶递给他:“九爷差我送来的,可安神静气。”脸色同样很冷,都没有正眼看石谨言,像是在对空气说话。
石谨言一把把瓷瓶抓过来,小心翼翼收进怀里,莫循给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对他弥足珍贵。看石辞烟还不走,冷冷问她:“你还要做什么?”
石辞烟脸上缓缓浮现出几分讥诮,抬起眼帘,看到石谨言的脸,眼里有厌恶一闪而过:“我希望你能认清自己的身份……有些事情,不是你可以想的。如果你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我才不会管你在九爷身边待了多久。”
“……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石谨言的眼睛阴沉下来。
莫循看完账本,觉得眼睛有些酸疼,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感觉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贴在自己眼睛上,很舒服。
“大哥?”没人应。莫循想起来今天石谨言去点皖南那边收来的货了,才改口道:“辞烟?”
“九爷。”石辞烟淡淡应了一声,不待莫循发问就解释道,“前些天有客人要那块天山凉玉雕东西,剩下的一些碎料我才讨了来,没有徇私。”
就算石谨言平时再关心莫循,也还是不如女子细心,莫循受伤他看得见,但这种日常细节还是忽略了。
莫循笑了笑,不再说话,等觉得好多了,才示意石辞烟把玉片拿走。想了一下,看外面阳光正好,道:“辞烟,推我到外面转转吧。”
竹园里各种花香混合在一起,因为是秋天开的花,没那么甜腻,清清幽幽浮着,很好闻。阳光也是暖暖的刚好,看了一上午账本的莫循有些昏昏欲睡。一手撑着头,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就看见石谨言回来了。
“大哥,怎么样?”莫循坐直了身子,赶走睡意。
石谨言行了一礼,回答:“没什么问题,九爷不用担心。”停顿了一下,又说:“刚才有人拿了清桥集的残本来,当铺里的先生看过了,是真品。”
“哦?那他开的什么价?”莫循用手指点了点下巴,问。
清桥集是前朝诗人,人称“鬼才”的向歌所出的唯一一本诗集,但因为种种原因,现在还是失传了,只有寥寥几首诗流落在外。
“价钱很合理,甚至很低,但是……”石谨言犹豫了一下,“他想请九爷吃个饭。”当时石谨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莫循怎么能为了一本诗集出卖色相,然而那人再三要求,石谨言也清楚清桥集的珍贵,这才回来请示莫循。
莫循倒不在意这个要求算不算无礼,然而清桥集这么贵重的东西,只为了换见自己一面,莫循很清楚自己没这么大面子,那么对方的意图,很显然和整个石舫有关。
一本清桥集,莫循其实并不算那么看重,但牵扯到石舫,就不由得他不多想一点了。
“算了,正好也没事,去看看吧。”最终,莫循放下手微笑道。
吃饭的地方定在一品居,也是莫循的产业,对方显然对石舫还算了解。
莫循眯起眸子,脸上的微笑却是更温和了。
一品居的老板韩东走过来,躬身叫了一声:“九爷。”
莫循点点头,问:“对方的身份?”
“不知道,穿着斗篷看不清脸,身上也没有任何有特点的东西。”韩东苦笑了一下。
莫循稍稍皱了眉,沉吟片刻道:“叫红姑准备一下,我们吃完饭就过去。”隐藏身份,这样一来,莫循心中的猜想又肯定了三分。
莫循由石谨言推着进了雅间,石辞烟跟在一旁。
坐在桌边的人穿着黑色斗篷,脸笼在阴影里,手放在桌子上。
骨节较粗,是个男人,皮肤比较黑,说明经常在外,手背上的细小伤口,有刀伤剑伤,还有砂砾剐蹭的痕迹,表明他常年往来于大漠,而且参与的争斗很多,虎口和第二指节处有茧,用剑。坐得很直很端正,说明教养不错,但是肩膀有些垮,所以教养不是从小受起的,在莫循进来后也没有动作,是身份尊贵养成的习惯。
种种线索加起来,就只剩两个人,但其中一位性格温和儒雅而且谨小慎微,不会做这种事,那么来人是谁就很明显了。
就是不知道他是以什么身份来见莫循的。
莫循微笑着向对方一拱手,道:“不知卫将军见莫某有何事?”
对方身体晃了晃,又摇了摇头,帽子随他的动作掉下来,露出一张睡意惺忪的脸。
“啊?你说什么?”
所以他刚才没动只是因为睡着了?
莫循觉得额角有些抽搐。
“啊!是你!”不等莫循再开口,卫无忌就又叫起来。
莫循很茫然地眨了眨眼睛,自己和这位从前有见过吗?
卫无忌一下子窜到莫循身前,被石辞烟拦住后讪讪笑着退回原位,说:“那天多亏了你啊,不然我就被判官弄死了。对了,判官和你说了什么,那家伙狡猾得很,你千万别信啊!”
莫循并不想和这种皇亲国戚有什么来往,疏离地笑了笑,道:“原来那天是卫将军,卫将军不用担心,在下和判官并没有什么牵扯。不知卫将军今日来,所为何事?”莫循的眸子深了下去:“不知我应该把您当做长公主的外甥,还是卫无忌将军来对待呢?”
东南西北四大势力,石舫从商,听上去好像是最弱的,但东月西林一个从政一个从军,难免要和朝廷有牵扯,或者说难免要听命于皇帝,对于皇亲国戚各个大臣也免不了要虚与委蛇地给些面子。但石舫不同,它和朝廷毫无牵连,却又在百姓当中声誉极高,虽说看上去老老实实的只是做生意,但皇帝心中肯定是忌惮的。
又忌惮,又想拉拢。同时其他大臣心中也都有这个想法。
只是不知道卫无忌现在是想把自己拉到皇帝一派呢,还是卫家一派。毕竟卫家根底浅,靠卫谦和长公主的婚姻得来的皇亲国戚地位很不牢靠,等卫谦一死,剩下卫无忌孤家寡人的,朝廷中惦念这突然崛起的舅甥二人的大臣可不少。
卫无忌很无辜地皱了皱鼻子:“有区别吗?”
☆、【章七】天子高堂非君处
莫循看着卫无忌貌似单纯无辜的表情,心里的戒备却又重了几分,卫无忌不蠢,反而他能取得现在的成就说明他还是很聪明的,年轻有为的朝廷新贵,怎么可能会听不懂莫循的意思。
但莫循脸色没有半点变化,微微一笑,岔开了这个话头:“没什么。抱歉让卫将军久等了,辞烟,吩咐上菜吧。”
三凉四热一汤外加一壶庐山云雾茶,摆了满满一桌子,菜色算好,然而比起卫无忌的身份还是格调低了一些。莫循注意着卫无忌的反应,对方却好像真的毫不在意,拿起筷子就招呼他们吃。
席间莫循不再去试探卫无忌,慢条斯理吃着,间或抬眼,看见对面卫无忌投过来的目光,便回以一个温和平静的微笑。
现在是正午,但秋天的阳光并不炽烈,从窗格筛过来的浅金悠长地铺开了,绽放在莫循身后,灿烂得让人不忍凝目。
莫循笑完后就不再搭理他了,卫无忌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饭粒,虽然石谨言和石辞烟都在瞪他,但卫无忌还是忍不住偷偷瞄莫循。
莫循没猜错,卫无忌的确是皇帝授意来打探石舫情况的,但是莫循在长安时一向深居简出,因此卫无忌也没想到传说中的石舫主人就是当天的那个男人。
那个取下面巾后,仿佛整个大漠都成了他背景的男人。
在莫循进房间的一瞬卫无忌就怔住了,那双眼睛看向自己时就像一道光,像遥远的雪山之巅最纯净的雪线,像穿过杨柳万丝的一缕清风。
当时卫无忌全身都僵硬了,他能肯定莫循知道他的来意,但是卫无忌下意识不想把莫循牵扯进朝堂。
最后他只能采取最原始也最拙劣的办法,装傻。
“唉,莫循,你怎么老吃那一盘菜啊?试试这个,很好吃的。”卫无忌努力想要弥补两人的关系,夹了一筷子鱼想递到莫循碗里。
谁知道筷子刚伸过去就被石谨言挡住了,石谨言用筷子架住卫无忌递过来的鱼,木着一张脸对莫循道:“九爷,这个太油腻了。”说完就收回了筷子,留卫无忌满脸尴尬地伸着手,沉默了一下,干笑着筷子一转,把鱼放到自己碗里:“是吗?哈哈哈……”
而一边伺候的小二,莫循收留的孤儿石风,已经手脚麻利地取过一双新筷子换下石谨言手里挡过卫无忌的那双。毕竟在这里的人都知道莫循是为什么要和卫无忌吃饭,这种半强迫的邀请让石风对卫无忌的评价降到了零点,他年纪又小,忍不下性子,能膈应卫无忌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这种嫌弃表现得太明显,莫循也觉得不太妥了,万一惹怒卫无忌,还是不好收拾。
“抱歉卫将军,在下一向身体不好,很多东西吃不得,还请卫将军见谅。大哥、小风,你们失礼了,快向卫将军道歉。”莫循对卫无忌微笑着,眉眼弯弯,带有一点不好意思的羞赧。
卫无忌一愣:“啊,没关系没关系,是我不清楚情况,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小风,大哥。”莫循看二人没有动作,稍微皱了下眉。
石风撇撇嘴,不情不愿对卫无忌行礼道:“卫将军,对不起。”
石谨言也站起身,对卫无忌一鞠躬:“抱歉,卫将军。”
卫无忌伸手虚扶了他一下,笑道:“不必多礼,是我不清楚,抱歉,以后不会这样了。”然后转头对莫循眨巴着眼睛,很灿烂一笑,瞳孔亮亮地看向莫循。莫循眸光动了动,才温和地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居然还想有下次!石谨言在桌子下面的拳头捏紧,原本就没有表情的脸更冷了。
饭吃完了,石辞烟默默起身给莫循倒了杯茶。而卫无忌,这屋里根本没有人管他。但卫无忌脸皮厚,也不管几人对他明显的排斥,自己去那茶壶,还始终笑呵呵地盯着莫循。
饶是莫循性子温和也被他看得不自在了,放下茶杯,看向卫无忌:“卫将军,可还有事?”
“没事没事……啊不!有事!”卫无忌先是下意识回答,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逐客令,舌头生生拐了个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莫循面前总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