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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很好。”同样在微笑的,就是属于慕容九妹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绝色容颜:“从没有一天,我感觉如此之好。小鱼儿,江小鱼,你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吧。你的确很聪明,可是……”
慕容九妹边如聊天般闲谈,边缓步靠近小鱼儿。
“可是”二字一出,她突兀的在刹那间将速度加到最快,白玉的手掌化为了一道白练,直指小鱼儿的咽喉。
“不就是九张鬼画符,我小鱼儿从来都是过目不忘的,你……”
小鱼儿虽然在防备,可他的武功毕竟差了慕容九太多,而怒极反笑的慕容九,此刻也根本不再理会他的言语。声还未落,那凌厉的风已经扑在他脸上了。
早就留心小鱼儿这边情况的霍零咬牙,虚晃一招,向后退去。花无缺哪是那么容易上当的,宝剑一转反手削去了霍零半截长袖;这,还算是霍零躲避及时。
花无缺似乎也是无心战斗,侧身躲开了霍零抽向他的枪影,快速向小鱼儿那边逼去。
犹如生死时速,霍零不断攻击着身侧的花无缺,自身也快速向小鱼儿的方向靠拢。短短几刹那,小鱼儿从无人问津的臭鱼儿变成了人人抢手的香饽饽。
眼见两人互相拖沓着脚步,小鱼儿就要命丧在慕容九妹的手上,花无缺恒古不变的面容似乎也多了几分焦躁,略皱看着纠缠于他的霍零,扬声道:“姑娘,在下受师命要堂堂正正的取他性命,请暂且住手!”
花无缺对江湖的认知实在太过青涩,这话说得又是稚拙又是天真。
慕容九看了花无缺片刻,居然果真收了手,淡然道:“我现在不杀他,算是还了那荷露赠药之情。”说罢,她身形骤起,飞身扑向霍零。
在霍零的认知里,慕容九妹对小鱼儿的危害远小于花无缺。刚才若是慕容九妹真要取了小鱼儿的性命,只要她拼着受伤硬受了花无缺一招,还来得及赶上。
可慕容九妹这一加入,三人纷纷扰扰打做一团,武功本不如花无缺的霍零就再也不能完全拦住花无缺的脚步。
一白,一玄,一碧。
三道身影互相追逐着,清脆的碰撞声充斥了整个半山腰凸起的平台。霍零不是不想先解决了慕容九妹,可每每她抓住了几分稍纵即逝的机会,却在最后关头被花无缺拦了下来。
小鱼儿不断变幻方位,可还是紧紧被三个人跟着,他不由得苦了苦脸。
情势,总不是一成不变的。
可早就心生焦躁的霍零觉得,还不如不变——荷露见况,宝剑清鸣跃出,也加入了拦截霍零的行列。
三人对一人,其中还有个花无缺,结果会是怎么样?
霍零眼睁睁的看着花无缺向小鱼儿飘然而去,自己却被两个女人拦截在了原地。心下烦躁,霍零完全失了冷淡的神色,略微阴柔的脸上多了几分狂态,干脆不闪不躲,一柄枪杆横在面前,气势从诡秘徒然转变为浩然。
浩荡平和,招式朴素。
这是霍狂刀一柄大刀中所含的刀意。霍零虽不能完全理解,但是三分贯通还是有的。
慕容九素掌翻舞,似梦似幻,几分天仙下凡而舞的感觉在他人心里油然而生。荷露招式清冷,却招招迅捷,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物。
霍零以霍狂刀所含的刀意奴使铁枪,本来是落了下乘。可现在她心中有股发散不去的怒意,神色狂傲,隐含愤怒,正合了霍狂刀偏锋的刀意。
只见两条倩影纷繁,霍零孤傲直立在两人间,枪只是简单的刺、抽、挑、划,就将两女逼迫开。
此时,霍零脑中满是过去霍狂刀挥舞铁刀的身影,仿佛入魔。
花无缺的确是光明正大的,小鱼儿以自杀为威胁,暂时拖住了他。
和慕容九、荷露交手的霍零突然抽身,狠狠的怒叱:“该死!混蛋!”慕容九对霍零也略有了解,看她满脸愤然的样子,手下也是一顿。
其实,霍零不是针对荷露和慕容九任何一人,而是针对她自己。
刚才她满脑子都是霍狂刀的影子,一心就想快些解决,心中一时失守,险些入了魔障。魔障一词说得虽然是夸大,但是习武者真要是失了本身风格一味去模仿,重则丧命,轻则内息繁乱、自受重伤。
霍零不知道如何用科学解释这种现象。
可霍狂刀曾经带他去看过这种现象,那个入了魔障的武者先是口吐鲜血,后是浑身抽搐;这种经历,霍零实在不能装成不以为然。
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还险些入了魔障……
霍零狠狠的骂了自己几声,连看似平淡冷静的神色都有了几分扭曲,她太阳穴疼痛,看来是心中烦躁、情绪不稳的副作用。
慕容九会停,不熟霍零本性的荷露完全不管她的异状。
剑如天边虹,荷露白襟飘然,面色清淡。
霍零侧身躲避,正巧扫到小鱼儿在向悬崖边退去,本就烦躁的心情因为情势更添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心绪。荷露和慕容九的紧紧相逼让霍零感觉躁动,和好武的渴望不同,是种恨不得狂甩枪影,将两人打开的烦闷。
也大概是因为这几分不冷静的心绪,霍零干脆放弃了对慕容九的防守,枪身先垂后扬,回眸一枪势若迅疾的刺向荷露。
慕容九妹不可能放过这半分机会,手掌一番运起内力,就拍向了霍零的肋骨。
荷露慌忙防御,霍零弃枪,那枪被霍零当作了暗器,用力一甩,似条迅猛蛟龙,摆头甩尾,冲击向荷露。
慕容九此时手掌印在了霍零身侧的肋骨处,不知怎么,她突然抬头看了霍零一眼,收回了大半的掌力;剩下的几分气力,犹如推力般将霍零拍了开去。
借着慕容九的力量一荡,霍零还是受了几分内伤,脸色又白了白。
来不及再磨蹭,霍零借着慕容九的力气向崖边掠去。小鱼儿此时距离身后的悬崖已经不过几米,他看了看逼近的花无缺,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笑道:“你这人实在太老实了,但我却不知你是真的老实,还是假的老实,也许你自以为对什么事都太有把握……随便怎样都无所谓,你若是再过来一步,我就立刻……”
小鱼儿止声,狡猾的笑了笑。
“江小鱼,快快快站住!——!”花无缺见小鱼儿还有向后退的倾向,突然大急失声:“我不追!你已退不得了,后面……”
见花无缺又有逼近的倾向,小鱼儿向后快速的退了几步,想不到他却一脚踏空,面露愕然不信的惊异之色,身形向后倾倒。看似是瞬间的转变,却足以让他人瞪圆了眼睛。
花无缺大惊,再也顾不得什么,猛然运转轻功。
在花无缺之前,霍零早就化为一道黑影掠到崖边,伸手抓向小鱼儿的手臂。
指尖交错,小鱼儿的指尖划过霍零的手心、指尖,最终分离。她终究是晚了一步,没有抓住那条泥鳅一样的江小鱼。
霍零从不知道,在一瞬间人情绪的转变是可以那么复杂的……
霍零已经半个身子倾出了悬崖,手臂伸长向下抓去,可、结果依旧令人颓然。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越坠越远,自己则撞在悬崖边的岩石上,减慢了坠落的速度。只能,对视着看着小鱼儿一点点落下去,无力又悲哀……
和小鱼儿视线相对的片刻,霍零分明的从他的双眸看到了诸多愕然。最终,一切的情绪都淹没在了那双弯如月牙的双眸中。
小鱼儿落下悬崖是笑的,无比灿烂的笑。
小鱼儿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却是笑吟吟对着霍零摆了摆手,身形被湮没进了那云海的白雾中,化为一缕愈发浅淡愈发缩小的黑影。
……那条小鱼,不会做没把握的事的。
火光电石间,霍零已经大半身子倾出了悬崖,她伸手扣住崖壁上凸起的岩石,青筋翻起,可见是运足了气力。仿佛在自我安慰一般,霍零垂钓在崖壁上,侧头看着小鱼儿消逝的翻腾云海,原本烦躁的心情不知道怎么就淡了许多。
也许,不该说是烦躁淡了,只能说是刺痛的太阳穴仿佛不再存在。
也许,是被其他的情绪代替了。
抓着岩石的手感觉到了乏力时,也只过了片刻的时间。霍零觉得这不到片刻的时间,仿佛过了许久。以前不明不了的也都在这一刻看清了。
恶人谷,霍狂刀,霍琼,万春流,小鱼儿……。
即便是再多的不信任,也总会有可以去交付那些善意情感的存在。说是不羁随意,她不也是一直在用着前世所知道的条条框框去束缚着自己,也束缚着对这些人的情感……冷面,不过是她找的一个借口。生死间的明悟吗,呵,还真是应了句话——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所以,小鱼儿……千万别死,在她亲口说出一声抱歉之前,千万别死。
只是。
这种情况,似乎她坠崖粉身碎骨的可能性,更多了些。
霍零苦笑,随风狂乱飞舞的青丝遮掩住了大多的视线,但她还能看清了那呻吟着的岩石,和她缓缓再下滑的五指。
只是不知道,是她先放手,还是石头先脱落。
有些人,天生就是一腔炽热血的好战者,譬如霍狂刀。
高楼大厦的生活虽好,可却少了那策马挥鞭的快意、也少了那秀景间大口饮酒吃肉的豪爽、也少了那挥剑相迎的侠义。
动荡的年代,最容易出英雄。
霍零自认为算不上英雄,但脱离了汽车楼盘的生活,也让她渐渐的找到了本身的热血。一柄铁枪,就敢于挑战武林圣地移花宫!
花无缺从荷露手里取过了剑,优雅自然的一欠身,“既然足下执意不悔,无缺也就得罪了。”相比霍零的张狂凝重,他自如的如同去赴个微不足道的约会。
小鱼儿本打算出手,可见了霍零几乎燃烧起来的眼神,握了握拳,放弃了。
铁枪呼啸,霍零枪尖指地,自身气势一分分高涨。杏眼上挑,凶焰席卷过周身,化为战意附着在铁枪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霍零的武功,并不如天之骄子的花无缺。
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枪和剑第一次交接。
如同锻造利器,一声清脆如重生般快意的嗡鸣。铁枪和宝剑,都化成了无数道影,忽如蛟龙忽如猛虎,拖出道道残影。
花无缺就站在那,宝剑似乎成了他手臂的眼神,小臂已经模糊不清,几乎残影。双手持枪,霍零似乎整个人都与枪结合在了一起,上下飘飞,忽如闪电破云,忽如微风吹拂。这儿不大的地方,已经让她挪移犹如鬼魅。
铁心兰早在最初就被圆脸少女絮绯拦住了,她自认为武功高明不过絮绯,咬牙跺脚,心不甘情不愿的刻意拖住了絮绯。早在霍零施展时,两人就对上了。
可是,小鱼儿这边还是弱势的。
先不说中毒了的慕容九妹,就单单荷露一个人,小鱼儿就没把握对付。出于对花无缺的崇敬,荷露并没有去抓小鱼儿。
小鱼儿咬咬牙,破窗而出。
被霍零纠缠不休的花无缺见状,身形虚晃,紧追小鱼儿而去。
武痴发作的霍零当然不可能放过花无缺,即便她占了下风;也正是她处于下风,每交击一次,她气势就长了几丝。当下,她也足下轻点,如鬼魅似的飘荡出去,一枪朝花无缺紧逼,破空之声大作。
花无缺宝剑回锋,剑花朵朵,纷纷扰扰;柔情间别有中肃杀感。正是那一招繁花绒绣,紧接着内力一转,又是一招移花接木。
枪刃犹如打在了棉花上,又被棉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