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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总算甩开了宫人,一边看着红梅傲雪,一边坐在长廊上发呆。
这时隔多年,大家都变了样子。
小五一点也不好玩儿了,当了皇帝成天就知道处理奏折,胡子也长起来了,再过两年恐怕真会成个老头子。
好久也没看到阮二哥和冯大哥了。
秋三哥和三哥夫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什么时候她定要溜出宫去耍耍。
正在想着,却见一人走了过来,仔细一看,正是小五。小五长高了好多,如今小九只能到他的肩膀。小五一听说小九又使了轻功,赶紧就过来,心说她丢下孩子一个人在寝宫里,自己到好是逍遥自在,一点也不像是当娘的。
小五穿着一身云锦玄袍,金冠束发,俊朗不凡,他头上落了许多雪,眉毛上也是的,好似白发。
小五也跟着坐在了她身边,将她的手握住,又暖了暖,道,“这天气寒冷,你才生了皇儿,也不好好养着,若是寒气入体可怎么办。”
“啰嗦。”小九不乐意的道,心里却喜滋滋的。
“你看,又是一年冬至了。”
“嗯。”
“我要你陪我过所有的冬至,好不好?”
“不好。谁要陪你这个笨蛋。”
“以后我们带着皇儿来这里一起看雪。”
“看什么雪,我要教他习武。”
“万一伤着了怎么办?”
“那又怎样?他又不是女孩儿。”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说着说着,小九便靠在小五肩上睡着了。
如今一切都安稳的过去,替天兴也逐渐安分了起来。阮熙和每日都要练刀,冯度只是一手撑着头将他望着,一边念叨,“小五小九也不知道怎样了。”
阮熙和已经被他唠叨得烦了,将刀一摔插在了地上,道,“你要是想就去看看!别一天到晚的念叨!”
冯度见他衣着单薄,头上冒汗,却还一动不动地在雪地里站着,道,“你快去加件衣裳啊!一冷一热最容易生病了!”
“加什么衣裳,还要接着练呢!”阮熙和说罢又要去拿刀。
冯度果断走过去将衣裳给他披上,道,“歇歇。”
阮熙和开始打量他,用刀背敲了敲他的腿,又移上了他的腰,冷道,“老子一天不督促你,你就不知道练功是不是?”
冯度摇头,又急忙道,“我练功了啊,真的,我才练了!”
“那我们来比划两招?”阮熙和挑眉。
冯度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冷汗直流,“我、我哪里打得过你啊!”
阮熙和一举刀,怒喝,“我管你打不打得过!”
冯度抱头鼠窜,一时之间院子里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几个守卫看见了,笑,“大哥又训练冯大当家呢!冯大当家真是太好运了!”
“就是,大哥要是这么追着我砍该多好!”
这话被冯度听见,心说这一帮人真是找虐呢,这么被追着砍有什么好的?
冯度躲着躲着,忽而脚一滑,扑倒在了地上,溅起了一身的雪花,阮熙和立即追过去,一刀砍下正好搁在冯度的脸边,冯度冷汗直冒,连忙就要爬起来。阮熙和蹲下正打量他,觉得十分有趣,正在得意。就见冯度蹭的窜起窜起来,估计也是被雪花迷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楚,好巧不巧就撞到了阮熙和的鼻子。阮熙和一疼,没稳住便摔在了地上,冯度三刨两爪的也没稳住,两个人就摔在了一起,亲上了。
冯度木愣着不知该如何是好,阮熙和脸上红了一片,立即提着他的衣领子把他给撂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道,“你给我好好练功!”
冯度坐在地上半天也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儿又追过去,“阮二弟,你别走那么快啊!”
几个守卫目睹了全程,道,“刚才大哥是亲了冯大当家吧?”
“不是,我看见是冯大当家亲了大哥。”
“你记错了,冯大当家怎么敢亲大哥?”
“那看来就是大哥亲的了。”
“可是大哥怎么就走了?”
“大哥可能是害羞了吧。”
正说到此处,一柄大刀横飞而来,只听见他们大哥喊道,“你们给我闭嘴!”
秋续离抱着暖炉不撒手,恭正琏看他畏寒就调配了些药给他补补身子,哪知道秋续离不愿意喝,说什么太苦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老人家,你就听我的话吧。”恭正琏开他的玩笑。
秋续离怒,“你才是老人家!我哪里老了?”
恭正琏便跟着坐到了床上,将他环抱住,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不老,跟以前一样的好看,到了夜里就更美了。”
秋续离脸一红,闷声闷气道,“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冤枉。”恭正琏又抓着他的手亲了亲,重又给他放回了被子里。
秋续离蹭着暖炉看着天边的飞雪,又自发往恭正琏怀里靠了靠,恭正琏便将他搂住,却听见秋续离道,“宋雨仙最不怕冷,以往大雪天里的还到处捉鱼,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宋雨仙如今当了兵部尚书,恐怕闲不下来的。”
宋雨仙在书房里翻看着下属呈递上来的信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难受,便往窗外望了望,院子里已经落满了学,银白一片。他想起小时候同秋小风一起抓鱼,打着赤膊,光着腿,冻得全身发红也不在意,只不过回到家中又被娘责骂。
只听一声轻响,一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女人温柔的笑着,青丝用步摇挽起,十分貌美。她穿着一身白色长袍,外头披了一件枣红轻裘,手中端着一碗汤圆,又轻轻放在了宋雨仙的桌子边,道,“今日是冬至,好歹吃一口汤圆吧。”
宋雨仙站起来,将她扶到铺就着毡垫的椅子上坐下,温柔道,“多谢夫人了。”
女人眉眼温柔,又体贴道,“凉了就不好吃了。”
宋雨仙便又坐下,用勺子舀起一个,送进口中细嚼慢咽了起来,道,“好吃。”
只是才吃了一个,一个穿着藏蓝袄子裹得圆滚滚地小童就从外头跑进来,走路还有些跌跌撞撞的,嚷道,“爹爹,我们去捉鱼吧!”
女人将他拉怀中,道,“自己玩去,没看到爹爹忙着吗?”
宋雨仙看着小童圆圆的脸,将他抱起来,笑道,“好啊,只要你不怕冻着。”
小童欢呼雀跃,“爹爹真好!”
女人也只能笑笑,心说这两父子真是没大没小的,玩竟能玩到一块儿去。
秋蚕豆带着他的大黄和小白在街上转悠,他就知道家里那两个要卿卿我我,因而自发自觉地出来了。
小白不愧是个雪狐,撒着欢的就往前头窜,不注意看,还真以为是个滚动着个雪球呢!
大黄就不同了,冻得打哆嗦,走起路来也慢吞吞的。秋蚕豆便蹲下来抱住他的头,道,“大黄别怕,到了前面有卖袄子的,我也给你买一件。”大黄一听此言,立即振作起来,撒了欢的往前头跑。
秋蚕豆慢悠悠的跟在后头,才走了几步,就觉得肚子有点饿了。
看见前面有家酒楼,棋子上写着“千燕酒楼”这几个字,心说这家的招牌菜不会是什么红烧燕子之类的吧。他想了想,又摸了摸自己的衣兜,一看,还剩下十来两银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起。
管他的。
秋蚕豆大摇大摆的进了酒楼里。
那小二连忙殷勤上来要给他点菜,秋蚕豆就让他给背一背菜名。小二嘚啵嘚啵的背了一大通,秋蚕豆愣是没有记清楚一个,心说这小二说话倒是利索,就是脑子有点愣。秋蚕豆不耐烦,招了招手,道,“把你们这里最有名的菜给我端上来!”
那小二先是打量他,心说这位小兄弟可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着挺穷的,没想到还挺有钱,因而笑逐颜开,道:“您稍等,马上就给您送上来。”他说完就去报给了厨子,过后又立即回来给秋蚕豆掺上茶。秋蚕豆一闻,这茶不好,像是隔夜的,汤色浑浊,好像还有点霉味儿。
“你这茶不好,给我上大红袍。”
那小二见他说得出来大红袍,便以为他真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也立即麻溜的去换了茶。
等到菜都上齐了,秋蚕豆看着这中央的盘子是一尾大鱼,金灿灿的,看上去倒是不错。只是尝了一口,就蹙起了眉头,心说,这完全没有他家那个恭神医做得好吃嘛。吃了一半,就拿去喂了小白和大黄。
这两只动物倒是不挑食,很快就将这鱼给啃得精光。
“结账。”
那小二就拿着账单跑了过来,笑道,“您看,你的大红袍就是一千两银子一壶,再加上这几样才,总共两千四百二十两,看在今天冬至,就给您个整数,三千两银子。”
秋蚕豆的脑子里一懵,“这么贵?”
那小二听他这反问,却并未翻脸立即解释道,“这鱼大冬天的不好钓,又只生在江河里,大红袍的价您也是知道的,这三千两您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
秋蚕豆苦恼极了,气势立即弱了下去,声音细弱道,“我、我没有这么多钱嘛……”
那小二见他认错,又觉得这不过是个孩子,也没凶他,道,“那你有什么抵押的东西?”
秋蚕豆往自己浑身上下摸了摸,硬是没摸出什么值钱的东西来。目光落在了大黄和狐狸身上,指着这俩,道,“圣兽麒麟,送给你了。”
那小二犹豫不决,一看,这东西真是个麒麟,又道,“这、这……”这算怎么回事嘛。
秋蚕豆看他犹豫,又指着小白道,“不够,那千年灵狐也给你了,你看够吗?”
小白和大黄这样就被卖了,连忙抱成一团。
“这、这我得去问问我们老板。”
“行,你去吧。”
秋蚕豆优哉游哉的等着,忽而面前劲风一吹,一只野猫从窗户里窜了进来。这野猫全身都是漆黑的,眸子闪着荧绿的冷光,尾巴竖着,就跟猫妖似的。秋蚕豆已经见惯了稀罕动物,因而也不是太怕它。
又将盘子往它身边挪了挪,道,“你吃不吃啊。”
猫儿全身汗毛直立,盯住了秋蚕豆半响,见他没有什么威胁的动作,便飞快地将鱼尾巴拖到了角落里,小心翼翼地啃了起来。
秋蚕豆见它吃,觉得这小猫挺可怜的,就想养它。可是他听说猫最不好养了,怎么也养不熟的。
过了不多时那老板就过来了,这老板这么大冬天的也拿着折扇,一身的锦衣轻裘,气度倒是不凡。
“老板,就是这个小兄弟要抵押麒麟和狐狸。”那小二道。
老板打量了他几眼,又看着俩抱在一起的动物,笑道,“小兄弟与我有缘,我就不收你的麒麟和狐狸了。”
秋蚕豆将信将疑,道,“那、那我走了。”
老板又发话了,“你就在这里给我干十年苦力,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此一眼犹如晴天霹雳,秋蚕豆又问,“有没有别的路选?”
老板微笑,“没有。”
秋蚕豆想了半天,心说吃条鱼喝点水竟然就要我干十年,这家不会是什么黑店吧?秋蚕豆犹犹豫豫,他可不能耗上十年,大不了、大不了以后赚了钱给他还上便好,犯不着留下。
“老板,我以后赚了钱定会给你还上的,你就放我走吧。”秋蚕豆可怜兮兮地道。
老板并不买账,道,“那可不行,你要是不会来,我不就亏了?”
“我立下字据好不好?”秋蚕豆继续挣扎。
“就算有字据,我找不到你的人,依旧拿不回钱。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