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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的伤不重,只是被熊的掌风扫到,摔了一跤。然而既然御医说,恐怕是内伤还是养着比较好,而那时纷纷乱乱许多闲杂人都在,我也就乐得窝在被子里扮伤员。于是,等那些人走了,我把新局面摸清楚后,也就迫不及待地爬起来,自由活动起来。
然而四爷的伤就是真的很重了,据说当初在他交待完前因后果那长长的一段话后也晕了过去,然而我是一天就醒了,他却用了七天。
在他昏迷的时候我时常去看他,面上毫无血色,泛着惨淡的青光,躺在那里,连睫毛都不会动一下,若是不触上那轻微的呼吸和脉搏,相信任何一个人都会相信那里根本就是个死人了。
于是我总是按着他的手腕,不愿放手,生怕一松手,等我再搭上去时,那个地方就不会跳动了,那个人就这么去了……我真的很怕,很怕他会死。
后来他终于醒了,我的心也落了下来,他不会死了。可是我却没有再去看过他。为这,高无庸和红芍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我,然而我却不加理会,只是将每日时间花在了骑马和养马上。
心里清楚,我其实是不敢去见那个人,因为我内疚,非常内疚。
不过,我知道他一定正在好起来,一定是的。
一日黄昏时分,我照旧骑着马来到湖边,躺下休憩。
看云看地有些累了,我闭上了眼,只用触觉和听觉去感受这大草原、大自然。
忽然感觉身下地面微微有些震动,似有东西向着这边而来。
我连忙起身,目极远眺。
遥遥的有一袭沙尘,看不太清。近些才发现是一人一骑。
来人速度并不快,倒像是在慢慢地遛马,然而却实实在在是向着我这边而来。
更近了,看清楚了马上人,是四爷。他竟已恢复到可以骑马了么?我很吃惊。
不知他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这湖来的呢?心中暗问。
他已经看见我,不过没有打招呼,我也没有行礼请安。
策马行到我面前,他翻身下马,便拍拍马背,示意马儿自行离开。
他的气色比之我上一次见他已经好上许多许多,到底是活过来了。认识到这点,我很有些开心,嘴角挂上笑容。
他见我笑似乎有些讶异,但也没怎么表示,只是走到我身旁,坐了下来。
我也跟着坐了下去。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坐着,看着西天的云彩染上红色,又再退去。
忽然想起,这并不是我们俩第一次这样坐着看日落,在京郊的草场上,我们也曾这样一并坐着,看着……
转过头看他,此时的他脸上再没有了上一次那样的落寞的孤寂,而是有了平静的安宁。
看着他脸上的安宁,我的心也觉得安宁起来。
再看向落日,和他一样认真地,看它一点一点沉下地平线。
暮色降临,该回去了。
我从袖里掏出召唤马儿的短笛吹上一声,他则将手指放在嘴唇边发出一声口哨。
夜色中,一抹红色和一抹白色一齐向我们奔了过来,到了跟前,没再往前,速度却没有立时减去,又绕着我俩转了几个圈。
待它们终于停下,才上了马。
今日多了一个人,我没有像以往一样疾驰,而是也慢慢行起来。
两人两马齐头并骑,就这样缓缓地往前走着,等到终于到了营帐,已是灯火通明的时候了。
高无庸早早地就在围栏入口等着了,看见我们回来,更是迎了上来。
下了马,将缰绳交给得到消息已赶了出来的马夫,三人一起进了去。
行到四爷帐前,我正要离去,却被叫住了,“你留下一起用晚膳吧。”
我诧异的抬头看向出声的人,有些不明白。
然而他却没有理我,而是转过头,向着高无庸低低说了几句。
接着,高无庸便一人离开了,而我,只好无奈地跟着四爷进了帐子。
距离我上一次进这个帐子,怕是将近一个月了吧?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变化。我偷偷地打量。
四爷指了个椅子,示意我坐下,便不再理我,而是一人行到案前,坐下,翻看起书函来。
烛光下,他那还很有些苍白的脸上满是凝重,我忽然觉得他很辛苦,重伤初愈,就要看这么多折子,而且看他神色,信上的事似乎不是小事。
也许,到了我们要回京的时候了吧?我暗暗分析。
果然,用餐完毕,在下人们将东西都收了去后,他和我说了一句:“明日一早,我们启程回京。”
我微点点头,心中叹息,快乐始终都是有尽头的,这样自由、宁静、幸福的日子不知何年何月我才能再次拥有呢?也许,这一生都没有可能了吧?不过,这样的一段生活即便是人这一辈子只能有一次,也算是足够了吧?人,实在应该学着知足,不是么?
这天晚上,我交待红芍,今晚我要看星星,可能不会回帐,不必担心,也不必再惊动其他人来寻我。
卷着毯子,我又寻到了那处小丘,在那躺下,看了一宿星星,这一次没有睡着……
第二日,我们便收拾了行装,启程了。
这一路,四爷没有再骑马,而是和我一起坐在马车里。
他总是看许多东西,不过多处理书函,让我总是纳闷这么多的信件都是那里来的,有时想到在现代看的一些武侠电视,就猜测,莫非他暗地里有个情报网?
他很少笑,更没有见他动怒骂人,最多不过铁青了张脸不说话,这样的性子倒是和我很有点像,然而我又常常怀疑,那个曾经厉声教训过我的人难道不是他?
我则多数是依着来路一样是看风景,只有时也会捡起一本他扔下的书本,随手翻翻,借着他在旁做的注释,倒也能大概看懂,时间也显得更加好打发了。
几日后,我终于又回到了那个小院,抱到了一直想念的团团,这小家伙,并没有忘了我,还是和之前一样地黏人。
晚上睡觉前,习惯地倚在床前看星星,看着它们忽明忽暗地闪着,再想起草原上那一片明亮璀璨,我忽然觉得恍惚起来……
我真的见过那样一副美丽的星空么?抑或是那只是一个梦?又或者,我在这大清朝的这些生活,只是现代的我厌倦了面对真实生活,而做了的一个梦?可是为什么这一切,感觉起来,又是那么地真实呢?
这许多问题,可是我找不到答案……
抓周
自从塞外回来,四爷来的没那么勤了,然而也没有恢复初四十九的规矩,只是隔个三五天会过来瞧上一瞧,有时会给我捎上本书,有时是《论语》,有时是《唐诗三百首》,有时是《史记》,有时是一些戏剧本。
我古文底子不厚,看诗词歌赋很有些吃力,所以更偏爱《史记》这样的传记体书。
有时候我会想,为什么在很多很多年前人们写的东西很像白话文,后来人们写的东西就越来越隐晦,然而到最后大家又都选择了直接叙述的表达方法。莫非这也是所谓“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其中一种表现吧?或许是吧,我懒于深究。
有时候我也会想,也许这恰恰说明了我是一个俗人,怎么也做不了雅客。愿意关心某一个人的人生路是如何崎岖不平,愿意关心某一个国家的命运是怎样风云变幻,而不愿意去涉及那些人们心底最深刻最细腻的情感。然而真是不愿么?我不想深究。
于是,每次他拿来的书若是史书或是人物传记我便会留下多看段日子,否则便在下一次他来到时交回于他。
后来,他渐渐摸清楚了我的喜好,带来的书就只有我想要的那些了。
他来了又去,我手中的书本也随之变换。
我们开始有了交谈,主要是讨论书里的某个人物或是某个事件,极少涉及其他。
日子一天天过,院里的蔷薇花持续地盛开着,仿佛永不会凋谢。
八月十三。
这一天,团团满周岁了。
这一天,我来到这大清朝也满一年了。
今天晚上有抓周仪式,这个我虽然并没有经历过,却也是知道的,小孩子在周岁的时候从大家准备的各种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里面抓出一样可以代表他以后前程命运的东西。
我是唯物主义者,然而也不得不承认这世上确实有许多现在科学所无法解释的事件和现象,一如我现在的处境如何解释?所以,对于这个抓周我也有着一定的兴趣,小家伙,你会抓什么呢?
团团现在已经学会了走路,于是越发地调皮起来,总是弄得方方圆圆很头疼,最后总还是要我出马,才能制住这个不安份的小东西。
辛辛苦苦把这个小东西洗洗白了,套上新衣,让方方抱他出去,叫来圆圆换了水,我也泡了个澡。刚刚给团团洗澡,真可谓是打水仗,整的我全身都湿透了,难怪方方圆圆都受不了他。
梳妆完毕,抱起团团,出了院子,向前院大厅行去,那里是今晚抓周的地点。
大厅里已经有了很多人,四爷,嫡福晋,李氏带着弘时,耿氏抱着小天申,还有十三爷带着灵灵也来了。原来这还真是一件家庭大事呀,我这才发觉。
原本安安静静站在十三身后的灵灵见我抱着团团进来,眼睛噔一下亮了,让我看着不禁觉得好笑。她的一双眼珠子遗传的十三的,有着一模一样细长的眼角,和灿若星子的眼眸,配着来自心棠的一双酒窝,一张小脸格外灵气动人。
放团团下来,拉着他慢慢走到四爷和十三爷面前,领着他行礼。
团团很是懂事,有模有样地伏下小小的身子,用他那奶声奶气的声音叫上一声“阿玛”,让四爷听着看着也很有些高兴,眼中滑出一丝柔意。我顿时把心放了下来,他能高兴,就不枉费我那般艰难地教会团团这一段了。
又领着团团转个身,向嫡福晋请安。
团团依样再做上一遍,只是口中的词换成了“额娘”。嫡福晋听到这一声“额娘”,眼圈儿都红了,慌忙下了座,扶起团团。我看在眼里,很有些感动,苏瑶是我一直很敬佩的女人,她的心胸、量度以及才干都是我所不能及的。这一声“额娘”我是真心想要团团叫的,她没了弘晖,我愿意和她一起分享元寿,而且我相信,真正的琴儿也是愿意的。
先是宴席。
大家有序地按规矩入席,四爷和十三爷首先入席,然后是嫡福晋,李氏和弘时……
十三爷才坐下,发觉身旁的灵灵一直往下扯他的袍角,当即明白了她的想法,便和四爷低声说了几句。四爷听了之后轻微地点了点头。
跟着,灵灵就跑到我身旁,拉起了团团另一只小手,牵着我们就往十三爷身旁那个座位走去。
我略有点迟疑,那个位子按理该是李氏和弘时的,她是侧福晋,地位比我高,席位也应相应地比我高。然而转念一想,既然四爷已经点头了,那么应该也没有大问题了。
席上,灵灵自己一直没有吃东西,一颗心都放在团团身上,伸长了筷子,将桌上的东西一样样夹来,问我团团会不会吃,若是我点头,就忙碌起来,将食物用筷子小心地夹成小粒小粒的,然后用调羹一点点喂团团吃下。
团团却不喜欢,他总趁着灵灵不注意的时候给我投来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要我救他。然而我却不肯,只轻轻抚着他的背,安慰他,要他顺从。还好他很接受我的想法,一直很配合灵灵的动作。
饭后,正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