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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望当归-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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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一根草绳把这个拜月教圣女捆回去的时候,被鄂尔泰撞了个正着。这是他第二次这么满面惊愕地瞧我,第一次是因为发现想象中的草包竟然是个牛人,第二次就是因为想象中的牛人竟然是个色鬼。
我冷着脸跟他解释:“这是拜月教圣女,唤人来详细讯问她,令她交代我大清军士被她们掳到了何处,目前没工夫和这等山野小教一般见识,待我们解救出被掳走的军士,就废了她的琵琶骨,断了她的气海,把她扔回山谷去。”。
鄂尔泰结巴了一下:“什么?拜月教圣女?这……就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那个圣女也大叫起来:“什么?你竟让下人审问我?你自己呢?”。
我看这家伙真是自我意识过剩。明明刚才被我拖回来的时候默默不语,一脸沮丧的,现在又开始闹幺蛾子了,这种人真是天生欠揍啊!。
不行,阿莼不会乐意我打女人的。路品书,这活儿就交给你了,什么刑具酷法尽管用上,她被我封住了内力,趁着机会尽管打她,打脸也没关系,揍不死就行!。
对我施什么“让你看见你心中最美的女人”之类的幻术,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
拜月教圣女被军中人士揍了两天,拜月教教主来救人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猪头。
我和教主在军营外空地上直接对了一掌,两人都很有分寸,点到即止,没人受伤。但可能我剑气由虚化实、教主随手召唤五毒兽的样子太过超出常理,等到这一架打完,就连鄂尔泰那老头子也对着我冒出了星星眼。
无论到什么时候,男人对个人力量的绝对崇拜都是无可救药。
教主缓缓说:“你,很好。”。
我淡定地点点头,说我很好,你不是第一个,自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教主继续说:“今日我没打赢你,小女就先寄放在你处。后日子时,你我双方交换人质。”
我说:“可以。”。
他竟然迟疑了一下,问我:“你还有何要求?以我教圣女的尊位,阁下仅仅交换一些普通兵士,岂不是做了亏本生意。”。
我和他摆事实讲道理:“你拜月教并未得到朝廷认可,便是非法组织。所谓的拜月教圣女,也不过是一介白身民女。你们掳去的军士里,有些人可是有军衔的。我用一个民女换回几百将士,可以说是稳赚不赔,怎么会是亏本生意。”。
说得他们父女两个都脸色发青。鄂尔泰倒是一脸激赏,很想为我加油鼓劲的样子。
估计为这事儿,拜月教的人记恨上了他,看鄂尔泰只是一个老头子,又不会武功,就柿子拣软的捏。
禄鼎明过来向鄂尔泰回话的时候,我就在一边。他说有机密要事一定要在鄂尔泰耳边说。
鄂尔泰同意了。
危急关头,我一道剑气直接斩断了禄鼎明泛黑的指尖,那手指头已经伸向了鄂尔泰的脖颈。
禄鼎明狰狞一笑,还不等鄂尔泰大叫“来人”,喉间发出咯咯的响声,脸色涨得紫红,整个人倒在地上,筋脉爆起。不到半刻,整个人竟然从里到外爆炸开来!。
他把自己炸成了无数条肉块,每一条肉块里都冒出数只蛊虫,或青或绿。
我撑开的气罩挡住了他的血肉蛊虫攻击,保护了我和鄂尔泰、路品书,却没能挡住任何一个人的视野。当天晚上,整个营地里目睹或者间接目睹或者听闻了这一幕的人,都没能好好吃晚饭。
竟有人悄悄和路品书说:“我先前还觉得殿下太不怜香惜玉,这么美的小娘皮也舍得打,今天看来,打得还不够狠!”。
路品书郁闷地说:“你这家伙懂什么,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是拜月教的地头,我们不能和他们结下生死大仇。要不然,拜月教上万信众,每个人都跟那个禄鼎明似的来一血肉炸弹,你说谁受得了!”。
这也正是鄂尔泰和我说的,他提醒我,一不能杀了那个圣女,二要小心,谨防那些蛊虫引起瘟疫。
三么,他悄悄问我,一路上有没有遇到刺客,要小心我在京城的某位兄弟趁机下手。
我听了之后笑了,和他说:“我消息不甚灵通。不过也听说,当年弘历出京去河南暗查某事,一路上遇到数批追杀,险些丧命。回京后父皇和数位大臣都知晓此事,后来父皇就把弘时废为庶人。”
“他当年尝过甜头,如今必不会把自己陷入弘时的境地里。”。
我和鄂尔泰相视而笑,彼此心中都知道,已经结为同盟。
有的时候,救命之恩确实不同一般。鄂尔泰愿意向我示好,定然有许多方面的考虑,但禄鼎明这一炸,至少也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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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这位圣女同学,就是传说中的女配角之一……就是那种爱上男主的脑残白富美……
不过我能肯定,遇上弘晖,她会悲剧,会很悲剧……
拜月
弘晖篇 第三十章。
我手上的爱情线、生命线和事业线,都是你的名字拼成的。——《玻璃之城》
到了交换人质的那天,军营中上下都是激动不安。
出了禄鼎明之事后,谁都知道我方和拜月教必然又是一番争斗。他们也不掩饰自己的敌意,数千教众陆续赶到,已经在城外摆下了阵势,虽然都不过是些普通广西土人,但他们那种不惧生死、甘心同归的嗜血眼神,看着令人发毛。
这种莫名其妙信奉异教神的,如今在中华大地上数得上名号的就有两个,一个拜月教,一个白莲教,都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名堂,唉,父皇你着实可怜。
鄂尔泰不敢轻忽,已然安置下大批正规军队,清理干净邓横寨外的草木竹林,令火器营的士兵随时听令,打算攻破土城后直接火攻,不惜烧光整个寨子。
上弦月升上桫椤林的林梢时,我已经等在和拜月教主约好的地点。拜月教圣女站在我旁边,穿着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衫,腰带上用金线绣了大朵大朵的曼陀罗,耳边缀着金色的流苏,额上的月牙儿闪动着流丽的微光,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邪异美丽。
虽然知道她是妖女,身边也有不少将士在偷偷看她。
她却只是看着我。
为了尽快结束拜月教之事,我已经尽可能给了她礼遇,毕竟如果真打斗起来,不是三两天能完结的。食物、热水、符合她身份的服饰、甚至我都松开了对她的禁制,让她能够自由地站在这里。
现在先让这妖女和她的父亲过几天好日子,日后待我有了实权和时间,定让人踏平了南疆。
等等,或许不用等这么久,待我回到中原,便暗地里煽动中原武林,扶植他们进攻南疆,我再暗地里加以助力,岂不就成了。
想到这里,我含笑看了那圣女一眼。
这一刻,我眼中的美丽女子已然物化,变成了月宫那块被人摘下来的牌匾。
她的手指下意识抚摸着银笛的笛孔,此时突然身体一震,双目直直地看着我的脸庞,眼中仿佛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
她犹豫地说:“——我听人说,你是京城的大皇子。”。
鄂尔泰都知道了,又这么害怕我出事,军营中自然也有不少流言。我倒不意外她的消息灵通,点头道:“那又如何?”。
那圣女双颊上泛起了红晕,声音低柔地说:“……其实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和煦地和她说:“我是爱新觉罗弘晖。”。
她深深吸了口气,垂下了眼睫:“我、我叫作曼沁罗……就是曼陀罗的曼,沁人心脾的沁……我、我爹惯常叫我阿沁的。”。
我“哦”了一声,继续和蔼可亲地问她:“那你爹叫做什么?”。
曼沁罗抬头诧异地瞧着我:“啊?我阿爹?他——”。
她结巴了,我看她一眼,曼沁罗惊慌失措地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我是说,我身边的人都叫他教主,我就叫阿爹……”。
她说着说着,脸又红了,我想起来那帮“牧女”提起圣女时敬畏恐惧的语气,忍不住要感叹一声,不愧是苗疆圣女,小小年纪,这演技是真好。
虽然爱好是驱使侍女挥舞着小皮鞭去赶羊群,自己倒也装得和小绵羊似的。
不过——我的思维发散了一下,如果我是她的话,可能还真不知道亲爹叫什么名字。就像我父皇,也长到不知多少岁才知道皇祖父的名字叫玄烨,我记得有一次听到他和十三皇叔酒后谈笑,说一直以来就以为康熙皇帝的名字就是“陛下”。
“沙沙”声越来越大,忽然有兵士惊恐地大叫起来:“蛇,有蛇!”。
果然是蛇,还是苗疆最毒的金线环蛇,那些蛇嘶嘶地吐着信子,排成一队一队,像有人指挥似的从容不迫游了过来。在蛇之后,便是蝎子、蜘蛛、蜈蚣,排在最后面的,居然是盘子那么大的蟾蜍,一只只都是血红色的,瞧着着实骇人。
拜月教的那帮信众也悄无声息围上来,一个个把脸藏在黑色的兜帽后面,阴冷无声地看着我们。果然是非法组织的狂热信徒,连打扮都这么不同寻常。
鄂尔泰一声令下,火枪连击,浇好了火油的沟渠里顿时燃起火焰,那些毒物不敢近前,竟像军队似的排列程序,一个个昂起头来像人一样盯着我方。
大清将士本来胆子极大,可怜有些人天生有虫蚁恐惧症,这时候吓得跟什么似的,还不敢叫出声来。
曼沁罗脆脆笑了两声,抬起手来拢拢头发,手腕上的几只银镯子就发清凌凌的叮叮声,她笑道:“诸位哥哥莫怕,这些小家伙可没有恶意,不过是来迎接我的罢啦。”。
她瞧着我,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音节,仿佛是在叫“弘晖哥哥”,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弘晖将军,你若是不信,我让它们跳个舞给你瞧如何?我们拜月教并非有意与朝廷为敌,此番都是我的不是,我已知道错啦,只盼日后能够友善相处,彼此也做个好邻居。”。
我看一眼那些黑衣黑脸的土人,跳舞?。
曼沁罗横笛吹奏起来,我留神听着,提防她使什么魅音术。
结果竟然真是舞蹈。
那些银蛇在月光下,慢慢盘成三条巨大的银蛇,在月光下扭动身躯,款款摆舞,随笛声而左右起舞,你来我往,瞧着竟然像是美女蛇在诱惑人心一般,还真有那么几分性感的意味。
蛇身互相摩擦,流露出露骨的□意味,看着原始而粗犷。只是这动作由银蛇做出来,就是可怕又惊骇,居然还有些莫名的动人之处。
我有些想扶额。
真是毁三观啊!。
我悄悄看一眼鄂尔泰,果然这老头下巴都要掉地上了。圣女同学,真是给跪了,你就放过鄂尔泰这样一辈子无侍妾的老实人吧!。
笛音幽咽如诉,到最后的时候越发缠绵柔婉,那三条银蛇月下狂舞,状似癫狂,最后朝着东方,一致张开蛇口,仿佛对着月亮发出了人耳不能听闻的长啸。
我决定了,回去就给上下将士发奖金,这些人跟着我打邓横寨,真是难为他们了!
曼沁罗放下笛子,大概是催动真力的缘故,她脸颊通红,额上细汗,胸口起伏,不住喘息,朝着我行了个苗疆的礼节,仿佛要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样子,最后就沉默地看着我。
她这么近距离盯着我看,鄂尔泰感到很不习惯,轻咳一声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就也盯着我看,估计是想揣测我的想法。
至于我有什么想法?。
我只是在寻思,这次来了南疆,到底要给阿莼带什么礼物回去,最好是有意思又不贵重的——她一向严守礼节,超过一条丝巾价值的礼物就不肯收。
大概这幅场景实在太奇怪了——一个妙龄少女和一个耄耋老人一起使劲看着我,我心不在焉面无表情地发呆——上下将士也时不时瞧我们一眼,连那边的黑衣土人们也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聊起来。
在这种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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