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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重生日记-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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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多个人就多份照应,魏老夫人自然应了。
    柳澄芳对谢凉萤道:“表姐回京了之后,可得将嬷嬷借给我。”她指着曾氏道,“多亏了这嬷嬷的药膳,我不过吃了短短几日,就觉得身子舒坦多了。”
    原来先前曾氏看出柳澄芳有产后不足之症,就主动提出自己替她做药膳调理身子。柳澄芳的确觉得自己身子不如小产前,便也应了。待谢凉萤知道这事儿的时候,柳澄芳已经吃了好几顿的药膳,对曾氏赞口不绝,怎样都不愿意放曾氏走。谢凉萤无奈之下,只得将曾氏留在柳澄芳的身边专职替她调养身子。
    谢凉萤见柳澄芳开口向自己要人,颇有些为难。曾氏虽然以嬷嬷的名义在自己身边,但她到底还是良籍,并非能够随意送来送去的贱籍。
    曾氏看出谢凉萤的为难,只这几日,她觉得已经足够了,便主动解围道:“我原是薛侯爷请来给谢五小姐调理不足之症的,并非寻常下人。待回了京,我还得忙活女儿出嫁的事。恪王妃的好意,怕是只能心领了。”
    柳澄芳听她这般一说,便有些不太高兴。她难得找到一个有用的嬷嬷,竟然还不能继续为己所用。然而逼良为贱,又是大罪,柳澄芳是不会去做的。无奈之下,也只得放弃。不过她还不死心地劝曾氏,若是日后缺了钱,直管去找她便是。曾氏也笑着应了。
    谢凉萤知道曾氏做的药膳里头必定加了旁的什么东西,只不知道是什么。想来不会是什么致命的毒物,否则柳澄芳现在就不会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说话了。更别提她还有力气将孩子抱着。既然曾氏有分寸,那她也就不掺和进去了。毕竟那是曾氏和柳澄芳之间的恩怨。
    一听恩人要走,谢凉萤和曾氏两个先前所救的祖孙俩忙下了楼,当下就给谢凉萤跪下了,求谢凉萤将他俩一并带去京城。
    老者哭道:“我也不强求恩人什么,只要将咱们平安带进京城就行了。这一路上咱们遇上了不少匪类,怕是继续走下去还会遇见。如今世道不太平,还请恩人怜惜我们两个,好人做到底吧。”说罢,对着谢凉萤又是一个磕头。
    谢凉萤看了眼魏老夫人,见她不动声色地闭了闭眼,心中会意。她让双珏将祖孙俩扶起来,对他们为难地道:“非是我狠心,乃是我们身上还有旁的事,并不是回京城去。老人家且安心,我会给你们留些银子的,足够你们租辆马车去京城后还能过些时日。”
    双珏见谢凉萤朝自己点头,便递给了那老者一个荷包,“老人家且收好了,财莫外露,到时候又惹上了什么。”
    谢凉萤又道:“两位还能在这店里头住几日,房钱我都已经付过了。”
    孩子见谢凉萤要走,赶忙扑过去抓住她的裙子,一个劲儿地想要往下拉,嘴上哭求道:“恩人不肯带我同祖父一道进京,可是嫌弃我俩衣着褴褛太过丢人?只要恩人愿意带我俩一道去京里头,我愿意卖身给恩人家为奴为婢。”
    谢凉萤死命地扯着即将被拉下去的裙子,脸色不由大变。
    果真是被老薛给说中了。哪里有人这么留人的?这不是留人,而是要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丑态毕露。在场的还有不少是男子呢,若此时她外裙被扯落,怕是日后都不用见人了。更不用回京,直接一根绳子就吊死在这旅店里头了事。
    双珏见那孩子举动异常,就想过来将人扯开。却不料她刚挪了半步,就让那老者给拉住了。
    老人家拉着双珏,嘴里道:“这位小姑娘,还请你替咱们求求你家主子。带着咱们一道上路吧,不过是多了两个人,我们会做事儿的,但凡有粗活儿,直管叫我们来做就行了。”
    双珏想将老者推开,又怕把人给推倒在地后,反被咬一口,说她伤人。那就越发耽搁时间了。
    魏老夫人此时也看出了这对祖孙果真有问题,她让两个五大三粗的嬷嬷上去帮着谢凉萤摆脱那孩子,另一头又叫其余人速速上了马车。
    不管这对祖孙的目的是什么,眼下显见是要拖着她们留下,怕是再不走,就会有大问题。
    柳澄芳是个聪明人,自然也看出来了。她心里倒是乐见谢凉萤吃苦头,只是魏老夫人让自己赶紧上车,也不敢不从。只是心里有些叹息不能继续看谢凉萤出丑了。
    谢凉萤好不容易摆脱了那孩子,在嬷嬷的掩护下赶紧上了马车。他们的目标似乎是自己,将双珏留下也不会出什么事。何况双珏还有武艺在身,不消片刻就能赶上来。
    在魏老夫人的催促下,车夫将马车赶得飞快,一路朝着京城的方向飞驰。
    只是到底在那店中让人给耽搁住了时间,眼瞅着就要到京城了,边上却杀出了一队人马。
    魏老夫人和谢凉萤从挑起的帘子往外看,正是一群流民组成的匪寇。她们二人对视一眼,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给彼此打气。

  ☆、第74章

谢凉萤看着由远及近的那些匪寇们,整颗心都如同放在火上烤一般。
    如今她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马车都是载着人和东西的,根本跑不快,不过几里地就能被那些人追上来。可留在原地,一样都是被困的下场。
    那些流民手里拿的大都是些农具,有拿锄头的,也有拿钉耙的,各式各样,千奇百怪。为首的几个匪首,不知从哪儿抢来了马匹,是骑在马上的,手里的武器也与旁的不一样,乃是明晃晃的真刀真枪。
    谢凉萤坐在马车里,死死地抓着自己的裙裾,双眼盯着那些流民。不,这已经不是流民了,他们有武器,并且目标很明显,是朝着她们来的。他们显然已落草为寇,从令人可怜的饥民成了叫人痛恶的土匪。
    马车还在往前走着,车夫吓得魂都要没了,连看家本事——赶车都快忘了,任由着马儿随便跑着。
    柳澄芳坐在车里,紧紧地抱着咿呀学语一派天真的独子。她心里不由埋怨起了谢凉萤,若不是这个表妹多事,救了人,怕是根本就不会招来这些匪寇。那祖孙俩哪里是什么可怜的灾民,分明就是这些土匪的先头军。他们一老一少在外头容易叫人心生怜意,在见人没了警觉心之后,祖孙俩便给那些土匪通风报信,过来抓人。
    柳澄芳看着越来越近的土匪,不由催促车夫,“赶快些!真想死在这里吗?!”
    车夫急出了一脑门的汗,被柳澄芳百般催促,手里的马鞭竟吓得掉在了地上。马车咕噜噜地往前走着,后面就是马上就要追上来的匪贼,根本没有时间和机会让车夫下马去将马鞭捡回来。
    “没用的东西!”柳澄芳见状,在马车骂道,“等会儿第一个就把你推出去,叫人拿刀剑给戳烂了!”
    虽然还没经历那等事,但仅仅是听,车夫就吓得魂不守舍,仿佛真的有无数的刀剑正在往自己的身上扎。他裤裆一热,低头去看,竟是尿了。
    薄薄的门帘子根本遮不住腥臊的尿味,被风一带,就吹进了车厢中。密闭的车厢又恰是极能留住味道的。柳澄芳在里头捂着鼻子,被熏得直想吐。她如今恨不得将那车夫一脚踹下去。
    奶嬷嬷将阿伦从柳澄芳的怀里抱过来,将他的小鼻子捂住,嘴里叫道:“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柳澄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叫人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
    打头的马车,乃是柳澄芳的。她的马车和马匹都是恪王府的,皆是宝马轻车,跑起来也是最快的。只如今车夫不顶事,速度便落了下来。
    后头谢凉萤和魏老夫人乃是同乘一辆。这是魏老夫人主动提出的,她怕到时候谢凉萤真有个好歹,自己却是能做个证人,证明她无碍。魏家的声望到底摆在那儿,纵堵不住悠悠众口,却也能叫大部分人信了自己的话。
    她们的马车是魏家的,算不得极好。但是载着里头两个主子,两个嬷嬷,车辕上还坐着个丫鬟并车夫。六个人一辆马车,这便跑不快。魏家因魏老夫人年纪大了,所以这次出远门挑的车夫是最为老成的,遇事也不嫌慌张。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车夫再管用,车和马跟不上也是白搭。
    魏老夫人和谢凉萤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此时倒还算冷静,两个人倒是不曾催车夫。她们知道,就算催,也不一定能逃得走。逃不掉的不仅仅是她们这些做主子的,就是下人也是一起搭进去的,大家是一起死。便是不算着旁人,只看自己的命,车夫都会拼尽了全力去赶车。所以她们二人索性不去管这些事,只商量着对策。
    土匪大都是为了财,她们一路过来带的并不多,全都给了也无妨,只要能保全性命就行。怕就怕那些人看着她们这一行鲜亮的丫鬟们动心,出了要钱财之外,还要求将人给留下。到时候风华正茂的柳澄芳和未出阁的谢凉萤,怕都难逃一劫。曹夫人在她们离开的时候的确给了几个人,但那些人岂能和眼前这些亡命之徒相抗衡?那些贼匪少说也有五十来人,便是一人一刀,都能将这十来个侍卫给砍死了。
    魏老夫人是万万不想有什么无谓的伤亡。眼前明摆着负隅顽抗,就是以卵击石。几十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葬送于此地,她无论如何不忍心。
    谢凉萤撩起门帘,往前头看去。因马车都不是一条直线,所以能从边上看到前头。已经能隐约看到城门了,只是看着近,怕是过去还得有些路。谢凉萤在心里沉吟了一下,放下帘子,转进来和魏老夫人商量。
    “老夫人,你看咱们是不是挑个骑马的好手,先上京里头去报信。后面的贼子虽有弓箭,但是只要寻常不曾练习过骑射,根本射不到人身上。咱们的马也比他们的好些,应当是能跑的回去的。”谢凉萤从身上取了个腰牌下来,那是薛简给她玩儿的,“守城的官兵应当认得这个。”
    魏老夫人借着从帘子透进来的光线,看着那腰牌。上头明明白白地写着云阳侯府几个大字,只要守城的人识字,就不会故意拦截不放行。
    谢凉萤道:“仅凭咱们这么跑,迟早会被追上。倒不如先去求个救兵来,到时候被追上了,咱们就想法子拖延一阵。”她指着后头赶上来的双珏,“双珏身上亦有一块腰牌,便是官兵来了,给他们看便是。”
    魏老夫人眯着眼,回忆起了京城一带的地图。敢在天子脚下这般动武,没有几分仰仗,那是不能的。这附近唯一能藏下大批人马的地方,除了有权势的几家府上的宅子,便是城西的齐山了。想到这点,她便道:“让报信的人顺带去趟魏家,同魏家里头的人说一句,若没追上,人便在齐山。”
    官府与土匪勾结这事儿,魏老夫人不能一口咬定说没有。只是凭她对京中人的了解,哪个京官家眷会折腰结交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流民?个个都是拿鼻孔看人的,心高气傲得要命。何况都闹到京城附近了,怕是朝廷已经准备开始剿匪了。倘若有什么勾结,绑些个匪寇,略拷问就能知道的。这些人原不过是种田的,并非硬汉子,若非天灾,根本不会这般铤而走险。
    谢凉萤点了点头,便叫了一个善骑术的侍卫来,叮嘱了一番后,将自己的腰牌交给他,让人即刻往前头去。
    虽说侍卫的马也是一路跑着过来的,但那些良驹总归只载一人,路途也并不远,所以远比拖着马车的马匹要跑得快多了。
    遥望着侍卫躲避利箭的身影,谢凉萤在无意中紧紧抓住车辕上双珏探进来的双手,等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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