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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凉萤嗔道:“你留了双珏在我跟前,日日督着我。我要有个头疼脑热你会不知道?”
薛简笑而不语,牵了她的手,看也不看赵家母女,“赵夫人对我的私事挂心,我也不妨礼尚往来,对赵夫人同赵二小姐关心关心。我是奉了密旨出行,敢问赵夫人同赵二小姐如何得知的?竟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了出来。若是差事出了差错,不知道陛下是该怪我还是怪旁人。”
“怎会怪你?你办事朕从来都没有不放心的。”
赵夫人脸色一白,拉着赵雨桐立即行礼,“见过陛下。”
旁的贵妇同贵女原是看热闹的,如今见了天颜自然避不过去地得行礼。
皇帝乐呵呵地让大家起身,他转头对薛简道:“进去吧,和安该等久了。”又多看了谢凉萤一眼,朝她点了点头。
谢凉萤报以一笑。
皇帝的余光瞥到了薛简与谢凉萤牵着的手上,眼神一转看向了别处。
周贵妃此时赶了上来,娇声道:“陛下怎得也不等我。”刚挽了皇帝的手,却看到了被双珏抱着的谢凉云,不由怒道,“你这不知礼数的女子怎也会在此!”
皇帝皱了眉,“莫要在和安这里闹事,你若不想留下,直管回宫去吧。”
周贵妃不依道:“陛下真是一点都不心疼小八,她可是因为这贱人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才能下床呢。这次本也想来,太医却怎么都不答应。我出来前她还在同我闹脾气。要不是因为这女子,小八怎会落得这般。”
谢凉云窝在双珏的怀里,煞白的脸烧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恨不得此刻有个洞可以叫自己钻进去。
皇帝理也不理周贵妃,对李总管吩咐道:“送贵妃回宫。”说罢就要抽手进去。
周贵妃紧紧地抓住皇帝的手,“陛下!”
“小八在床上躺了半个多月,可谢六小姐却此生都要躺在床上。发生意外谁都不想,你这样给人难堪实在是有失贵妃的风范。”皇帝平静地看着周贵妃,“老三前些日子出宫叫你那些侄子拐去了赌坊,这件事你可知道。”
周贵妃自然是知道,不仅知道,还帮着他们瞒住皇帝。虽说私底下还是数落了周家和三皇子一番,可究竟是自家人,哪里舍得下重手。原本以为天衣无缝,不料到底还是叫皇帝给知道了。
“回去吧,见一见周相,叫他好好约束自家人。皇后再不好,白家子弟始终都是守礼的。”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周贵妃也实在没脸再留下了。她自知随着年岁渐长,她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美貌。宫中的新人一个接一个的受到皇帝的宠爱,自己虽然占着贵妃的名头,能与皇后分庭抗礼,可还是不能再进一步。三皇子和周家已经急了,可她却似乎离皇帝越来越远,没有皇帝的支持,三皇子又如何能与大皇子争?自己又如何能与皇后争?
临走前周贵妃狠狠地瞪了一眼几乎缩成了一团的谢凉云。
皇帝在周贵妃离开之后走到了谢凉云面前,“贵妃失礼,你别放在心上。”
谢凉云忍着眼泪重重点头,她在皇帝背过身去的时候小声对双珏说:“我想回府去,你把我送回马车上吧。”
双珏朝谢凉萤看了眼,得了她的同意这才把谢凉云给送上马车。
薛简只朝那边扫了眼,拉着谢凉萤的手,“咱们进去吧。”
“嗯。”
赵夫人看着和皇帝靠地极近的薛简和谢凉萤,耳边时不时传来旁人的碎语,却还是努力挺直了自己的脊背。
赵雨桐微微低了头,跟在赵夫人的身边,两人一道进了海棠别庄。
和安没想到皇帝真的赶过来了,她忙从里头花厅迎出来,“我刚还念叨呢,这就见到皇兄了。”
皇帝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都几岁了,还跟小孩子似的。旁的公子哥儿呢?我怎么没见着人?”
“都在马场那儿比骑射呢,皇兄要过去?”和安扬声把自己的小儿子叫过来,“带你皇舅去马场,今儿可得好好表现,你皇舅可不是常常有这功夫的。”
皇帝要去,薛简自然不能不跟着,“还请长公主好生照顾我家阿萤。”
和安嗤笑,“这还没娶进门呢,就我家我家的。真这么惦记着,怎么不早些把日子给定下来?我还等着喝喜酒呢。”
“我倒是想……”薛简看了眼谢凉萤装作满不在乎的侧脸,“反正谢家不会把阿萤留一辈子。”
和安掩嘴笑道:“换我就把谢五小姐给留一辈子,急死你。”她推着薛简,“好了好了,快些走。我就没见过还有谁能叫我皇兄等着的。”
薛简草草谢过和安,又同皇帝告了罪。
皇帝摆摆手,“无妨,朕也是这么过来的。”
和安见他们三人走了,一拍手,“好了,现在就是咱们女人家了,该怎么玩就怎么玩。”她转头问谢凉萤,“今日有诗会,谢五小姐作诗如何?”
谢凉萤僵着脸,缓缓摇了头。
谢凉萤不喜欢诗书,自然就不曾下过功夫。家里夫子虽然有教,但她每次都搪塞了过去。无论前世今生,作诗都是叫谢凉萤最头疼的事情。
和安自然看出了谢凉萤的为难,她也不欲给人难堪,于是便主动道:“我也没料到今儿来的人多,正好缺个人替我招待客人。谢五小姐如果方便,能否替我去西苑招待下贵客?”和安指了下络绎不绝的来客,“我这儿正分不出人手呢。”
谢凉萤简直巴不得,要招待人必不会再去做劳什子的海棠诗,当下就答应了。
和安看着谢凉萤去西苑的背影,对身边的默默笑道:“我看谢五长得一副玲珑样子,看着就觉得她样样都能,没料到还有她为难的事。”
嬷嬷道:“世上哪里有那等能人,便是圣人再世也做不到。”
和安一边笑一边往回走,“正是这个理。”
西苑的女客都是些品级较低的,或者和安不甚在意的。重要的客人都在和安那头的东苑。倒也不是和安想要为难谢凉萤,不过是不想谢凉萤这个未来的云阳侯夫人难堪,随便找了个事儿给她做,好逃开为难的事。。就算谢凉萤真在西苑不慎得罪了人,和安也不会在意。
谢凉萤甫一进西苑,就看到了赵夫人和赵雨桐。她心道,今儿出门真是没好好看黄历,几次三番都遇上不喜欢的人。
想是这么想,但礼数还是要做到的。
西苑伺候各位女客的是和安的大宫女。谢凉萤与她仔细询问了此处的客人都是何家来的,在心里一一记下。大宫女知道她是和安叫过来的之后,又将一些客人的喜好告诉她,免得谢凉萤到时候出错,不仅失了和安的面子,也叫谢凉萤被人诟病。
谢凉萤知道大宫女的好意,感激地同她道了谢。然后挨桌同客人们打招呼。到了赵夫人这桌,自然彼此相看两相厌。
“哟,这不是谢五小姐吗?怎么在公主别庄里做起了待客的事儿?莫不是什么时候成了公主府的女官?”赵夫人笑道,“若要真成了女官,我可得叫谢老夫人摆一桌好好庆贺一番才是。”
女官明着是好听,但实际上除了几个高品级的以外都是良籍平民出身的宫女所担任的。谢凉萤要做了女官,那可真真是在打谢家的脸了。
谢凉萤微微一笑,道:“若真能在长公主跟前伺候又有何妨。长公主与陛下一母同胞,颇受陛下挂心。若能为陛下和长公主分忧,那可算是我天大的福气了。”
赵雨桐嗤笑,“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就你也配?”
谢凉萤看了眼赵雨桐,“赵二小姐的意思是……你配?”
赵雨桐恼羞成怒,“我乃堂堂正四品佥都御使的女儿,怎么会自甘堕落地去做这些下等人的事情!”
此话一出,倒把在场的长公主府女官们给得罪了。但她们到底不敢多说一句,和安御下素严,若在这等场面有了大过,可不单单是被赶出长公主府。但对赵雨桐的印象就极差了,连带着对赵夫人这嫡母也没了什么好脸色。
谢凉萤淡淡道:“赵大人不也在朝堂替陛下分忧吗?长公主与陛下一母同胞,素来得陛下挂心,女官们照顾好长公主,就是替陛下解忧。同是为了陛下,不过分工不同,有何高下之分。”
赵雨桐环顾四周,见周围不少不赞同自己的女客们都在窃窃私语,脸上有些挂不住。想再反驳,却听到了门口的喧闹声,她皱着眉去看,却见一个颤巍巍的老太太在一个中年妇人的搀扶下进了门。
谢凉萤之前没见过她,此时身担招待客人的任务,不管认不认识都要过去迎一迎,替人家安排个可心的位置。
大宫女趁着谢凉萤还未开口说话的空档,小声地提醒她,“这位是岐阳王家的老王妃,边上那位是她的二儿媳,前些日子岐阳王的二老爷刚承了爵位,这位便是她的夫人,如今的岐阳王妃万氏。”
这么一说,谢凉萤倒是想起来了。岐阳王家祖上乃是开国元勋,爵位也同柴晋家一样是世袭罔替的。他家原本是有世子的,乃是他们家的长子,但却在去年患病而英年早逝。岐阳王夫妇老年丧子自是悲痛不已,出孝之后就决定退居养老,把爵位给了二儿子。
谢凉萤上前同她二人见礼,却见老王妃有些敷衍得与她点了点头,目光一直在屋子里穿梭,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岐阳王妃在一旁为老王妃的失礼向谢凉萤报以歉意的一笑,“娘本来要留在东苑的,后来听说有位许久不见的故人在西苑,便过来了。”
谢凉萤了然地点头。难怪,就说呢,以岐阳王之尊,怎会被安置在西苑,原来是来找人的。
“不知老王妃找的是何人?”谢凉萤一边把人迎进来一边问道。
老王妃忙道:“不知陪都冯相家的曹夫人可在这儿?”
“曹夫人方才还在呢,只是坐了一会儿就说里头闷,去园子里走走。应该等会儿就回来了。”谢凉萤把岐阳王家的两位王妃安排在曹氏的位置边上,“曹夫人原先就坐这儿的,老王妃你看,曹夫人的罗帕还摆着呢。”
老王妃一看桌上沾湿了的帕子就笑了,指着罗帕道:“这必是她的。我知道的,她就喜欢那些野花儿野草儿,帕子上也要绣这些同旁人不一样的。这可是她方才不慎弄洒了茶碗?她从来都这样,粗心大意的没个姑娘家的样儿。”
谢凉萤心道,看来这曹夫人与老王妃必是极熟悉的,否则怎会样样都被老王妃给说中了。她暗中吩咐了人去把逛园子的曹夫人给叫回来,边同岐阳王妃打听老王妃的吃食喜好——老王妃上了年纪,看着身体也不算极好的,总有那么些忌口的。
岐阳王妃道:“娘旁的都无甚大碍,唯好一口蜀菜。只是蜀菜辣的很,大夫不许她用。”
老王妃不高兴地跺了跺脚,“在家里头管着我就罢了,怎得出来也管这许多!我都多少年没回去了,还不许我吃点家乡菜解解馋?”
岐阳王妃无奈地安抚道:“不是我们不给娘吃,而是蜀菜对你身体不好。咱们不是盼着你能长命百岁嘛。”
“得了吧,哪里来那么多的长命百岁。圣上还天天听人说万岁万万岁呢,你见过几个皇帝能活到一万岁的?”老王妃不满地把头撇开。
这话说的有些僭越了,岐阳王妃忙道:“娘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讲,叫人听到了还以为咱们家……”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皇帝从外头乐呵呵地进来,“老王妃说的可是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