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莫列克,即使要死,你也该是作为一名军人堂堂正正的在天上战死,死在先锋10号里,死在最后的爆炸赠与你的只属于军人的辉煌与荣誉里,而不该像现在一样以一个平庸的维修工的身份在拥挤的地面通道里死去。
“全是他妈的那群王八蛋的错!”肖恩哭喊着破口大骂,“如果当时我是在先锋17里,如果莫列克是在先锋10号里,全是那群蠢货的错,他们为什么要解散天堂突击队?!”
阿尔伦无言地搂紧他,肖恩在他肩头痛哭,“你还活着,”阿尔伦艰难的忍住了已在眼眶里的泪水,克制的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至少你还活着……”
他知道这一战的艰难,地球一定伤亡惨重,而肖恩驾驶着并不熟悉的蛇2机甲,目睹着各种各样最惨绝人寰的死亡,甚至目睹了莫列克的惨死,竟然能够平安的回来,这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
“肖恩……”他用最轻柔温和的声音叫他的名字。
“他们为什么要解散天堂突击队,”肖恩却哭着问,“队长,为什么?!”
阿尔伦只好沉默,脑子里蓦地闪过卓皓的面容,随即,莫列克一点点化为粉末的脸孔出现在他脑海里,他咬紧牙,闭上眼睛,泪水此时已经浸湿了他的睫毛。
为什么?他也很想知道答案,可他仍保有五年来形成的习惯,他仍下意识的履行自己作为队长的责任,他安慰和鼓励肖恩,可是只有天知道,对于莫列克的死,最痛心的其实是他。
“别问了,肖恩……”阿尔伦颤抖着说,“我不知道……”
这是他做队长的五年以来第一次对别人说“不知道”,肖恩看着他,就像一个茫然无助的孩子,阿尔伦知道,这一次肖恩真的害怕了,从军两年,这一次他才真正见识了战争的本来面目,其实,战争从来就不是成就英雄的摇篮,也不是赢得荣誉的赛场,没有胜利,也没有失败,没有欢呼,也没有哀叹,没有正义,也没有邪恶,战争有的只是赤裸裸的死亡与恐惧,是鲜血横溅的痛楚与悲哀。
所有剥开战争虚幻辉煌的外衣,看到它本来的面目狰狞的人,都只会有一种感受,那,就是恐惧。
深夜里,阿尔伦蓦地惊醒,额头全是冷汗,这时,他再也无法克制自己,他在被子里失声痛哭。
此时,他不再是队长,他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在异乡的深夜里,孤独的悼念最亲密的朋友和生死与共的兄弟。
可笑的是,已过了零点,而这时,他本该说一句,生日快乐。
卓皓在午夜被揪心的疼痛与急噪惊醒。
吴天匆忙来到卓皓门外,听到里面有东西倒地的声响,他看了看,只有深夜12点,他叹了口气,推开房门,看到卓皓痛苦的蜷在床角,角柜已经倒了,上面的灯碎了,卓皓已经咬破了干裂的嘴唇,渗出血来。
“你……”吴天说。
“出去……”卓皓喘息着说,“锁门……”
“你这是何苦!”吴天气恼的说,“给你极乐世界!这不是一般的犯瘾,会要了你的命的!”
“你敢给我!”卓皓猛的大吼,“你敢给我,我杀了你!”
吴天打了个寒噤,向后退去,他惊惧于卓皓那汗湿的脸上和发红的眼睛里的暴戾和威胁,那种神情像极了那位高高在上的主人。
“出去!”卓皓再一次大吼,“锁门!”
吴天下意识的退出来,锁上了门。
里面传来床单撕裂的声音和拳头捶打东西的声音。
吴天靠在墙壁上,望着那扇门,又叹了口气。
“这恐怕未必是老爷子想看到的。”黑衣服的老板站在走廊的尽头,静静的说。
吴天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给他。”
“这不是我的责任。”老板淡淡的说。
“那你让我怎么办?”吴天恼火的转过身来,“我能怎么办?!”
“你居然也会有失去风度的一天。”老板轻笑了一声,说。
吴天一下子泄了气,他慢慢的沿着走廊走过去,说:“我受够了,这种见鬼的日子,为什么不杀了他,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
“你问我?”老板说。
吴天笨拙的在嘴里塞了一根烟,开始四处翻打火机:“那,为什么又不让他好好的活着?这么没完没了的折腾所有的人是为了什么?”
老板伸出一只手,一声轻响,橙红的火苗在他手里的打火机上出现。
吴天略一怔,随后把头凑过去点燃了香烟。
“看来,”老板淡淡的说,“找你是个错误。”
吴天一怔,抬起头望着他。
老板也望着他,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
锁着的门突然响起重重的敲打声,卓皓在里面声嘶力竭的喊:“杀了我!求你们!杀了我……”
他的声音在寂静深夜里的走廊上凄厉的回响着。
第五章关于现实
生活有多么现实,惨痛的程度就有多么深刻。
漫长的冬天和温暖的春天过去了,这是夏天天到来之后的第一个星期日,是所有黑市格斗迷翘首以待的日子,每年的新秀选拔赛都在立夏后的第一个星期日举行,在蔷薇大厅入口的检票处,早早就排成了长长的队伍,对久在战争的夹缝中生存的人们来说,这是一个节日,富人们可以不必排队,有专用的包厢,而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买一张门票入场,尽管这张票可会用掉他们半年的积蓄。
阿尔伦有一张乙等票,可以从旁边的侧入口进场,他望着周围在寒风中仍旧兴奋地等待的人们,心里稍微有点触动,这是第一舰队121分队的队长送给他的票,在以前,他们都是少校,是朋友,然而自从被开除军籍以后,他就不大能常常见到以前的朋友了。把票给他的时候,那位少校说,去寻点开心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尽管没有再提莫列克的事,但阿尔伦从朋友的脸上看到了关心和安慰。现在,坐在灯火通明的溢满蔷薇香气的大厅里,听着周围的人群激动的欢呼,看着形形色色的往来穿梭的人,阿尔伦确实感觉到自己仍旧生活在这个热闹的世界上,这里有各种各样的人,发生着各种各样的事,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欢乐和烦恼。现在,他很少去想莫列克或者天堂突击队的事,既然已经成为事实,那么,无论多么惨痛他也必须接受。
这天晚上一共安排了4场比赛,最后一场才是新秀选拔赛,阿尔伦在第2场比赛结束后进场,很快,进场的人就越来越多,他们都是来看最后一场比赛的。到第三场比赛开始的时候,蔷薇大厅已经爆满了,坐在阿尔伦周围的人全是狂热的格斗迷,随着比赛的进程大声呐喊,阿尔伦觉得自己的安静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他禁不住轻轻微笑了一下,生活并没有结束,它还在继续。
第三场比赛结束后,大厅里的气氛似乎上升到了最高点,激动的人群不停呼喊着,每个人都期待着最后一场比赛。终于,震耳欲聋的音乐停止,中场表演的艳舞女朗也退下擂台,蔷薇大厅著名的解说员登上擂台,观众顿时掌声雷动,尽管阿尔伦自己并不是个标准的格斗迷,可他也还是被现场的气氛感染了。解说员用最激昂的声调介绍拳手,随后全场灯光熄灭,然后入场口亮起一排灯,新秀编号92的选手在教练和随从的簇拥下出现,顿时全场一片欢呼声。按照惯例,新秀都只能使用编号,只有在最后脱颖而出获准参加职业比赛时才可以公布自己的名字。
在满场叫喊声中,解说员把话筒伸向跨上擂台的92号,几乎是叫着问:“你认为比赛结果会怎样?”
92号伸出他结实的拳头,沉稳的说:“胜利属于我!”
场上立刻响起尖叫声,还未出道的92号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支持者。
随即灯光再一次熄灭,片刻之后,另一个入场口亮灯,第二位拳手走了出来。
虽然只仅仅看到一个轮廓,阿尔伦却惊讶得几乎站了起来,决不会看错,那居然是卓皓!
在走入大厅的一瞬间,灯光全都亮了起来,卓皓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了挡,随即他就被一片欢呼的海洋淹没了,入场口边的观众冲动地越过边线,想触摸他,被保安人员拦住,场上不时传来女士的尖叫声。
“还是来一针吧,”吴天在他身后说,“你不想在擂台上发作吧?”
卓皓不理会他,一直向前走。
“卓皓!”吴天叫。
卓皓在擂台前停下,稍稍向他侧过头去,吴天吸了口气,却忽然又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卓皓跨上擂台。
“欢迎你,74号!”解说员叫着,把话筒伸向他,“谈谈你的感觉!”
卓皓却把头偏了偏,躲开了话筒。
所有人似乎都有些吃惊,解说员却不以为意,兴奋的向观众说:“这是一个沉默的选手,我们等待着好戏上演!”
然后在欢呼声中,两位拳手上前,又各自回到自己的角落,92好发现,一直到现在,他的对手都没有看过他一眼。
一声清脆的钟声,比赛开始,对手扑过来的时候,卓皓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哪里,他在做什么,直到拳头大在他小腹上,疼痛海啸般淹没了他的时候,他才骤然想起自己现在的角色,一阵恍惚,随即他又被击中了下颌,刚刚弯下的身子瞬间又被巨大的力量推得向后仰去,拦绳挡住了他,把他弹向他的对手,这时,卓皓才第一次望向对面这个至少比他高出10公分的高加索人。92号却在那时怔了一下,望着他的这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戾气,纯静得如同一个孩子,这让他心底的某个地方突地一颤,然后他忽然觉得恼火,他们的生活早已不再由自己控制,那么保留这样一双眼睛又能证明什么呢?于是他带着说不出的复杂的愤怒狠狠的给了对手一拳。
卓皓并不想这样挨打,可是对手的行动却总是在他的行动之前,耳边是观众的如潮的呐喊,听在卓皓耳朵里,也确实就像是海潮,而他自己就在这大潮中颠簸,一会儿被抛向这里,一会儿又抛向那里,疼痛早已不是最终极的问题,这就像是在军队里的训练一样,攻击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而他一个都躲不开。问题是训练总有结束的时候,而现在要结束的唯一办法就是他倒下去。于是卓皓就在对手一记重拳之后马上倒了下去,就在微笑刚刚浮现在他嘴角的时候,第一回合结束的钟声清脆地响起,然后,卓皓才听见自己倒地的声音,那一瞬间他失望得要死,一切还没有结束。
有人在为92号欢呼,有人在大骂卓皓,也有人在不知所谓的大声叫喊,在一片沸腾之中,阿尔伦困惑的注视着聚光灯下的卓皓。他的嘴角渗出血来,眼眶有些青肿,他踉踉跄跄的被搀扶回自己的角落,没有任何表情的接受一群人的治疗。为什么?现在的他不正应该在什么舒适的地方尽情的享受出卖天堂得到的幸福么?至少,他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就算是为了躲避追捕,可进了蔷薇大厅的人就等于被宣判了死刑——也正是因为这个,星球联盟才会对加入蔷薇大厅的被通缉者往开一面。看上去,卓皓完全不是那个强壮的高加索人的对手,那么他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样一种痛苦又并不光彩的死法呢?
吴天注视着卓皓,他知道卓皓现在的训练情况还远远不到参加比赛的时候,可老爷子要他比赛,吴天看着这张毫无表情的年轻的脸,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老爷子希望这张脸就此消失。他拿不定注意现在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助手忙碌的为卓皓擦汗,涂防护油,教练在大声喊叫着技术要求,可是吴天知道卓皓和他一样一个字都没听进去。钟声敲响,卓皓站起身来,吴天决定要说点什么,可就在他刚刚张嘴的时候,卓皓已经走向了擂台中央,吴天泄气的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