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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晴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神情呆滞,原本一头乌黑的头发变得稀疏枯黄,毫无光泽。不知道她这样病了多久,整个人被折腾的脱了形,皮包骨头,瘦瘦削削的,伸出手来,腕上的青筋凸显在外,衬着苍白如霜的皮肤,乍一看去,竟然有几分骸然。
赵婶婶看见我们,抹起了眼泪:“你们总算来了,本来想给你们打电话的,又怕打扰到你们。你们快看,晴晴她,不知道为什么就病成了这样。”
“晴晴,晨晨和苏阳来看你了。”赵叔叔轻声在她的耳边低唤着,但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眼神空洞的仿若一谭死水,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我伸手去抓她的手,凉凉的,似乎握了一块冰。我忍不住问:“她这是怎么了?”
经过我们一再的追问,赵叔叔无奈地和我们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赵晴交了个男朋友,秘密相处了半年,彼此感觉不错,两家也觉得满意,便决定先让她们把婚事订下来。可是订婚的当天晚上,赵晴就突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们带着赵晴跑遍了各大医院,都说她这是婚前抑郁的一种表现,让她平时多放松放松,还开了一些药给她吃。
赵晴按时吃了药,情况不但丝毫没有改善,反倒越来越糟。眼看着她一天一天地消瘦下去,两家人都愁白了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听了赵叔叔的叙述,我也觉得像是婚前抑郁,但是赵晴平时为人开朗,乐观向上,怎么会突然抑郁呢?
我正疑惑着,就见赵叔叔低下头去给赵晴盖被子,手指碰到被角的一霎,赵晴突然有了反应。她就像是被激怒的狮子,猛地挥手一把将赵叔叔的手臂弹开,而后满是戒备地缩起了身子。
我吓了一跳,刚往后退了一步就有一双手扶住了我。我知道那是李苏阳,但还是有些惊魂未定,他用手按了按我的肩膀,小声说:“别怕,没事的。”
有了他的鼓励,我才长吁了一口气,渐渐地安下心来。
赵晴的这一举动让赵叔叔有些接受不了,但他还是努力克制着,压低了声音说:“晴晴,我是爸爸,爸爸给你盖被好不好?”
赵晴突然怒瞪起了眼,嘶吼道:“你不是我爸爸,不是!”
赵叔叔急了:“晴晴,我是爸爸呀,我养了你二十多年,怎么就不是你爸爸了呢?”
“你不是!我爸爸在很远的地方,我想他,我想我爸爸。。。。。。”说着说着,赵晴的声音越来越小,眼角竟然泛出了泪光。
她的情绪如此反复无常,着实让人担心,也难怪赵叔叔会一夜苍老到让人认不出的地步。但我和李苏阳也束手无策,看着赵婶婶安抚着她渐渐睡着了,我们才起身离开。
童女004
好好的一桩婚事演变成了这个地步,这是谁都意料不到的。上了车,我的心情格外凝重。赵晴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病成这样,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如果我不写小说,如果我不是每天苦苦纠结于情节之中,而是多抽出时间来给她打打电话聊聊天,或许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李苏阳也看出我的担忧与自责,拍拍我的肩膀说:“晨晨,你别急,我爸认识二院的院长,改天求他帮帮忙,找几个专家过来再给她看看。”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李苏阳的身上了。
*
李苏阳办事效率很快,两天后,院方就请来了多位专家对赵晴做了全面性的检查。但令人失望的是,专家给出的结果依旧是婚前抑郁,只是说她这种情况极为少见,目前也没有什么特效的手段,只能做保守治疗。
这次的打击似乎更让人难以接受,就连一向自控能力颇强的李苏阳也变得不冷静了。他靠在医院走廓的墙壁上,烦躁地掏出一盒烟,胡乱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结果打火机打了几下都没点着。
最后,他把打火机收起来,忽然抬头,一双幽黑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的脸,语气深沉地说:“晨晨,你信不信邪?”
我看着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心里紧紧一收,全身寒毛倒竖,只觉得一根根细小针芒争先恐后地往毛孔里钻。
不等我回答,他又问:“知道我为什么换车吗?”
“不知道。”上次实在是太匆忙,他竟然忘了讲,而我也忘了问,这次他旧事重提,不知道和赵晴的病有什么关联。
“我上次在山里,看到一个老妇人,是个神婆,她看我的第一眼就走过来对我说‘把白色的车换了吧,不吉利’。”他眯了眯眼,又继续道,“我当时一下子就蒙了,萍水相逢,她怎么就知道我的车是白色的?后来再联想到那头鹿,我才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这些用科学解释不了的事,也许就是存在的。所以,我一回来就把车给换了。”
“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越发地忐忑起来。
“我是想,如果我们进山把那位神婆请出来,让她来看看赵晴的情况,赵晴的病会不会有点起色。。。。。。”
我吓的瞪起了眼,忍不住低声惊呼:“你的意思是说。。。。。。赵晴她中邪了?”
他咬了咬嘴唇:“未必是中邪,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就把死马当成活马医,找那神婆出来看看,看好了自然是好,看不好,对赵晴也没什么损失。”
“不行,不行,”我的头摇的像波浪鼓,“生病了不看大夫,而是去找那些所谓的巫婆、大仙求什么灵药,结果反倒耽误病情。咱们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怎么能迷信呢?”
“晨晨,你听我说,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不如试一试。”
“我反对,叔叔和婶婶也不会同意的。”
“我同意。”
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回头一看,是赵叔叔。才一会儿功夫,他似乎又苍老了许多,头发凌乱,愁眉不展,整个人紧绷着,极像是个受不了牙痛的病人。
他走过来,一脸无奈地说:“晨晨,我同意苏阳的意见。晴晴都这样了,我们管不了那么多,只要能试的,我都愿意试一试。只是。。。。。。苏阳提到的那位神婆,我想,还得麻烦他亲自去请一趟。”
李苏阳大包大揽:“叔叔,您放心,这事儿就包在我身上了。”
赵叔叔郑重地点点头,又转身回到病房里去。李苏阳用胳膊拱了拱我的后背,凑上来小声问:“你跟不跟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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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不愿意。原本就不相信有这种事,再跟着去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但老妈听说之后,却极力鼓吹我和李苏阳一起去,还半开玩笑地说:“主动点,要是生米煮成了熟饭,那就更好了。”
我无语,也懒得和她争辩,结果第二天我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她连行李都帮我收拾好了。我打开背包一看,衣服、睡衣、内衣、卫生巾、拖鞋、毛巾。。。。。。一应俱全。难得她这么大年纪,还能在我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地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我想发火,但看她那副得意万分的模样,又有点忍浚不禁,刚想把背包里的东西翻出来,门铃却响了。
“晨晨,去开门。”
我故意不动:“不去。”
老妈没办法,只得亲自去开门,就听见门锁喀嗒一声响之后,又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阿姨,我来接晨晨。”
这个声音是。。。。。。李苏阳?我站在原地,也不知是吃惊还是气的,嘴角一抽一抽的,如果再严重些,只怕会得面瘫。
老妈领着李苏阳进屋来,趁他不注意朝我施了个眼色,又笑着说:“苏阳啊,我们家晨晨没出过远门,这一路上,你多照应着点啊。”
李苏阳咧了咧嘴,又摆出一副乖小孩的模样,说:“阿姨,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我看着这娘俩一唱一喝,心里总算明白过来:我嫡亲嫡亲的老妈,竟然联合外人把我给卖了。
不情愿地跟着李苏阳上了进山的公共汽车,我特意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他追上来,把行李往架子上一放,然后坐在我的旁边,嘻皮笑脸地说:“晨晨,渴了吧,喝露露,我在家温好的。”
我不理他,他又说:“真不打算理我?”
我看着他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忿忿地说:“你想进山就进呗,想去请什么神婆就去请呗,拉着我干什么?”
“我也没想拉着你,是阿姨给我打电话。。。。。。”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像是悟出些什么来,一脸坏笑地问,“阿姨是不是想让咱俩。。。。。。”
我脸上一烫,赶紧打断他的话:“别瞎想啊,我妈说赵晴是我的好朋友,让我也多少出点力。”
“我瞎想什么了?”他挑着眉笑,脸颊上的酒窝越来越深,目光也渐渐变得有些暧昧不明。
他一向如此,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儿,按理说,我早该习惯了,可还是有点做贼心虚,于是不敢看他,只好歪着脑袋假装去看车外的风景。
车子一路颠簸,越往深处,道路就越窄。我揪着一颗心,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而李苏阳却耷拉着脑袋,睡的正香。
就这么开了将近八个小时,汽车终于到了站。我拍拍李苏阳的肩膀叫醒他,然后提着行李下了车,目送着汽车绝尘而去,再回过头来,发现周围除了李苏阳,只剩下一片青峰翠柏和一条蜿蜒窄斜的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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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山里的空气的确清爽,放眼千里,那尽收的美景也让人心旷神怡。李苏阳见我心情不错,也一扫满身的倦怠,笑呵呵地说:“怎么样,这里还不错吧?有句古话是怎么说来着?‘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诗情画意,多浪漫啊。”
我忍不住噗哧一笑:“行啊你,小词儿整的真不赖。不过这绿树、青山算是见着了,就是这个村子在哪儿啊?”
他指着那条小路:“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就到了。”
听他这么一说,似乎已经离目的地不远了,但看着那路的尽头,唯有满目的苍绿,我又不禁有点泄气:“要走多久?”
“运气好,搭个车兴许能快点,运气不好,走的快的话,天黑也能到了。”
这荒山野岭的,真不知道天黑下来会是怎样一个恐怖的场面,出于职业习惯,我联想到了“月黑风高夜,杀人无影时”、“猫头鹰呜咽啼鸣”等词句,心里一阵阵异样,于是不敢再耽搁,拉了李苏阳就往山里走。
大概是我运气不好,这一路都没看到有路过的马车。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学校开运动会,我脑子一热,竟然报了八千米长跑。鬼知道,我当时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最后一秒瘫倒在地上的时候,只觉得喉间有一股腥甜的味道,似乎要喷出一口血来。但现在,我才发现,走山路比八千米长跑还要累。
还好有李苏阳,爬坡的时候,他在后面推着我,我省力不少,下坡的时候,他又挡在前面,扶着我一步一步地下,就这么坚持了一路,终于在天黑的时候,我看见了村庄农户家里点亮了的灯火。
李苏阳带着我去他表叔家投宿,山里人格外热情,看见我们来了,立即升火做饭,还收拾出一间屋子来给我们住。
李苏阳的表婶是个老实憨厚的中年妇女,听说我们是进山来请神婆的,好心提醒我们说:“苏婆婆从来不出山,只怕你们请不动哩。”
“为什么?”我放下筷子,失望地问。
“俺也不清楚,反正以前也有城里人来请她,她都没有去。”
一盆冷水泼下来,把我浇了个透心凉,连吃东西也没了心情。李苏阳却满不在乎:“去不去也得请了再说,这东西讲究个缘份,上次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