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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把玩着杯子,看着素皑全副警惕的样子,笑了,“你该不会以为,这件事只有你和皇阿玛知道吧?图巴好歹也是从擒鳌拜时候就跟着皇阿玛的人,怎么着也不至于就那点伎俩。”
素皑眼里杀意迸射,正待开口,从屋里匆匆出来一个内侍,原来是胤礽的贴身太监,查福,方才胤礽叫了一壶新茶,他给送来。
待查福低眉顺眼地走后,素皑才问道:“你这院里的人,可靠吗?”
胤礽耸耸肩,“不知道,自从当年林海胜死了后,我用谁都用得不顺手。现在这个查福,是两年前来的,还没出过纰漏……”胤礽看素皑仍然心神不定的样子,又道:“没我的吩咐,他们不敢靠近的。”
素皑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二哥,我们还是进屋说吧。”
胤礽眉一挑,“好。”
素皑坐下,又灌了一杯茶,道:“二哥请讲。”
“图巴守着那么个惊天秘密,他可不傻,只要他露出一点点异心,皇阿玛就断不会给他活路,这点他可是明白得很。好在他不求活命,只求保全家人。其实,当年他唯一怕的人是皇阿玛,我和大哥怎么争,他才不管。他是把事情告诉了凌普,然后求我保他的亲族。”
“你答应了吗?”素皑的内心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来当初,她终究还是猜错了一点。图巴知道阿玛不像信任那仁福一样信任他,他知道自己终究要死,所以无论是大阿哥还是太子,是谁都无所谓,他只求家人活命。
胤礽摇摇头,“我答应了,但却没做到。当年,皇阿玛秘密处决了他全部的族人,只有一个小儿子,那时候才一岁不到,被我偷偷保了下来,送到庙里去了,至今是死是活,我也不知道。”
素皑咬咬唇,瘫在椅子上,蓦地想到一个问题,“那凌普当年呢?林海胜呢?那些……”素皑看向胤礽,喃喃道:“是你,二哥,是你下的手!”
胤礽无所谓地笑笑,“为了皇阿玛,为了四妹妹,凌普死不足惜……”
素皑长叹一口气,搓搓脸,声音有些嘶哑,“说实话,二哥,我不知道该不该感谢你。就为了这个秘密,已经死了太多人了……”
胤礽笑得有些癫狂,“素皑,我以前一直在想,若你生下来是位阿哥,皇阿玛又待如何。直到后来,我知道你根本不是……我才明白,没有什么你抢了我的之说,无论有没有你存在,我在皇阿玛心里,就只是个储君,只是储君而已……”
“二哥……”素皑哽咽道。
胤礽伸出手去,摸摸素皑的头,“你知道吗?小时候我曾看见老八这么做,他的表情宠溺柔和,而你也笑得肆意可爱。那时最羡慕的,还不是皇阿玛牵着你的手散步的时候,而是你与四弟八弟他们在阿哥所玩耍的时候!这些年来,有时候我也是诚心相邀四弟八弟,我是真心想请他们来毓庆宫小酌喝酒。有时候我也是真的想带九弟十弟去御花园玩儿,带十三十四弟出宫去驰马……更小的时候,我送大哥自己临摹的帖子做礼物,是真心的……”胤礽笑着,可眼眶却红了,“可是我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储君,或是仇敌。”
胤礽转头看着素皑,“你问我为什么,因为这游戏我不想玩了。我累了,也倦了。我认输了!谁爱玩谁玩去,我宁可待在这咸安宫内日日与荒草为伴,有心安,足够了。”
素皑擦擦眼睛,也笑了,而后从身上掏出一块丝帕,慢慢递到胤礽眼前:“二哥,给你。”
胤礽瞧见那方丝帕,再瞧瞧素皑,夺过帕子,雪白的丝帕上面有几枝红梅,开得正好。旁边一小行题字,娟秀灵雅——朔风飘夜香,繁霜滋小白,欲为万里赠,杳杳山水隔。
“二哥,就当是我报答二哥多年前的维护之意吧。呵,岁华都瞬息,浪萍风梗诚何益,归去来,玉楼深处,有个人相忆……二哥,多少年了,别让她空等,”素皑红着眼笑了笑,对着胤礽拘了一礼,“江南好风景,红梅盛开时,二哥便可到达了。妹妹在此,祝二哥一路顺风……”
“素皑……”胤礽紧紧攥着那方绣帕,仰头,脸颊滑过两行清泪,“那你……”
“二哥还担心我不好交待吗?他是君王,你是储君,你们自然可以对对方失望。但是别忘了,他是父亲,你是儿子,不能对对方绝望,”素皑上前替胤礽理了理衣衫,“二哥,保重。”
素皑说完福了福,转身开门。
胤礽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开口叫住了她:“四妹妹,我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皇阿玛那么喜欢爱护你。”
素皑转头,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胤礽嘴角勾起一抹笑,“你是个好姑娘。”
素皑愣了愣,片刻后回道:“我长这么大听过很多赞美。二哥这句,最得我心。”说完露出笑颜,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胤礽呆呆地立在原地,握着那方帕子,思绪飘到很远很远的一天。
“等孤以后当了皇帝,你想住在哪儿都行,孤给你单独造一座宫殿,好吗?”
“呵,我要那起子宫殿做什么!烟雨江南,天堂苏杭,我只要一片瓦砾遮顶,无人相扰,便此生无憾。”
“你啊,总提些孤没法办到的要求……”
康熙三十九年元月,废太子胤礽暴毙于咸安宫,举朝震惊。
康熙悲痛不已,追封皇二子废太子胤礽为和硕理亲王,谥曰密,以和硕亲王礼下葬,并命所有曾于咸安宫伺候的宫人全部殉葬。至此,废太子一事终于随着胤礽的死而永久地结束了,康熙朝长达二十多年的两党之争也随之烟消云散……
永和宫。
德妃披着厚厚的狐裘,扇茉在旁伺候。
“查福死了,还真是可惜了。”德妃转着手上的玛瑙戒指,懒洋洋地说。
扇茉低头应道:“还是娘娘神机妙算,早就传了查福来问话。任皇上动作再快,也肯定料不到。”
德妃轻轻一笑,抬手,扇茉立刻扶起她。
“你说得对,没了查福,咱们还有别人。扇荷呢?本宫去瞧瞧她。”
“是,娘娘。”
而此刻还在畅春园安逸度日的素皑,并不知道,她此生的噩梦,已在此刻缓缓开启。
作者有话要说:呼~这卷终于结束鸟,累shi我了!
明儿开下一卷~
1571
畅春园清溪书屋。
“快过年了;上下都打理好了吗?”素皑边给小哈弄食儿边问芷柔道。
“回公主,都打点好了。只是,有一事奴婢觉得很奇怪。”芷柔皱眉说道。
“什么事?”
“公主难道不觉得,最近园内进了很多眼生的侍卫吗?奴婢瞧着;总觉得心慌得很!”
素皑不在意地笑笑;“没事儿;是阿玛吩咐加的,过年过节的,总是谨慎些好。东路这边是军政要所和阿玛起居的地方;他们是进不来的。”
芷柔点点头;闷闷地应是。
俩人等小哈吃饱后便牵着他出去遛食,顺便去新宅看看素皑的额娘。
恪纯公主回来几年了;闲着没事儿干的时候就会给素皑张罗东西,什么新衣裳,新首饰,胭脂水粉甚至被子家具等等。导致素皑几年来从未麻烦过内务府,总管大人还以为四公主瞧不上他们家东西,偷偷向廉郡王打听过呢!闲暇时候,恪纯公主也会去廉郡王府坐坐,帮胤禩带带孩子。
可是弘旺和谷梵许是太多人疼了,胤禩这个阿玛又总板不起脸来训斥他们,兄妹俩被当作心肝儿肉那般养大,娇惯得无法无天。后来胤禩深感这样下去不行,与素皑商议过后,就让俩人分别认欧阳澈与张廷瓒为教父,胤禩没时间管教他们的时候,便由教父来管教。还好,欧阳澈和张廷瓒师出素皑,能教他们的东西是师傅教不了的,两个孩子也学的很开心,教学成果不比当年的素皑差。
这日是素皑二十六岁的生日,老早就跟胤禩约好晚上去他府上吃热锅,而且胤禩特别叮嘱,就他们两个人,不许别人参加。搞得素皑非常不好意思,只好在生日晚上把她阿玛一个人凉在畅春园内和小哈大眼瞪大眼……
“这么多年了,过个生日而已嘛,以往也没见你这么隆重啊!”素皑笑道。
胤禩边摆碗筷边指使素皑去把香烛纸钱一应摆好,睨了她一眼道:“你懂什么!上辈子咱们俩人都没过26岁这个坎儿,现在得拜拜满天神佛,拜拜祖先,不管是梁家的,原家的还是爱新觉罗家的,但愿能保佑咱俩顺利翻过这一年岁。”
素皑哭笑不得,结巴道:“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
“信则有,不信则无。”胤禩也不跟她废话了,自己点了香,塞到她手上,“拜吧。”
素皑呆呆地接过香,点点头,“哦。”然后跟着胤禩跪下来,开始焚香祝祷。
身后的热锅香气缭绕,面前的香烛烟雾缭绕,笼罩着俩个一心乞求平安康健的人。
元宵佳节,宫中夜宴。
素皑记得十年前的这晚,那时她听说阿玛病了,从准噶尔一路奔回京城,赶了一出好戏,那是他们俩人相守的起点,从那时起,十年弹指一挥间。这中间,承转启合,又发生了多少事……来的人,走的人,穿梭而行,一幕幕大戏在她身边上演。现在要问她十年前那个瑾贵人,她早已记不清别人的样子,只是那一年阿玛在雪地里为她处罚瑾贵人和惠妃的模样,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思及此,素皑摇摇酒杯,看向高台丹陛上坐着的人,没等那人回应,自顾柔柔一笑,饮下了杯中的温酒。这几年她都很少出席公开场合,前两年连除夕元宵宴也不参加,今年是被太后责怪了,这才来的。她很怕,她和阿玛之间,已经熟悉到融入对方的血液,她生怕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动作就会暴露他们的关系。宫里的都是人精,她根本不敢冒险。
祝酒词毕,素皑悄悄起身离席,沿着小路,去文华殿那边醒酒。今日许是念起旧事,多喝了两杯,头有些晕,不宜在席上久待,万一她眼神不对劲儿或是出别的什么纰漏,可没地儿后悔去。
还没走到文华殿,就有人追上来了。
素皑定睛一看,是小吴子,梁九功的徒弟。
“怎么了?”素皑甩甩头,问道。
“公主,皇上命人煮了醒酒汤,在养心殿,问您要不要先过去休息,皇上一会儿就过去。”小吴子扬着张笑脸问道。
素皑一听,点了点头。阿玛一定是注意到她喝多了,才这样吩咐的。
“找个人给我带路就行了,你先回去吧。”素皑揉揉脑袋,说道。
小吴子有些担心,“公主,您没事儿吧?要不,还是奴才亲自送您过去?”
“不用了,你走开太久了不好,快回你师傅身边去吧。”素皑摆摆手,指了个小太监带路,就走了。
小吴子看着她的背影,搓搓手,有些担心。
阖宫夜宴,自然属乾清宫最热闹,别的宫殿里主子都去宴会上了,反而显得比平日里冷清。素皑走得很慢,多年没在宫里走动,如今每一步都让她想起小时候满皇宫疯跑的样子。前面就是养心殿了,挥退了带路的宫人,素皑走到回廊坐下,聆听着远方的人声鼎沸。
“外面这么冷,怎么不进去休息?”
黑暗里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