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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丫头。”崔医女低斥,“还不快去取。”
蝶风正想领她过来,那僮儿却是个冒失之人,已一小溜跑了过来。
璇玑笑了笑,想把她带进去,小僮却已飞快地奔进了屋里。
璇玑身子却微微一僵。
在那僮儿与她擦身而过的瞬刻,她的手里被暗中塞进了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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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9想吃了你
璇玑笑了笑,想把带进去,小僮却已飞快地奔进了屋里。
璇玑身子却微微一僵。
在那僮儿与她擦身而过的瞬刻,她手里被暗中塞进了一张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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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散了屋里所有人,璇玑把房门也紧扣上,才满心惊疑地打开手心的纸条。
小篆,却是一手好字,笔画如钩,气势雄浑。
璇儿知启:
悉儿在宫中蒙受苦难,为父心焦若焚,父多次欲遣汝母进宫探视,奈何君为臣纲,父一生以清正许,惶恐此举遭人诟病,言父以权势横行,父在朝难为,儿在内苑难处,多番思量之下,深感礼不可废逾,故未对儿探望,望儿怜父苦心。汝母挂念竟至病重,父不得已,唯传此消息,如儿能得吾皇垂悯,出宫与母一聚,则父折福寿亦无憾。
把纸揉了,璇玑心里慌乱复杂,这竟是年相的亲笔笺!
这些日子以来,璇玑在宫中荣~辱参半,她正疑惑那权相为何不闻不问,现在看到这方小笺,才知原因。这纸笺写得在情在理,即使落进别人手里,也无可诟追。
只是——她苦笑,这当真是她那爹爹心里所想?他一直不让年府女眷进宫探望璇玑,真的如他所说,他清正自许,怕落了人口实,说女儿和外戚多有联系?
这笺子与其说是解释原因,表明“苦心“,不如说,他的目的只在于末二一句:出宫与母一聚。
他想她出宫,回年府省亲!
为什么!
她还在思量着,却听得门外蝶风急声唤道:“娘娘,不好了——”
她吃了一惊,赶紧去把门开了,“这宫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蝶风扶着她进了屋,蹙眉道:“刚才,华音宫的玉公公刚来传旨,说太后邀各宫娘娘到华音宫一聚。”
璇玑一凛,又闲闲笑道:“瞧你这丫头说的,我还以为什么事儿不好了呢。”
蝶风一脸苦恼,“别的娘娘不说,娘娘你每次上华音宫都没好事。”
璇玑愣了下,想想倒也是,不禁担忧又好笑。
“玉公公说下是什么事没有?”
“听说是玉致公主回来,前阵子也和皇上还有两位王爷聚过了,现在就和各位娘娘聚聚。约摸过段时间,公主便又要回名剑山庄了。”
璇玑点点头,这位公主的事,她近日也是有所闻的。
她想了想,又低声问:“皇上回去吗?”
“这倒没听说。”蝶风懊恼地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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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华音宫的时候,璇玑才知道,龙非离也去了。
龙梓锦和那变态龙立煜也在。
看座次团团坐满,每人背后一堆黑压压的太监宫婢——似乎所有宫妃都到齐了,只单等她一个。
门口的太监才打了个喏儿:凤鹫宫年嫔娘娘到。
自主位上的皇帝,太后到所有人,那数十道目光便镁光灯似的刷刷落到她身上。
“都怪你,咱们迟到了。”璇玑对蝶风佯怒道。
蝶风吐吐舌,璇玑本就不是好装扮之人,又想那主角是玉致公主,对穿衣出席并不惦心,只挑了套素净的衣袍——实际上原来的璇玑对衣服颜色的特殊偏好,非红则紫。说是素净不过是和其他大红大紫的衣服对比。
蝶风一看,不乐意了,嫌这紫衣太素色,说不能在各宫娘娘面前丢了脸。璇玑磨不过她,只好让她撮弄起来。
这细细一收拾,出门前顾镜自览,璇玑也失神了片刻。
琉金团花抹~胸外套一袭珊瑚霓红锦袍,和抹~胸同色束腰,腰上流苏轻摆款动。
这袍子缎上无花无纹,一抹火色夺目艳透,却又在襟,袖,裾处镶了彩蝶拱花藤图,举手投足之间,这胸脯微耸,衣袖翻飞,裙裾委地袅袅,那蝶便似要飞出来一般,摄人心魄。
发梳朝云轻髻,只在几处裹了珍珠,也不用其他宫花什么的,以来托衬在髻上斜簪的黄金翠叶凤头钗。和发髻珍珠相映衬,这耳上也坠了一双明月珍珠环。
这钗子和珍珠却是那次龙非离连着那被她不识宝拿来盛露珠的羊脂萃玉瓶一起赏赐的。她平日甚少化妆,蝶风又仔细帮她描了眉,两颊薄抹了些许胭脂。
璇玑并不得华妃等人之美,但这白净细腻剔透的肌肤却是过之而无不及的,这颊上两抹淡薄的红晕如绯,更显得肤光胜雪,颜容不可逼视。
蝶风相扶着,璇玑慢慢走到太后,帝后面前,拜倒行礼。
那几人应了,太后又笑吟吟的让玉扣子赐座。
才坐了下来,蝶风便弯腰在她耳边低声道:“娘娘,你甭怪奴婢,刚刚你没看见皇上看你的眼神,就像想把你吃了一样。”
璇玑好笑,龙非离若想吃了她,那绝对不是因为什么情~欲,而纯粹只是想把她办了。他厌烦她,她也常惹怒他。
这样一想,不禁朝他看了一眼,却见他淡淡的目光似乎也正从她身上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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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0预见未来
这样一想,不禁朝他看了一眼,却见他淡淡的目光似乎也正从她身上掠过。
璇玑不觉微窘,别开了头,却撞上另一道目光,紫宁王爷龙立煜。
那眸里的火热,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想起在柳湖畔,他嘴唇在她肌肤上蠕动的感觉,那股心寒又涌了上来。心里叹了口气,她实在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哪一点教他看上了,若要美人,这位王爷只怕多的是,她和他的交集,似乎只是——她打过他,难不成这龙立煜真是个受虐狂?
年璇玑。。。。。龙立煜看璇玑低下头,心下冷笑,紧握住拳。他又往皇帝的方向看去,隐约中,他只觉龙非离有意无意瞥了他一眼。
在龙立煜身旁的龙梓锦却一直注视着太后背后的如意。
如意微微看了侧首的吉祥一下,吉祥眸光掠过皇帝,又在璇玑身上顿了顿,嘴角噙起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有点冷,有抹嘲弄。
如意苦笑,却被灼灼的视线掘住,抬头便见龙梓锦深深凝着她。
这些辗转间的复杂,蝶风却并没有注意,她只关心一个人——安瑾。她原先在如意手下做事,只是如意这人似乎从不立党结派,对每个人和善,她待蝶风甚好,但蝶风却也算不得她的心腹。
后来如意派遣她去服侍璇玑,她跟了璇玑,便一心向着这位年嫔娘娘。
安瑾自璇玑进来就冷冷盯着她,那眼神里的诡谲,蝶风又怒又惊,只怕她对璇玑不利。
这时,一道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却从内屋里传来,“娘娘们都很漂亮哦。”
数个婢女簇拥着,一位周身罗翠的娇***走了出来。
“你这不懂礼数的丫头,大家都在等着你呢。”太后笑斥道。
“母后,九哥不怪罪便成。”来人正是玉致公主,她走到龙非离面前,福了一福,甜美的眸子凝着龙非离溜溜转。
夏桑就站在龙非离背后,他看了玉致一眼,又轻轻侧过头。
龙非离笑道:“玉致,过来见过朕的皇后。”
坐在他身旁的郁弥秀闻言,娇羞一笑。
朕的皇后。璇玑心里一涩,随即想,这里涩闷的又岂止是自己。不觉扯了个笑。
龙非离七岁即位,十四岁上下太后便为他了妃嫔,但后位与四宫的妃位却一直悬着,直到先前的大婚。玉致离宫数年,对他的几名新妃却是不认识的。
“皇后嫂嫂好。”她飞快冲皇后喊了声。
郁弥秀正想回话,哪知这小公主已经走了下去和龙非离几位新妃打起招呼来。
她一愕,龙非离伸手握住她的手,笑道:“玉致自小便教母后和三哥惯成这性~子,皇后别见怪才好。”
太后笑骂道:“皇上这话可怨死哀家了。这儿最惯她的还不是你。”
郁弥秀虽不喜玉致礼数不周,但很早之前便听说过这玉致公主比真正的金枝玉叶更金贵,先皇皇帝太后都对她娇宠之极,加之现在皇帝又对温声细语,她甜喜上眉梢,心里哪还顾得上去管玉致。
“华姐姐好,不对,现在是华妃嫂嫂了。”玉致走到华妃面前,笑道。
华妃娇叱道:“小丫头,乱嚼什么舌根子。”
华敏是太后的侄女,在成为皇帝的妃子前也进过宫多次,是以和玉致算是旧识。
玉致眼珠一转,道:“你不愿意我叫你嫂嫂,这里可是很多人抢着要呢。”
华妃嗔怒,只不去理她。
玉致哈哈一笑,又走去与龙非离其他几位新妃打招呼。见过慧妃和安瑾以后,她在璇玑面前站好,蹙眉看了她好一阵子,“你是年嫔嫂嫂?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璇玑黑线,挤出个笑,道:“想来是公主认错了。”
玉致走出来的当口,璇玑也早已认出,这小公主就是当日在储秀殿门外遇到的那名管她要衣服的少女。
她当然不会白目到承认自己就是骗她猪在天上飞的人,再说那天她在储秀殿的事也不能让人知道。
玉致又狐疑地瞅了她好阵子,才回到太后身旁坐下了。
这时,太后却道:“年嫔啊,哀家日前听宫中几个外事女官谈起,才知道你母亲病了,是吗?”
璇玑心里一咯噔,怎么又绕到她头上来了?
她突然想起年相那信笺,这时一个激灵,他让她回去,是不是想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原来的璇玑是不是和年相有什么约定?
这连串想起来,那日在储秀殿听到的。。。。。与匈奴开战在即,龙非离移交兵权的事——她越想越心惊。
太后是有意还是无意提起?
突然又有个想法冒上来——那小札预言龙非离会携她一起去找大将军王的后人,可是,如果说已经预见了未来呢,那未来可以改变吗?
她绝对不会把龙非离的事情告诉年相,但如果她借此提出回家省亲,是不是这次就能藉机从年府逃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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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1皇帝给你
退一步来说,既使这次她逃不掉,她是不是可以借此查探一下逃跑路线?
太后这样问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思,这女人一直想要她的命——
如果自己回答是,即是说自己和外家一直互通消息。她想了想,倒不如不正面回答。
压住心里的颤抖,离了座,到皇帝,太后面前跪下,道:“皇上,太后娘娘,臣妾惶恐,知道万万不该提这请求,只是母亲病重,臣妾实在忧思难安,恳请出宫一趟,看看母亲。”
太后神色微凝道:“哀家还预备让皇后备些礼品和宫中好药,让宫中几个医女走一趟的,虽说后妃不可轻易离宫,现在,你这样说,倒也无可厚非,这——皇上,你拿个主意吧。”
龙非离道:“年相对西凉功劳至大,又是朕的丈人,现在年夫人病重,朕也好生惦念,这样吧,朕明日与年嫔到年府走一趟。”
皇帝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是吃惊艳羡却又嫉~妒。
月前,皇后父亲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