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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耀西在上了车之後,仍然和坐在他身边的原振侠,在讨论着这件奇事:「中美洲海地的巫都教,我曾下过功夫研究。传说他们有驱使死人下田耕作的能力,可是根据我研究的结果,巫都是通过了一种强烈的麻醉药,使得人处在半冬眠的状态之中,只能听从简单的号令,从事机械性的劳作。那些人纵使不是死人,但是也是半死不活的了!」
原振侠「嗯」了一声:「是啊,那位先生,早年也曾经揭发过巫都教利用『巫术』,驱使死人劳作的 密,杰西显然与之大不相同。」
苏耀西一面驾着车,一面又道:「在中国,死人而能活动的例子——」
原振侠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头:「别提出『赶 』的例子来,那更是大不相同。杰西在自泥土中挣扎出来之後,是一个真正的活人,能恋爱,能生活,能生孩子,一切和常人一样。而『赶 』中的死人,只不过是僵 !」
苏耀西望了原振侠一眼:「甚麽事,都要从最简单的原理和现象追究起,才会有解释复杂现象的可能,你说是不是?」
听得苏耀西这样讲,原振侠把自己的思绪,从纤腰长发上收了回来,问:「你的意思是¨¨¨」
苏耀西道:「如今我们接触到的问题,是人死了之後又复活。如果你连人死了之後,为甚麽还能在某种专业人员的带领之下走动,可以翻山越岭、千里迢迢不断走动,这种简单的现象都不能解释,(。wrbook。)自然无法进一步解释人死了之後,如何还可以再活转来,过着与常人无异的生活,这种复杂的现象!」
原振侠摇着头:「我认为两者之间是不同的!」
苏耀西却坚持着道:「怎麽不同?都是人死了之後,又有活动!」
原振侠想了一想:「那只不过是现象上的相同。实际上,在『赶 』过程中,在行动的,始终是一个死人。而杰西少校,却是一个活人!」
苏耀西表示同意,他摇着头:「一个活人!一个明明应该是死人的人,但却是活人!」
原振侠叹了一声,这是极其奇特神 的一件事。人一直在恐惧死亡,对抗死亡,从寻求长生不老之药,到希望通过种种行动,追求神仙式的长生,人类一直在作和死亡对抗的努力,杰西这个人,在他身上有那麽奇异的经历,原振侠感到,真是非得把他找出来,好好地研究不可。
苏耀西把车子停在原振侠住所的门口,原振侠下了车,挥了挥手。当他回到住所之後,他站在电话前,站了好久,才拨了那个领事馆的电话,告诉听电话的职员他的名字,要领事馆和黄绢联络,叫黄绢打一个电话给他。
黄绢要找他容易,他要找黄绢难。谁知道这个女将军现在在甚麽地方?或许正在西西里,和黑手党头子开会,也或许正和着名的恐怖份子,在地中海见面!
放下了电话,原振侠在床上倒了下来,双手交叉着抱在脑後。
莱恩上校和宋维所叙述的事,原振侠又细细想了一遍。他觉得宋维十分可恶,他在寻找秀珍的过程中,终於能和杰西见面,经过情形如何,他一点也不肯说!
本来,宋维寻找杰西的目的,是想把杰西杀死,好让秀珍死了心,他就能把秀珍据为己有。那次见面,宋维是不是已经下了毒手?这或许就是他言词闪烁,不肯说出经过来的原因?
要是杰西已经死了¨¨¨原振侠有点不敢想下去。杰西如果死了,那麽,他死而复活的事,可能就永远是一个解不开的谜了!
原振侠对这件事特别有兴趣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他是一个医生,医生毕生努力的,就是如何使人的生命在健康的状态下,得到尽可能的延长。所以,像杰西少校这样的奇异事件,对一个医生来说,具有无比的吸引力——突破死亡,在死亡之後重生,这种事,可以供进一步研究之处实在太多了。
原振侠甚至想到,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也不是不可以到中南半岛去。为了见一个曾经死过又复活了的奇人,冒险也是值得的!
他躺着,思绪十分乱,躺了一会,又起身听着音乐。正当马勒的交响曲奏到了高潮之际,电话响了起来,他连忙降低音乐的声响,拿起了电话来,一面已禁不住心跳起来,心中想,黄绢的电话来得好快!
可是,当他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之际,他却不禁怔了一怔。那是莱恩上校的声音:「原医生?」
原振侠怔了一怔之後,才道:「我以为你已经启程到曼谷去了!」
莱恩上校的声音相当急促:「是的,我已经在机场。意外地,我在机场又遇到了卫先生,他正赶着要到纽西兰去,我只和他匆匆交谈了十分钟。」
原振侠闷哼了一声:「那和我有关吗?」
莱恩上校听得出原振侠语气中的冷淡,可能他要对原振侠讲的话,本来已经十分难以开口,再加上受到冷淡的对付,一时之间,他不知如何说才好,支吾了好一会,才道:「原医生,卫先生对我说,你是最可以帮助我的人。他说,你对於奇异的现象,有一种锲而不舍的追究精神¨¨¨」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你想我做甚麽?不见得是要我帮你去对付宋维吧?」
莱恩忙道:「不,不,那我自己会对付!」
他讲到这里,顿了一顿:「正因为我要对付宋维,所以我¨¨¨要逗留在曼谷¨¨¨我只怕暂时不能到柬埔寨去。我¨¨¨你不是说,北非洲的那位女将军¨¨¨和你是相识¨¨¨」
原振侠叹了一声:「是的,我正在试图和她联络,请她给我一点消息。」
莱恩上校又停了片刻,才道:「有消息说,西哈努克亲王会在短期内到曼谷来,东南亚五国讨论中南半岛问题,他会来出席。然後,会有一项 密安排,安排他回到他的祖国,和他在那里打游击的部下会面,好让全世界知道,他是抗越联盟的领导人,有着实际的军事力量¨¨¨」
原振侠再次打断了他的话头:「上校,你究竟想说甚麽?请直截了当地说,别先绕上许多弯!」
上校的声音有点狼狈:「是,是!我的意思是,由於西哈努克亲王是国际上一个十分重要的人物,他进入柬埔寨,各方面一定尽可能作最妥善的安排,而且行动一定十分 密。就算 密露,越南方面再凶悍,只怕也不敢公然杀害他。所以,跟随他一起进入柬埔寨,是最安全的一个办法。」
原振侠懒洋洋地「哦」了一声,他已经猜到莱恩上校的用意何在了。
本来,他不是没有兴趣,可是这时,他却有点鄙夷莱恩上校的为人,所以在对答上,一点也不起劲。
果然不出他所料,上校继续结结巴巴道:「本来,我是准备跟随着亲王一起去的,可是¨¨¨可是为了秀珍¨¨¨我必须留在曼谷¨¨¨」
原振侠听了,真有忍无可忍之感,提高了声音:「你怕甚麽?怕秀珍被宋维诱拐私奔?上校,秀珍是你好朋友的妻子,你需要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把她的丈夫找出来!这甚至可以说是你的责任,你绝不能逃避!」
莱恩上校静了片刻,原振侠甚至可以想像他在频频抹汗的狼狈相。然後电话中传来了他微弱的声音:「可是,我不能¨¨¨我绝不能让宋维去骚扰她,宋维是一头禽兽,一头没有人性的禽兽!」
原振侠闷哼了一声:「阁下又是甚麽?一头有人性的禽兽,看来也好不了多少!」
莱恩陡然吸了一口气:「还有一件事,我到了曼谷之後,是一定要做的¨¨¨」他喘了几口气:「我打电话到曼谷,才知道秀珍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了我的住所,我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原振侠又不禁怔了一怔。他根本没有见过阮秀珍这个女人,只是在莱恩的叙述中认识她的,可是听到莱恩叙述的人,都十分赞佩她对丈夫的爱情,和同情她的遭遇,也都为她能在莱恩的家中暂时得到了安栖而感到安慰。可是为甚麽突然之间,又有了变化呢?对这个在生命历程之中,已经经过了那麽多艰苦的女人,原振侠自然有他的同情心。
他在一怔之後,立即问:「怎麽会?她¨¨¨她和尊夫人不是好朋友吗?」
莱恩的声音听来异常乾涩:「彩云¨¨¨彩云她¨¨¨真太岂有此理了¨¨¨」
原振侠没有再追问下去,他隐约感到是怎麽一回事了。当然是由於彩云感到了她丈夫对秀珍的异样感情,而作出了行动,秀珍可能就是给她的好朋友赶出去的!女人之间的友情再深,哪怕亲如姐妹,但是一旦发生了爱情上的纠缠,那极少有例外可以容忍的。彩云和秀珍之间的友情,或许不容怀疑,但是当她感到,自己平静幸福的生活受到威胁之际,她自然也会采取女性惯用的自卫手段。
所以,在莱恩上校的苦笑声中,原振侠也陪着他苦笑了几声。
莱恩继续说:「你明白我的处境了?原医生,除了你之外,没有人可以帮我了!而且,事件的本身,你一定也会有兴趣的,是不是?」
原振侠没有立刻回答,莱恩又道:「唉!我当然不能勉强你做甚麽,可是看在事情本身太奇异的份上,如果你能够,请你在最短期间到曼谷来一次。我会安排你和亲王见面,我在曼谷的住址是¨¨¨」
原振侠一直没有作甚麽反应,只是静静听着。可是在莱恩说出了他在曼谷的地址时,他却自然而然地拿起笔,把那个住址记了下来。
莱恩上校用近乎哀求的声音道:「原医生,能不能现在就给我答覆?」
原振侠道:「对不起,不能,可是我一定认真考虑。」
莱恩上校长叹了一声:「飞机快起飞了,原医生,真希望能在曼谷见到你!」
原振侠仍然没有说甚麽,只是说了一声「再见」,就放下了电话。这时,他的思绪十分紊乱,当他在听莱恩和宋维的叙述之际,他只觉得两人所说的事,不但奇诡,而且动人,可是他绝未曾想到,事态发展下去,自己会和这件事发生关联!
这时,当他想到这一点之际,他不禁感到世事变幻的奇妙。如果他答应了莱恩上校的要求,他不单和这件事发生关联,简直成了这件事的主要关键之一了。
他用力摇了摇头,心中想,当然不会到曼谷去,去干甚麽?整件事,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可是他又禁不住想,如果真是对整件事那麽不关心,为甚麽又去和黄绢联络?难道自己的潜意识中,对黄绢的怀念是如此之甚,平时却矫情地压抑着,而一有可以和她联络的藉口,压抑着的堤防就立即崩溃了?
原振侠对这些问题,都没有答案。或者是他的内心深处,早已有了答案,可是不愿或不敢承认?
就在他心情茫然之际,电话铃又响了起来,他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原振侠先生?请你别挂上电话,等候与黄将军通话!」
原振侠又禁不住心跳了起来:「是!」
他紧紧地握着电话,像是生怕电话听筒会从他的手中滑跌下去一样。时间一点一点在过去,却一直听不到那边有声音,一直等了十分钟之久,他握住电话的手,手心已经冒出汗来了,他忍不住大声「喂」了几下,仍然是那个陌生声音回答他:「请继续等着,黄将军十分忙。」
原振侠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声。是的,黄将军是大人物,十分忙,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医生,自然只好等下去,谁叫他主动打电话去找她呢?以她这样的大人物,会回覆他的电话,应该感到极度的荣幸了!
他自嘲地笑几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