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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想啊。
谁稀罕每次出门都要披着一层面具。
脸上可不怎么舒服。
一瞬间秦韶华突然想到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在庄严肃穆的金銮殿上,有一个强横霸道的男人曾经对她说,跟着本王,你就能以真实面目生活。
明明是不久之前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却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
也不知此时此刻,那个人在做什么。
秦韶华脸上一瞬间的恍惚让魏清狂眸光微微一动。
他觉得她那是思念的眼神。
她在思念谁呢?
看起来可不是同性,而是在思念异性。
楚国的齐王殿下么?
突然秦韶华收敛情绪转过头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碧玉笛,“这个总是忘记还给你。”
魏清狂看看那笛子,不收,“你总忘,说明它与你有缘。”
“是么。”
“是。”
秦韶华便不矫情,收了笛子,“那么多谢啦。”
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和碧玉笛差不多大小的紫玉瓶子,“白城子研究新药时随手弄出来的东西,不是珍贵玩意,但市面上也买不到。提气的,据说内力不够时可以激发潜能,而且不伤身。礼尚往来送你啦。”
又叮嘱:“一次一滴就够,用多了不成。”
魏清狂也不矫情,欣然接过:“白神医名满天下,只有你们奇门中人才能弄到他的珍藏。再怎么不珍贵,若是放到市面上,想必也是价值千金的。”
短时间激发潜能的药物全都伤身,这一个“不伤身”的好处,就能让人抢破头了。
秦韶华道:“管它价值千金万金,谈钱伤感情。”
魏清狂第一次听到这话,稍微一品,很是有趣。看向秦韶华的目光就越发欣赏。
两个人这么交谈着,片刻就走到了金玉阁外面。
魏清狂正在那里问:“上次老胡给你的那枚金步摇未曾见你戴过……”
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怎么又提起金步摇的事情来了。当初不过是随手一送,一只步摇算什么,自己怎么还念念不忘的……
秦韶华说:“戴着步摇行动不方便。胡平好心送我,倒是辜负他的美意了。不如下次见面我跟他要只手镯戒指之类的,把步摇送还给他,这才不浪费东西。”
魏清狂说:“想要戒指手镯,直接和他要罢了,步摇也不用还。些许东西他还能吝啬不成。”
心里就自然而然地暗自琢磨起来,戒指手镯自己可没做过,要试试么?似乎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秦韶华正纳闷他怎么替胡平直接做主了,却听后面一个女子的声音说:“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有金玉阁第一大师傅胡平的东西?步摇是吗,正好我缺呢,不如你转给我吧。”
秦韶华和魏清狂双双转头,看见一个女子正从金玉阁走出来,浑身珠光宝气,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丫鬟婆子,排场很大。
这女子三步两步就走到秦韶华跟前,先是惊讶地看了魏清狂两眼,似乎是被魏清狂的容貌气度惊到了,很有痴迷之意。然后才对秦韶华说:“你把胡平的步摇转手给我,我出高价买。”
她相貌中上,但是打扮很精心,看起来走的是高贵范儿,于是整个人的姿态也很高贵,跟秦韶华说话都是扬着下巴的。
而且言语之中一股颐指气使的命令意味,听起来容不得人反驳。
秦韶华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就说:“不卖。”转身要走。
“哎!你什么意思?你站住!”女子叫了两声,秦韶华根本都不带回头的。而且魏清狂也跟着走了。
女子顿觉丢脸。
此地是金玉阁外头,人来人往的大街,她竟然当众被人无视了。
“让你站住听见没?”女子匆匆几步追到秦韶华面前,拦住她的去路,“你敢对我无礼!”
秦韶华愕然。
这人不会是神经病吧。
从头到尾她哪有无礼了?
那女子又说:“你到底卖不卖给我?你这低贱的丫头,我肯买你东西是你的荣幸,你竟敢不理我!警告你可别惹我,后果你承担不起。”
一派高高在上的姿态。
恩?秦韶华嗤笑。
会有什么后果?挺好奇的。还真想尝尝啊!
第152章 智商堪忧
秦韶华往前迈了半步,准备搭话。
没想到那女子竟然撂下她又对魏清狂说:“你看起来挺好的人,怎么和她这样的贱丫头走在一起?看你的玉簪玉佩是上乘货,你也是贵族人家的吧,千万别掉了身份。像我们这样的人,要时时刻刻注意贵族的荣耀。”
魏清狂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不见了。
“你说什么,谁是贱丫头?”他一下子换了气场,变得冷峻起来。
打个比方,就像是温暖的春风陡然变成了卷落叶的寒风,让人又意外又发冷。
那女子脸色一变,显然是被吓了一跳。
不过她很快就恢复了高傲,精心修饰的眉头高高立起来,“你和我生气做什么,我告诉你的都是好话,良言逆耳。”
说完了,终究是有点色厉内荏,在魏清狂的注视之下受不住,转头又瞪住秦韶华,“喂,我还有事呢,快把你的步摇卖给我,好让我早点回府。”
“贱丫头,是在骂我吗?”秦韶华语气淡淡地问。
那女子下巴抬得更高:“贱丫头就是骂你,怎么,不服?”
秦韶华摊手,“那我就没办法了。我见过的人也挺多,但还没见过自称’贱丫头’这么坦诚的。”
此时因为女子的吵闹,街面上的人已经开始注意这边,陡然听到了这样的对话,不少人都哈哈笑了起来,于是不少人停步围观。
那女子的丫鬟婆子们也都追过来了,听了主子的话,她们纷纷咧嘴,面露尴尬。胆子大的赶紧上去小声提醒主子:“……她是在骂您呢!”
女子竟然这样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被丫鬟仔仔细细解释了一番才回过味来。
原来秦韶华在运用断句占她的便宜!
眼见着自己成了大家的笑柄,她顿时恼羞成怒,“竟敢对县主无礼!给我把她抓起来!”
几个婆子凶神恶煞,得了令立刻上前,朝秦韶华走过去。
围观的人一听是“县主”,顿时有怕事的就走了,只有胆大的留下来看热闹。
所谓县主,按照大楚的制度,就是公主、郡主之下的女子封号,一般来说,楚国郡王们的女儿会被封为县主,有些贵族不是郡王,但也会得到格外恩宠,被皇帝赐封女儿为县主。总之,县主就是一种很高的女子封号。
而秦韶华一身普通衣裙,看起来就是平民女子,对上权贵肯定要吃亏。围观的人都这么想。
有的人暗暗替她担忧,但也敢怒不敢言。贵族欺负平民是太寻常的事情了,根本没地方说理去。
然而,就在大家都觉得秦韶华倒霉了的时候,却不料,啪啪啪啪几声脆响,秦韶华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结结实实抽了那些婆子每人一个耳光!
“啊……”街上的人下巴掉了一地。
那可是县主的奴仆啊,比平民身份高呢,怎么能随便就打?
而且看秦韶华那抽人扇巴掌的利索劲也真是意外。大家眼中,秦韶华的外表明明就是一个很瘦很柔弱的年轻女孩子,可真没想到她出手这么狠。
几个婆子顿时就被抽翻在地,脸颊全都很快肿得老高。
秦韶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神色一点都没变化。很平静地问那女子,“还要我的步摇么?”
那女子先是一惊,继而更怒。
挥手就招呼其他丫鬟婆子,“别跟木头似的干站着!上去抓她啊!不不,不用抓她,就地给我揍她!看她还敢不敢在我跟前嚣张!一个贱民丫头也要和我大小声,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她恶狠狠地骂着,甚至还向周围看热闹的行人发怒,“你们谁刚才笑过?很好笑是吗?再笑一个我看看!”
“好啊,我笑了,你敢不敢看呢?”
就在众人被骂得纷纷后退,噤声不敢言语的时候,一片安静中突然有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谁敢给我……”
那女子愤然转头,一看,却是秦韶华。
而被派上去抓秦韶华的丫鬟婆子们,竟然在一瞬间全都被打趴在了地上,甚至有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摔倒了,都忘了喊疼。
怎、怎么回事?
女子大惊失色。
她不过是转过头去和围观人群吼一吼的工夫,怎么手下所有人都躺倒在地上了?不过是一眨眼啊!
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围观的人群中也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天啊,这姑娘是神仙吗?”
“一定是神仙,普通人怎么会一下子放倒这么多人呢,一定是法术!”
“什么法术,这是功夫,功夫都不懂?这姑娘会武功!”
“怎么会是功夫,你见过哪个会武的人能办到这事吗?”
“我虽然没见过,但是……”
被那女子吓得不敢发声的人们,顿时被秦韶华解放了嘴巴,热情洋溢讨论起来。
“蠢货,还不给我站起来!”那个女子冲地上的丫鬟婆子们喊叫。
她有点害怕了。
怕秦韶华上来揍她。
“你……你别瞪我,不得对我无礼,我是县主!是先帝爷赐封的县主,你敢对我做什么,就是对先帝爷不敬。”她的嘴巴倒是还挺硬的,高傲惯了,不肯服软。
秦韶华挑眉,先帝爷赐封的县主算什么东西,她还是先帝爷赐封的皇太孙未婚妻呢。
“你是哪家的县主啊?”漫不经心地问。
女子习惯性下巴一抬,“就让你知道我的名号!我是荣平侯府上的荣慎县主。”
一边用脚踢了踢离她最近的丫鬟,“快给我爬起来,丢人,你们这群奴才!”
看她肆无忌惮打奴婢,秦韶华真是恶心透了这种主奴制度。
就因为一个是主,一个是仆,当仆人的就低贱,就可以任由打骂?
正是因为有这种思想作祟,所以这些不要脸的贵族们才能把平民也不放在眼里,也当奴才一样想欺负就欺负吧。
就算是看到别的平民被欺负,秦韶华说不定都要上去打抱不平,何况是自己被欺到了头上?
“荣慎县主是吗,抱歉,名号不够响亮,我可从来都没听说过呢。”她冷冷地说。
荣慎县主鄙夷地说:“本县主的名号也是你这种人随便就能听过的?告诉你,先帝爷三十三年的时候,我父在战场立下功劳,为示恩赏,先帝爷亲自下旨破格封我为县主。这等荣耀,恐怕你连做梦都不敢想呢!今天我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已经是你几辈子都不可能获得的荣耀,你竟然还敢对本县主的人拳打脚踢?快快认罪,本县主宽宏大量,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秦韶华简直无力吐槽。
这个县主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槽点。
到底是谁饶谁的命,谁在控场她搞不清楚吗。一副越说越有底气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搞笑呢?
蠢到这份上,真让人不忍直视!
好想问问她爹娘是不是兄妹结合……据说近亲结婚生出白痴的几率特别大。
秦韶华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该从哪个地方反驳对方,因为槽点太多无从下嘴。
索性不理会她的高谈阔论了。
直接道:“你骂了我,现在道歉吧。道歉我就原谅你,不再计较。”
只要你道歉我就立刻走开既往不咎。
因为实在不想看你在这里秀智商了。
不料荣慎县主理解不了秦韶华的总结陈词,冷笑两声:“道歉?笑话!你亵渎了本县主的尊严,还要本县主道歉?”
顿时就要招呼人动手的架势。
然后才醒悟过来自己的人都被打过了,此时还没全都站起来,队伍比较混乱。
荣慎县主有些羞恼地吩咐:“赶紧叫附近巡街的官兵过来,就说这里有可疑之人,让他们赶紧来抓!”
一个刚站起来的丫鬟立刻掉头就跑,去找官兵。
这阵子因为太后被刺杀,朝廷明面上不承认,但暗地里巡城军和府衙的捕快都在奉命加强警戒,每条街上都有常驻官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