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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道堂吉祥饰品店-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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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醒过来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张洁白的病床上。
  病床边的沙发上,张君野坐着仰头睡得正香。沙发边放着一盆天葵,翠□滴,生机勃勃。
  “哥……”环顾左右,轻声喊。
  张君野兀地惊醒:“小姐醒了。”
  “白知秋呢?还没回来?”我问他。
  “小姐先休息,其他事我们等等再谈,我去叫医生。”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我吸了口气,把自己缩进了病床柔软的被褥里。
  刚醒来时我还不敢确定自己到底处在什么样一种状况下,人是忐忑的,那个昏黄的死域和那些衣衫褴褛的怪物,一眨眼全都不见了,似乎只是场真实到可怕的梦,使我分不清楚哪些是虚幻哪些是现实。直到和张君野说了几句话之后,知觉才开始渐渐恢复正常,我开始感觉到病房里空调的温度,还有病房外偶而闪过的人类发出的声响,这让我觉得自己踏踏实实的存在着。
  白知秋却仍然还留在那个可怕的地方。经历过分离的那一刻,我终于体会到了他因为我救人而狂怒时的心情。我讨厌他当英雄,就算他要救的人是我熟识的老李,我也不想他涉险。
  缓缓抬手遮住眼睛,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因为真的很害怕,害怕得全身骨头发痛,如果白知秋回不来怎么办?
  呸呸呸,白知秋怎么会回不来?
  擦干眼泪,我自己给自己分析。白知秋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死去,因为如果他要死,一定会先打死我再死,以防我在他死后到处勾三搭四。他总说我生是他的,死也是他的,活脱脱一只霸道护食的禽兽。这样一只禽兽,当然不会做什么把我送出死域逍遥自在,他自己去死的事儿。
  这样反复劝了自己好久,终于好受了许多。但没有白知秋的消息,心里总是毛毛的。
  想找人打听,我又不能随意出医院,因为病房外有便衣守着。隧道爆炸坍塌事故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在救援队放弃救援,施工队已经重新开始疏通隧道的时候,居然发现我和欢欢躺在隧道中的某个角落。而因为某些原因,我们和欢欢,包括白知秋老李黄姐他们,在隧道事故的失踪和死亡名单上并不存在。为了不引起轩然大波,有关部门在医院里安插了无数眼线,如果不是张君野打通关节,我恐怕已和欢欢一样被送到不知道的地方养病去了。
  经过张君野再三活动,我终于等到了能出院的通知。
  出院的前一天下午,病房里来了几个人。领头的是白知秋的姑姑,白且仪。白且仪是狂热的洁净主义教徒,房子衣服家具,只要是她用的东西,通通都是雪白的颜色。因为太过独立,优雅美丽的她一世未婚,掌管白氏家族东南亚的生意。因为白知秋的事,将她从她住的纯白别墅请到了我的病房,这种她平时绝对不会来的地方。
  白知秋是家族中的天之骄子,白家未来的当家,除了恋妹癖几乎没有什么缺点。他失踪,白家的人自然会动用整个家族的资源救他。为了能让白家尽快找到白知秋,我将整件事对白且仪合盘托出,包括在死域中遇到长得像易道的人的事。
  检阅了一遍秘书的记录,白且仪合上文本,最后问了我一个问题:“霖霖,你觉得知秋有没有可能生还?”
  我毫不犹豫地答:“不是可能,是一定会。”
  “好。”她站起身,走到病房门口伸出手让秘书消毒,又用轻轻柔柔的语音对我说了几句呛鼻子的话,“你的生母与厨子偷情,玷污白家的血脉。作为报应,你这不洁的孩子一定会命途多舛,克周围的人。我当年劝过大哥大嫂无数次,让他们不要养你任你自生自灭。可他们偏偏心软,把你从肮脏的孤儿院抱了回来,就是这一念之仁现在克得知秋下落不明。你这个孩子根本没有存在的意义,就应该出生在中世纪的欧洲,被当成女巫处死,这样就不会祸害别人了。记住,从此不要再踏进白家大门,好自为知吧。”说完带上手套,没再看我一眼,走了。
  我的生命有没有存在意义不是她说了算,想顶两句嘴,又清楚这女人的那些毒辣手段,只能等她离开后才敢对着门吐吐舌头。
  就像斯巴达人在婴儿时就要接受生命的选择,身体好的养活,身体不好的遗弃一样,崇尚社会达尔文主义的白家也有变态的选择后代标准。
  白家的孩子一出生就会请大师来算命,八字好的好好培养,八字不好的立刻被长辈低看一筹。又不准剖腹产,所以族里的一干女眷怀孕,备孕都得算好日子来。像我这样一个生母恶名累累,八字又稀奇古怪的人,简直是白姓人中的另类。白且仪对我态度不过是其他白家人对我反感的一个缩影,我早就习惯了,有时还当笑话看,所以并没有觉得多难过。
  第二天,我在张君野的护送下出了院。
  上车后,我说道:“先去易道堂吉祥饰品店。”
  死域中那个长得像老板的人,我相信易道知道些什么。
  和平时一样,易道堂冷冷清清,只是一楼胖子的牛肉面店店门上多了张租房告示。胖子开牛肉面店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一年倒有七八个月关门,租出去不失为一个正确的选择。
  上楼推开易道堂的门,正趴在收银台上打瞌睡的胖子懒洋洋地直起身:“欢迎……”他的眼睛登时亮了,“白霖,嘿,你还敢回来。无故旷工5个月,还拿正常工资嘿……”
  打断他的话:“老板呢?”
  “回来了。”旁边传来一道轻而优雅的语音。
  扭过头就看到易道静静地看着我,一双清冷的暗紫色眼眸看上去有点异样的精亮,唇边微微浮着一丝浅笑。
  在特殊的时候分别,又许久不见,我觉得有点尴尬。
  轻声道:“老板,我有事想问你。”
  “进屋谈。”他转身进了屋。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心里有那么一点点怕。也不知道他恢复正常了没有,万一他像那天那样,扑过来咬我的脖子,一下子将我的血抽掉四分之一……
  白知秋不在我身边,谁还肯输血给我?
  “吃饭了吗?”他冷不丁地问。
  我坐在沙发上:“吃了。”
  客厅里的陈设和我离开时一个样,简朴干净。只是墨九霸占易道堂时弄来的几样家具没了踪影,大概是被易道扔出去了。
  易道从书柜顶上端下一盘紫红的李子,拿过来坐到身边:“前几天客户送的,吃,别让秦相容看见。”
  拿起一个李子,咬了一口,酸得直倒牙。只好将李子捏在手里,问:“老板,你了解死域吗?前几天,我在死域里碰到一个长得像你的人。他一头白发,紫色眼睛。我哥被他缠在死域,出不来……”
  “昨天,你的家人来过,问这个问。那人是螣蛇大妖,易。”他轻声道。
  “你认识他?”
  眼眉微垂:“他是我身体的魂魄。”
  螣蛇是易道身体的魂魄?
  我有些迷糊:“老板,你和那人是一个人?”
  “不是,我是妖尸。”
  未等我继续问,他解释道:“妖尸由尸自生,无魂无魄。非神非鬼非魔,勉强算妖。生不入生籍,死意识散于洪荒,不留半点踪迹。易道便是易道,易的事,与我无干。”
  他侧脸是那样的安静而漂亮,精致无比的轮廓,在清冷的客厅光线中静如雕塑。但他的话又是那样落寞,放佛丝丝缕缕地往外渗着些许绝望味道,落在我耳朵里,听得胸口莫名其妙阵阵钝痛。
  沉默半晌,我又问:“老板,易很强吗?他会不会杀了我哥?”
  易道轻轻一笑:“不用担心,你哥很强,能出来。易,拦不住他。”
  易道从不说诳语。
  松口一松,在半空悬浮了很多天的心脏咚地一下落了地。依然很担心,但却不再那么坐立不安。
  “谢谢老板。”我掏出包里的工资卡,放在茶几上,“抱歉,现在才把这东西送来。”
  他嘴角的笑不见了,脸色苍白:“你要辞职?”
  点点头:“我想休息一阵子,在死域里累坏了。”
  将工资卡塞回我手心:“休息好,再来上班。”
  话音刚落,黑色的身影往楼梯的方向一闪,我身边空了。
  他跑这么快做什么?
  我觉得今天的易道怪怪的……
  走出客厅,胖子唠唠叨叨迎来:“白霖,随意旷工可不行啊。你不在我就得看店,我看店就不能出门联系业务,我不联系业务易道堂就没收入,易道堂没收入店就要倒闭。我的牛肉面店都快兑出去补贴易道堂了,哎呀喂,你去哪?”
  无视胖子的唠叨,下了楼,我请张君野开车送我回亦词公馆。
  白知秋安全的时候,我可以和他吵和他闹,可以恨他可以逃离他身边。白知秋行踪不明的时候,我只想呆在家里等他回家。


【第九个故事——回音】

100、第一章

     车到了亦词公馆门口,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径直开进去;而是停住了。

    昏昏欲睡的我抬头一看;见公馆的大门依然紧闭。大门栅栏后站着的不是那群我熟识的保安,而是白老爷子的保镖白横和他手下的人;心知大大不妙。

    “小姐,我过去看看。”张君野下了车;朝大门走去;同那些人争论起来。

    等了一会儿;见那边的争论迟迟没有结果,我也下了车。

    走到大门前;听张君野激烈地说道:“……亦词公馆是白大少和小姐私产,与白氏集团无关,你们没权力霸占……”

    看见我,白横笑着打断了张君野的话:“老爷子说了,如果不服,建议白霖小姐通过法律手段与他对簿公堂。”

    一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老爷子向来恨我带坏了他最重要的儿子,如今他大概把白知秋失踪的账记到了我头上,恐怕要不是还顾着那点子单薄的父女缘分,我早已死无葬身之地。看来,亦词公馆我是回不去了。

    对白横笑了笑:“请转告老爷子,对簿公堂就不必了,其他事等白知秋回来再说。我想进去拿我的行李,可以吗?”

    白横微微地笑:“已经让人去拿小姐的行李,小姐稍等片刻。”

    没多久,一个保镖拎着一个憔悴的小包从侧门走出来,随手将包扔到我脚边,砸起一股淡淡的灰。

    白横解释道:“老爷子吩咐过,除了贴身的内衣,小姐什么东西都不能带走。”他扭头望向张君野,“张秘书,老爷子让我转告你,要么明天凌晨十二点之前赶到新加坡报道,要么离开白氏集团。”

    看着地上灰蒙蒙的小包,眼前微微腾起了一团雾气,鼻子有点堵。强忍住没出声,因为怕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

    张君野替我将包拎起,扯了扯我的手:“小姐,走吧。”

    我也知道再呆下去只是自取其辱,转身同他一起离开了亦词公馆。

    上了车,张君野告诉我:“没事的小姐,城郊有栋别墅是小姐你一个人名下的,小姐可以住在那。”

    城郊的别墅就是那次我和白知秋打架,吃肥皂装病时住的那幢房子。

    许久没人住过,别墅里全是灰。不过家具电器都是现成的,水电煤气也都通着,地下车库里还停着我的法拉利和白知秋的冰蓝盖拉多。

    替我打扫干净屋子,张君野告辞离开,离开前告诉我他要去新加坡任职,最近都不能来看我。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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