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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头有些不安,正要再次将门关上,刚才那个站在门口的小男孩突然从拐角处转出。背对着我,也不怕撞着东西,就那么后退着飞快地走了过来。
这孩子八成不是人!
我想关上门,但用力一推门只晃了晃,根本推不动,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用力顶着门似的。
这当口小男孩眼看就要走到门口,只见他朝外一个敏捷的转身,换了个方向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同时轻声说道:“白霖姐姐,king大人邀请你参加他的赌局。”声音里还带着哭泣后的沙哑味道。
因为他的动作,我始终只能看见他的后背,根本没看清他的样子。但我听清了他的话,他说king邀请我参加赌局?
King不就是赌场邪神?作为资深赌徒,听到大名鼎鼎的king赌局向我发出邀请,我除了很震惊居然没觉得害怕,反而微微窃喜。King邀请我参加赌局,说明我已经不是赌场江湖中的名不经传白疯子,而是被king认可的赌博高手了。
但参加king的赌局?
赌徒追求的无非是金钱,要么就是赌桌上刺激的感觉。我已经赢了一百多万,手下还有一处房产,不缺钱。至于刺激感觉嘛,虽然king的赌局绝对超级刺激,但要是我输了丢掉小命,不划算……
正在琢磨,刚才那个男孩又倒退着,从拐角走了过来,走到门口时,又是一个敏捷的转身,轻声道:“白霖姐姐,king大人请你参加他的赌局。”
我用日语拒绝道:“我不参加。”
说完就要关上门,可门依旧推不动。
小男孩没回答,径直从我面前走了过去,和前几次一样拐进了墙角。转瞬又再次低着头背对着我,一路倒退着朝我过来。路过门口时,一个转身,这才换了谈话内容:“赌局奖品是一个愿望,任何愿望。”
我坚定地拒绝:“那我也不参加。”
话一说完,门“嗙”的一声自动甩上了,将走廊上的灯光隔绝在外,眼前一片漆黑。
与此同时,两条黏糊糊,冷冰冰,像章鱼触角一样的东西缠住我一双脚腕用力一拉。我一个踉跄仰面倒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身,那种恶心巴拉的东西勒住了我的脖子,一时间气都喘不上来了。
因为屋里没有灯,我根本看不清缠住我的是什么东西,只能本能地伸手去扯缠在脖子上的玩意。一把抓去,感觉手伸进了团冷冰冰的水雾中,什么都抓不到。可它的力量非常大,勒得我的脑袋都快炸裂开,脑袋里嘤嘤作响。
这时一双冰冷的小手伸过来按住了我的太阳穴,黑暗中男孩的声音再次响起:“姐姐,king大人请你参加他的赌局,奖品是一个愿望,请你一定要参加……”
我觉得我快窒息了,但胸中涌动着的不是恐惧而是愤怒。赌博有赌博的规矩,不管是人还是邪神,逼人上赌桌的就是王八蛋!由此可见,king果然是个凶恶的东西。
喉咙被雾不像雾烟不像烟的东西勒着,很难发出声音。我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不……赌!”
话音刚落,我只觉得身子猛地一轻。脖子上和脚腕上缠着的东西忽然像蒸发似的,散得一干二净。与此同时大口大口的新鲜空气猛地涌进我的鼻腔,由于吸得太急,呛得我一阵咳嗽。
缓过气,我急忙爬起身打开手机,借着手机光打量着四周。房间里非常安静,没什么异样。细细的海浪声从窗外传进来,一切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之前诡异的小男孩,缠住我的烟雾,像梦一般,消失得毫无踪影。
我咳嗽着,扶着房门站起身。还没等站稳,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方怡的尖叫:“救命!!!”
糟糕,方怡有危险,我猛地拉开房门,顿时呆住了。
只见昏暗的走廊中,根根触角似的黑灰色的烟雾密密麻麻地贴在地面绕来绕去。
方怡躺在烟雾中间,全身都被这种烟雾缠住,只剩头还努力向上翘,露在外面。她两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嘴唇青紫,嘴巴大大地张着,表情十分痛苦。
132、第八章
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滚开!”我大叫着冲过去;摸索着抓住方怡的胳膊就往上拖。可奇怪的是;虽然我在烟雾中行动自如;她的身体却像是被胶水结结实实黏住似的;不管怎么拉都纹丝不动。
“妈的!”我气得破口大骂; 抱紧她的前胸用尽吃奶的劲想把她拔出来;但还是毫无作用。
眼看那些烟雾蠕动着,缓缓朝她的嘴巴和鼻孔挤去;我赶紧腾出手捂住了她大张的嘴巴。
这时后背微痒;一双煞白如瓷的小手从背后伸过来;环住了我的腰。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透过我薄薄的礼裙渗进我的腰肢;冷得我浑身猛一激灵,小腹本能地隐隐抽痛。
随后一团冰冷的凉风;伴着小男孩带着哭腔的日语扑在我的后脑勺上:“姐姐;king大人请你参加赌局,奖品是一个愿望。要是姐姐拒绝King大人的邀请,我会生气。我生气,就让雾魇溺死姐姐的朋友。姐姐请你答应,你的朋友快被溺死了。”
忆起刚才差点被缠住方怡的东西勒死的感觉,我气得全身发抖。团团烟雾已堵住了方怡的鼻孔,再拖下去她就要死了。
我心一横,大声喊:“我赌!”
“呵呵……”刚答应,小男孩开心地笑了起来。
腰间冰冷刺骨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周围翻腾着的灰烟纷纷散开,迅速从旁边几扇门下的门缝钻了进去。
我松了口气,低头正要看看方怡的情况,她挥开了我的手,呻|吟着从地上坐起身:“哎呦,按着我的嘴做什么啦?这双破鞋,摔死我嘞……”捡起掉落在一旁的包子,她咧了咧嘴,“我的大蟹包喂,没事,我们自己吃,没弄脏。”
“怎么啦你?”见我呆呆地看着她,她问。
才眨眼的功夫,她居然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刚想解释,转念又想她不记得也好,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赶紧扶着她站起身,回到房间。
一进门,方怡埋怨着去摸墙上的开关:“这么黑还不开灯,你玩厌世啦?”
正想告诉她停电了,屋里的灯啪的亮了起来。
怪了,难不成停电是小男孩引起的?
“累死了,以后再买超过10厘米的鞋我就是唆仔。”方怡踢掉高跟鞋,将宵夜拎到桌子旁。
我正想到洗漱间去洗个手,电视忽然滋的一声自动开了。
还以为是方怡打开的,抬眼不经意间一瞥,正好看到电视的大屏幕。
屏幕里,一个女人站在一间大概是宾馆的房间中,房间的摆设同我此刻呆的房间十分相近,连墙纸都一模一样。女人静静地站在电视机前看电视,电视屏幕里的内容是她本人,正站在相同房间中用相同的姿势看电视。就好像有人正拿着摄像机,对着女人的后背实时拍摄再传输到电视上一样。这种拍摄手法怪异,晃眼看去,电视屏幕一层套着一层,就像两面镜子相对时镜面出现的奇妙画面。
在放惊悚故事吗?大晚上的,看这个多吓人。
“换个节目。”我扭头对方怡喊。
这一动,只觉得胸腔里猛地一堵,因为屏幕中的女人和我一样,同时转了一下头。再仔细一看,她的侧脸很眼熟,不就是我吗?
酒店里有偷拍装置!
没等我回头寻找摄像机的位置,电视中的镜头突然动了起来,离我越来越近,就好像摄影师扛着摄影机正向我靠拢似的,根本不像固定机位拍摄。
我吸了口冷气,转过头一看,身后却空空如已,哪有什么摄影师。
再回过头看电视,镜头还在不断靠近。转眼已晃到我身后,不到一步远的距离。
我心脏紧缩,头皮顿时又麻又凉,急忙往旁边大跨一步:“方怡……”
话音刚落,我睁开了眼睛。
回过神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仍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屋里黑漆漆的,很安静,根本没有方怡的影子。四周也黑漆漆的,似乎依然停着电。
难道刚才我在走廊遇到的小男孩,方怡遇险,都只是一场梦?
正在发呆,“滋”的一声,电视开了。
我下意识朝电视的方向看去,那一刹,我几乎连头发都竖起来。
透过大开的阳台门,电视屏幕看得一清二楚。电视中,我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满脸惊恐,两只眼睛在碧绿夜视拍摄状态下闪闪烁烁,像一只可怖的女鬼。
稍稍缓过气,我扭头看向理应是镜头的方向,然后悚得魂都飞了开去。一个身着紫色华美和服,盘着高高的发髻,脸上刷着厚厚的白色铅粉,嘴唇上朱红一点的女子,静静地站着墙角。两只眼睛像不会眨似的,瞪大了死死地盯着我。虽然屋子漆黑一片,但她身上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惨绿荧光。
“你是谁?”我问。
喉咙里刚发出声音,我的眼睛再次猛地睁开。
看看周围,自己依然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周围依然停着电。
当即脑海中掠过一个词:梦中梦!
“梦中梦”出现的时候,睡梦者从梦里“醒来”,但后来发现这是一次假醒,因为他“醒来”之后实际上还是处于梦中。不同的人经历“梦中梦”的程度不同,有的人会比一般人更频繁地做这样的梦。有一部分人甚至做过“三重梦”,他们在梦中会经历两次假醒。
易道堂里有一本书是专门讲梦的。书上说,做梦中梦是因为主人的魂魄在睡梦中被鬼魅引入了不属于活人的世界。
正在回忆风水书上的内容,屋里突然一道光亮闪过,电视又打开了。
屏幕中仍旧一片碧绿,我仍旧坐在藤椅上呆呆地盯着电视,一双眼睛闪闪烁烁。不同的是,这次摄影的距离比上次近得多。
再扭头朝本该是摄影机的方向看,又看见了那个艺妓打扮的女人。她同刚才一样,那双眼睛直勾勾看着我,身体也保持着同刚才一模一样的站姿。只是她站的位置从墙根变成了两张床之间,离我更近了。
“你是谁?!”我再次问。
和刚才一样,眼睛又猛地睁开,再次从梦中醒来。我还是坐在藤椅上,四周漆黑一片。随后,电视机也再次自行打开,屏幕中还是夜视状态下,我坐在阳台上的身影。
扭头一看,又看到了那个女人,这次她离我更近,已经站在阳台门口。
这次没等我喊出声,我的眼睛又一次睁开了。
紧接着,我看见自己的两眼正对着女人那双异样苍白的手。一种食物腐烂时的酸味从她身上一*灌到我的鼻子里,熏得我浑身发冷。
那个女人已经走到我面前!
我听见自己呼吸声变得有点发抖,脖子发僵,根本不敢抬头对上女人的脸。越过女人的衣袖往屋里看,电视开着,屏幕中清晰地映着我的头顶。
心中闪过一个莫名其妙的念头,难不成眼前这个奇怪女人的眼睛就是摄影机?
怎么办怎么办?
张开嘴急促地吸着气,我用力闭上眼睛。
胖子说过,有些玩意你越害怕它越强大。如果被什么东西缠住,最好的办法就是告诉他们自己不是好惹的,让他们滚开。因为邪祟和人类一样,全都欺软怕硬。虽然我没有法力之类的玩意,但管他的,死马当活马医。
十指飞快移动,嘴里念着奥义九字:“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