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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在身后指使道:“给我把料酒打开倒一点。”
陈嘉月闻言转身,就看到赵翼遥双手带着透明手套在腌兔子肉,双手已经站满了料,不得已,只有把按他说的给他倒料酒,倒生抽,陈嘉月一边按着他指示把握好量,一边嘟囔:“你不知道提前都先配好了,再和啊?”
“是提前配好了的啊,但哪那么准,一次就刚刚好呢?”赵翼遥回道。
但陈嘉月觉得他还是故意的,这招他以前都使过了,最开始自己对厨房是绝对避而远之的,他为了把自己哄进去陪他,每次都把手洗干净直接用双手和,然后以空不出手的理由让陈嘉月在一旁加料,递东西,那时陈嘉月非常不满的说你不能用筷子和吗?
他一副大厨看小罗罗的表情道:“你不懂,用手和,在和的过程中,用点力揉搓,会更入味的。”
也不知道他说的有没有道理,反正那时陈嘉月觉得他做的东西就是最好吃,后来自己习惯了,每每他做饭,自己就蹭进去,而他却没再让自己动过手了,还是会用双手和,但每次都提前把所有的料都先加进去。
所以她现在有绝对的理由怀疑他就是故伎重演,但自己也没拆穿他,不就递两下东西吗?反正自己出去面对他爸爸妈妈反而有点不自在,尽管自己也看他不顺眼,但至少自在一点,顺便还能偷师。
要说这些年她带着孩子,厨艺突飞猛进,也全赖那时的厨房光阴,就算自己没动过手,但看的多了,潜移默化的就记住了,当自己学着做时,一切水到渠成,才发现自己其实也可以做出可口美食的,但不得不承认,她做菜的风格与他完全一脉相承,连步骤不知不觉都会完全一样,这也算是离开时,带走了一样比较有实际用处的东西吧。
赵翼遥果然言出必行,首先就用半边兔子做一份冷锅兔,还没起锅,陈嘉月就不可自抑的皱了皱鼻子,还是那熟悉的味道,所以人常说,其实人的身体比思想要诚实多了,咳,不要想歪了,这里指的嗅觉和味觉,一闻到熟悉的味道,首先就做出了反应。
让主人想起的不仅是那曾经的味道,还有连着这些味道背后的故事。
赵翼遥见她的反应,满意的微微一笑,把盛好的兔子递给她道:“冷会儿要好吃点,要忍不住就先吃吧。”
“谁忍不住了?”陈嘉月觉得有点丢人。
“我意思让你在这先吃,他们都吃不了这么辣,而且等会儿看你啃的开心,帆帆肯定嚷着要,这么辣他吃不了,你偷着先吃,我给他炖得有猪蹄。”赵翼遥知趣的赶紧解释道。
陈嘉月还是有点没出息的接了过来,觉得他说得有道理,自己不能当着儿子吃,儿子遗传了她这一点,特喜欢啃骨头,要看着自己啃得这么香,还不又得告状说:“妈妈不给我肉吃。”
由此一想,陈嘉月就心安理得的开吃了,做都做了,自己干嘛矫情的不吃,而且兔子还是自己妈妈带来的呢,所以这样一想,她啃得就更欢了,没一会旁边的小碗里就堆了小半碗细细的骨头,自己也又开始呼哧呼哧的了,被辣的,赵翼遥忙着做菜的间隙还不忘给她从冰箱拿一瓶冰水出来,见她一如当年那样捧场,心里更是乐开了花,笑着道:“太辣了,就喝口水歇会儿再吃。”
陈嘉月接过水,咕噜咕噜的就喝了几大口,那感觉太爽了,又辣又香,根本不是你想停就能停的,于是自顾自的继续奋战,赵翼遥在一旁边忙边时不时看她几眼,他心再一次的变得柔软了。
跟见到儿子时的那种柔软又不一样,这一块是专属于她的,曾经本来就是软的,后来慢慢的结成冰变硬了,现在再一次的融化彻底软了一滩水,仿佛过去的时光真的又回来了。
中途赵妈妈进来过一次,说要给帆帆烤红薯,答应了孩子的,难怪,陈嘉月还在奇怪之前洗那么几个红薯干嘛,现在已经晾干了,赵妈妈用锡纸铺到烤箱的烤网上,然后再把红薯放了上去,设置温度200度,然后也坐在一边守着,还和陈嘉月一起啃起了兔子,但太辣了,没吃多少就受不了了,只是坐那和陈嘉月聊天。
中途又翻了一次,好了之后,关掉烤箱还等了10分钟,才拿出来,帆帆在客厅就闻到了烤红薯香味,边跑边喊道:“哇,奶奶帮我烤的红薯吗?可以吃了吗?哦,妈妈,你在吃什么?”刚一进门,就看到陈嘉月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碗,嘴里还在动,于是眨着大眼问道。
“嗯,妈妈尝了下你红薯好了没?现在好了,可以吃了。”陈嘉月有点心虚的躲闪着目光道。
“可要不了多久就要吃饭了,等晚上再吃好不好?”赵翼遥回身说道,红薯并不好消化,怕他吃太多,等会儿吃不下饭。
“我先吃这个小的,还要留一个,嗯,就留这个,等会儿我给妞妞送去。”儿子吞着口水道。
陈嘉月看了看那几个红薯,个头有大有小,他听了老爸的话自觉选了最小的一个,然后又选了一个中等大个的给妞妞。
“为什么不把大的那个给妞妞呢?”陈嘉月好奇道。
“这个大的给爷爷奶奶和外婆,这个大的给你和爸爸,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留给我呀。”儿子指着那几个红薯分配道。
这孩子太聪慧了点吧,就那么几个红薯,他居然能给出如此最优的分配来,看来孔融让梨的故事没白讲啊,还知道自己最小应该选最小的,陈嘉月吃惊之余不忘给他加点难度道:“可爷爷奶奶和外婆三个人才分一个呀?”
“可那是大的呀。”儿子歪着头道。
“可三个人分的话那就少了呀。”陈嘉月也歪着头道。
“呃……,”儿子被难住了,纠结半天才犹犹豫豫不甘不愿道:“那我把这个最小的也给他们,我先吃那个的一半。”
陈嘉月见他苦恼不甘的小样子,这才是孩子天性嘛,尽管她希望孩子早点长大,越懂事越好,可又希望他别那么快长大,果真如惠惠姐说的,当了妈就得了精神分裂症,她伸手揉了揉他头笑道:“帆帆真懂事,为了奖励你,妈妈和爸爸的那个也给你了。”
他奶奶也笑道:“这都你的,除了你送给妞妞的,全都你的。”
“真的呀?”见大人点头,他高兴道:“那我送一个大的给妞妞。”
陈嘉月很欣慰,这是自己教育出来的孩子,大气。
对赵翼遥明天去青城山的提议,大家都没什么异议,可能重要的不是去哪,而是和哪些人去吧。
☆、第六十二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赵翼遥带着陈嘉月她们去酒店接上他爸妈,披着晨辉就出发了,路程并不远,开车走成青旅游快速通道,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山脚下。
果然不负天下幽的称号,才刚在提前订好的山庄前停好车下来,还没有真正的进入,光是呼吸着包含负离子的新鲜空气,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建筑,一股股的清幽就已经扑鼻而来,让人瞬间心旷神怡。
他们坐着观光车到达售票处,赵翼遥去排队买票,陈嘉月牵着儿子的小手,视线越过众人的头顶,看到泛着金光的‘青城山’三字,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那时,他们在挑选短途景点时,之所以选择了临市这处,除了因为盛名在外,就是想两人一起爬爬这西蜀第一山,然后在山顶挂上一把同心锁,一起在老君阁殿下眺望群峰起伏,林木葱茏,一起品味道家的大道无为。
后来她到了这边,尽管离这里更近了,也有同事们组织过,但她每次都找理由推脱了,那时好像所有跟他有一点点关联的事情她都会不自觉的逃避,不愿触摸,不愿回忆,她像一只鸵鸟似的,把自己的头深深的埋到了沙子里,差点将自己憋死。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和他一起来了,是自己比过去更有勇气了吗?她不禁疑惑。
捏着手心里的小手,感受到的是另一个生命的柔软,这是她和他生命的延续,也是现今唯一的纽带,如今这条纽带把自己和他拉到了这个曾经他们有过约的地方。
赵翼遥买好票过来,就看到陈嘉月望着那个门匾出神,整个人沐浴在刚刚才升起的太阳的柔光里,柔光更将她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金边,柔和安静美好,让他不禁想到电视里牵着童子的观音。
“我们在门口照一张照吧。”赵翼遥出声道。
“好,你们站过去吧,我给你们拍。”陈嘉月回过神道。
陈嘉月接过相机选好角度给大家拍了好几张,她正准备收起相机时,赵妈妈抢先一步道:“嘉月你也过去和他们一起拍一张,我来给你们拍。”
陈嘉月抿了下唇,还是把相机给了赵妈妈,如果说她不想和他出现在同一画面里,当着大家的面,好像太矫情了点。
她过去站到了赵妈妈刚才的位置,于是位置就成了她左边是自己妈妈,右边是赵爸爸,自己妈妈的左边是抱着孩子的赵翼遥。
在赵妈妈比了一个ok的手势后,陈嘉月正要抬腿,就被赵翼遥拉住,同时还听他对他妈大声道:“妈,你再给我们拍一张,要把‘青城山’几个字拍下来啊。”
陈嘉月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挣了下,没挣开,而赵妈妈一听已经重新举起了相机,陈嘉月无奈,只得又僵着脸陪他拍了一张。
“小月。”突然听到赵翼遥叫自己。
陈嘉月仰头望去,就见他朝自己露齿温柔一笑,然后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手揽上了她的肩。
后来陈嘉月看那张照片时,就是自己仰着头,那厮一手抱儿子,一手揽着自己,脸上是勘称深情的笑意,赵妈妈抓拍的真好,不知情的人完全会认为这是自己和抱着儿子的他在深情凝视。
大家检票真正入山,赵翼遥对着地图一阵研究后道:“有两条路,右边可以坐索道,也是大道,各种道观也是最多的,左边就完全是爬山了,观要少点,走哪边?”
赵爸爸接过地图看了片刻,思索着道:“要不我们几个老的带着孩子坐索道吧,我看这索道终点不是在山顶,离山顶还有段距离,这个距离刚好我们几个爬爬也能承受,你和嘉月你们年轻倒是可以慢慢爬山,看看沿途风景,享受下爬山的乐趣,也是不错的。”
老爸的安排正中自己下怀,他都没征求陈嘉月意见,就点头道:“那好,就按爸的意思吧,我们先把你送到索道那去,你们先上去,我们后面跟着就来。”
因为右边人太多,最后赵翼遥和陈嘉月选择了左边的小路,陈嘉月觉得自己自始至终就像一只鸭子,被赶着上阵。
于是只剩他们俩时,她二话不说闷着头就往上爬,赵翼遥要拿她肩上的包,她也顺从的给他,一身轻的感觉不要太好。
“你知道道教总共有几脉吗?”赵翼遥跟在她身后没话找话的问道。
陈嘉月又爬了几阶,想了下还是搭理了他,摇头道:“不知道,但具体要看是按创始人分还是按道门分吧?”
“你说的那是派系,我说的是脉。”
“那更不知道了,我又没有宗教信仰。”陈嘉月在前面翻了个白眼。
“道家分为山,医,命,卜,相,其实现实生活中,人们接触最多的不是佛教,而是道教,道家追求的是羽化登仙,所以他们特别推崇养生,现在社会上的很多养生都是从道家洐生出来的。”赵翼遥在她身后轻声帮她普及道家知识。
赵翼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