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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喊住我:“我也要走了,昨天是开你的车来的。”言下之意,是要我负责把他送回去。
程晋发挥多余的“绅士风度”,与二姐握手道别,等走出去,二姐望著他的背影两眼渐渐放光,一把拽住我的手臂:“你,跟他关系好到什麽程度?”
“什麽啊……”我突然感到窘迫。
“能不能说服他和你一起试几件成衣,我想拍几组照片寄到《视觉时尚》去。”
“你!”我愣了愣,“你自己同他说去。”他会答应才怪。
又扯住我:“他有没有女朋友?”
“二姐,我迟到了。”我指指手表。
“到底有没有?没有的话,我可就追喽,百里挑一的英俊男士,一天一变,气质超群啊。”二姐放低声音,“你怎麽也得帮你姐姐一次吧?”
这事情可不好笑了,我深呼吸,只是看著她接不上话,我知道现在只要一开口,很多事的方向都会随即改变,我不想隐瞒眼前这个与我最亲密的人,但有时候,坦率真的需要勇气:“他……现在跟我一起。”
“跟你一起……是什麽意思?”二姐妩媚的眼睛此刻眯成一条缝,“你不是想说……”
“二姐,对不起,瞒著你们——”
“停!”她用食指封我的嘴,语气开始加重了,“小心爸妈听见发心脏病,你这小子真是个逆子。安迪,这次是真的?”
“如果是假的,我根本不会跟你说。”
二姐深深吐出一口气,低下头:“安迪,从小到大,任何事,姐都支持过你,惟独这一件……”
“昨天我同你说起要结婚,是以为这样就能彻底忘了他,但是昨天,当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天平完全失衡了,这感觉很不好,但也很好。你懂我说的意思吗?”
她再次抬起头,眼神很矛盾:“安迪,以前你无论跟哪个女人约会,恋爱多少次,我都没有给你过反对意见,那是因为我尊重你爱护你偏袒你,这你知道。但……他是个男人,安迪,你也是,而且同样高大英俊有女人缘,你怎麽会……”
“姐,希望你谅解,我想——和他一起。”我转身走出去。如果这一次,我不得你的支持,但至少,给我你的谅解。
程晋斜倚在车门上,阳光洒向他的上半身,衬托出他柔和而又刚毅的面部轮廓,他抱著手看我走近。
“你家人喜欢我?”
“怎麽大清早就说糊话?”我笑著开车门。
“是谁先说糊话?”他扣上安全带不经意地说,“你想跟昨天那个女人结婚?”
我恶狠狠瞪他一眼:“忘了吧,OK?”
“你姐说的对,我得盯著你。”
我传达另类任务的同时打击他的得意:“二姐刚刚表示,如果你乐意做衣架一天,她可以考虑不追求你。”轮到他吃惊地瞪著我。
“不过,我跟她说——”开著车,快速地瞥了他一眼,“现在,我和你在一起。”
他没搭腔,就这麽看著我侧面好长时间,然後才摸了摸额头微微一笑,转过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
车子刚拐出96街,他的电话就响了。接听到一半,脸色已经阴沈:“改到九点半?他们居然这麽嚣张?大白天就要求玩游戏,好,我奉陪。”啪一下挂断,扭头示意我立即靠边停车。
“怎麽?”
“有些人耐不住性子,想先来个下马威,大白天要同我谈判呢。”
“啧,够离谱的啊。”我哼笑,“是哪帮疯子清早找麻烦?”
“是颗大毒瘤,除掉这个,一切要顺利很多。”一开始就遇到大障碍,这场仗不好打。不过,我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正一步步实现原定计划,当然,有时候对手会不按理出牌,如果做得好,他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全我,如果万一失败,我愿意与他共同承担一切。
“不用下车了,我送你去。”
“你要去的是东区,我是去西区。”他认真地再次提醒我。
“现在来说,都一样了。”我弯起嘴角,换转车头,“如果谈判当场崩盘,打起来,不必管我。”
“我不负责照顾伤员,邵振安,停车。”
我猛地刹住车,一把拉过他的脖子,凑上去重重堵上他的嘴唇,来了一次有史以来最大胆的挑衅:“这是我所能做的极限了,别逼我求你。”
我们粗喘著,近距离地观察彼此眼睛里的内容。
“从现在起,我会照顾我自己,我也知道我在做什麽。”继续踩下油门,“像第一次见到你一样,共进退!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连累你。”
“照你这个速度开,谈判方会因为对手迟到而提前宣布崩盘。”他若无其事地说了句。
我轻笑,车轮瞬间提速,风驰电掣地划过另一条街,驶向最错综复杂的华人街区……
相遇本身就是一场未知的冒险,经历过这麽多,我不想再草草收尾,前方有未来,他不怕,我就敢闯。
(全文完)
作者: 蒲Oo坠oO 2006…6…15 11:01 回复此发言
61 回复:【转载】《蛊惑战》 BY 晓春
38
那天群车狂飙的轰鸣,暴雨似的性爱冲刷我脑子里纷乱不堪的情绪,最後,我对自己说:祝贺你,邵振安,预备回归现实吧。
在酒店门口分手,他拥抱我:“我想凡事都要付出代价的,我跟你算走运了。”
我笑了笑,难得的轻松:“要是时间可以倒回,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打断那混蛋的腿。这趟旅行,我不亏。”
他的眼神忽明忽暗,带著迟疑的闪烁,如果不是我异想天开,暂且可以把这解释为焦虑与不舍。我不知道在最後一刻,这场蛊惑战究竟谁是赢家,抑或我们双方都不计较胜负结束,相信当初的自私本性到如今已经掩藏得够深。
就这样对视了不知多久,直到我转身倔强地抹了一把脸,就真的没有再回头。
这一觉睡得极沈,就算是半途把我拖出街去我也未必晓得,醉酒加纵欲,使我足足躺了十八个小时,醒来後,我不再想任何事情,头脑一片空白,然後就是机械式的行动,吃饭、改班机、收拾行装,到机场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行囊空空,我什麽都没带来自然什麽也没法带回。
虽然和程晋的相识过程或多或少掺杂著戏剧性的情节,但最终,一切回到原点,我同他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属於同一世界的人,只是突发的事件、奇怪的机缘让我们碰在一起。
我并不觉得这趟逃亡之旅非常不堪或耻辱,我已尽全力保全自己,还依附了一些我不情愿依附的势力,但是现在,谁又在乎这些呢?我活著,并且完好无损,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二姐那几件新款成衣,没有什麽比这更重要了。
忽然想起我那个闻名业界的大哥,身兼数职的他眼下也许正流落爪哇国挖泥鳅,有著国家地理杂志探险家的身份再加上天生的不羁性格几乎是满世界地流浪著,有时连在年末的家庭聚会上都鲜少现身,但他这个大冒险家却不是最让全家操心的,惹麻烦的人总是我。
二姐时常开玩笑说我:“小弟不到二十岁已获加州大学硕士学位,照理说智商应该还可以,可不知道怎麽会这样不安定。跟人结怨也倒罢了,还摆过不少乌龙阵,闯过不少滔天祸,真是家门不幸。”
我是名副其实的逆子,放下资历和学位,转头去学了两年设计,最後交友不慎惹上事非,虽然从不会懊悔自己的所作所为,但遗憾是有的。
不想让家人心脏再受刺激,所以还是提前告知二姐航班时间,她欣喜若狂。後来看见全家人都来接机,眼眶突然红起来,而当初那个邵振安的某一部分已不复存在。
二姐踮起脚抱住我不放:“安迪安迪,你让我好等啊。”
稳健的老爸和高贵的老妈则用他们一贯的关注方式冷静地看著我,老实说,内疚的情绪胜过一切,我知道这些日子家里人为我付出了多少。
老爸给了我惟一一句忠告:“希望今後你能懂得分寸。”我想这次教训是够了。
经过三周的心理调适,我接受了二姐的建议,去州立大学执教,这回不是做戏了,档案室里躺著的是真实资料。人生真是一个怪圈,不断重复走几条路,好像没得选择似的。
头天去上课的时候,我就把自己里外修整一遍,避免制造误会、争议、偏见等不必要的麻烦契机,以前我是耐不住寂寞的人,现在我开始公私分明。不过,卸下平时的正经,课後我仍过得较自由纵情,二姐说我那是本性难移,但自认是收敛得多了。
“Andy,今晚上去酒吧跳舞!”朋友约翰大声在电话里相邀。
“好啊,甜心安娜会不会去?”
“老兄,你可真有福,她在前三分锺前刚问过我,安迪邵去不去,啧,腻死人。”
“所以说让你多学著点。”
“服了你,记得多交我几手。”
我自信地一笑,挂上电话。大家都知道,安迪回来了。
而那个人,他已经压在我心的最底层,不再敢轻易翻动。也许是在自我重复的提醒中,才始终保持著清晰的思维,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再被不切实际的想法和举动封死後路,邵振安是潇洒不羁的浪荡子,没有什麽可以彻底改变这个事实,所以也不可能留恋模糊不清的关系。只记得自己曾经失策过一次,以後都不会了。
作者: 蒲Oo坠oO 2006…6…15 14:59 回复此发言
62 回复:【转载】《蛊惑战》 BY 晓春
半个月後,我跟漂亮的法国妞儿安娜打得火热,也不再勾搭其他女人,大家都认为我这次是来真的,因为我们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也许真的是在安娜那里得到了某种藉慰,我开始接受这一切。
我又成了二姐的专属试身模特,她很开通,倒是很喜欢安娜,常常与她一起去逛街,以共同揭开我种种隐私为乐,爸妈不太喜欢安娜的大大咧咧,所以对这段插曲暂且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
回美国之後,我没有再去赛过车,潜意识里想忘掉一些东西。不过我开始泡健身房,基本上是一周四天,挥汗如雨淋漓畅快,那之後就什麽烦恼事都随汗水蒸发掉了,二姐发出严厉警告:不准练成施瓦辛格糟蹋她精心选购的CK内衣。
直到有一天,跑步机上正显示三公里,一通电话打破我维持得很好的平静。
“安迪,还在健身房吗?有位香港来的朋友找你,你什麽回来?”
“香港来的朋友?”我的汗毛一下竖起来,明明浑身是汗却抑制不了颤栗。
“放心,不是风流债,是个男人。”
见鬼!男人,是他吗?我低咒一声,冲进更衣室:“你让他等著,我就回来。”匆匆冲了澡换了一身运动装飞车回家。
等我闯进门,二姐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修指甲,我喘著气尽量压抑情绪问:“人呢?”
“噢,帅哥啊,走啦,他说他有事,明天再来。”
我泄气:“有留下联系方式没?”
“有,我把你电话给他了。”
“他还说……什麽了吗?”
二姐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倒没说什麽,不过真是一个帅哥。”这看来是她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