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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 by 风弄-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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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三番两次求他,“安燃,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安燃三番两次很认真地回答我,“我知道。”

    我想了很多办法,希望可以躲过每天一次的劫难,安燃简直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这个人是天生来克我的。

    他挫败我所有对策。

    到后来,我只好从根本着手。

    估计他是嫌我吃得太少,所以每天努力把自己填饱,尽量吃得够多,然后找机会将涨得难受的胃里的东西偷偷吐掉。

    第一次就被他抓个正着。

    安燃大动肝火,冷笑得很怕人,问我,“君悦,你是打定了主意自找苦吃对不对?”

    一看他的脸色,我就知道大事不妙,赶紧解释,“不是的。”

    可惜已经来不及。

    他又把阿旗叫进来,吩咐说,“今天的营养针注射量,给我加到最大。”

    我瞪着眼,可怜地看着他。

    阿旗问,“最大?”

    “当然。”安燃反盯着我,好像蛇盯着青蛙,我稍有动弹,他一定直接扑上来把我拖出来。没有感情起伏地说,“没必要再理会什么适应期。今天就加到最大剂量。”

    阿旗当然照办。

    安燃简单一句吩咐,让我吃尽苦头。

    接下来的一针打得既痛苦又漫长,我咬着牙,伏在安燃怀里,被他们拽着胳膊,露出皮肤下面淡色的血管,慢慢的注射。

    阿旗亲自动手,和其他我并不认识的人按着我的手,就算我根本不动,他们也很用力,大概怕我随时又心血来潮地一挣。

    打针的医生存心折磨人,仿佛要熬上一个世纪。

    我轻微地呼吸,默默忍耐着。

    安燃一直抱着我,忽然唤我,“君悦?”

    语调有些奇怪。

    手掌伸过来,托着我的下巴,往上轻轻抬。

    我动了动睫毛,上面湿漉漉的,印得安燃的脸模模糊糊。

    安燃沉默了一会,低声问,“怎么没动静了?”

    他大概以为我晕过去了,看见我眼帘张了张,又重新抱紧我,说,“没事的,很快就过去。”

    我生出一点希望,轻轻求他,“不要那么多。”

    象前几天一样,少少就好。

    安燃又不理会,扔我一个简单的拒绝,“不行。”

    他还警告,“你再玩先吃后吐的把戏,我立即给你重新灌食。”

    真可怕。

    好不容易打完针,我缩在被子里,一声不吭。

    安燃撩我说话,没有听见回答,很不高兴,伸手粗暴地把我从被子里面抓出来,说,“你真是被人宠坏了。”

    动作暴戾。

    语气和表情,却还是那么不动声色,让人惧怕。

    我真不服气。

    我说,“你们宠我出来的,现在又来怪我。”

    不公平。

    当年谁天天这样捧着我,由我乱来?

    人人有份。

    今天把罪名都堆我头上。

    我说,“我也不想自己身体不好,这有什么办法?我从小就多病多痛,怕打针,尤其是营养针,安燃,你没有尝过,你根本不知道有多痛?”

    安燃阴狠地瞅着我。

    那个神态,好像随时会伸手把我勒死。

    搞半天,他把可怕的目光移到别处,想了一会,忽然又把我再次拖出来,抱在怀里。

    我惊恐,“安燃,你要干什么?”

    他不做声。

    打横抱了我,站上放在门口的电子称上。

    结果一定让他很不满意,只看了液晶显示屏一眼,他又用令人心悸的瞳子扫视我。

    于是,一个月内,日子天天了无新意。

    每天都被安燃和营养针折磨,为了不再被残忍的灌食,还不得不按照安燃指定的菜谱每天吃到撑。

    三十天过后,为我体检的医生和护士个个红光满脸,犹如科学家发现了新的能源一样自豪,集体向安燃请功,报告说,“安先生,君悦少爷的身体已经好转了不少。”

    安燃问,“可以出门吗?”

    “只要不剧烈运动,应该可以的。”

    我在一边默默听着,发现安燃接到答复后,眼眸深处微微荡开一丝奇怪的涟漪。

    不妙……

    预感果然又没有失准,第二天一早,安燃把我从床上弄醒,扔给我一套白色的运动服,顺便抛给我两个字,“穿上。”

    我迷糊地揉眼睛,他却已经等得不耐烦,粗暴地剥了我的睡衣,逼我去换。

    我被他的神经病整得无所适从,只好问,“我又做错什么?”

    安燃根本无视我的问话,换好衣服,威胁我把早餐吃光后,又把我当货物一样塞进轿车里,吩咐开车。

    我在车厢里继续睡回笼觉,任他肆无忌惮地亲吻抚摸,只当自己是个没知觉的玩具。

    但回笼觉也不许睡够,车停下后,他把我抓出来。

    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扑到脸上。

    我分辨了一下,清净的某个天然公园,小湖泊一个连着一个,不远处还有一座小山,山下立着一个牌坊,隐约有石阶延伸往上。

    安燃指着牌坊,“去,爬山。慢慢的,一步一步上阶梯,走到顶。”

    专制如独裁主。

    我看着他。

    安燃冷笑,“君悦,想不想知道如果你不听话,我会怎么对付你?”

    当然不想。

    我心脏又是一缩,极端气愤。

    安燃笃定地看着我,吐出一个字,“去。”

    犹如指挥猎犬。

    我只好扮猎犬,乖乖顺着他指头的方向去。

    他居然还要跟着,寸步不离,看着我辛辛苦苦上山,然后气喘吁吁下山。

    听话的猎犬可以有奖品。

    安燃终于笑了,问,“带你去吃饭,想吃什么?”

    我才动了动唇,他忽然转了冰冷的语调,警告般地看着我,“不会是海胆刺身吧?君悦,你敢说?你试试。”

    我真无言。

    那你又何必问我想吃什么?

    结果连奖品都没了,安燃径直把我带去了一家中餐厅,落座后,也不问我意见,招来经理,指着我,问,“象他那样气血不足的,该点什么炖品?”

    太丢脸。

    我恨不得捂着脸趴下,不再见人。

    安燃显然还觉得不够。

    点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炖品,除了恐吓我要吃光,还说了一句更能打击我的话,“明天开始,三十天为期,你每天都要爬山,每天都要过来吃饭。”

    我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安燃扬着唇,森冷地笑,“你敢说一个不字?君悦,你试试。”

    我叹气,试着谈判,“安燃,我保证以后不会做到一半就晕倒,好不好?你放过我吧。”

    “不行。”又是斩钉截铁的拒绝。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

    安燃诡异地凝视我。

    半天,可怕地吊起唇角,慢悠悠说,“君悦,你太低估我的体能。”

    他说,“安燃的能力极限,你还没有见识过。”

    我瞠目结舌。

    不用见识。

    光这一句暧昧不明的恐吓,就够我受了。

    这个疯子!
 


并非阳光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章节字数:5652 更新时间:07…11…16 10:05
    安燃很会安排时间,最近,他爱上了三十天这个词。

    头一个三十天,天天逼我打营养针。

    第二个三十天,天天把我当猎犬一样训练爬山,接下来又当我是条缺乏营养的猪,灌各种我最讨厌的中式炖品,一下是花旗参炖猪展,一下是菜干炖猪肺,要不然是百合莲子炖牛展,五花八门。

    除了当归。

    安燃看餐牌时说,“当归是女人吃的。”

    我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安燃又点了另一道,“就天麻炖猪脑吧。”

    极痛恨这家中餐厅的高效率,片刻,早就预备好的炖品连盅送上,摆在我面前。

    我看着安燃。

    安燃看着我,冷冷的,带着笑,仿佛就等我反抗,好施展他一早筹备好的调教手段。

    安燃问,“你喝不喝?”

    我咬牙,“喝。”

    一勺一勺,囫囵吞枣后,不到三秒就破了功,哇一声吐得整个包厢弥漫古怪的天麻气味。

    几乎连胃都吐出来,还要道歉。

    我用餐巾捂着嘴,连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安燃眯着眼睛打量我。

    相处久了,安老大的不动声色中,我已经略为看懂一些皮毛。

    我的道歉,前半段他听了等于没听,后半段,他恐怕不是很相信。

    我说,“安燃,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安燃不置可否,递给我一杯清水,说,“漱口。”

    我漱口,正猜想他是否放过我这个小小错误。

    安燃淡淡开口,“君悦,今晚吧。”

    我暗地一震,装傻,“啊?”

    安燃讥讽地看着我,绽开冷峻的笑容,慢慢地说,“今晚。”

    我无奈,“安燃,我真的不习惯天麻的味道。不是故意的。”

    他缓缓靠过来,象一只肚子饿了,却仍然好整以暇的狮子。

    “今晚,我要上你,明白了吗?”他缓慢的,清晰地说。

    说得这么明白,再装傻就是找死。

    想起他上次说的所谓“体能极限”,我打个寒颤。

    我叹气,“明白了。”

    心里默数,从第一天被抓去爬山,到今天刚好三十天。

    明天,新一轮的考验恐怕又来了。

    预感这次失灵。

    并非没有新一轮考验,而是时间估计错误。

    不是明天。

    当天吃完中午饭,应该说呕吐完,换个包厢又被安燃逼着吃了一碗饭之后,新一轮考验就开始了。

    轿车里有准备好的衣服。

    安燃要我把休闲服脱下,换上一套纯白西装。

    西装裁剪得体,非常贴身。

    安燃用手比着我的腰,眼里总算有了一点不算冰冷的东西,低声说,“只能说比瘦骨嶙峋好那么一点。”

    把我抓进了轿车。

    车停了,才知道目的地是我曾经去过一次的娱乐中心。

    又一次前呼后拥地迈进大门,又一次跟随在安燃身边,被人众星捧月般送入了最豪华的包厢。

    又一次开集娱乐于工作一身的帮派会议。

    我仍旧坐在一边,当我的无声布景,看安燃调教一干黑道英才。

    一人报告时说,“老大,那个监狱长,我已经弄回来了。”

    监狱?

    我骤然竖起耳朵。

    安燃眉毛都没动,漫不经心地晃着手里的水晶杯,“嗯,带过来见见。”

    红酒在杯里一圈一圈,优美地转出层层涟漪。

    房门很快打开,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被推了进来。

    即使眼光浅薄如我,也知道他已经被吓破了胆,一进门,还没人说一个字,他就自动自觉地扑通跪下,哆嗦着膝行到安燃脚下,抖着唇,嘀嘀咕咕不知什么。

    不用猜,也知道不外“安老大,你可怜可怜我”“老大,你饶了我”之类的。

    对着这么一个落魄求饶者,安燃温和的笑容,更令人毛骨悚然。

    安燃吐字清晰,慢慢说,“许狱长,不要吓成这样。太久没见,听说你全家移民去了加拿大,怪想念的,所以请你回来聚聚旧。”

    他笑着,柔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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