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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事?她脑中又浮现出那张他与苏菲的合影,小器地在心里愤愤想着。
干脆不理他,径直往大门走:“冷气多吹会生病的。”
她是在说他会生病吗?他将她有些孩子气的倔强表情观察了两秒,笑着站起来道:“我正巧闲着,用摩托送你吧。”
他对那辆车始终挂记着,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对他母亲食言。唐笙雨令他灵光乍现找到了重新亲近他那宝贝摩托的借口。
她停住步子,摩托?那车子……造型有些微妙,她若上了他的车,岂不是整个人全贴在他身上?有些紧张地回绝道:“不用了……我坐出租车也……”
话音未落,他已经兴兴头头地走过来将她手腕一拖道:“来来来,这么热的天坐公车来回多折腾,我载你比较好。”
她被他拉着走,顺道瞪了他背影一眼,她讨厌他老是叫她小姑娘。
她从前遇到的男孩子都将她奉若女神,那些言语及眼神,令她充满了身为女人的存在感。在他面前,她却觉得自己是个时刻流着鼻涕在啃棒棒糖的小孩子。她情不自禁想起苏菲的乳沟…… 他平日会如何称呼她?亲爱的?甜心?总不会叫她小姑娘的……
但是,他比她也只大了四岁呀!尽管……他成年了,而她没有……
若她能有机器猫的时光包裹便好了,能立即变成个成熟风情的女子,叫他看得目不转睛,口水直流……
“啪”一声,她被一顶头盔砸中脑袋,惊叫一声,痛出眼泪来。
康绎行疾步走过来,一边严肃地想表示安慰,一边却忍不住要笑。她在干什么?站在那里一声不响地看着他取车,表情还极是认真。不想他将头盔扔给她,她竟半点反应也无,他便只能瞠目结舌地眼看着那顶头盔砸在了她头上。
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边颤着声音问道:“你没事吧……在想什么……”
她被他笑得满心尴尬,绷着脸,难道告诉他在想他女友的胸部吗?原本便痛,这一来,眼泪便掉了出来。一掉眼泪,又觉得更下不来台,转身忍着哭声抚着头道:“我不去了……”
这人怎么总是幸灾乐祸的?她从前在滑雪场跌得七荤八素,他也是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还是,她尤其让他觉得好笑?
他急忙收了笑,上前拉住她:“呀,抱歉抱歉,是我不好,我不该行凶之后还嘲笑受害者……”说着又忍不住咧了嘴,为掩饰笑意,只得伸手揉着她被砸到的痛处:“好点了吧?我扔的时候完全没用力,它真的是‘缓缓’过来的。”
她抬头挂着两腮眼泪望着他俊朗的眉目,一时又有些愣愣的。他垂着眸色浅淡的双目,眼内全是笑意。
这世上
,怎会有人笑得这么好看?那些喜欢她的男孩们也对着她笑,他们的笑容是传达情绪,康绎行的笑除却这一点功能性,却似皑皑白雪上怒放的红梅,似丝质缎面上璀璨的绣花。
那么强的装饰性。
她芳心乱颤,惊心动魄——极刺激而新鲜的感受——他笑一笑,她便能有如此这般的快意。而他是这快意唯一的源泉,她舍不得失去这源泉。
她有些隐约地意识到自己仿佛爱上他,因为她舍不得唯有他能给她的极致愉悦。
他手掌的温度与力道透过她的头皮传来,她禁不住屏了息,忘了生气。
他将地上的安全帽拾起,套在她头上:“走吧,再迟些,温度要高了。”
与他一道推了车到大门外,他跨坐上去,示意她上车。
她于是扣起帽子,侧身坐在他后座,将百褶裙的裙摆压在退下以免被风吹起,又小心地拉住他的衬衣避免与他肢体接触。
他在前头道:“你这么拉着,当心一个急刹车连人带我的衣服一道拽飞了。”
她对着他背影做了个鬼脸,将双手搭在他结实的腰身上,心砰砰地跳。
车上了路,风迎面疾吹,将她露在安全帽外的头发吹得乱飞。一路风景飞快往后退,他皮肤 的温度阵阵传到手掌,像个微烫的热水袋,不时灼着她手心,手上泌出汗来。她紧张得不敢乱动,双手维持那个动作,那个角度,有些僵硬麻木。
但她心中是愉快的,望着他宽阔的肩背,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脸就将靠了上去,靠入她人生首次意识到的某种安稳。
他可曾如此载着别人?例如他的苏菲,她是否也曾与她望着眼前同样的绝世风光,可惜她只能将这风光收入眸中,藏于心头。苏菲却可伸手将它拥进怀里。
心里有些酸酸的,她……这算不算失恋了?初初喜欢上一个人便失恋,多可怕。她从前的世界很简单,只是应付学习,听听歌,看看小说,画画漫画,绎宝一同研究时装杂志。
这些日子,平静一去不复返,他的出现,仿佛令她与从前的自己作了一次告别。她开始患得患失,乍悲乍喜。
她有些害怕这些改变,因为她无法控制与拒绝它们,她对她自己失去了控制权。
是什么人说过,女人要经过恋爱才会成长。
她想,她恋爱了。见到他的第一眼,她便老了。
车开到一半停了下来,她四处张望,奇怪道:“我们学校周围仿佛不是这样的……”
康绎行摘下安全帽,擦了擦面上的汗水:“我好像迷路了……”
……
唐笙雨盯着他,不知同他说什么。不多时前他方说她方向感差,这一刻竟将她开到迷路……
亏得她望着他的背影还充满了传说中的安全感……他大约也只得个背影是安全的……
两人口渴难耐,一同躲入了附近的快餐店买了饮料。
她见他额上仍有汗水,拿出纸巾给他,他往头上随意抹了抹,面上粘了几片白色的屑。
她望见他饮着手中冰可乐,面上又粘了纸巾屑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伸手为他摘了那几片白色。
他咬着吸管,有些微错愕。她这不经意的一个动作,面上竟略略带了些女人的温柔及宠爱, 这奇异的神情融在她青涩年少的面容上,倒是呈出了他从不曾见过的动人。
他饮着可乐对她笑笑。
她看着他,随口问道:“成年的感觉是否很好?”
他耸肩:“至少可以开了摩托,带着个小姑娘四处乱跑。”
“我不是小姑娘了!我马上就拿身份证了!你也不过比我大四岁。”她认真反驳。
“是是,”他被她的语气逗笑:“下回我回国,换你载我四处乱跑。”
她表情滞了滞,有些不安地问道:“你……今后是一直住在国外了?”
“也不必然,两头跑跑吧,毕竟妈妈和妹妹在这里。爸爸对这里的市场也有兴趣,所以从小便请了家庭老师教我和弟弟中文,避免我们在国外待久了忘记这门语言。”
她听他这么说,心头升起希望,却故意试探地问道:“那你女友也会一起来吧?总不能将她扔下。”
他笑道:“什么扔下?她不是我养的宠物,她有她自己的生活。如果我与她结婚,她也可以同来S城。这些事,待大学毕业再考虑了。”
她脑袋“嗡”一声响,这个切切实实在她面前的人,她心头扎扎实实的悸动瞬间飘忽虚幻起 来。她仍年少,便是对他心动,实在未有想到结婚这桩事。
她知道他有个苏菲,那也只是女友。在她十五岁的心中,女友这个词是可以经历悠长岁月的,与妻子无甚瓜葛。
他却提了结婚,她顿时有些发懵。就像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会死,却不觉得死亡会在今朝明朝便发生。突然被告知患了绝症,令原本遥遥无期的,突然有了期限。
她早先觉得自己失恋,也不过是浪漫凄美的心情在作祟,何曾真正与生活的实际联系在一起?
饮了口冰汽水,她把消化不了的情绪都吞进肚中,扯了笑有些恶意地道:“你果然未老先衰了,这么爱结婚。当心结了婚变成老头子,你那苏菲变成老太婆。我只求开心,才不去想这么俗气的事,顶好一辈子不要结婚,日日有恋爱的激情。”
他被她这一席话倒堵得没话回,并没有察觉这是她随口乱说的气话,只觉得以她这年纪来讲,这番话
算得深刻。
不禁联想起他母亲与妹妹对他提过的,她的校长及班主任数次请了他母亲去谈她早恋的问题。又想起回国这些日子,光他便接过好几个不同男孩打来找她的电话。
想来,唐笙雨在男女关系上,是有些经验及体会的。
他突地觉得有些落落寡欢,口上却不示弱地回道:“是啊是啊,你不要结婚,当心拖到人老珠黄没男人肯要。”
十多岁的年纪,时光永远是在当下。未来,是遥远得永远不会来临的东西。青春,比钻石永恒。
他们随口胡说的这些言语,轻悄淹没在这夏日正午快餐店充裕的冷气里。并未想到,他们在 这个下午,像是为对方掐了八字,排了命盘,而这两句戏言会变成了命书上一笔神机妙算的批语。
☆、佳期如镜人比花(三)
康绎行停了好几遍下车问路,方找到了唐笙雨的学校。
他不是这学校的学生,无法随她一同进入,便只得在门外等她。外头日头大,他站在大门处的荫头里等着等着觉得口渴,于是在附近找了家小店又去喝饮料。
唐笙雨很快便将事情办妥,一路离开图书馆往外走。他带了她一段,反比她自己坐公车来还书花了更多的时间,两人都热得满身是汗。
然而想到他在等她,她片刻又能见到他,叫他载回去,忍不住心有期待。看着他是愉快的,靠近他是愉快的,聆听他是愉快的。她暂时未有去思考因果,只本能地喜欢他,喜欢他带给她的愉快。
偶然有几缕微风吹来,拂过她面庞,带着夏日特殊的潮热空气。她微笑着,脚步轻快。
校门外,只见了他的车,不见人,正要四处寻找,却听见一声呼唤:“唐笙雨——”
她顺着声音望去,学校转角处,她们邻班的一个叫许坚的男生正向她招手。
许坚是她的邻班同学,成绩颇好,与她由初二起便在同一个老师处补习,戴了副眼镜,斯文白净,平时也不大说话,对念书一事很上心。
起初她蛮愿意向他请教难题,后来发现他喜欢她,偷偷在书里将自己与她的名字写在一起。 加之学校里不知怎么开始传她与许坚的风言风语,她便开始与他保持距离,装傻充愣到初中毕业,她想,他们便就此别过了。
不想毕业后的这个暑假里都能在校门外遇见他。
不过去招呼一声仿佛不太好,于是她便朝他走了过去,笑道:“咦?毕业了你怎么会回来学校?”
“我与我几个朋友来这附近的游戏机房玩。”他直愣愣瞧着她。
唐笙雨走过去才发现他身后有两个混混,他两年前结识了一些校外的混混,他父母对金钱一事很慷慨,他身上总有许多零花钱,那些人便积极地与他称兄道弟,吃喝玩乐事事跟着他让他掏钱。
学校为此找过他,也找过他父母。她没想到他仍然与他们混在一起。
那两个混混目光猥琐地笑着上下打量她,对着她轻浮地招手道:“嗨,小美女。”
她被他们看出一身鸡皮疙瘩,决心寒暄过后便与许坚道别。
“听说你入了高中。”他道:“我这回没考好。”
他中考失利的事她听另一个一同补课的同学说起过,对于一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