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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不知第几次睁眼,见到康绎行坐在她床畔,忧心忡忡地望着她。
她迷糊望了他片刻,这不是她的房间吗?他为何次次自说自话地来去自如?
她动动身子,撑着要坐起来。
他为她拿过大靠枕让她靠在床头:“你今天又吐过了?”
她诧异,随即笑道:“劳拉告诉你的?”
他似在为劳拉辩解:“你别怪她,是我要她看着你,事无巨细都告诉我的。”
她觉得好笑:“我怎么怪她?她拿你们家的薪水,为你做事是天经地义的。”
他仔细端详她面容:“还难受吗?想不想吃东西?要不要我叫医生来看看?”
她紧张起来:“不要,不要惊动任何人。等绎宝婚礼以后,回S城再说。我有带药过来,没事的,我发誓。”
他见她慌乱的模样,无端端一阵心疼。
他是否不该逼她与他们同行?是否不该在昨夜又妒心大作对她说那句话?他明知道她与绎成没什么,她从来没有喜欢过绎成,他怎会不知道?
只是如今他们面前仿佛横着一道牢不可破的铁窗,不能逾越半步。他过不去,便只能蛮横地想在她身边也横起一道围墙,将她与世界隔绝起来。
他笑得有些哀伤,点头:“好,听你的。”又问道:“今天与绎成去后花园了?”
她点头:“你家中的花园很美……我见到了‘胜者’的墓碑,还见到一只知更鸟。”
“这里有许多知更鸟,有时能听到一片知更鸟的叫声。”他含笑望着她。
“啊,看来那些小鸟知道我要去,都躲起来了。”她有些孩子气地扬嘴微笑。
“你忘了你是阿尔忒弥斯,见了你林中沐浴的模样便要盲了双目,它们怎敢来看你?”言语中竟不自觉地一片情深。
她笑着回道:“去你的,你才林中沐浴呢。”
他们彼此相看着,有多久,他们没有这样平心静气地随口聊天?眷恋不由得缓缓升起。
她想着,就片刻吧,片刻也好。
切断过往,切断将来。只是这一刻,他在这空间与时间点,她也在这空间与时间点。一切便简单如当空明月照映流水潺潺,看似交相辉映,实则月光流水两不相干。
数天后,康绎宝的婚礼隆重举行。
唐笙雨在陪她换婚纱,化妆的时候不争气地与她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
康绎宝含含糊糊地说:“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说过,我结婚的时候,要放那时你
很喜欢的一首歌给我听?”
唐笙雨只是泣不成声地点头:“可是我忘记歌名了……”
金茹被她们哭得也忍不住对着她的现任丈夫抹起眼眶来:“这两个孩子,真是……等会儿又要重新化妆。”
绎宝的形象设计师鲍勃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却也感动得一塌糊涂,不住对金茹道:“太太,这真是我见过感情最好的姐妹了。”
众人被他的语气逗笑,康绎宝与唐笙雨两个一下哭一下笑,眼泪笑容挂了满脸。
在楼下招呼客人的康绎行推门进来看看情况,见到这情景,将唐笙雨拖到一边,递了手绢给她低声道:“哭什么?你忘了医生怎么嘱咐的?”
唐笙雨带着重重的鼻音道:“不能哭不能笑,索性连人也不要做了。”说罢将手绢一把丢回给他。
她这状似撒娇的言行将他惹得笑了起来,他打量她,她着了身一字领的白色伴娘长裙,长发挽在脑后,侧边别了一簇鲜花。
只是方才化好的妆容被她哭得像只花脸猫。
他逗她:“你等会儿别再哭了,有特邀媒体会来拍摄,再哭花脸,明天全世界都瞧见你花脸的样子。”
又问她:“等下站着吃得消吗?我早说让绎宝换伴娘,你非不肯听,万一你在教堂晕倒怎么办?”
她被他叨念得烦了,随口道:“那刚好让伴郎英雄救美。”说罢转身走了。
康绎行被她堵得胸口一阵憋闷,望着她的身影,又找不到纠缠她的理由。只得黑着脸走了。
婚礼顺利举行,唐笙雨这伴娘尽管紧张得觉得自己随时会晕倒,但终于是撑完整场婚礼没有出任何状况。
只是在扔花球的时候,绎宝也不知怎么扔的,花球竟稳稳落在了唐笙雨与许薇中间。
唐笙雨与许薇互看一眼,她弯身将花球捡起,递给许薇。
她与许薇两个谁会先结婚是很明显的事,她既然已经连人都留不住,一个花球而已,算不得什么。
然而许薇看着她笑,也不接。口中道:“我与阿尔伯特快了,这花球还是应当你拿着,讨个好彩头。”
这话听在唐笙雨耳中灼心刺肺,一生两度被同一个男人放弃,三次看着他随另一个女子离开,这么走运的事不是人人能遇到的。
她默默收下花球,心中丝毫不信这幸运的花束能为她带来任何好运。
婚礼后的宴会上,她站在一边,双脚疼痛,着高跟站一天果然不是件轻松差事。
远远看着绎宝与丹尼斯两个四处招呼客人,她欣慰得仿佛自己成了她母亲一般。
又不由自主地自觉落寞,单身到这个岁数,见到儿时好友寻得归宿有些感慨也属正常。
面对单身,她是坦然的。令她不安的是身畔亲友的急切,她从不以为在这件事上,能急出个什么好果子来。
金茹走过来,拥抱了她一下:“笙雨,怎么在一边站着发呆?”
金茹改嫁之后,气色愈见良好,人也有些发福。
唐笙雨想着,这大约便是幸福,能在生活里安稳下陷的,才是幸福。
“我不大认识人,又怕英语不够。”她微笑。
金茹摸摸她头发:“傻孩子,你不开口,怎会认识人?怎知道语言够不够?”
她低头只是笑,在金茹面前,她永远像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如今她这一身狼狈不堪的模样,总觉得有点愧对她多年的恩情。
金茹与她随口聊了两句,指着一个男人道:“笙雨,那个人叫汤米,他父亲是康家的老朋友。他比你小两岁,学医,开了家私人诊所。我刚才与他聊天,觉得他对你很有兴趣。你若是不介意,可以与他交个朋友。”说罢又半开玩笑地道:“当然,他会说中文。”
唐笙雨骤然紧张起来,她想过无数次,顺应天命,来什么便接收什么。但是一旦外界企图敲开她闭得牢牢的大门,她便又手足无措,惊慌不已。
惊慌什么呢?她向康绎行偷偷望了眼,他正与许薇两个周旋在宾客中。
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社交场合,那些是他工作的一部分。而她,不会放弃去浪费每一个社交场合,这样的社交于她而言,只是在浪费时间。
金茹轻声道:“笙雨,我很喜欢你,你像是我的另一个女儿。若是你能与绎行开花结果,我自然喜欢。但是,有些事是无法勉强的是不是?”
唐笙雨被她惊回了神识,为自己的心思被识破而满面羞红,于是连忙接口道:“金茹妈妈,我们分开后,我便不再有任何妄想了。我怎么会?那么多年了……那个……汤米看上去很好,文质彬彬。我当然愿意结识他。”
金茹有些疼惜地笑:“那跟我过来吧,躲在这里能躲出什么来?”
金茹拉了唐笙雨来到汤米身边,为他们引见,她说唐笙雨是她的干女儿。
聊了几句后,金茹退开了。
汤米是个沉稳持重的男人,尤其聊到他的专业,他会用某种异常专注的表情侃侃而谈。唐笙雨觉得那一刻的他非常吸引人。
他坦承自己曾年少不知事,将他最爱的女子伤到了别人身边。而后,对情爱便有些兴趣索然。
那一刻,唐笙雨觉得自己开始能够接受他。
既然他们只是想在人生道路上寻个伴侣一同走到时间尽头,那么她无法爱上他,而他也无法爱上她,无疑是最好也最安全的状态。
爱那么锋利,谁还想去爱呢?
她也坦白自己患有厌食症,目前在康家S城的宅中将养。于是他与她探讨厌食,给出许多专业建议。
他说:“唐小姐若是有时间,我们改天约见,我们可以多聊聊,相信对你的病情也会有帮助。”
他又表达了对S城的巨大兴趣,计划去旅行,请她招待。
唐笙雨觉得这不仅是绎宝的人生转折,也是她的。
若是他们发展顺利,她可以在另一个男人的羽翼下从此与爱情一刀两断。她会将自己的心保护得好好的,任她的躯壳飘荡在这尘世中,扮演一个好妻子、好母亲的角色。
她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她的新生。
与康绎行再无瓜葛的新生。
☆、激缠
当日夜里,唐笙雨回去沐浴后便昏昏睡去。
她安心地在梦中徜徉,再不见那只小小知更鸟的身影。
船到桥头总会直的,她挨了多年,终于决心迈步,要将所有的混乱一刀切干净。
心如止水,远比心潮澎湃更适合生活。
正稳稳睡着,隔着眼皮却感受到光亮。而后面孔被一双大手捧住,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她惊恐地睁开眼,望见方寸之内的康绎行的面孔。他在方才的宴会完结后不是与一群朋友一同去夜店继续庆祝了吗?为何这会儿会是这个表情在她房内?
他的短发有些乱,漂亮的双眼布了些红血丝,瞳孔中掺着狂烈的爱意、疼痛、愤怒。
唐笙雨被她从未见过的,他的失态震住,只是惊惧地讷讷问道:“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他压着嗓子,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想跟汤米在一起?”
她忘了这件事与他没什么关系,有些害怕地轻轻点头。
尚未来得及说话,已经被他紧紧搂在怀内,封住了双唇。
他口内一股酒气盈满她鼻息,她挣扎着推他,他的力道却大得如泰山压顶般令她透不过气。
他猛烈地撬开她齿关,长驱直入。一手用力将横在他们之间的被褥扯开。
浓重的酒精味道直入她口中,她皱眉逃躲,却被他捏住后颈,只能乖乖任他疯狂掠夺。
扯开了被褥,他的手又重重扯在她睡袍上。
裂帛声撕裂夜色的寂静,唐笙雨惊恐睁大眼睛。
他在干什么?他这夜的失常难道仅仅是因为她决心与汤米开始?
他说过他想让她幸福,她离开他后不幸福令他难过,那么如今她决心开始令自己幸福,他为何又拼死阻挡?
他有他的世界,为何却不容许她拼凑完整她的世界?
他多么自私?
想着,口中用力咬下。
他低低哼了一声,过多的酒精,令他对疼痛的感知锐减。只是在她颈上的手紧紧收了收,唐笙雨吃痛,口中溢出呻吟。
他退出她口中,抬头匆匆望了她一眼,眸中烈焰灼灼。
俯身便又往她纤细如花茎的美丽脖颈吻去,手上依旧不停地扯开她恼人的衣物。
他昏昏沉沉地溺在她的温香娇柔中不可自拔,脑中只轰隆隆地充斥着金茹在宴会上对他说的那句话:“汤米很喜欢笙雨,笙雨也答应了他的邀约。绎宝的花球真是好彩头。汤米家中老太爷催得急,如果他们发展顺利,也许会赶在你们前面将事办了呢。”
于是,他向来引以为傲的淡定轰然碎裂,望着她像个女学生一般面带些许娇羞地与汤米相谈甚欢的模样,手中的酒杯亦几乎要被
他捏碎。
他自说自话地要放开她,要让她幸福,让她得到她的安稳。却不知道她面对着另一个男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