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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廉价的贱货。
她想,她应该为自己的沦落痛哭一场的。心中却只觉得疲倦,倦得无力哭泣。
她如此极力勾引他,他依然有办法推开她离去。她有多么好?她听够了安慰话,她的好竟令他这样丢盔弃甲地逃开。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与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抢男人,便是她自己听着亦觉得滑天下之大稽。
也许,他会回去向许薇邀功,面对前任女友死皮赖脸的引诱他依旧洁身自好,坚贞不渝。
她觉得她需得收拾收拾行李,谁知道明日等待她的是什么?多年的寄居生涯令她对任何一个落脚点都缺乏安全感。
若是许薇冲上来赏她一巴掌,让她立即滚出这屋子她也无话可说。
她只是希望一切不至于影响到绎宝的婚礼,她的爱已经落幕了,而绎宝的爱正见辉煌。
☆、知更鸟
第二日,康绎行一早便与许薇跟着康定则去了公司总部。
唐笙雨起床后觉得精神不振,康绎成陪着她略微吃了点东西。
她觉得胃口有些差,又惊惧起来,数年病痛折磨的阴影浮上心头。于是勉强将桌上丰盛的早餐一口口塞下,塞了一半终于还是放弃。
康绎成不解地问道:“是否做得不合你胃口?你食量怎么这么小?”
唐笙雨笑着又端出老借口:“我食量向来就不大,年纪往上走了,怕一个不小心身材就走形了。”
康绎成忍不住打量了她一眼,开玩笑道:“你这小身量还好意思减肥?你们这些女孩子啊……当心减出病来,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又补充道:“若实在吃不下的话也不要吃了,等下消化掉一点再叫人给你做点点心。”
她点头。
“好吧,我们现在是否该出门溜跶去了?”他询问。
“等我片刻,我去拿个包,很快就好。”她快步走到自己房内,整理皮包。
劳拉敲门进来整理房间,唐笙雨与她随口打了个招呼便预备出门。谁知刚刚走到门口,只觉得一阵恶心上涌,胃部又开始翻腾。
她捂住嘴,飞速冲入洗手间,对着马桶便是一阵呕吐,将才吃入腹中的食物一股脑儿吐了出来。
她惊惧地撑在洗手台边望着镜中的自己,她已经许久没有饭后呕吐的情况出现了,为何突然间又复发?
她想起前日飞机上,许薇与康绎行的亲密动作及语言,想到他们一路上交头接耳谈天说地,想到昨夜她与康绎行不快的一皱眉,他说:绎成已经有女朋友了。
又想起各个医生相同的叮嘱:要精神愉快,不多思多虑。不要压抑情绪,负面情绪要以正确的表达方式来抒发。
镜中的她笑得惶恐,她什么时候压抑过情绪?她没有不愉快,她一直都很好,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挂在心上。过一天算一天,破罐子都破摔了还有什么思虑?
现在她觉得自己没有不愉快,但她仍在呕吐!所以这病症是独裁审判者,它一口咬定她不愉快,她就必须得接受这些惩罚?
究竟要怎样才叫做心情愉快?怎样才能放过她?
泪水跌出眼眶,碎在洗手台内。
劳拉站在门外忧心地问:“唐小姐,你没事吧?是否要叫医生?”
她匆忙抹去泪水,打开门道:“不,不要叫医生。不要告诉任何人。”
劳拉有些迟疑地点头。
她觉得身体有些虚脱感,觉得这状况实在不适合四处乱跑,万一让绎成发现总又是一场艰难的解释。
放下包,走下楼去,对绎成笑道:“我想起来,今天预备要观光你们家花园的。外
面也太冷,我还是改变计划吧。”
绎成有些玩味地盯着她:“女孩子的心思真是多变得匪夷所思。”
她有些心虚地赔笑道:“那……我先去后花园走走了。”
康绎成走了两步趋近她笑道:“我从前听阿尔伯特说,你方向感很差,还是我陪你去较为保险。”
唐笙雨在心底又将康绎行诅咒一顿,男人也这么三八,这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四处传播。她打算去看看那只小狗的坟墓,绎成陪着她,她怎么好意思特地问他关于那只死去的狗?
然而,绎成一片好心,她便跟着他一同去了。
花园里,两名园丁正在对花园进行维护。
康绎成笑着与他们聊了几句便继续陪着唐笙雨走。
春季,枝叶花木正待苏醒,新芽星星点点由植物的枝干中抽出。尽管仍未有满目新绿,却已经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模样。
有知更鸟停在枝桠上啾啾鸣唱,唐笙雨笑着抬头循着声音的来处望过去,觉得无论如何这样的一日开篇是好的。她已经不想去计较昨天,不想将任何负面的情绪留到隔日。
将手插在大衣口袋里,脖子缩入厚实的围巾中:“这花园真漂亮……几年前,绎宝告诉我你大哥在S城过得有多么艰苦朴素,我简直觉得她在开玩笑。直到昨天我才真正知道他多年来的委屈。”她仰着小小的脸盘望着康绎成笑。
康绎成也笑,他不是不知道唐笙雨与康绎行的关系。甚至,他知道原来康绎行在十多年前便爱上眼前这眼神天真而唇角倔强的女子。
然而他们分开了,对于他们的分开,康绎行没有多说一句半句。这一回唐笙雨与康绎行他们一同前来,看似也若无其事。细细望着她,却会发觉她常常欢快得很勉强。
他没料到她会跟着康绎行同来,猜度着必定是康绎行强行邀她同行,她应该不是那种分手后还会与前度恋人相安无事仍同进同出的女子。
自打他见到她与他们三个一同出现,她便一直保持微笑,安静忍耐的模样简直令人心疼。
他温柔笑道:“其实所有人都不明白他为何非要去S城……”
唐笙雨随口接道:“他说过是因为S城近些年发展得好,有商机。”
康绎成觉得唐笙雨果真是与绎宝一同长大的,本质与绎宝竟如此相像。多年不见,她唯一的改变便是叫生活磨去了她从前的骄傲。
她是一朵被岁月拔去了花刺的玫瑰。
有些疼惜地道:“怎么阿尔伯特说什么你便相信?有商机的地方太多,哪需要将下半生都驻扎在那里?”
她想想,仿佛是对的。愣愣望着他:“他是为了……”她心口有个不敢说出口的答案
。
“我猜是为了你。”他将手放入袋内,朝前望着:“我后来知道些你们当年的事,你当时为了激他而靠近我,而我……”他笑起来:“当时对你颇有些好感,也不知道你们的关系,便无知无觉地卡在中间。后来,你们不欢而散,他回来完成学业,又与雪莉结婚……那些日子,我想他并不好过……”
唐笙雨微微笑起来:“不好过他也还是过得不错……”
这是她与他的区别所在,他在再混乱无章的状况下,依旧可以理清头绪,将日子顺当完美进行下去。心里头的东西,那是另外一回事。
而她的不好过,便着实是不好过,一天打发一天罢了。间中什么都做不了。
康绎成望天呼出口白烟:“那是我们自小接受的教育,笙雨,我们必须在任何情况下保持冷静与清醒。”
唐笙雨嘴角抽了抽,冷静与清醒?她想到他几度抓狂的模样,所谓冷静与清醒,也不过是他想抛弃某些他负担不了的东西时最好的借口而已。
“绎成,我想你想多了,便是他回S城不是为了工作。但也不会是为了我。他回来后并没有来找我,我们是偶然遇见的。”一切都是从他们重逢开始,他重新走入她的生活,也重新带来她又一轮情路上的浩劫。
她失去了工作,失去了男友,失去了健康,最后连爱情也失去了。除了还剩一口呼吸,一个人能失去的,她都失去了。
走着走着,她望见前头的一颗树下的小石碑。
快步走去,蹲□望着那块小小的墓碑,上面有那条小狗的名字,贴了照片。
照片里的它果真与她想得一模一样,双目神采奕奕,活灵活现地望着她。
它曾经与康绎行朝夕相伴,逗他欢笑,伴他沮丧。
她面上浮现温柔,轻轻抚摸那块小小的石碑。像在轻抚他们爱情的坟墓。
康绎成见了她的表现,大致明白了状况,亦蹲身在她侧边笑道:“女士,你忘了带狗骨头。”
唐笙雨被他逗笑,康绎成是温和有礼的,他的陪伴总是令人心平气和。她羡慕他心仪的女子,他们应该不会吵架,她很难想象康绎成与人剧烈争吵的模样。
康绎行就不同,他总是事事强硬主动,与他吵架简直容易过呼吸。
康绎成突然问了她一句:“若是阿尔伯特与薇琪分手,你还会回头吗?”
她愣了愣,望着康绎成的眼睛,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们已经订婚许久,关系看上去非常稳定,许薇又如此能干。他没有理由与她分手。
她浅笑:“我不认为他们会分手,你知道薇琪是个很难得的女孩子……”
她站起来,心里空洞洞地回荡着某种灰色的
情绪。
康绎成也随她站起:“她确实难得,但我不认为她能给阿尔伯特他需要的东西。”
唐笙雨好笑地道:“他需要什么?需要一个时时捅篓子,处处别扭的伴侣吗?”
“他需要一个能够令他安定的女子,薇琪显然不能够。她能给的,阿尔伯特都有了。你能给的,他却没有。”康绎成随着她往回慢行。
唐笙雨嗤之以鼻:“行了绎成,别自以为你很了解他,他要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不仅明白,也擅于去争取。你瞎操什么心?”
“笙雨,你自我保护意识太强。”康绎成温柔地笑,追问一句:“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否还愿意回头?”
“我不知道,”唐笙雨踢走一颗小石子:“我与他恰好相反,我越来越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就算知道,我也不再想花时间花力气去得到。欲望是痛苦的根源不是吗?”她抬头笑:“现在,命运给我什么,我便只能接受什么。”
康绎成望着她只觉得心疼,她不是无欲无求,是不敢再有欲求,因为怕痛:“看来你是预备清修了。”
“我清修许久了呢。”她咧嘴愉快地笑。
树上一只知更鸟突然扑棱着翅膀展翅飞开去,康绎成望着那只鸟:“西班牙自然主义哲学家、美国美学的开创者桑塔亚纳有一日在哈佛授课,突然见到知更鸟在窗台欢唱,于是他说:对不起,同学们,我与春天有个约会,现在需得去践约了。这才应当是你说的顺其自然,不刻意为之,亦不刻意不为。而你,你惧怕痛苦,于是太过执着地防备。你远不如你说的那么自然。”
唐笙雨沉默着遥望远飞的知更,自然是什么呢?恐惧与痛苦毕竟真实存在,她如何能够像桑塔亚纳一般来去自若,只凭一时高兴?
她已经承担了太多她无法负担的后果,怎敢再轻易做任何决定?
康绎成或许是对的,她无法自然。她是在刻意“不为”。
☆、绎宝的婚礼
整个下午,唐笙雨都在睡眠中度过。
睡得不深,梦境纷乱,她梦见自己变成一只知更,却飞不离康绎行窗外的枝桠。
几度迷糊转醒,又睡过去。
直到她不知第几次睁眼,见到康绎行坐在她床畔,忧心忡忡地望着她。
她迷糊望了他片刻,这不是她的房间吗?他为何次次自说自话地来去自如?
她动动身子,撑着要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