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就在她面前咫尺之遥,屋院门户大开,阳光“哗啦”一声涌入,照在他稳健的身躯上。他像光明使者,导她前往圣堂,聆听天使的唱诵。
他们的出现引起骚动,唐笙雨的心顿时抽得紧紧的。
像是感应到她的不安,他突然间回头望了她一眼。他浅浅的眸色中透出奇异的力量,像古老的咒语,令她瞬间安定。
她身边围绕着他带来掩护她的人,前方是他的牵引。她踩着他踩过的步子,路过屋院前方短短的小道,走向通往外界的大门。
她已经听到外头的喧嚣,有爬在墙头与树上的记者对着他拍照,亚历克斯的花边新闻挖不到,撞到康绎行总比没新闻好。
她缓步垂眸前行,间中抬眼看他,有落泪的冲动。她忆起少时坐在他摩托后座随他逃亡一般飞速行驶,他的血液染红她的青春,风声在耳边呼啸,像是在吟唱关于永恒的歌谣。
这一刻,她
仿佛又随他逃亡一次,在成年人的世界里,在足以杀人却不见血光的兵刃气氛中,在他们的躯体背对背无法再携手前行后。
她却瞬间发觉,原来爱是不会死的。
原来每个人临世时带来的爱都是属于另一个人的,于是我们终于要在某一个微微惆怅的雨季里,遇见他,将爱归还。
从此没了爱,有了牵挂。她的爱只是在找到主人后,带着她的牵挂活在了他身上。
佣人为他们开门,几名男职员替他们挡住前方围拢过来的记者。
康绎行停下应付了他们几句,有记者听了他前来的目的问道:“康先生知道最近亚历克斯被拍到与一名异性车内相拥的照片吗?”
康绎行回道:“抱歉,我因工作太忙,很少看娱乐新闻。”
又有记者插话:“传说亚历克斯金屋藏娇,他既然仍在国外,一定是女主人招待的康先生咯?”
康绎行笑起来,自若地望向发问的人:“这‘娇’确在屋内,招待……也招待了我们……”
记者们情绪略有激动,认真听他下文,唐笙雨忍不住微微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却只是笑道:“只是诸位晚了三十年,那名看屋子的工人若是早个三十来年,大约还能称之为‘娇’……”他转头望向面前一名女记者将话题顺利扯到喜马拉雅去:“所以说,女人青春苦短,需得好好珍惜爱护才是。你在这儿等了多久了?”
那女记者如实答道:“三天了。”
他摇头:“日晒雨淋不分日夜,着实太辛苦……当心身体。”一句话几乎让女记者热泪盈眶。
趁这当儿,约翰逊顺利将唐笙雨带入车中。
而后康绎行很快便摆脱记者,坐到唐笙雨身边,其余人也纷纷上车。
车子驶离,她舒口气,瘫倒在座位上:“麻烦你送我回家,谢谢。”
他却没有回答,只是吩咐约翰逊去她一直看病的诊所。
她惊诧:“你怎么知道那里?”
他的眼神深深停在她双瞳中,仿佛压抑着浓重的悲伤:“厌食很严重,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她被他沉沉的脸色及关切压得透不过气,她不想再在他面前落泪,他没有义务承担她的泪水。于是她扬起嘴角开玩笑:“你看到我的病历?那医生的字写得比甲骨文还难懂亏你这假外国人竟然看明白……你知不知道他有一回多搞笑?他看着他写的病历竟然问我他上回怎么说,哈哈哈……”
下一秒,她便像只溺水的小鸟般在他怀里扑腾、挣扎。
而他只是紧紧抓着她不放,她每回企图将自
己的悲哀草草掩盖过去而胡言乱语地开玩笑他的心便如同在被利器剜挖。
她怎能患上这么可怕的病症?又怎么独自挨过了三年的折磨?
他知道她从前患过抑郁症,但她说已经痊愈,他们在一起的日子里,她除了较一般人情绪化些也并不尤其忧伤。
他实在没有想到,他的离开不仅没有令她重新开始,反令她回转身一觉又踩入了抑郁的泥潭里不可自拔。
他抚摸她的长发,因为他上回将她送去医院的一句气话:我还是喜欢你直发。她的头发在这一回见的时候,便奇迹般变直了。虽然她当时满不在乎地说:你也不会再见到我了,直发卷发与你何干?
一转手,她便毫无骨气地跑去将头发拉直了。
这总是口是心非的丫头,他眼眶有些热,只能不停轻抚她长发。
他不知道对她说什么,他只是想要她愉快,要她如愿地静静度过她的每一日。
然而,面对手中这具弱得仿佛信手便可揉碎的身体,这句话简直是一句讽刺。
她仍是在挣扎,虽然她的力气小得可怜。
他在她耳边小声道:“再动来动去我便吻你。”
她的身体瞬间紧张地僵硬,这该死的男人在胡说什么?!他怎能背着他的未婚妻若无其事地与她调情?!
偏偏她怕他真的说出做到,只能静静在他怀里满心不忿。
他却轻轻笑起开,他回回吓她,次次有效。
陪她去见了医生,在一边仔细听,又将医生喊到一边详谈许久。她在走廊等他等得快睡着,几乎要以为她是来陪他看病的。
终于他走出来,将她拽在身边牵着。
她觉得有些累了,问道:“现在是否送我回家?”
他转过身面对她:“回去谁照料你?”
“我自己,我又没瘫痪,为何需要人照顾?”她心中有些焦躁,她也知道自己回去必定是个麻烦。但无论如何,她决定要去找份合适的工作,经济上若能缓解些也是好的。她现在较最严重那阵子好了许多,至少不用担心将他们拖垮了。
“你随时晕过去谁送你去医院?你要让你父母两个随时扛着你将你抬上出租车?还是预备每天让急救车来你家报到?”说罢将她的手一拖:“走——”
“去……去哪里?”她被他大力拖着往前。
“回你另一个家。”他回答得很干脆。
另一个家?她甚至觉得她是个连家都没有的人,上帝是一双一对造人的不是吗?没有找到命中的另一半,哪里来的家,又哪里来的另一个家?
☆、另一个家
唐笙雨被康绎行带到了金家老宅。
季琳满面不忍地打量唐笙雨:“笙雨小姐,少爷知会过我们了,你今后住回这里,要什么吃什么都尽管告诉我。”
康绎行拉着她进屋,一边对季琳道:“好了季婶,今后你们有的是时间细数从前,我先带笙雨去她房间。”
她被他一路拖入她从前的屋子,里头已经收拾得一尘不染,换了新的床单被褥,连窗帘也一并换了花色。
她暗叹他的神速,他不过收到亚历克斯的求救,到她这里将她带走,这会儿工夫,竟已经全权打算了她的退路,并将这房间挪了出来。
虽然,她并没有打算接受他的安排。
“我没打算住下。”她站在他面前与他对峙。
在她生命中,最留恋的一处居所便是这里,这屋子留下了她太多重要回忆。她成长的点滴,她与绎宝一同度过的欢乐时光,做过的傻事。
她的初恋——初次对异性的爱恋以及初次失恋都在这里发生。
但这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屋子,她住在他这里算什么呢?在他尚未离婚时,他与她恋爱中,她尚不肯。现下他是即将再婚的人,她怎能莫名其妙跑到他这里住?
他被她的顽固惹得满腹火气:“从前能住为何现在不能住?你能住在亚历克斯那里,为何不能住在我这里?”
“从前这房子是你母亲的,那是我母亲与你母亲之间的交情。现在这房子是你的,我与你……”她惨淡地笑:“就算是彼此前任吧,你说我有什么理由住在前任屋子里?至于亚历克斯,我与他……与你不同。”她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施舍与怜悯,独独是他,她不愿意。她仿佛自小便顽固地要在他面前保有可笑的自尊。
他点头:“这房子从前是我母亲的,你可以住。后来,它是我的,你不愿住。现在,它是你的,你自己的屋子,你住不住?”
她被他这句话惊得有些懵,愣了两秒:“你说什么?”
“我这两日便去办理过户,这屋子从现在起便是你的。”只要她点头,安心住在这里好好将养,不止这屋子,她要天上的月亮,他都愿意想法子为她摘下。
她却像听了个笑话似的笑起来:“康绎行,你真阔气,出手便送人大宅。我现在一穷二白,你便是给我辆摩托车我都开不起,你送我大宅?你还正常吗?”
“这里一切开销照旧,我会供。你若仍疙疙瘩瘩,我便将它卖了。我两年前已置了新宅,早觉得这屋子太旧,也一直空着没人住,卖了横竖也是一笔钱。”
她快被他气疯,他吃准她舍不得这房子
,它对她而言甚至比对他更为重要。
他瞥她一眼,继续道:“但你要想清楚,新主人对它不会有什么旧情。这屋子可能会被由头到脚翻新一遍,那些常春藤可能会被拔光,”他走到窗前往下望了眼:“你窗外这棵丁香大约也会被连根拔起。你的回忆点滴都不会剩下。”
“我父母不会答应的。”她退了步,犹疑起来。
“屋子已经是你的,你住自己屋里也无可厚非,他们若想,也可以搬进来住。”他有些犹豫,若是他们住进来,恐怕不会给他机会再来看她,但一切以她的健康为先:“一切杂事季婶都会安排,日常用品与衣物已经都准备齐全——你的柜子都是满的,去任何地方都用我留下的车与司机,床头的柜子里有一张没有上限的信用卡,密码是你生日。”见她张口,抢在她前头道:“不准说不用,我每个月会检查账单。你的医生我已经与他说好,他隔日便会过来一趟看看你,你不用再辛苦跑医院。还有……我会去为你找些世界上在这方面最权威的医生……还有就是……”
她瞠目结舌地望着他:“还有多少还有?”他怎有本事在这么短时间内将她的生活安排得如此详尽?
心中是不无感动的,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着紧。但她总以为是她的错觉,当时,是他先与许薇在一起而后向她提出分手的不是吗?
她始终记得,他们分手那一日,他走向许薇,那垂首轻抚她发端的温柔侧脸。那是她初次知道,原来他平日里含情望着她,伸手轻抚她时的轮廓是那么好看。
好看得像是一刀扎入心脏,血花满天绽放殷红,伴着锥心挫骨的疼痛。原来至美的东西,是会让人疼痛的。
唐笙雨的眸光里混入了迷惑,若是他这只是对前女友的关心,那也真是模范得有些过头。
“我的意思是,你住在这里能得到更全面的照料和医治。你父母那里,如果实在说不通,我可以让绎宝打过去,说这些都是她的意思。若……要我母亲出面也可以。”他补充。
“不要——”她惊呼。
她已经够悲惨,与他分手之后,竟落得重病缠身。身无分文,要靠人接济过日子。实在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目前的状况。
她垂眸颇有些鼻酸,吸了吸鼻子道:“让我想想,我先回去想想好不好?”
他却又度将她抱入怀中:“不要再想了,你在生病,笙雨。等你病好了,随你怎样,好不好?”
她倦累得昏昏欲睡,埋头在他怀中无力地道:“你想怎样?你究竟想怎样?几年前是你说要与我分手,我走了,你现在又要我住在
这里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