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擦完脸,他扶额道谢:“可否麻烦你倒杯水给我?我有些口渴。”
许薇于是去厨房里为他倒了水,他接着她端来的水杯,就着她的手饮下。
她一颗心跳得砰然作响,那么近,他们靠得那么近。她就坐在他身边,可以嗅到属于他的掺着酒精的气息,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呼吸声,可以数清他每一根长长的睫毛。
曾经遥远得连目光亦投递不到的,这一刻触手可及。她被这模糊的距离惹得又蠢蠢欲动起来。
不禁想起他先前说的:契机,片刻前我已经得到。我想我需要些时间再消化。
她想,她可以再给他一个契机,帮助他缩短消化的时间……
康绎行喝完水,见她愣愣地看着他,唤道:“薇琪,我好多了,谢谢你。时候不早,你再不回去,你家人会担心。”
她万分不愿。她不要与他道别,不要走出那金光闪闪华丽得不真实的世界,不要走出这暖意 融融的屋子回到她灰扑扑的家中对住现实的一切。
将水杯放在茶几上。
她回头仰首望着他俊朗的面目,眼神带着深切的渴盼,秀眉轻蹙,红唇半启,肌肤在室内温柔的暖光下微微透粉。
她知道自己是美丽的,她一直都知道。她也知道男人所热爱的,是哪一种表情,哪一种眼神。
片刻间,她轻轻咬唇,而后突然轻声道:“康先生,其实我喜欢你许久……”
不给他思考的时间,便抱着他扬头吻在他嘴唇上。
他冰凉柔软的嘴唇令她刹那有些清醒,她竟然主动吻他!她不知道他会如何反应,若是他推开她,并因此触怒他,她可能会失去工作,失去学业。
她终于有些害怕,怕得手心冒汗,然而这冒险的举动已经成为事实,害怕无用。她只是闭着眼睛一味奉献般地向他贴近,祈求她在这时便是能成为他空虚的精神里填充的小物件也好。
康绎行原本便晕沉沉不甚清醒,被许薇这突然的一吻吻得云里雾里。
他知道她喜欢他,然而考虑到许薇的活泼外向,又是
最无畏热烈的青春少年时,言行有些夸张也属正常。若是刻意避嫌便仿佛他对她的爱意有些过度在意似的,便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直至这一刻,软玉温香满怀。他发现……他并不讨厌她的靠近。
她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背脊,唇舌在他唇边不知所措地谄媚。他嗅到她身上年轻的体香,思绪纷纷扬扬落到许多年前的夏日,在金家老宅的那个夜晚,唐笙雨身上恬淡的香气。
唐笙雨,他想到她。然而她带来的,是无数牵牵绊绊,眼泪责难。
夜色幽暗,窗外空气寒凉,他暖融融的屋子将那些寒凉隔绝。他脑中是酒后微微的兴奋与绵软,而眼前年轻的女孩紧紧依靠着他,向他坦白她的爱意。
一切都很好,只要无关唐笙雨。
他于是突然抱住她,一手扣住她后脑,启口疯狂地朝她吻下去。
许薇大石即刻落地,如愿的幸福感随之而来。任凭他的举动有些粗鲁亦无法将那些幸福感消弭,他扯脱她的衣衫,将她压在沙发上,口中阵阵酒气烫人地喷在她脸上。
她的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呼啸着快意,颇有些自豪地舒展年轻洁白的身躯迎接他的疾风骤雨……
明天会如何她不知道,但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如此有自信。她已经开始筹积资本,迎接她的战争,面对唐笙雨,她将不再是必输的那一个。
第二日清晨,许薇在康绎行身边醒来,阳光由窗帘外淡淡透入。她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睡脸微笑,动了动身子,环视他简洁干净的房间,她笑起来。
生活多么美好,这从未有过的愉悦将她乃至她的整个人生团团围住。她觉得,她的好运气由昨夜已经开始。
望了眼墙上的壁钟,坐起身,正犹豫着是否要叫醒他上班已经被一双健臂拉入怀中。
她甜甜笑道:“我吵醒你了?”
康绎行抱着她,有片刻失神,同样的床铺,同样的清晨,曾有另一张令他动情的面容如此笑语嫣然。
心头掠过一抹失落,他想起唐笙雨的眼泪与控诉,想起她手上的疤痕。他曾以为她过得不好,若在他身边,再坏也坏不过她手上的疤痕。
谁知那些疤痕原是她为他大恸的石碑,他却在那石碑坟草荒芜之时自以为英勇地出现,将一切清理干净。而后,叫她再受一次伤害。
这一刻,用另一种角度观看她的生命,是否庸庸碌碌,平平淡淡嫁人生子远比为了他大喜大悲更为幸福?
谁能揣着虚妄的爱情永恒沉睡?没有王子前来献上亲吻,睡公主也终须醒来,自行打扫布满杂草蜘蛛丝的城堡,照料自己衣食起居。
她已经醒来,收拾着她残败的古堡。而他自以为
英勇地插足她的生活,自作多情地献上多余的一吻。
若没有他,她的目光渐渐便会由梦境挪移到生活本身,相夫教子,合家欢乐,成为一个逐渐发福,笑容福态的女子。
他的手抚过许薇年轻的容颜:“你是否愿意留在我身边?”
许薇只觉得一颗心又将跳出胸腔,清晨在闪闪发亮,亮得她睁不开眼睛:“是,当然,我愿意。我爱你,康先生。”
他抓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一吻:“叫我阿尔伯特。”
她有些羞涩地笑:“阿尔伯特……”
他又道:“今天开始,你不用进公司了。”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惊怕地问道:“为什么?”
“我不想与公司职员恋爱……”他见她面有失望,笑道:“舍不得公司吗?”
她点头:“我喜欢这份工作。”
他同她开玩笑:“你这样说,我倒是觉得我损失了一个极有潜力的员工。或者,我们断了私人关系,仍旧维持雇用与被雇用关系?”
“不要!”许薇急着大声反对:“我还是更喜欢你。”
她的回答换来他的大笑,抱着她笑着亲吻,却被手机铃声打断。
司机的声音一如往常地响起:“康先生,我已经到了,随时可以去公司。”
康绎行看一眼时间道:“等我半小时。”
挂了电话在许薇面上亲吻:“我去公司了,你收拾好便回家吧,晚上有课吗?我来接你吃饭。”
被打断了晨时的亲密,许薇觉得有些扫兴,但这终归是她幸福开始的第一天,没什么能真正打扰到那份幸福。
她点头,放他离去。
唐笙雨花了两天将毛衣最后一只袖子织完。这两天内,她心乱如麻,只是惦记着他那日转身时的怒意。
她在织毛衣的时候检讨自己,她是否对他太过分?也许有些事不应当如此任着自己的性子,仗着他的爱有恃无恐地让他全力配合她。
他自小是个被宠惯的大少爷,已经非常迁就她。而她却不常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他是害怕失去她才会做那些令她受到伤害的事。
他最后见她时那些过激言语尽管她听不入耳,细想想,也不过是他被白崇俊与她相拥的画面激到才脱口而出。
她实在不该冲动地给了他一巴掌。
每每想到这里,她便觉得手心火辣辣烫,内疚得只想与他道歉。
织完毛衣,她做了决定。不想再对他避不见面,无论如何,她应当与他站在一起。
她是爱他的,爱得有时会心口发痛。她怎能忘记这一点,怎能轻易便动摇与他走下去的决心?
她将毛衣装进礼盒,放入纸袋,提着预备去见康绎行。
她要向他道歉,她要紧紧抱着他,告诉他,没他在身边的日子,她连梦境亦变得苍白。
也许他又会发飙的,她想,他常常会被她惹到发飙,怒气冲天地对着她一顿叫嚣。
她在脑中将他发飙的样子变成了卡通版,而后傻笑起来。
发飙便发飙吧,横竖她道歉了,他顶多面子上一时下不来将她臭骂一顿。
走出房门,王月芝问道:“去哪里?”
她提着袋子,郑重道:“去找绎行。”
王月芝猛然间抬头看着她,唐简将手中报纸重重按在沙发上。
“爸,妈……”她鼓起勇气迎向他们的目光:“我十多岁便喜欢他,到现在我更喜欢他,与他分开的日子我很不愉快,无论发生什么事,我真的不想离开他。”
他的鲁莽决定曾令她父母无颜见人,她觉得不见他便是一种赎罪,也可以令她平静下来好好考量他们的关系与未来。
如今她彻底明白,在这世上,她舍不掉父母,是不愿不该。舍不掉他,却是不能。
上帝一双一对造人,而她终于找到与她双双出世的那个人。他们由彼此皮肉骨血里生长出来,生生扯断,便是血肉模糊。
“他还没有离婚!”唐简的声音掷地有声,他在这桩事上始终不能谅解唐笙雨,不明白她有好好的明路不走,为何偏偏要去做个第三者。
“无论怎样,我现在必须去找他。那天他过来,我那样对他,你们又不给他好脸色看,连招呼都不招呼他一声,他会是什么心情?”
“你现在是怪我们招呼不周?”王月芝有些忿忿:“难道要我们兴高采烈好酒好菜欢迎他都给不了你个正常的身份?谁家的父母不头疼女儿扯到这种乌烟瘴气的关系里?你还想我们怎么做?”
唐笙雨被吵得头大,解释道:“妈,我只去看看他。在他离婚前,我与他保持朋友关系。我保证。”
唐简气得竟笑了起来:“嘿嘿,你是被他迷昏头了?你跟他照片都被拍了,报纸都上了。被人见到你们来往,你跟谁去说你们是朋友关系?”
她在心中暗暗叹息,从前怎没有发现她父母口才这么好?
王月芝有些伤心地呜咽道:“都是我们不好,将你放在阿茹那里养了八年,八年便将你整个人都赔给人家。早知便将你带在身边,再苦再难,熬一熬便过去了,你现在小孩兴许都念幼儿园了。”
唉……唐笙雨无意识望了眼手中的包,她母亲对她迟迟没有结婚生子一事一直耿耿于怀,连这个节骨眼上都可以拿来借题发挥。
“爸妈,总之我今天必须去找他。这几十年,我什么都可以随便,也没有什么非要不可的东西,但这个人
,我真的不能失去。”
唐简被她气坏了:“好,你去。你去了便不要回来。反正你为了这个人生生死死都可以,抛下父母去自杀你也做了,不差这一次。”
唐笙雨见与他们实在说不通,紧紧抓着手中的纸袋,杵在客厅犹豫了几秒。终于迈开步子, 口中道:“对不起,我今天不去,明天还是要去的。”
快步迈出屋子,身后是唐简的吼声:“你今天别给我回来了!”
唐笙雨一路小跑出门,轻声喘着气,回头,望了眼家门。
心想着,好吧,今天不回来,明天再回来。等她先向康绎行道个歉,明天再回来向他们道歉。
她笑着在茫茫夜色里小步奔跑,一路灰淡凄寒,而她却终于觉得自己投奔光明。
☆、分手
康绎行打开门,微微恍神地望着眼前熟悉的笑靥如花。
唐笙雨声调欢快地逗他:“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他笑得有些僵硬:“不,怎么会?进来吧。”
她纳闷地随他进屋,不知怎么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他应该是余怒未消,然后说一堆刻薄话不是吗?为何他如此平静,且维持着令她陌生的冷冰冰的礼貌?
“喝茶吗?”他引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