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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应承过许薇,她让她放心,不会有事。于是,这一刻,她断不能袖手旁观。
康绎行抚额,他的确不愿轻易得罪弗兰克,得罪他对他没什么好处。但是,这不代表他真的会见死不救。前提是,许薇果真不愿意,而弗兰克想硬来。然而他见到的是她自动自觉地安坐在他身边,喝了他给的酒。
若许薇是半推半就默允了某种交易,他这边厢出头才滑天下之大稽。
他匆匆起身追着唐笙雨出去,幸而这里的人声、乐声够大,他们争吵的内容没有被听到。
唐笙雨一路沿着楼梯往弗兰克的客房跑去,那一杯烈酒灼得她腹中如同火烧,面上烫热。她心急火燎地往楼梯上跑,一个不当心脚下一滑,惊呼尚未出口,却跌入尾随而来的康绎行怀中。
他吓出一身冷汗,再这么下去,他迟
早要被她折磨疯。
“你想做什么?直接冲进人家房里?”他低声斥道。
她见了他,眸中又聚起深深的失望:“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总比让许薇一生活在这阴影中好。”
“你怎知他们一家人不会因此而走出生活的阴影?”他将她抵在楼梯栏杆上。
她听了他的话觉得很刺耳,禁不住笑起来:“在你眼里,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出来的女人一定会出卖肉体换得金钱是不是?这世上任何人事对你们来说都贴了一张价格标签,无论多昂贵总还是会有个数字在上面是不是?康绎行,你与弗兰克有什么分别?!你不过比他多罩了件人皮外衣!”她觉得人越来越晕眩,轻飘飘的,连出口的语言都仿佛跳过了她的唇舌直接由脑中往外倾倒:“弗兰克说得没错,总有一天你玩腻了我,我什么都不是……”
他眸色一紧,面上浮起怒意:“他对你做过什么?”
她冷笑:“你说呢?康少爷。在你们这些人眼中看来,我不过是个被你包养的女人,他只是想将我这货物易主而已。像我这样没钱没势的女人除了陪有钱男人睡觉来换取金钱以外还有什么用途?难道把我带回去供到他们家神台上吗?”
康绎行抓着她手臂的双手骤然收紧,弗兰克竟敢打她的主意!他明知道她是他的女人,原来色胆真会包天。
她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她独自受了弗兰克的侮辱是怕惹事?怕给他找麻烦?
想着,心上竟为她的忍气吞声痛起来。
“弗兰克!”他咬牙切齿。
听过她一番自我鄙薄的言辞,又望着她满脸受伤,面上浮满了破罐子破摔的绝望。他的决定终于与她达成了一致。
开口道:“我现在去把许薇带出来,你回房去等着。”转身,看着她带着醉意的模样,又不放心地提醒她:“你乖乖回房,别再生什么事出来。”
听他终于要去救人,她才安静下来,点头。也不放心地在他身后喊道:“说话要算话,我十分钟内要看到人。”
“知道了!”他恨恨答道。
妈的!这简直就是女王命令侍从的口吻。几分钟前,这一脸女王相的女人还在他面前可怜巴巴地说自己委屈得只能靠陪男人睡换取金钱。究竟他哪里委屈到她了?
又忧心起她的不信任,她怕他骗她竟正如他怕她酒后生事一般需要耳提面命。
十分钟后,康绎行抱着许薇回到房内,将身上仅遮了件浴袍的她放在客厅沙发上。
唐笙雨听到动静,步履微晃地走到客厅,也不理康绎行,径直晃到许薇身旁,见她长发凌乱,浴袍下未着寸缕,肩颈上有几处狼狈的吻痕。猛一抬头望着康绎行。
他被她这猛然间愤恨一眼瞧得心头一阵紧张,解释道:“他们什么都没发生……我去得算及时。”
唐笙雨松口气,唤了许薇两声,她仍无力答她。于是她为她将浴袍掖掖好,站起身来越过康绎行便往房内走。
康绎行自觉委屈,他方才腆着脸一通越洋电话直挂到弗兰克的老爹那里,迂回地透露了他儿子的恶行。
其实他素来纵着他这宝贝独生子,哪管个服务生的清白。只是见康绎行亲自打电话投诉,也不好驳了他面子。
康绎行于是杀入弗兰克房中,让他爹在电话里慢慢教训他,他则抱着许薇溜之大吉。
得罪不得罪弗兰克与他爹他已经顾不到,他现下只关心唐笙雨的喜乐。
她被弗兰克一番侮辱现下可有看开?
想必是没有,不然她不会将他连坐入罪。他的确不该说许薇全家兴许会因为她攀上了弗兰克而摆脱困境,但是许薇的确可疑不是吗?若她果真像笙雨说的那么害怕弗兰克,为何会坐在了他身边,喝光了他给的酒?
但是无论如何,他承认他的言语会令与许薇身世接近的唐笙雨多思。
他在她的故意忽视下有些灰头土脸地跟着她进房,唐笙雨将头靠倒在枕上,闭目小歇。那一杯酒一口下肚,直到这一刻酒精仍未过去。
但是许薇被康绎行安全带了出来,她终于大石头落地。她只是遗憾自己没有能早些将她带离弗兰克的魔爪,尽管弗兰克没有得逞,但许薇经了这一场,多少受到惊吓,想必要不快乐一阵子。
康绎行在她身边坐下,轻声问道:“还难受吗?要不要我叫人煮些醒酒茶?”
她摇头:“你肯救下许薇我已经得了天大的面子。”
他有些急躁地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是将我当外人?”
她有些疲惫地望着他,她将他当什么人?连她自己亦模糊了,他是她的爱人,她最亲的人,是她……恩人的儿子……
他说:你怎知他们一家人不会因此而走出生活的阴影?
她全家曾承了他母亲的恩情,她在他家中吃穿住行,尽管她母亲亦有微薄生活费寄来,但显然那些钱与她常年所支出的不成正比。
而金茹从未计较过,她那些年能与绎宝一般过着千金小姐的日子,全是他母亲的好意成全。
她根本无需要与他谈及爱这个如此复杂的话题,成为他的女人是天经地义的,那份大恩无以为报,她只剩这副皮囊可以抵偿些许涌泉之恩。
兴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也不过是居高临下地向她播撒他伟大的爱。让她分得他的财富、地位与荣耀谁知道不是他的另一种自我满足?
她终究也只是个平凡已
极的女人,攀住他一只衣袖,如同买到首奖彩券,在他随手挥落的恩义里丰衣足食。跟着,兴许鸡犬升天。
她叫这些认知逼得无路可走,心中阵阵抽痛。
鄙夷终于开始了,其实命运一开始已经将鄙夷种植在了他们的关系中。只是她与他开始得太突然,在昏天黑地的激情中,她有意漠视了他们关系中的不平整。
她漆黑双瞳直直向他凝视,带着不自知的迷惘:“你当然不是外人,再怎么说,你母亲是我们全家的恩人。你也是我的恩人。”
他几乎被她气炸,她这是什么意思?撇清他们的私人感情,开始谈公义?谈大爱?
他母亲帮过她,于是她对他以身相许?他的爱,以及她的爱都可以一笔勾销干干净净?
“你再说一次。”他神情肃穆,语气生硬。
她垂下长长的睫毛,静静道:“我说,你母亲是我们全家的恩人,等同于你也是我的恩……唔……”
话尚未说话,便叫他的唇舌夺去了言语。
☆、许薇的命运之轮(三)
他的吻带着怒意狠狠在她唇上撒野,她柔软的唇瓣被他扣在齿间施压。一双手揉在她背上,像是要将她的骨肉都揉碎一般用力。
然而她并没有推拒他的野蛮,伸出双手搭在他肩膀上,任他肆意妄为只是不声不响地迎合。
她是想将“报恩”化作实际行动?他的任何令她不适的举动她都全盘接受,因为他是他的“恩人”?
她一句半句未有问他将许薇带出来的来龙去脉,倏忽他便成了她的“恩人”。
他带着怒意放开她,重重将她向后一推,谁知她后脑冷不防被他推撞在床架上,闷哼了一声。
他心中着紧,眼睛紧张地望着她皱起的俏脸,却无论如何拉不下脸去道歉。
只是站起身,有些烦躁地踱着步子不吱声。
唐笙雨揉了揉后脑勺,眼中痛出泪来,又缓缓回渗。她惨淡地想着,他压着火气只是推了她一下已经仁至义尽。
两人一时无话,竟觉得相对得极为凝重。
唐笙雨缓缓下床,轻声道:“我去陪陪她,看她醒了没。”
康绎行误将她推撞在床头,早已经后悔不迭。见她逆来顺受的样子,心中既恼怒且不舍,终于开口问道:“痛吗?”
他想上前给她揉揉撞伤的地方,她却淡淡道:“不痛。”也不正眼看他一眼,便步出房门。
于是,他便只是窝着一肚子委屈与火气在床边呆坐着。
昏暗的灯光照着他乱纷纷的心思,她躺过的地方尚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一缕一缕缓缓漫入他鼻息。
他靠在她的枕头上。
是他太心急了吗?两个不同的世界交汇,听来浪漫传奇,实则近乎残酷。
她从前的世界何其简单,每日不过在公司与家中,见的,来来去去是那几个人。遇到的也不过是些零零碎碎与生活息息相关的事。
他急不可耐地拖她进入另一个世界,她猛然间遇见形形色色各色人。且这些人之间尚存着巨大的利益往来,因此,无有可能保持最简单纯净的关系,当中的人情世故何其繁琐。
他高估了她的适应能力,叫她短短一阵便从她的小世界跨入外界,并要求她以更理性的眼光判断人事看来很难。
他很矛盾,爱她的简单纯净,却又期望她能适应他的世界。
哪有那么两全其美的事?
他转了转头,余光瞄到身后坚硬的床架子。伸手轻抚她撞到的地方,她被他推得那一下失重的撞击,应该很痛吧?
她又忍着不说出来,他想起她母亲说过,她遇见任何事第一反应永远是自己咬牙承担,而不是寻求帮助。
许薇的事,她求过他,请他插手帮忙。他不但没有帮到她,反无意伤到
她。这是否意味着,她又开始对他筑起了心墙?
心头一阵烦乱,他从来不介意谁给的真心。在商场多年,他素来讲效率,求结果。只需达到他的目的,过程如何,他不大看重。
而她,他却受不了他们看似依旧平静的关系下已经有一道暗藏的裂痕,受不了她只是委曲求全地虚应他。
他要她的坦诚,要她毫不掩饰的好恶与爱恋,缺一点他的生活仿佛便不完整。
神游天外半晌后,听见外头隐约传来对话声,他起身迈出房间。
许薇已经着上浴袍,坐在沙发上,面有余悸地在与唐笙雨说话。
见他出来,许薇有些局促不安地站起来,紧了紧浴袍,轻声道:“康先生,谢谢你救我。”说着,脸竟红了起来。
不知是他否被唐笙雨影响,康绎行诧异地发现,这一刻看许薇,又觉得她不过是个小女孩。也许,唐笙雨是对的。他不该将人看得太过复杂,不该将正常的外向活泼当做世故老练,不该将 正常的心理活动当做强烈的企图心。
于是,他微笑着点头:“你谢谢唐小姐吧,她很关心你。”
唐笙雨将她拉坐在沙发上道:“我去泡些茶,折腾了这么久,你坐着喝些茶再说。”
又怕康绎行站在这儿令许薇尴尬,向他唤道:“你……可否进来帮我一下?”
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