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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微挑的眉毛随着映入眼帘内的照片慢慢垂下,其实,到最后,她还是处在弱势。所以,事到如今,她甚至有些后悔答应季兴司,答应这场所谓的合作。
第一张照片尖顶的牛津大学城,熟悉的景致和人。苏浅站在树下,不远处有个女子背着书包,捧着基本厚重的书朝他走去。画面定格在那一刻,男子宠溺的笑容和女子如阳的笑颜,温暖,沁人心扉。
第二张上的人,穿着笔挺的军装,似乎是匆匆的从医科大楼走出来,混在一群同样军装笔挺的同学中,细长的眯眯眼极其引人注目。那个人,是苏辞。
最后一张照片上的女孩子,十六七岁,和她有着几分相像的脸上,驾着一副黑框眼镜,高挑的身形,青春蓬勃。
看着那张极其惹他厌烦的小脸因手中的照片而变得暗淡无光,心情颇好的何毕真靠在办公桌边缘,笑着开口:“这是季兴司先生让我交给你的,他还顺便让我转告你,你的家人,他帮你保护的很好,你不需要担心,只要做好本分工作就好。”
好你大爷!苏桐在心中低咒一声,将照片塞进包里。深吸一口气,抬眼望着那个幸灾乐祸的男人。
好你个傲娇阴险别扭受!
“替我谢谢神木先生,正好我很想念他们,这些照片,多少抚慰了我的思念之情。”
说完冲他露齿一笑,转身,离开。那一笑,漫漠无情,视他如无物。
何毕真看着渐渐消失在眼前的背影,有着半会儿的失神。如果,仅仅只是如果,她不是刚刚好是师兄喜欢的人。那或许,他就不会如此讨厌她,不会如此讨厌她,那或许有可能成为朋友,偶尔斗斗嘴、耍耍炸还是很惬意的。
可是,这世间什么都有,独独没有他要的如果。
……
“去哪?”苏桐微微退开一点,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秋田。”
“去那干吗?”
唐鹤雍一顿,随即开口。“处理公司上的事,和一个新的合作伙伴接洽。”
以黑治黑,整个日本,不是只有‘鸠敧社’而已,即便是它‘鸠敧社’独占七分,其他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更何况,黑帮这东西,是势力与金钱并存的,缺一不可。换句话说,只要势力在,再佐以金钱,那一个黑帮的发展,便会如日中天的。
唐氏,的确是需要这样的一个暗黑势力,一个自己培养出来的、收为己用的黑暗势力。
“你是去工作,我不想打扰你。”她说的一本正经。
“不会,我要去将近十天,你是唐太太,得时刻陪在自己老公身边。”他看着她的桃花眼里,都是宠爱与怜惜,还有着恳求。他的言下之意,不过是舍不得与她分开。而且,他想让她参与进来,这个办法,还是她这个小军师给他出的谋划的策。
何毕真的话历历在耳,苏桐垂眸看着他的睡袍。
“唐鹤雍,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好吗?”她不忍心说出那个不字,在他温柔如水的勾魂眼眸里,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罪人。
“和我一起去!”
唐鹤雍的声音抬高,隐隐含着怒气。
苏桐自知理亏,却也别无他法。“唐鹤雍,我不想去,我真的不想去。我在家里等你不好么?我、外面太冷了,我不想劳碌奔波。”她连这么拙劣的借口都说出来了,苏桐自嘲的撇撇嘴。
总有这样的时候,觉得什么事都力不从心,寻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只能仍凭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苏桐,”唐鹤雍将她推开一臂距离,低头与她对视。“告诉我,你不去的理由,我要听最真的。”
唐鹤雍有的时候,会给她一种他会读心的感觉,在他这样密不透风的注视下,她有一种想逃的感觉。蓦地,想起了很久前的第一次见面,她和他隔着三四米远的距离,都望而生畏。
“唐鹤雍,不要用唐太太这三个字给我施加太多的任务和压力。你自己也说过,唐太太也是人,是个可以发火、可以犯错、可以说不的人。”她用他曾许诺的话来对付他,心底却一片生疼。
果不其然,那双迫人的墨玉桃花眼瞬间深色一暗,扶在她肩上的手收了回去。
“看来,是我要求的太过分了。”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伸手去关掉台灯,背对着她躺了下来。
突来的黑暗让苏桐什么都看不见,只是维持着刚刚的动作,看着唐鹤雍的方向,有温热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滑落,隐没进发根,无人知晓。
对不起,唐鹤雍,又一次因为家人用这样的理由伤害你。我只是害怕,害怕我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如果我做错了,请你原谅我好吗?我只是,不想他们受到伤害。
她总是,在家人和他之间,选择伤害他。
苏桐的眼眶和鬓角,被泪打湿。此刻,她多么想抱住他,告诉他她想和他一起去。不管是去哪里,不管是去做什么,她都愿意陪着他。可是那几张照片,几乎让她心惊胆战。
她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适应了黑暗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落在他身上。他宽阔、露在被子外的肩,让她无比心酸。此刻,心中升腾出一股心力交瘁的绝望,这突如其来的绝望差点淹没她所有的思维意识。就在刚刚,她那句话刚落音时,他转身去关灯的瞬间,漂亮的桃花眼角流露出的落寞一下子撞击进她的心底,疼得她几乎尖叫出口。
那样浓烈的落寞,她想忽略,却忽略不掉。
伸手抱住他精瘦的腰,苏桐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
“唐鹤雍,我爱你。”她无声地,对着他心脏的那个部位,说道。
☆、清愁君不知
唐鹤雍走的很快,也很急。她醒来的时候;枕边早已冰凉一片;没有一丝温度。苏桐将他的枕头抱在怀里,深深地汲取着他残留的气息;喃喃的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桐桐,你把这个分析报告整理成图形数据库;我们下午三点钟开会要用的。”秦文推门进来,朝办公桌上的女子说道;一面将手里的一叠文件放到她桌上;又朝她身后的何毕真走去。
却在刚跨出去一步后;又缩了回来;审视着那个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的小女子。
“桐桐!”他拉高了音量喊她;看着她一只手不停的转着手机,另一只手托着下巴枕在曲起的膝盖上,眉头深蹙地陷在沉思中,仍旧对他的喊声充耳不闻。
“桐桐!”
他再接再厉地又喊了一声,伸手拍拍她的小脸。
“嗯?”突来的温热触感吓了她一跳,飞快的后仰着避开了那只大手,“怎么了?”她疑惑地望着他。
不着痕迹的收回手掌,秦文笑道:“喊你好几遍了,你一直没听到。”
苏桐微微抿唇,默不作声。
“你把这个分析报告整理成图形数据库,下午开会要用。”他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指了指她桌脚的那叠文件。
苏桐忙不迭的点头,跳下椅子就去伸手购文件,却不想一双腿因为屈膝太久的原因,已经麻了。文件没够着,倒是将桌上堆叠成小山的文件袋全部推到了地板上。
苏桐傻傻的看着那些铺天盖地朝着地板上砸落的文件,有纸张飞出来,杂乱无章的散落在地板上,到处都是。所有的事都发生的太突然,苏桐慢慢走到那堆摊在地上的文件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伸手将长发别至耳后,她蹲□子,将文件一份一份的拾到脚边,想要按照页码整理好,却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视线突然就模糊了,紧接着,就有大颗的透明液体滴落在纸张上,迅速的晕开来。
她总是,什么也做不好。
两天了,他没有给她打过一通电话,没发过一条短信,更甚至,她昨天晚上给他连续拨了两通电话,都只传来冰冷的人工声,说的还是她听不懂得日语。
她知道他不开心,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然后束手无策。
“桐桐。”
秦文蹲□子,看着她面前那张被泪水印透的纸张,喊她的声音泛着苦涩。
他伸手握住她垂在纸张上的小手,轻轻的摩挲着,看着那个女子在他的动作下抬起脸,一张遍布泪痕的脸。熟悉的黑曜石眼眸里盛着碎银一般的泪水,不停地滑出眼眶,在脸颊上留下一道艳潋。
“秦文,我又伤害了唐鹤雍,我又让他伤心了。”
她扑进他怀里,像个小女孩一样嘤嘤的哭了起来。
秦文的脸,在她那句话说出口后倏地变得惨白。
有些东西,就是在这不知不觉中消失,就好像她对他的感情,转眼不过才大半年,她如今却已在他怀中为其他男人哭泣了。真是嘲讽,天大的嘲讽。他原以为,她还爱着他,如果他坚持着,努力着,或许、或许还有那一丝丝可能。可如今,在看到苏桐因为另外一个人哭得肝肠寸断的如今,他知道,一切都太迟了。
他的归来,太迟了;他的醒悟,太迟了;他的努力,太迟了;连带着支撑他来日本的执着,也来得太迟了。
“没事的,桐桐,别哭了。”他抚摸着她的长发,柔声哄着。
他本就是个温润的男子,这样的男人,在柔声轻哄着自己喜欢的人时,竟然能让旁观的人都看得心醉。
何毕真的内心,如有一把火再烧,哔哔作响。
“桐桐,乖,别哭了,我们去看樱花吧。”他将她扶起来,低头看着那双泪眼。
苏桐摇头,“我不想去。”
“那陪我去,好不好?”
面前的男子,眉眼温雅,伸手擦干她的泪水后,朝对面的何毕真使了个眼色,便牵着她的手出门了。
……
鲁迅先生的《藤野先生》中,那句“东京也无非是这样,上野的樱花烂漫的时节,望去却也像绯红的轻云”,不知给年少的他们留下了几多憧憬,当他在樱花绽放的日子里来到日本,怎么能不去上野公园品评一下这东京历史最为悠久的赏花名所呢?
他们曾约定好的,一起去赏樱花啊。
苏桐和秦文到达这里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了。秦文将车在公园外停好,拉着身侧的娇小女子朝公园内走去。
上野公园虽不能算是一个绝佳的赏樱地点,但这里一定是给中国人留下印象最为深刻的一个日本公园了。时过境迁,上野公园里已经再也不能看到盘着辫子的留学生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群群操着各色中国方言的游客,甚至会让你恍然认为自己并非是身处异国他乡。
两人走进园内时,人潮早已不似上午般拥挤,1300多株的樱花树在二人面前盛开着,远远看着如一片粉色云彩,每当微风拂过,簇簇花瓣竞相飘落,犹如阵阵细雨洒落到地上。
“多情漫作他年忆,一寸春心早已灰。”
秦文被眼前的美景所惑,低低的吟叹道。
身侧的苏桐看着面前的樱花,听着他低低的叹息声,扭头看他。“忍见胡沙埋艳骨,空将清泪滴深怀。苏曼殊的《樱花落》。”她说。
“是啊,《樱花落》。”她懂他,一直都是的。所以,她也一定明白他吟这一句的意义何在。
越是深爱,越是想要她幸福。如今她爱的那个人已经不是他了,那他心甘情愿的看她转身,因为最先转身的人是最好的,留下他看着最爱的人远去,一步又一步的便成了一辈子。这辈子,就她了。
“等这次帮完小真,我就会回中国去了。”
有些事,终究会有尘埃落定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