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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霜虽然不太明白浮沉为什么又放弃自由了,但从霍玄看着自己的神情和浮沉这一路对自己的情意中不难猜出,是为了自己。
☆、郭良之死(上)
是夜,悲剑门。
在四殿中,朝圣殿最为神秘,飞隐殿最为雅致,水镜殿最为肃穆,而炼狱殿最为……恐怖。
不同于朝圣殿的人际冷清,炼狱殿内的人太多了,多的根本记不住谁是谁,而且清一色全是身着红衣的侍女。
这不是恐怖的地方,恐怖的地方在于殿内的桌椅全是白骨所制,墙上挂着牛头马面这种奇怪的装饰,还有那些柱子,上面贴满符咒。
有人说炎光是个怪物。
流画走进炼狱殿的时候炎光正在向一个弟子训话,他端坐上方,手里的血鞭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打着那名弟子前面的空地。弟子被吓得两腿哆嗦,大气也不敢出。
流画止步,就站在殿门口看着炎光的举止,没有制止,也没有说一句话。
炎光朝流画看了一眼,收起手中的鞭子,那血色长鞭倏地一下被收回炎光宽广的袖子中。炎光默默地挥了挥手,身旁的侍女会意,走到那名弟子面前道:“炎光殿主觉得你的胆识不够,不能留在炼狱殿,下山吧。”
“殿主!”那名弟子连忙跪下磕头,“我是费劲千辛万苦才进了炼狱殿的,求求您,不要赶我走。”
炎光眯了眯眼,状似不在意地玩弄着垂落的头发,“我们圣卷宫和悲剑门开战,你这种胆小之辈又怎么能留下来做事,还是另谋生路,江湖不适合你。”
“殿主……”
那名弟子不过十四五岁,能够在江湖人闻风丧胆的血鞭面前屹立不倒已然不错了,现在也不过是吓得哆嗦。炎光未免有些苛刻。
流画刚想出声,那名弟子手里不知从何时多了一柄短剑,拔地掠起,朝炎光刺去。炎光眼皮也没有抬一下,袖子一挥,扬起的风将弟子卷了出去,狠狠摔在流画的脚边,口吐鲜血,不消片刻就死了过去。
那名红衣侍女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上前来处理尸首,不忘对流画行了个礼,“殿主等您许久了。”
流画颔首,别过头不再看那名惨死的弟子,缓缓走向炎光。
“世人都说我是个怪物,可是他们也不想想,在这个炼狱殿呆久了,谁不是怪物。”炎光忽然开口,表情带着愤懑与哀切。
流画叹了口气,她知道炎光在说什么。炼狱殿是选拔人才的地方,亦是个人间地狱,凡是不被殿主看中或是被逐出去的弟子有个翻身的机会,只要可以杀了殿主,那么他就是炼狱殿新的殿主。
炎光当初就差点被逐出圣卷宫,他就是靠着杀了上一任炼狱殿殿主坐上了这个位子的。每日过得心力交瘁,不得安心。
“炎光,其实你大可不必这么苛刻。现在圣卷宫是用人之际,你炼狱殿供给的弟子太少,飞隐殿执行任务的人数跟不上。”
“没听过一个词,叫宁缺毋滥么。”炎光淡淡道,“我的血鞭还没抽上去就吓成那样,要是别人的刀剑砍了上去,他还不拔腿就跑?”
“你的血鞭和一般的刀剑又岂可混为一谈。”流画皱了皱眉,“我懒得和你辩驳,郭良让我来传个话,尽早把名单交给他。”
“他让我挑三个这一届最出色的弟子,可我只能挑出一个。”
“哦?我还以为你一个也挑不出来。”
“可笑的是,那是名女子,这么多弟子里,只有她在我的血鞭前神色不改,还倔强的很。”
流画笑了笑,“倒是个不错的人。”
“所以说,这样的人才够资格留在圣卷宫做事。那个秦默霜,涉世未深就进了圣卷宫,害了宫主还惹了麻烦。”
流画听到默霜的名字,不由恍惚了一下。
“流画,郭良的风寒还没有好吗?”
流画一直跟随在郭良的身边,所以郭良的事情她最为清楚。“是,我觉得很奇怪,想着是不是有人在药上做了手脚,可没有。”
“那方子我看过,的的确确没有问题。”炎光沉吟片刻,“我有一句话,你爱听不听。南戈不可信,你最好从他那里查查。”
虽然知道炎光对南戈有偏见,但这些日子可以接近郭良的除了她就是天机殿的人了。南戈的确有存在问题的嫌疑。
流画了然地点点头,“我知道了,还有两个人你最好还是选出来,毕竟一个人很难做三个人的事情。”
“我知道。”炎光有些疲惫地揉揉眼角,“整个江湖都在看着我们和悲剑门的好戏,我们又怎么能让他们失望。”
南戈此刻正站在郭良的面前。
郭良低头正琢磨着一些事,手里的笔没有停下来,桌子角上放着南戈端来的药。南戈道:“宫主,这是今日的药,请趁热喝了吧。”
“恩。”郭良应了一声,端起药碗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然后对南戈道:“说了很多次,让弟子来送即可,你不用亲自跑来。”
南戈恭敬地微微俯首,“药经他人的手我不放心。”
郭良低着的头忽然抬起来,他的目光如同一汪清泉,清澈却寒得冷冽,“经你的手我更不放心。”
这句话一说出来,房间里是死一般的寂静。良久,南戈讪笑道:“宫主不要开玩笑了。”
“你觉得我是开玩笑?”郭良的表情没有嘲讽和生气,相反是水一样的温柔,“南戈,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拆穿你么?因为流画,流画她一直觉得你是她培养出来的棋子,谁知你是霍玄身边一条忠心的狗。”
见南戈没有答话,郭良径自说了下去,“连银翼卫都不知道你的存在吧,所以流画她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宫主……”南戈抬目的时候已经带着杀气,“您不觉得,在身边没有人的手揭穿我是件很危险的事情吗?”
“的确,我不会武功,你杀我也是片刻的功夫。”郭良从座椅上站起身子,踱步到窗前看着漆黑的远方,“可是,如果你杀了我,那在我身上下的毒不就白费了,毒帝宋戈。”
南戈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冷笑:“不愧是郭良。
“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我身上种下死不离的毒,不是毒帝宋戈还是谁。”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救你自己。这种毒是□□,你现在最多还能活几三个月。”
郭良背对着南戈,所以南戈看不到他脸上有些落寞的笑,“因为就算你不下毒,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我知道霍玄想让我死,让你坐上圣卷宫的位子,这样无论是悲剑门胜还是圣卷宫胜,对他都是好的。可是,我不会让他如愿的。”
南戈不由嗤笑,“郭良,你觉得你有几分能耐对抗圣上!”
透过窗口,郭良看见流画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望向郭良微微一笑,朝着房间快步走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武功吗?因为我根本练不了武功。早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是百毒的试验品,一个失败的试验品。这些年,毒在慢慢腐蚀我的心脉,我早就快撑不住了。”
“百毒的试验品。”南戈听后,微微瞠目,“你?”
“是的,我和你一样,都曾被霍玄选中训练成毒人,只不过你是成功的试验品,而我是失败的,被赶出来后是段凭风救了我。”
郭良的嘴角缓缓渗出一丝血迹,他的脸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无力,“流画就要来了,你走吧,看在我们曾都是可怜人的份上。”
身后的南戈沉默了一会儿,“你为何到现在才揭穿我,如果早点,你身上的毒不至于发的这么快,你还可以活得久一点。”
“因为,我看流画很看重你啊,她很想培养一个可以为我所用的人,我不想让她失望。可惜……我现在撑不住了,再不让你走,万一哪天我突然死了,你坐上了圣卷宫宫主的位子,那就不好了。”郭良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隐隐约约的不好意思,好像是个孩子说出了心中的秘密。
“郭良。”南戈的言语中不再有嘲讽的语气,而是带了些许的敬佩与哀悼,“你死的那天,我定会来送你。”
“别催我死了……你走吧,流画来了。”
郭良的话音刚落,南戈便消失在房间里,无声无息,流画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正好看见一抹黑影转瞬即逝。而站在窗边的郭良,正扶着墙大口喘气。
“郭良!”流画大呼一声,上前扶住他,可是郭良只是虚弱地朝她扯了扯嘴角,然后昏了过去。
这一夜,圣卷宫乱成一团。
☆、郭良之死(下)
郭良病倒了,这是意料之外的。
圣卷宫上下人心惶惶。明明宫主郭良只是得了风寒,为何现在变得这么严重,卧床不起了?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这不免让人担忧。
而郭良的身边此刻炎光正在把脉,脸上阴云密布,“他的体内竟然有上百种毒气流窜,为何我之前都没有发觉过!”
“因为我服下了隐藏毒气的归隐丹。”昏迷了一天的郭良忽然睁开了眼睛,嗓音低沉而沙哑,眼里流露出柔和的光,“炎光,不是你医术不精,不要难过。”
“什么鬼东西?归隐丹?谁给你的?”炎光一脸的怒气,本来妖艳的脸上蒙着浅灰色的杀气。
“不是谁给我的,我本来就有的。”郭良咳嗽了两声,显然没有力气再解释这些问题了。他的目光落在双眼通红的流画身上,“流画……”
“南戈跑了,昨天我看见他走的,是他害了你对不对?是我不好,我有意提拔他,我竟然没看出他……”
“流画。”郭良淡淡打断她,“我现在没力气说太多话,所以接下来的话你要听清楚。”郭良稍稍停顿了片刻,显然是有些累了,“我早知自己活不长,所以这怪不得谁。圣卷宫这一战必须要赢,我已经有底,我死后,由默霜顶替我的位子。”
“你不会死的……不会!”流画再次哭出声音,她掩着嘴,大颗的泪珠滚落在脸颊。
“秦默霜?你是疯了吗!”炎光也没有风度地喝了一声。
但很快两人都没有了声音,因为郭良用目光淡淡阻住了他们还要说的话,借着用虚弱的声音道:“我查过了,默霜在回来的路上,她是我唯一看好的人,只有她可以带领圣卷宫脱难。”
郭良的手慢慢抬起来,擦了擦流画脸上的泪,目光转向炎光,“我快不行了,你用银针封住我最后几口气,等默霜回来我还有话要和她说。”
炎光沉默片刻,上前将流画拉开了点,出手极快,眨眼的功夫便封住了咽喉处的穴位。本来抚上流画泪痕的手颓然无力地跌回床上。
“流画……”炎光收回出针的手,面色难看,“南宫差人来问,郭良的后事是不是可以开始准备了。”
流画擦干了眼泪,“郭良病危的消息不能传到悲剑门,后事当然不能开始准备,这件事就我们三个殿主知道便可以了,对外对弟子都说宫主卧床不起,不便见人就可。”
炎光点点头,“那我去和南宫说一声,你陪着他吧。”
流画应了一声,低头看着郭良昏睡的容颜,心宛若跌落悬崖般痛不欲生。
自从确认段凭风死后,默霜心中压抑的魔性就再也克制不住,手里的枯海剑好像随时都可以脱手,大开杀戒。
浮沉因为回到了银翼卫,暂时不能离开帝都,默霜离开的时候他的样子很不放心。
这一路默霜往圣卷宫而去,路上听到了郭良卧病不起的消息,心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