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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鸿文抓起桌上的茶盏扔了出去,碎片崩回来划伤了手也全无知觉。
“鸿文”,何穆看着他正在淌血的手劝慰道,“卿之也许不是去看茹婷的。”
“你也知道康济堂就是卿之他们家的,他如果有个头疼脑热的,徐大夫就能给看了,他往铁路医院跑什么?”林鸿文说道,“再说那铁路医院是俄国人开的,茹婷无权无势怎么可能进得去?而且你别忘了,当日是卿之回来说没有找到茹婷的。可是如果他找到了呢,他为了掩人耳目把茹婷送到了全是俄国人的铁路医院,如果不是田嫂也一起失踪了,我根本不会怀疑这件事,也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
“但是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何穆分辨道,“他跟茹婷又不熟,他没必要为了茹婷而骗你。”
林鸿文摇摇头,“两年前他肯定不会这样做,但现在……很多事情他现在不提,但其实都记在心里。时英为什么走,我利用了茹婷和贺瑶,算计了贺贵和姚顺昌,这些事其实都不合他的心意。”
“但他既然没有跟你撕破脸,就表示他还是把你当成自己人”,何穆说道,“他不会帮别人害你的。”
“他确实不会害我,只是他不认同我的所作所为”,林鸿文抹掉手上的血迹,“所以才会瞒着我这件事。”
林鸿文说着忽然一怔,何穆见状问怎么了,林鸿文说,“我只是想起那时卿之怕茹婷出事,所以让沈烈没事儿就去醉胭脂附近看着,一旦出了什么事立刻回来报信。如果沈烈是贺贵的人,那他自然能抓好时机带卿之去。”
“可当时贺贵还在里面,只有贺瑶进去看过他”,何穆说道。
“他既然替贺贵做事,那认识贺瑶有什么稀奇,搞不好还很熟稔”,林鸿文把几件事情合在一起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贺贵怎么交代给贺瑶的咱们不知道,但当时他还在里面,肯定是贺瑶指挥他手下那群人去对茹婷动的手。如果现在铁路医院的那个是茹婷的话,就说明贺瑶没有下死手。但她没下死手不是因为她不像她爹那样心狠手辣,只是因为她不想茹婷死。动手之前她就应该和沈烈商量过了,估计连什么时候带卿之去都已经敲定了。所有事情准备妥当,只等卿之到那儿去救茹婷。她不让茹婷死,是因为她想利用这件事挑拨我和卿之的关系。”
“可卿之瞒着你这件事,也是他救了茹婷之后才决定的,贺瑶就算想挑拨你们,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啊”,何穆说道。
“她并不是未卜先知,不管卿之作何反应,只要他看见茹婷的惨状,肯定会从心底埋怨我,我们的嫌隙只会越来越大。现在,卿之不仅看见了茹婷的惨状,还跟我扯谎说茹婷已经死了,贺瑶如果知道这件事,肯定会高兴得不得了。”林鸿文自嘲地笑笑,“这不光遂了她的愿,比她想得还要好上许多。”
林鸿文忽地站起来,何穆拿了个绢丝手帕帮他按住伤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林鸿文想起几个时辰前做过的那些梦,头又有些疼,“我觉得很累,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该盯着的你继续盯着,我这几天要好好想想。”
何穆应着,看着林鸿文往门口走去,然而门还没推开,他人就直直地倒了下去。何穆一个箭步窜过去,只来得及拽住林鸿文一只胳膊,他的额头撞在了门框上,开了个口子,血淌得半张脸都红了,甚至骇人。
何穆吓得手忙脚乱,一边吩咐伙计拿干净的布来按住伤口,一边又叫了林鸿文几声。但林鸿文毫无反应,整个人像是死过去了一样。何穆让人叫了辆马车,连同伙计一起把林鸿文抬上了马车,直奔康济堂。
徐世淮仔细看了看林鸿文的伤口说,“不碍事,口子不长也不深,只是出血多了些看着吓人。”
“可他怎么好好的就晕过去了呢?”何穆问道。
“你刚才送他来的时候没发现么,这脑袋都烫成什么样了”,徐世淮提笔写了副方子扔给郑云,“赶快抓,赶快煎,煎好了给他灌下去。”
“知道了,师父”,郑云嘴上应着,手也没闲着,不一会儿便抓好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徐世淮转头对何穆说道,“他原本底子就不好,前几年调理过好了一阵子,估计这两年做生意又没少费神,饥一顿饱一顿,之前调理的那点效果,早就败光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药灌下去,热退了,也就好了。”
林鸿文摇摇头,“两年前他肯定不会这样做,但现在……很多事情他现在不提,但其实都记在心里。时英为什么走,我利用了茹婷和贺瑶,算计了贺贵和姚顺昌,这些事其实都不合他的心意。”
“但他既然没有跟你撕破脸,就表示他还是把你当成自己人”,何穆说道,“他不会帮别人害你的。”
“他确实不会害我,只是他不认同我的所作所为”,林鸿文抹掉手上的血迹,“所以才会瞒着我这件事。”
林鸿文说着忽然一怔,何穆见状问怎么了,林鸿文说,“我只是想起那时卿之怕茹婷出事,所以让沈烈没事儿就去醉胭脂附近看着,一旦出了什么事立刻回来报信。如果沈烈是贺贵的人,那他自然能抓好时机带卿之去。”
“可当时贺贵还在里面,只有贺瑶进去看过他”,何穆说道。
“他既然替贺贵做事,那认识贺瑶有什么稀奇,搞不好还很熟稔”,林鸿文把几件事情合在一起从头到尾捋了一遍,“贺贵怎么交代给贺瑶的咱们不知道,但当时他还在里面,肯定是贺瑶指挥他手下那群人去对茹婷动的手。如果现在铁路医院的那个是茹婷的话,就说明贺瑶没有下死手。但她没下死手不是因为她不像她爹那样心狠手辣,只是因为她不想茹婷死。动手之前她就应该和沈烈商量过了,估计连什么时候带卿之去都已经敲定了。所有事情准备妥当,只等卿之到那儿去救茹婷。她不让茹婷死,是因为她想利用这件事挑拨我和卿之的关系。”
“可卿之瞒着你这件事,也是他救了茹婷之后才决定的,贺瑶就算想挑拨你们,也不可能未卜先知啊”,何穆说道。
“她并不是未卜先知,不管卿之作何反应,只要他看见茹婷的惨状,肯定会从心底埋怨我,我们的嫌隙只会越来越大。现在,卿之不仅看见了茹婷的惨状,还跟我扯谎说茹婷已经死了,贺瑶如果知道这件事,肯定会高兴得不得了。”林鸿文自嘲地笑笑,“这不光遂了她的愿,比她想得还要好上许多。”
林鸿文忽地站起来,何穆拿了个绢丝手帕帮他按住伤口,“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林鸿文想起几个时辰前做过的那些梦,头又有些疼,“我觉得很累,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该盯着的你继续盯着,我这几天要好好想想。”
何穆应着,看着林鸿文往门口走去,然而门还没推开,他人就直直地倒了下去。何穆一个箭步窜过去,只来得及拽住林鸿文一只胳膊,他的额头撞在了门框上,开了个口子,血淌得半张脸都红了,甚至骇人。
何穆吓得手忙脚乱,一边吩咐伙计拿干净的布来按住伤口,一边又叫了林鸿文几声。但林鸿文毫无反应,整个人像是死过去了一样。何穆让人叫了辆马车,连同伙计一起把林鸿文抬上了马车,直奔康济堂。
徐世淮仔细看了看林鸿文的伤口说,“不碍事,口子不长也不深,只是出血多了些看着吓人。”
“可他怎么好好的就晕过去了呢?”何穆问道。
“你刚才送他来的时候没发现么,这脑袋都烫成什么样了”,徐世淮提笔写了副方子扔给郑云,“赶快抓,赶快煎,煎好了给他灌下去。”
“知道了,师父”,郑云嘴上应着,手也没闲着,不一会儿便抓好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徐世淮转头对何穆说道,“他原本底子就不好,前几年调理过好了一阵子,估计这两年做生意又没少费神,饥一顿饱一顿,之前调理的那点效果,早就败光了。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药灌下去,热退了,也就好了。”
☆、83。第八十三章
徐卿之脸色一沉,也觉得事情严重,“咱们现在就出去找,找没找着,天黑之前都来这儿汇合。”
“好”,何穆一边应着,一边往外走去,离开商行后先去找了陈芳等人询问贺家昨天有无异常。陈芳说,“贺家这几天都挺消停的,尤其是贺贵,都没见他出门。倒是警署那边有些新消息,说姚顺昌明天枪毙。”
“贺贵没出门,其他人呢?”何穆问道。
“贺瑶出了两回门,买了些东西。再就是一个老伙计,帮他卖了两间房子”,杨云说道,“本来我以为是他们周转不过来,需要现钱。你一说老板出事儿了,我怎么觉得他们是要跑呢?”
“他们都去什么地方买的?”何穆问道。
“很多”,杨云说,“申兰城、纪繁宸的铺子他们都去过,还有咱们合众商行的,我记得那个老伙计去的是八杂市儿那边的杂货店。”
“傅家店有的是杂货店,何必跑到八杂市儿去买”,何穆说着,忽然想起林鸿文交代过的,如果哪天他出事了,贺贵那边又没有动静,让自己盯着沈烈,而八杂市儿那边的杂货店,正是过完年后林鸿文觉得忙不过来,交给沈烈去看着的。
不好!何穆想起刚才在中国大街,自己和徐卿之商量对策的时候,沈烈也在店里。于是忙嘱咐杨云等人道,“你们继续盯着贺家,今天一定会有人出入,要是发现他们去了能藏人的地方,马上来告诉我。”
“知道”,杨云说,“我们查出他们到底把老板藏哪儿了。”
何穆仓促地联系了几个人赶往中国大街,快到门口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让其他人在背街等他,自己一个人进了商行。徐卿之已经离开,沈烈还在店里。何穆不动声色地询问徐卿之的去向,沈烈说只看见他往石头道街去了,至于具体去哪儿就不知道了。
何穆点点头,沈烈又说道,“你们刚才不是约好天黑之前才过来吗?”
“我刚才在傅家店找了一圈儿,实在没地方可找了,所以过来碰碰运气,看看他找没找到”,何穆说道,“既然他还没回来,那我再去田家烧锅那边看看,鸿文初来哈尔滨的时候,就住在田家烧锅,兴许他去那儿了。”
何穆出了商行,表情便阴沉了起来,转到背街点了两个人说,“你们留下盯着沈烈,一个时辰之后,我会回来,在马迭尔的餐厅等你们消息。一旦你们发现沈烈把人藏哪儿了,一个留下盯着,一个来餐厅给我报信儿,明白吗?”
两人说明白,何穆有道,“其余的人跟我回傅家店。”
何穆心里盘算,如果贺家想把人藏起来,那最好的地方无疑是仓库。但贺家仓库不止一个,江边有,各个区也有,前阵子贺瑶卖了不少,可谁也不知道她手里还剩下哪个。何穆心急如焚,却不得不冷静下来。他先是回住处把林鸿文的两支□□找了出来随身带着,又去找了前些日子趁贺瑶卖铺子占尽便宜的申兰城。
申兰城寒暄了没两句,见他脸色不对便赶忙问有什么事。何穆说,“听说申老板前些日子买了贺贵不少店铺,想跟你打听些事情。”
“好说好说”,申兰城应道,“咱们这交情,你想打听什么尽管问,就连那几家铺子,你要看好了,价钱都可以商量。”
何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