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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柜上原有几盆绿色小盆栽不见了,沙发上她看电视时必备的毛毯和抱枕也不见了,经常堆在茶几桌上或桌下的时尚杂志被清空了,一本都没有留下。
她惯用的保温杯和马克杯也被带走了,还有一组情侣咖啡杯,只剩属于他的那一个孤伶伶的放在杯架上。
厨房变好冷清,许多因她而出现的厨具、调味罐甚至是碗盘餐具,全都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连冰箱里的东西她都没有放过,留下的全是他平常会碰触、会料理的食材。
浴室里属于她的盥洗用品一件不留,卧室里的梳妆台再也看不到任何一瓶属于她的保养品或化妆品,衣橱里更找不到任何一件属于她的衣物,就连昨晚他还使用的天使之心床被组,都可能因为那是她所买、所喜欢的而被她带走了,换成以前他常用的无印良品风条纹床被组。
仔细的搜索屋内的每一个角落,他才心慌意乱的发现她什么东西也没有留下来,将自己从他的屋子抹去,抹得一干二净,不留一丝痕迹……
【第六章】
星期一一整天,宣丞赫的脸色都超级难看,原因无他,只因为看见多日不见的舒怡打扮得花枝招展到公司上班,窄裙又短又紧,上衣深V领口遮不住美胸线条,还有一脸像是要上电视通告的精致妆容,真是让他愈看愈火。
他还以为分手之后她会因伤心难过而憔悴,结果她却艳光四射、笑容满面,丝毫难过的迹象都看不出来,令他莫名的火冒三丈。
她对他的态度也是,自然、平静、宁和,就像普通同事正常相处的模式,一点也不像交往过刚分手的男女,这让他莫名的忐忑不安,有股想摧毁一切的冲动。
所以一整天他的脸都臭到不行,让公司所有人都在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千呼万唤的答案终于在下班前一刻揭晓,原来他是被舒秘书给甩了。
得知这个答案的第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不觉得讶异,只觉得理所当然,因为那两人原本就不配,当初会走在一起还跌破不少人的眼镜,现在只是回归正常轨道而已。
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另一个结果,那就是舒秘书竟然为此辞职了?!
这让众人愤愤不平,挞伐宣丞赫根本就不是个男人,如果男女分手后,为了在公司见面会尴尬而有一个人必须辞职的话,那离开的人也应该是男方才对,怎么会是女方呢?
重点是,舒秘书可是他们公司有名的美女秘书,这美丽的风景更是大家上班的动力之一,怎么离开公司的人是她,而不是那个又土又耸又怪的宣特助啊?
众人群情激愤,义愤填膺的一阵挞伐与讨论后,一同前去堵住正准备下班回家的宣特助,向他要个说法。
宣丞赫刚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一种头要炸开的感觉,因为这个消息实在让他太震惊了,以至于他整个怒不可遏,疾言厉色瞬间咆哮出声。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你们确定吗?是谁告诉你们的?」他怒气冲天的模样把众人都给吓住了,不知不觉便老实回答了他的问题。
「听说是今天早上递的辞呈,人事部的人说总经理好像已经批准了,还打过电话给李经理,要李经理尽快找到接任的秘书人选。」说完这断话,众人也镇定了下来,开始一一的表达他们的不满。
「宣特助,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太过分,太没品了吗?为什么分手后辞职的人不是你,而是舒秘书?」
「对!除非你不是个男人,而是个孬种。」宣丞赫没把这些前来挞伐他的人的话都听完,气愤的转身就走。
现在的他满腔都是熊熊怒火,恨不得挥拳打碎眼前所有的人事物,他不想犯罪,只能转身走,去找那个该死的女人,将她抓到眼前,用力的摇晃她,问她到底想怎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折磨她、气他?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要这样报复他?
离职?他有逼她离职吗?她这样做是想做给谁看?是想要装可怜给公司同事看呢,还是想逼他表态,要他忏悔,求她回到他身边,她到底想做什么?
好生气,他真的、真的好生气!太生气了!
他怒气冲冲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狠狠地按下她的手机号码拨话给她,结果连拨了数通,都是无人接听转语音信箱,最后一通甚至直接传来用户没有开机的讯息,让他一个冲动,直接把手机摔得四分五裂。
压抑不住胸口那股熊熊怒火,他直接跑到路边拦了辆计程车就往她家而去。
他一直都知道她家在哪儿,只是从未正式拜访而已,因为她总是开玩笑的说他还没通过她的考验,别想到垒达阵,没想到他最后果然被封杀了。很不服,真的很不服。
计程车开到她家社区门前停下,他付了车资,下车找到属于她家的对讲机,直接按了下去。搭车过来的时间并未消减他满腔的怒火,反倒闷烧得更厉。
「咦?找谁?」对讲机里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请问舒怡在家吗?」他问道。
「你是哪位?找舒怡有什么事?」对讲机那头的人问道。
「我是舒怡的同事,请问您是舒妈妈吗?舒怡在家吗?」他压抑着情绪,尽量以礼貌的语气问道。
「同事?你叫什么名字?」对方不答反问。
「我叫宣丞赫。」
对讲机那头突然静默了下来,过一会儿才传来嘲讽的声音,道:「原来你就是宣丞赫。」
「阿姨认识我?」
「不认识。以前不认识,以后也用不着认识。你走吧,舒怡现在没住在家里,即使她现在住在这里,她也不会见你。」
听语气,对方似要挂断对讲机,宣丞赫赶紧出声叫道:「等一下,阿姨。」
「我不是你阿姨,也没那个福分做你阿姨,你不要随便乱叫。」对方冷声道,这回的语气不仅有嘲讽,还带着明显的怒意。
「阿姨知道舒怡要辞职吗?」他直接说道,相信身为父母,舒妈妈不可能会不关心自己女儿丢工作的事。
「是我要她辞职的。」
「什么?」宣丞赫脱口叫道,一整个难以置信。
「为什么?」他有些激动的问道。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他大声说。「虽然我和您女儿分手了,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做同事、做朋友……」
「做同事、做朋友?」舒母怒不可抑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来,狠狠地打断他。
「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你有没有想过我女儿的感受,你这个人……你……算了,你走,不要再到这里来,不要再出现在我女儿面前继续伤害她了,否则我就算不要这条老命,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宣丞赫被她这个警告激出一些压抑的火气,冲口问道:「阿姨,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说分手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你的女儿。」
「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会和你分手?」
宣丞赫顿时哑口无言,只听对讲机那头的声音又再度响起来。
「你没有错,错的是我女儿不该爱上你这种没有真心的男人,错的是我当初不该告诉她说你这种男人最老实可靠,误导了她。她今天会受伤,会心痛欲绝,会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说完,对讲机那头便传来切断通讯的声音,再无任何声响。
宣丞赫一动也不动的站在原地,耳朵不断重复的都是舒母刚才所说的那几句话。
我女儿不该爱上你这种没有真心的男人。她今天会受伤,会心痛欲绝,会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是你的错。
没有真心吗?
不是他的错吗?
她受伤了吗?心痛吗?哭了吗?
上一回她哭得泣不成声,最后声嘶力竭的倒在他怀里睡着的模样他还历历在目,红肿的双眼,紧皱的眉头,被泪水沾湿泪痕交错纵横的脸,还有那隔天醒来后连续沙哑了两天的嗓音。
这次她之所以会在分手隔天连续请假两天,是这个原因吗?因为只要到公司上班就会泄漏她前晚曾因心痛欲绝,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过,她不想让他知道,所以干脆请假吗?
那么她的辞职还会是为了报复他,故意气他、折磨他、逼他表态回到她身边的计谋吗?还会是在装可怜吗?
不,她辞职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想完完全全的从他生活中脱离,从他生命中消失,就像从他的屋子里抹去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一样,她想抹得一干二净,不留任何痕迹。
心,好像突然如坠冰河,被冰冷低温整个包围淹没,冷得他不住的唆嗦打颤,想挣扎却挣扎不出来。
为什么他会这种反应,这种反应又代表了什么呢?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想不透这一切,只觉得头好像要爆炸一样。
不想了,反正都分手了,而且还是她主动说要分手的,她现在想做什么根本就不关他的事,要离职也好,要从他生命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也好,那都与他无关。
没错,就是这么一回事。
冷哼一声,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隔天,宣丞赫没进公司,一早就南下高雄出差,而且一去就是四天,这一个星期就这么过去了。
隔周一到公司上班,他依然有余怒未消的感觉,所以沉着一张脸进公司,却在惊见原本在他隔壁,属于舒怡的那张座位上坐了一个陌生女儿而神色丕变。
「你是谁?」他遏制不住的怒声问道。
「你好。你应该就是总经理特助宣丞赫特助吧?我是新来的总经理秘书,我叫李家婷,请多指教。」李秘书起身微笑着朝他伸手,自我介绍道。
「舒秘书呢?」无视于她伸出来的友谊之手,他沉声问,只想知道这个答案。
「舒怡秘书已经辞职了,宣特助不知吗?」李家婷不着痕迹的将手收回来,坦然的回答他。
「她上星期一爱递出辞呈,公司规定,离职员工在递出辞呈十四天之后才能离职!」他冷冷的说。
「这件事我并不清楚,舒秘书在上星期四和我交接过工作离开后,就没再进公司上班了。」李家婷说。
宣丞赫没再理她,直接把公事包往自己的座位上一放,便气冲冲的往总经理室走去。
门一开,里头空无一人。
「总经理呢?」他转头问道,身上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气势。
「总经理还没进公司。」李家婷不自觉的以恭敬语气回答。
宣丞赫用力的关上总经理室的门,然后气冲冲的往公司出口走去,不一会儿,又气冲冲的走回来,不发一语的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来,然后低头工作。李家婷完全看不透这位宣特助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的专心做自己的事,同时在心里告诫自己以后还是少惹宣特助为妙。
然而即使如此,她却发现宣特助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阴沉,一天比一天难看,害得她每天到公司上班与他比邻而坐,都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痛苦不已。
终于,在星期五下班的时候,她在临走前鼓起勇气走到宣丞赫面前。
「宣特助,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建议一下。」她冒着生命危险的开口说。「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其实可以多做些能让自己心情变好的事,例如逛街、约会、看笑话全集、打电玩等等,不快乐的事情不能少,那就多做一些快乐的事,不要只是压抑或漠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