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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下眼瞳,她说:“我不想听这些,那是你与白清幽之间的事情,即然,白先生把他女儿托付于你,你就去与她结婚,生子,你去与她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你又何必这样囚着我,而这样朝秦暮楚,你觉得你对得起白先生的托付么?敖先生。”
她的话是一柄不见血的刀,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心灵,他的灵魂。
转过身,眸光缓缓地扫射向面无表情的她,他为她狂,为她疯,为了她可以背叛他的救命恩人白先生,而她呢?看着她,永远是一双淡定冷情的眸子。
很多时候,他都在嘲笑自己,敖辰寰,你这样执着为那般呢?
“六年前,我从澳大利亚赶回来的时候,看着清幽被车轮辗碎的尸体,我真的好想哭,所以,我疯了似地将害她的人送进了监狱,我也一直以为自己爱着她,可是,尹婉,五年前,当黛眉庄把你逼离锦洲时,当无意间走至金谷园对面的公园里看着雪地上你写上那些百年孤独的语句,我望风兴叹,你相信吗?那一刻,我虽然没有哭,可是,我觉得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我想这辈子,我是不会再见到了你,这辈子,你是不可能原谅我了,我心中充斥的除了绝望,别无其他。”
“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与清幽离开我时不一样,我对清幽只是一份责任与道义,我爱的是你呀,尹婉,请原谅,我不可能放任着清幽不管。”
默默地听着,静静地聆听着,尹婉面情木然。
他讲的很精彩,她也听得十分认真,好片刻,她才幽幽地回:“在爱情的国度里,没有一个女人有那么大的雅量容忍第二个女人,白清幽有手有脚,她可以自己去生活,没必要让你像供祖宗一样供着,也许,这就是你风流成性最好的借口,道义,责任,我父亲当年对你们兄弟俩那么好,我父亲得到了什么结果,所以,敖辰寰,不要把自己讲得是一个多么有情有义的人。”
“住口。”他妈的,他心里想的念的全是她,她反而指责他风流成性。
还指责他是一个忘恩岁义的无情之人。
“尹婉,许多事,你不知道,就不要信口开河,你父亲对我好不好,也许只有你父亲最明白。”
扯到尹方毅,尹婉的神情就变得冷咧,她指着他,扬声怒骂:“你给我滚,滚出去,我不要见到你,滚去白清幽身边。”
敖辰寰冷笑一记,扯唇:“尹婉,你真是说笑了,这可是我地盘。”
也对,她尹婉怎么就忘记了,这个庭院已经不是她们尹家的了,尹婉疯了似地往外面跑去:“对,我说笑了,走的那个人该是我。”
她跑了出去,跑出了大门,不顾佣人的阻拦。
可是,她刚跑到门口,男人就拔腿追了上来,霜雪拍打在了他的脸颊上,一阵轻微的涩痛慢慢在肌肤上蔓延。
“尹婉,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少,还跑出来,你疯了不成?”
他一把将地扯进了怀里,而她却捶打在他的肩膀,歇斯底里地怒吼:“滚开,不要你管,滚开,我要离开这里。”
她踢着他,咬着他,像野兽撕扯着猎物。
“好了,好了,闹够了就回家。”
他无限宽容,低声下气,尽管很恼怒,可是,舍不得摸她一下,因为,她痛,他心里会更痛。
“那不是我的家,我已经没有家了。”说起这个,尹婉就哭了,哭得唏哩哗啦,泪水,鼻涕全黏在了他的大衣上。
他也不嫌弃,甚至还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手绢,为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以及鼻涕,动作温柔无比,就好似十一岁,还在上小学五年级的敖小虎一样,每一次她流鼻涕,他都会小心冀冀地用手帕为她擦去。
“不会,我会跟你一个家,一个完完整整的家。”是他毁了她的家园,他会千百倍来弥补。
她不回家,他也没办法回家,然后,他拥着她,只能与她僵在了雪地里,白雪纷纷飘扬,将她整个人冻成了雪人,他赶紧解开了大衣,将她包裹在大衣里,让自己的身体捂热她的。
不知道在苍茫的雪地里伫立了多久,他才幽幽地叹息一声:“尹婉,你不怕冻着自己,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就请继续。”
这辈子,孩子是她心中的致命伤,细长的指节滑至了自己平坦的腹部,见她默许,敖辰寰不敢怠慢,飞速地弯腰将她整个人抱起,冒着严寒,踏着雪,将她果断抱回了家。
……
隔天,敖辰寰洗嗽完毕,衣完楚楚从浴室里走出,来至床前,给床上的睡美人一个早安吻。
“尹婉,我得出差两天。”
听男人说要出差,尹婉张开了双眼:“去哪儿?”
“新西兰。”
“你会想我不?”
“会。”尹婉灿笑着,手指拉住了他的领带,把他扯到了自己面前,红唇吐出一个简洁的字。
这个会字说得敖辰寰心花怒放,尹婉终于不给他脸色看了,这比他拿下一张千万订单还要高兴啊。
“谢谢,我也会想你。”
“我会想着,如果你坐飞机,飞机最好是遇到了寒流,全机人都有生还的可能,就你没有,如果你坐火车,火车双轨一定出堵了巨大的石头,全车的人都活着,就你一个人死了,如果你坐的是汽车,汽车肯定会遇到泥石流,然后,你的司机活着回来见他的妻了,而你,却一个人独自去了黄泉。”
男人神情一僵,面露苦色,讥讽地回:“那我会颁一张证书给你,证书上这样写着‘尹婉是天下最毒的毒妇’。”
真是悲哀,如果是少弦要出差的话,她肯定会圈着他的脖子,甜甜地笑着说:“老公,希望你快点回来,让我少想你一点。”
“你真巴不得我死,也是,我死了,就没人会像鬼一样地缠着你了。”
由于心里不爽,敖辰寰一把扯过她,给了她一记热烈而缠绵的深吻,然后,抵着她的唇说:“要不是我赶时间,肯定会狠狠惩罚你。”
她胆敢这样诅咒他,他肯定不会让她好过,即然舍不得让她痛苦,难过,他就只会在床上好好地惩罚她,让她一辈子都上不了他敖辰寰的床。
敖辰寰纽着大衣的纽扣,在她红润的脸颊上捏了一把:“乖乖的,等着我回来。”
然后,利落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一边下楼,一边扯着嗓门儿喊。
他喊着小佣人:“秋菊。”
“嗯,敖先生!”秋菊听到主人的呼喊声,赶紧从厨房里奔了出来。
“我要去新西兰出差两天,你一定要把尹小姐照顾好。”
“好的,我会的,敖先生。”
敖辰寰换了鞋子,围上围巾,向楼上的方向望了一眼,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左眼皮跳得厉害,他一向不相信迷信之说,左眼跳崖,也许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的缘故,那女人怀着孕,整晚都睡不好,他躺在她身边自然也不能好眠,昨天晚上孕吐的厉害,他看着就心疼的要死,真想为她代受这份儿活罪。
他有一种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会发生,可是,有一笔生意成交,对方一定要见本人才肯面谈,连蓝风也没办法代替,所以,临行前,他交代蓝风,让蓝风照看尹婉,还为她刻意聘请了一个医生,好日日夜夜照料着她,不过离开短短48个小时,可是,敖辰寰即便是交代了一切,总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敖先生,你放心离开吧!我会寸步不离地跟着尹小姐。”
蓝风再三拍胸脯保证,敖辰寰这才让司机载着他去了机场。
敖辰寰离开锦洲的当天中午,尹氏庭院就来了一个人,秋菊见到这个人,惊叫连连跑上了楼去向尹婉禀报。
“婉姐,不好了,那个来了。”
“谁?”
尹婉正趴在窗台上看书,见秋菊奇怪的表情,不免也跟着一惊。
“黛眉庄……噢……不……应该是白清幽。”
白清幽找上门来了?尹婉真是没有想到,她放下了书本,立即起身下楼见客。
客厅里,最中央的那组黑白相间的沙发上坐着一位美女,女人穿着很素净,淡蓝色的套裙,耳朵,脖子,手腕,干干净净,也没有任何附属的物品,一张容颜也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看得出来,是一个不太喜欢化妆品的女人。
她有闭月羞花之容,典雅,沉静,温婉的气质是黛眉庄学不来的。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与她尹婉一样,是由学识堆砌出来的含养,不是人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沉静的表情,淡定的笑容,让尹婉觉得这个女人如果是一个小三,会是一个非常强劲的对手。
不知道把黛眉庄甩出去多少条街,让尹婉印象深刻的是她的那对眼睛,犹如一汪玉池清泉,清辙,透明,不含一丝的杂质。
见到她,白清幽立刻就从椅子上立了起来,双手交扣着搁在了腹部前端。
“你是尹婉?”她的眼神在尹婉身上兜了一圈,然后,细声轻问,声音小如蚊蚋。
有一点点怯怯的小女人娇态。
不是做作出来的,从她脸蛋上浮现的淡淡红晕,可见,她是真的不太喜欢与生人讲话,也不习惯。
“是,白小姐,你请坐,秋菊上荼。”
来者是客,不论她与敖辰寰是什么关系,也不能自己与敖辰寰是什么关系。
白清幽迟疑了一下,重新坐回到沙发椅子上。
“这里是你的家?”
“是。”尹婉毫不避讳地回答。
“尹小姐。”秋菊奉上了荼,白清幽轻呷了一口,然后,颤颤魏魏地开了口。
“白小姐,不知你来是为了什么事?”尹婉是不喜欢兜兜转转,直接问出。
“噢,尹小姐,也许我的出现吓坏了你,不过,我要申明,我绝不是来闹事的,我之所以来见你,是觉得对不起你,眉庄与我是好朋友,六年前,我让她骗辰寰说我死了,辰寰为了我伤害了你,我真的感到非常报歉,尹小姐,对不起。”
尹婉冷笑:“不关你的事,白小姐,你真没必要跑这一趟。”
“不,是因为你,你才被辰寰逼得离开锦城整整五年,是因为我,你家的尹氏破产了,尹小姐,我得知这样的事实后,我真的有说不出来的疚歉。”
尹婉腾地就从椅子上起身,居高临下地斜睨着那张风华绝代的脸孔:“白小姐,我被敖辰寰逼得无家可归,不是因为你。”
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
“不,真的是因为我,我知道的,我不是来搞破坏的,你能与辰寰重新走到一起,我感到十分欣慰,尹小姐,你不要这样排斥我,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我只是感到内疚,我对不起辰寰。”
“好了,白小姐,你的来意我听明白了,我想休息了,你请回吧。”
这女人就是来示威的,尹婉心烦气躁,不想再继续奉陪下去。
望了一眼尹婉冷若冰霜的容颜,白清幽吓得赶紧从椅子也站起身,她颤着心口说:“尹小姐,这辈子,我与辰寰是不可能了,希望你与好好地照顾他,帮我照顾他,我感谢你,也祝你与他能够白头到老,永浴爱河,永生不离不弃。”
“我先走了,尹小姐,有时间再聚。”
白清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客厅,消失在了尹婉视线中。
这个女人如一阵清烟,来去匆匆,来去无影踪,她招谁惹谁了,明明五年前,敖辰寰五年前伤害她是因为小事候的事情,偏偏这个女人还来跟着瞎掺和,不过,这白清幽,才是真中的一朵白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