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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口一阵阵的绞痛,祈菁不会死,一定不会!二人血脉相连,祈烨没有死,所以,祈菁也不会!
千般想法皆在一念之间,祈烨将祈菁从水中扶出,本想替她验看伤口,然面对祈菁的伤,祈烨实在无能为力。
看看周遭环境,祈烨将祈菁背起,沿着小溪往上游走去。
溪的上游,应该会有人烟。
不知走了多久,祈烨只觉身上的躯体越来越重,后心那份气息愈发薄弱,祈烨心中恐惧,明知祈菁听不见,却仍是有一搭没一搭的与祈菁说话。
脚下越走越快,祈烨急于找寻人家求救,胸中憋着一股劲,不知疲倦。
许是命不该绝,祈烨一个踉跄之后,抬头看见前面溪边建着一座草庐,庐顶似有袅袅烟气,祈烨背着祈菁走上前,恰巧一名老者从庐中走出,那老者青衣银发,仙风道骨,周身似有金光盘旋,感觉不到一丝邪气。
在如今的祈烨眼中,堪比神仙。
“老先生,救人……”定下心神,疲倦感排山倒海袭来,祈烨只觉眼前一黑,庞大的身躯顷刻倒下。
145
祈烨的伤势不轻,全身多处受伤,左手手骨骨折,肋骨断了三根。是他福大命大,倘若肋骨断端插进肺内,此刻早已回天乏术。
祈烨在重伤之下能背着祈菁走这么远,简直是个奇迹。祈烨依靠的,仅是心中的那一丝执念。
故而在见到草庐老者之后,祈烨才会精疲力竭,瞬间倒下。
草庐之中,祈菁与祈烨并排躺在两张竹榻上,中间以屏风遮挡。祈烨胸口包着厚实的绷带,左手上亦缠着绷带;祈菁左腿上缠着绷带,右腿用几张木板固定着。
期间祈菁醒来过一次,口中一个劲的喊着孩子,情绪极为不稳,守在她身边的小童忙跑出去将老者引进来,老者点了祈菁的昏睡穴,使她再一次沉沉睡去。
这一男一女伤势都不轻,女的送来时双腿染血,情形可怖。
查看之下才发现左边大腿上有箭伤,箭柄已折断,箭头连残端一并没入血肉里,好在并未伤及重要血脉,虽看来凶险,实则并无大碍。
女子右边小腿骨折,此处血脉不丰,极难愈合,但不致命。
最难办的,是此女已怀有两个月身孕,如今受到重创,胎儿难保。老者只能用药护住胎儿心脉,到底能不能保得住这个孩子,还要看她的造化了。
祈菁和祈烨的命皆为老者所救,祈烨后来曾多次问及老者身份,老者皆避而不谈。只道他无名无姓,世外一散人。
直到多年以后,祈烨忆起这段往事,仍觉这是一次奇遇,或许,那名老者,就是神仙,救世之神。
祈烨的肋骨虽是骨折,却无法固定,只能加压包扎。祈烨转醒后被限制活动,小童端来汤药给他喝,药水虽苦,但祈烨仍旧庆幸,他与祈菁又渡过一劫。
祈菁晚祈烨一天醒来,醒来后仍是先问腹中胎儿状况,老者替她切脉后,告诉她胎儿尚在,复问祈烨状况,老者虽不知‘祈烨’是谁,但想也知是与她同来的男子,老者让她宽心,告诉她祈烨无事。祈菁听后,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平静之后,没多久,祈菁又睡了过去。
祈菁这一睡便是两天一夜,这晚,祈烨终还是忍受不住心中想念,绕过屏风,坐到祈菁床边。
抬手抚上祈菁额发,感受她淡淡呼吸。
祈菁睁开眼睛,对上的便是床边坐着的人。黑暗之中,祈菁看不真切,但凭感觉,她知道是祈烨。
祈烨的那双眸子在黑暗中如黑曜石般,见祈菁醒来,祈烨眸子一亮,笑容从唇角处蔓延开来。
祈菁观察周遭环境,皆是陌生,“这是哪里?”
“嘘。”祈烨倾身,将手指压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小声些,师父在外间睡着,别吵醒他。”
祈菁不明所以,但听祈烨所言,仍旧笑着应下。有祈烨在身边,在哪里都一样。
祈烨执起祈菁的手放在唇边不停的亲吻,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菁儿,幸亏你醒来了,不然,二哥真不知该如何。”
正文 养胎
这一切完全像是梦一场。
祈彬的叛变,风明的造反,被安全送出宫,小院里的火光,风明射来的那一箭,跌落在山涧之中,再后来受了重伤,腹中胎儿险些不保,到醒来后看到的草庐,童子,和老仙翁。
如今祈菁安静的靠在床头,任祈烨给她喂药。祈烨的左手受了伤,动作有些迟钝,但那份细心温柔的珍视感,却令祈菁无比满足。
由于祈菁伤在两条腿上,所以完全无法下地行走,再加上身子虚弱,整日只得躺在床上。不过祈菁丝毫不觉烦闷,因为有祈烨时时刻刻陪伴着。
如果这当真是一场梦,祈菁只希望,永远也不要醒来。
“师父,您看菁儿的伤势到底如何了?”
这日早晨,老者与小童一起去山上采药归来,便照常替祈菁查看身体,祈烨在旁看着,殷切询问。
老者替祈菁切脉之后,直起腰来,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抚须,作沉思状。反倒是老者身后的小童抬眼看祈烨,“这位姑娘没什么大碍的,公子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师父说让你卧床休息,你都不听劝,到时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赖不得我家师父。”
“长青,不得无理。”
名唤长青的小童在看着祈烨时,眼里满是埋怨,但被老者阻止,长青只得噤声。
长青不满于这两名突然闯入者,更不满于祈烨不遵循老者的意思。
看得出这孩子对老者极其敬重。
祈烨对长青的明显不善视而不见,他又怎会与一个十岁大的孩童计较?
在草庐中一连住了几日,对其内的情况,祈烨多少了解一些。
这间草庐的主人只有老者与长青两人,老者应属方外高人,长青则是他的弟子,不然也不会唤他做师父。
老者一直没有告诉祈菁与祈烨他的名字,故而祈菁和祈烨都随着长青叫开,唤老者为师父。
祈菁一直很安静,直到老者为她做完全套检验,祈菁也未说一句话,老者问她什么,只是点头或摇头,或是祈烨替她作答。
老者临走前,祈菁抬手拽上了老者青色的宽大衣袖,“师父,我腿上的伤好之后,还可以像以前一样行走吗?”这一点是祈菁所关心的,两腿上皆有伤,且伤得不轻,若是以后不能行走,祈菁觉得倒不如当初直接死去来得干脆。
老者顿□形,笑着摇头,“姑娘不必想太多,只安心养病就好。剩下的,皆是天命。老夫只能回答姑娘,从如今的情形来看,只要姑娘遵循老夫的话去做,养一段时日,伤势自会痊愈。”
祈菁安下心来,老者便带着长青一起出去了。
老者其实有一句话并未说出,那就是,就算祈菁伤好,伤好后的后遗症状,也许不可避免。
祈菁如今体虚,元气不足,本不适合孕育子嗣。老者本意是要帮祈菁拿掉这个孩子,可谁知祈菁伤后几次昏迷中都心系胎儿。老者怕倘若拿掉胎儿,祈菁失去这一执念,后果不堪设想。
最后,老者只能勉强帮她保住孩子,不过这孩子如今已注定早产体弱之命。
山中的时日过得飞快,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河东时那段无忧无虑的二人世界。风明铁定有派人下到山涧底寻找他二人尸首,不过既然没找到这里,也就说明他们躲过了这一劫。
祈彬他们不知现在又身处何等境地。
长青不待见祈烨,原因是祈烨不遵循老者定下的医嘱,长青每次送药或送饭过来,总会看到祈烨坐在祈菁床边,两人谈笑风生,根本不担心身上病情……
转眼一月已过,祈菁左腿上的箭伤早已愈合结痂,只是右腿上的夹板还不敢拿掉,因为长青说,祈菁腿上断掉的骨头还没有长住,如果去掉固定物的话,将来骨头长住了也是畸形。
祈菁对衣理一窍不通,对骨骼所知也仅限于那句‘伤筋动骨一百天’,算算日子,还早呢。祈菁不知长青说得话有没有夸张的成分,但还是谨慎为妙。
祈菁腹中的胎儿已有三个月大,这一个月中,日日喝草药调理,祈菁身上都被染上了一种淡淡的草药味,那种味道说不上讨厌,但也觉不惹人喜欢,好在随着日日服药,祈菁的起色日益红润起来,再后来脉象也平和了。
五月的天气还不算燥热,午后祈烨会抱着祈菁去溪边晒太阳。落红逐流水,祈菁弯腰捻起溪边一片落红,向后靠近祈烨怀中。
花瓣上有春的颜色,移到鼻端轻嗅,是沾染水汽的芬芳,将花瓣放在唇边印下一吻,祈菁不自觉露出甜甜的笑。
祈烨一瞬不瞬的望着,抬手将祈菁鬓边的碎发挂回耳后,“起风了,要不要回去?”
祈菁摇头,往祈烨怀里蹭了蹭,“不要,整日躺在床上烦都烦死了,好不容易出来坐坐,我才不要回去。”
祈菁的埋怨中带着撒娇的语气,祈烨本想拒绝的,师父交待过,祈菁如今的身体很虚弱,受不得风。但祈烨仍旧被祈菁一句简单的埋怨弄得心软下来。身子侧了侧,祈烨将祈菁往怀里拥紧了几分,怕她着凉。
将祈烨的动作看在眼里,祈菁仰起脸,对上他的眸,大而水润的眸子里狡黠闪烁,“二哥,你越来越没有原则了。”
祈烨不经意挑了下眉,俯身下去亲吻祈菁额发,“怎么会,难道菁儿不知道么?二哥的原则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你。”
二人之间许久没有过这样亲密的距离,当祈烨的唇印在祈菁额上时,祈菁心头不自觉一跳,紧接着抬起双手推着祈烨的下巴将他推开,“你的原则是什么关我何事,我还没有原谅你。”
即使祈振早已说过当日祈烨将祈菁推给祈彬完全是为了祈菁着想,但祈菁心中还是有气。她气祈烨若是为她着想便更不应该推开她,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共同面对的?
难道她祈菁就那么不值得信任?
所以,祈菁不打算就这么原谅祈烨,最好一辈子不原谅,让他一辈子记住这教训。
祈烨拥着祈菁,轻叹了声,“菁儿,我当初只是不想你跟着我受苦。我以为祈彬会给你更好的生活。”
“是这样吗?那等我伤好后,就去找三哥。”
“菁儿……”
“怎么?我只是如你的意。”
“此一时彼一时,怎能一概而论。”
“怎么不行?三哥还是三哥,你还是你唔~你~”
祈烨泄气之下俯首堵上祈菁的嘴,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的祈烨又怎能将祈菁拱手想让?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时光倒流,祈烨觉得自己或许仍会重蹈覆辙。那些生死未卜的日子里,他有怎能将她留在身边?
所以,即使知道祈菁会怨他,祈烨仍旧会那么做。
三个月后,祈菁被允许下床活动。
祈菁就如同刚开始学步的孩童,每走一步都是艰难。
祈烨用木头为祈菁做个跟拐杖,祈菁却嫌难看,宁愿跛足。
右腿上的夹板终于被取下,绷带拆开的那一瞬,祈菁提起的一颗心总算放下,还好,腿面上虽不干净,却没有畸形。
祈烨的胸部不知怎样了,从外表看不出来,不过绷带倒是很早就拆掉了。祈烨左手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