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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逆风去-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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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这样靠在自己的门前,接受这一番投怀送抱。撕扯纠缠之间推开门,两个人重重跌倒在门里的地毯上。
    先是江湖懵懵懂懂爬了起来,一个趔趄靠在门上,又将门关上了。
    门里是一个黑暗世界,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徐斯跟着爬了起来,对面的那个女人伸手拽住了他的手。她在四下摸索,无法站牢,好不容易摸到他的手,便紧紧攥着,不放开。
    黑暗里可以将欲望放大,徐斯清晰地感受到身体真实的反应,在酒精的催化下,要逐步逐步吞没他的理智。
    如果对面的女人理智一些,应当速速离开。
    但是江湖贴了上来,揪住了他西服的前襟,仿佛想在黑暗里仔细瞧清楚。徐斯握住她的手,承担她的重量,被她逼得步步后退,在要倒到床上的前一刻,他问:“江小姐,你知道我是谁?”
    江湖咕咕哝哝,口齿不清,“徐——”
    原来她知道。
    徐斯又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
    这一次江湖把话讲清楚了,“你觉得我漂亮吗?”
    她问完,又抬头吻在了他的脖子上。
    瞬间的激情,可以燎原,而黑暗,助长了激情,可以不问原因地肆意燃烧。
    徐斯推高了她的上衣,扯开里头的衬衣,就坐在床沿,吻着她的腹和胸。
    江湖的身材不错,原来她穿着蕾丝胸衣,轻轻软软,让他很直观地就感受到她胸口的温度。
    徐斯反身将江湖压倒在榻榻米上的时候,又听见她迷迷糊糊地问:“这里是五楼?这里的窗子是不是能看到悬崖上的朝阳?”
    他胡乱应和,忙于舔舐吸吮她的身体。
    全凭感官的反馈,他就知道她也有一身丝滑的好皮肤,正是娇生惯养出的出水芙蓉,该丰腴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
    酒香和女性的体香,如同海上的完美风暴,一波接一波地刺激着他的感官。
    徐斯从不认为自己是个正人君子,他甚至在想,也许这位失去父亲的孤儿需要抚慰,故此选择一种极端放荡的方式来发泄。
    他褪去了江湖的长裤,把手放在那一点敏感的地方,她的欲望之源诚实明白表示出她亦有此渴望。
    徐斯微微支起身体,先没有进一步地行动,还是又给了江湖些许考虑的时间。不管她有多醉,她都有是否继续下去的主动权。
    但江湖没有动,她把脸埋在枕头里,让徐斯没法看清楚她在那刻的表情。
    实则徐斯的手放上去的那一刻,江湖就好似感到被闪电灌顶,瞬间劈去她些许清醒意识,人更迷惘,只能跟着感官行动。或许她已无力去分辨其中陈杂的百味。
    徐斯在进入的时候,用手包裹住她的胸,感受到她的心跳,都一样的快。至少两个人的身体都是诚实的,律动和呼吸都是急促的。
    她是清醒地、自愿地、荒唐地在同他发生了这样的关系。
    那么,且先好好一通享受。
    整个过程中,徐斯流了汗,江湖似乎也流了不少的汗,脸上都是湿漉漉的,像被雨水打湿的苹果。
    但是到了半夜,她让他差点当了杀人嫌疑犯。她还一改先前的沉默和迷糊,变得伶牙俐齿,竟然能把握话语主导权。
    徐斯按住江湖,看她气喘的胸脯渐渐平静,不再言语。
    窗还开着,他转头看看窗子,再看看床上的女人,异常恼火。他一手按住她,一手扯了毯子过来把江湖裹了个结结实实,江湖就是个破麻袋,随他便。但他还不敢掉以轻心,又捞起自己先前随意丢弃在地上的皮带,把江湖连手带腰绑了个结结实实。
    等他再抬头望向江湖,借着月光看到她竟然闭上了眼睛,脸蛋红扑扑的,宛如熟透的苹果,同刚才在他身下婉转呻吟一个样。
    这样一想,徐斯又懊恼又愤慨,坐起来穿好了裤子,又穿好了衬衫。
    这时候,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了。
    外头有人低声问:“徐斯,你在吗?你怎么把房卡插在外面?”
    这位半夜的不速之客竟是洪蝶婶婶,她啪的一下扭亮了灯,然后走了进来,手里还捏着房卡。
    徐斯这时才刚刚站定,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和灯光炸了一个猝不及防,用手往眼睛上微微一挡。
    洪蝶才是大吃一惊。
    面前的地毯上躺着女人的外衣和内衣,而女人躺在徐斯的床上。面对眼前混乱情况,她只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洪蝶来得正是时候,也正不是时候。她是又气又恼,伸手拽了徐斯到门外,又将门虚掩起来,而后目光严肃,盯牢他。
    徐斯用手挡一挡长辈利剑一样的目光,解释:“她刚才想要跳窗。”
    洪蝶还是严肃地凝视他。
    徐斯无奈放下手,“我没弓虽。女干她,您别这样看着我。”
    洪蝶恨铁不成钢一般摇摇头,推开他说:“你去我的房间,收拾好你的衣服,还有你的鞋子。”
    徐斯百口莫辩,也是无处可辩,又在长辈面前惭愧万分。确实是自己昏了头,色迷心窍,该当死罪,而且他的荒唐立刻有了现世报。
    他回房很快将自己的物品收归好,再望一眼床上的江湖。
    虽然她被绑得结结实实,但似乎是真的睡着了,整个人蜷起来,像一条洁白的蚕。
    这样她不会再去跳窗了,徐斯一颗心荡一荡,再放下来。
    他差一点就要去体会日本的刑事流程和拘留所现状,想完这些,他已经被洪姨推出门外,那扇门在他面前重重关上。
    这辈子,他是头一回这么狼狈。
    江湖在半个小时后再度醒转过来,她躺在舒适的床上,一睁眼就能看见当空的一轮明月。
    月亮下面的也许是仙女,周身有淡淡光晕。那仙女真是美丽,从月光深处走过来,面容和月光一样皎洁。当眼瞳的焦点渐渐明晰,她认出来那是徐风集团的副董事长洪蝶女士。
    父亲曾经为她介绍过这位长辈,让她唤她为“洪姨”。
    江湖张了张嘴,没能把“洪姨”两个字叫出声音来。
    洪蝶俯身下来,用手拍拍她的面孔,就像一个慈爱的母亲在爱抚她的小女儿,她催促江湖说:“起来泡汤,明天回国就没有机会了。傻孩子,不要在这里贪睡。”
    洪蝶的声音很好听,不是那种伶俐的嘹亮,是低沉的,很醇厚,听到耳朵里,能知道她的诚意。
    她还是一位长辈,俯身过来屈就,带着关心。
    江湖翻身起来,皮带已经松开,她可以自由地跟着洪蝶走到一楼的温泉。
    此间的温泉由山上的泉眼涌出流淌下来。旅社建了返璞归真式的池塘,迎接这一股温泉。池塘建在山腰,临着悬崖那一边没有护栏,只有人工垒砌的圆润的带着火山红的山石几。
    洪蝶将自己倚靠在石几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讲:“是不是发现从这里跳下去要比从徐斯的房间跳下去更容易?”
    江湖站在温泉里,没有坐下来,只是看着远方的海面,有星星点点渔火,但是并不能看真切,天空下头,是不是有渔人还在劳作?她也不能看真切。
    她木然地站着,被洪蝶伸手一拽,扑通一声坐进了温泉里头。
    很烫。
    她惊跳了一下,不过一秒钟后就适应了。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这里的温泉开到晚上十点,她自工作交流守则上得知的。而且这里的温泉属私家温泉,过了点未必肯为私人开放。
    不过刚才洪蝶同值班的当事用英语小声对答了一番,就顺利地领着她进来了。
    这位长辈是好意的。
    江湖蜷起膝盖。
    洪蝶转了个身,往热气浓重的地方靠了靠,说:“我颈椎有毛病,老犯疼,温泉泡泡还真有些效果。”
    江湖还是不说话。
    洪蝶笑起来,说:“第一次看见你这个小姑娘,我就知道是个倔脾气。真是个倔脾气。节哀顺变不是一个好词,我不跟你说,但是你也不要用‘节哀顺变’来作践自己。”
    江湖放开抱着膝盖的双手,又在温泉中伸直了腿,把整个身子拉得长长的,坚硬而有力。她直愣愣看着洪蝶,瞪着她好一会儿,问:“洪姨,您多大?”
    洪蝶笑起来,她的脸上有笑窝,笑起来不知道有多可亲。
    “是不是觉得我年轻?”
    江湖认同地点头。
    她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不消沉,就算是我一个人。”
    江湖看着她。
    眼前的女人,皮肤出奇的好,光滑洁净,让人没法一下猜测出她的真实年龄,让江湖一开头以为她是月亮里出来的仙女。
    现在她这样说话,但是脸容恬淡,绝没有流于外的任何喜怒哀乐。她只是把她的话,一句一句讲到自己的心坎里去。
    江湖就问她了,“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
    洪蝶侧一侧头,似乎在认真思考江湖的问题。
    她说:“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一个人了。”
    江湖把自己往温泉里埋了一埋,反转个身,望着远处的渔火。
    洪蝶说:“这个角度好,看不见悬崖。”她顿一顿,加了一句,“你爸爸会放心的。”
    江湖接着把半张脸埋在温泉里。
    洪蝶说:“你那样做,会让徐斯坐牢的。”
    江湖闭上眼睛。
    她是徐斯的家人,她关心的自然是徐斯。
    洪蝶接着说:“虽然只有他一个人的窗户开在悬崖边,你也不能糊里糊涂和他闹到床上去,听着孩子,就算想死,也要保留一颗绝对清明的心,不然你只是个糊涂鬼。”
    江湖在温泉里睁开眼睛,一下就受不了,扑腾出来,她孩子气地迷糊地低嚷,“我只是想抱抱他的背影。”
    “但你不喜欢徐斯啊!”
    江湖摇头,“我不知道干了什么。”
    洪蝶靠近她,“孩子,你需要睡个好觉。还有,你来到这里,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你就是代表你爸爸来的,不可以丢了你爸爸的脸。”
    江湖一下浮出水面,坐在鹅卵石地上,用手捂住面孔哭了出来。
    眼泪从她的手指缝流出来,滴进温泉里。眼泪很烫。
    在啜泣声中,她听到洪蝶说:“我爸爸去世的时候,我也像你这样哭过。但是他在世的时候,我一无所有,他离开的时候,我还是一无所有。”
    江湖慢慢放下手,洪蝶正温柔但是不含任何怜悯地望着她。她哽咽着,说话断断续续,不过终于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她说:“我爸爸是被我害死的。”
    但是,没有想到,洪蝶慢悠悠地,用她低沉的声音说:“我爸爸也是被我害死的。”
    江湖用手擦了擦眼泪。
    洪蝶仰首看了看月亮,时间还早,不到黎明,足够讲述一段故事。
    她问江湖:“你愿不愿意听一个故事?”
    江湖沉默,表示同意。
    山风又急了一些,她们都感到冷,所以又将自己的身体放入温泉之中。
    洪蝶的故事,自一个比较久远的时代说起。江湖仔细聆听着,听着她的声音,和汩汩的温泉流淌的音韵。
    故事的开端,发生在黑龙江黑河的冬季,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风光蔚为壮观。
    可是,对于千里迢迢奔赴此地的知识青年来说,恶劣的环境、无望的前途、一年一年逝去的青春,让他们在这样瑰丽的景致下,只有满心的绝望。
    当然,也有人不会这么悲观。
    知识青年小荣是兴高采烈地告别了嫩江农场的劳作生涯,来到景致壮丽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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