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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去想刚看到的情景,可那两人紧紧纠缠的样子异常清晰地留在我的脑海里,真恨我自己干嘛有这么好的眼力,隔着纱缦都看得一清二楚!
或者莫离是被迫的?毕竟他人小力弱,如果那个瑞忻用强,他当然抵抗不了!
对,越想越有理,说不定他正在等我去救他脱离苦海呢!
我一跃而起,随风掠过,又回到二楼檐下,向窗内望去。
床上两人已翻了个个儿,莫离趴在瑞忻的身上,正在轻轻喘息啜泣,瑞忻一边轻轻吻他,一边低低地在说着什么,莫离听着听着,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深深地与他亲吻,那样热烈深入的吻,看得我目瞪口呆,原来……这才叫热吻哪!
看他们熟练火辣的动作,想起我当初把牙齿撞在莫离嘴唇上的情景,那时他一定在心里嘲笑我吧?
忽然瑞忻一翻身,又把莫离压在身下,这回他拉起莫离纤细的腰肢,让他爬跪在床上,从后面进入了他的身体,莫离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又止不住地呻吟起来,还扭动着腰肢,配合瑞忻的动作。
“离儿,离儿,不要再走了,你不知道,这些天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这是莫离在说话吗?那清亮温柔的声音依旧,怎么却让我听得耳朵里好象有针在扎一样,眼前有点模糊。
“啊——”好象莫离惊叫了一声,又小声地求饶,那声音好甜好腻,相处一月有余,从没有听他这样说过话,更大大地不同于当年让我魂牵梦萦的温柔声音。
这样的莫离,诱人而媚惑,几乎有一种妖魅的气质。可是我那个有着清澈双眼、温柔声音的莫离呢?
掉头离开清离苑,把轻功发挥到极致,几乎像飞一样离开了淳亲王府,越过高墙时仿佛听到有人喝问了一声,但还没等他看清楚我,我已远离了王府。
黯淡的夜空下,一大片静谧的房顶,仿佛大湖中的接天莲叶,绵延不绝。我在这片屋顶上纵横驰骋,直到出了一身大汗,头脑一片空白,才停了下来。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
我孤独地站在一座高高的房顶上,仰起头,什么也不想,什么也看不见,混沌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一个人……千古的伤心人……
东方破晓时,我才回到住所,倒头便睡,直睡了一天一夜。
手下来看了我好几次,没敢惊动,我虽警觉,却也假装不知,不愿睁开眼来,这繁杂的大千世界,滚滚红尘,在在都是迷茫的人众,且容我偷得浮生半日闲,众人皆醒我独醉。
第三日传来少主急令,我立即动身前往山东办事。与青儿在官道上放纵驰骋,追过了一匹又一匹快马,疾风扑面,令人心中豪气顿生。
刀头饮血,快意江湖,这方是我辈应为之事!我大呼小叫,在飞奔的马上倾起身子,任散开的衣襟随风猎猎,多少烦忧,统统抛却九霄云外!
这次的任务是帮助山东济南的金刀门摆平一件江湖寻仇,说来简单而老套,金刀门的大弟子是开镖局子的,走镖的人长年在江湖上混,哪有不得罪人的,不过他们一般很小心,光棍劈竹不伤笋,凡事都留一步余地,大家互相都过得去。可这一次不小心惹到了青煞门,这可是个黑道上狠厉的小门派,江湖人皆视如蛇蝎。常言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如果不小心开罪了青煞门,真是上天入地也逃不过追杀,着实令人头痛。
本来金刀门的大弟子走镖时不认得他们的少主人,一不小心多管闲事伤了他,又不料这少主人平日里吃喝嫖赌淘空了身子,受了不太重的伤居然就挂了,以至于青煞门放出话来要寻仇。寻仇也就罢了,但这次他们扬言非要铲平了镖局,还要金刀门上下几十条人命陪葬,这就有点过了。
江湖上的事,往往要互相卖个面子,因此就有了调解之事,不过调解人必须武功、威望、后台都足以服人才行,否则恐怕救火不成反而引火上身。
我们天狼社这几年来在江湖上日益壮大,在少主的严格约束下,平素行事颇为公平谨慎,口碑甚佳,少主手下的十二天狼更是艺业精湛,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据好事之人的武林志评价,我们十二天狼在当今武林内的排名,皆在前五十名之内。
至于我,正是十二天狼中的第十一位,好歹比十二狼大了一个月,没有垫底。
当年逃出京城,流落江湖将近三个月,寻找我的师傅岳栖明,可恨他当初离京时只说要到黄山游玩,黄山七十二峰,方圆八百里,上哪里去找?害我直找得弹尽粮绝,做了不少次大侠大盗飞贼保镖的事,亦正亦邪,反正只要赚钱就干。
好不容易寻到师傅,才知原来他是天狼社的左护法,听他言道,既然我是他的亲亲独传弟子,而我又刚巧有家不能回,自然顺理成章应该加入天狼社,为师傅分一份忧,解一份愁,言辞肯切,合情合理。
我当时年少无知,自然尊师重道,乖乖听话,于是一不小心上了贼船,从此不得再过从前无忧无虑、堂前撒娇、承欢膝下的好日子,时不时要板着脸,装着大人模样,管起社中一省的事务,条条框框,着实令人头痛。
再后来得知我接手的这一摊事务原本是要归师傅管的,而他拐了我来交差之后就又整日悠游山林,乐不思蜀,就更让师傅在我心中的形象一落百丈(原来的高度也不够一千丈)恨得我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后来我从前的贴身小厮小悠寻来帮我,说不定我也早就弃位而逃了。
小悠是从小陪我长大的。那年长江水患,父亲做为巡察御使前往灾区协助救灾工作,母亲发动全家筹措了不少钱物让父亲带去帮助灾民,连五岁的我也打破扑满,取出历年的压岁钱捐出。
后来父亲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小悠。
原来我那点银子,恰好送给了小悠他们家,又恰好他们家已经山穷水尽,到了要卖掉小悠和姐姐以便保全其家里其他人的地步,于是我那点在扑满小猪的肚子里沉睡了五年的银子,救活了一家三代七口人。小悠的父母感激涕零,非要把小悠送给我做仆人(指明了要送给我,因为父亲向他们说明了这份银子是我捐出的),而七岁的小悠,更是把我当作了天上派下来的福星一般看待(不知当时他见到才五岁的、拖着鼻涕的我有没有破坏他心目中伟大英雄的形象)。
记得他来的那一天我正在花园中荡秋千,父亲匆匆把他交给我,就去见娘了,他们两个成亲多年犹如一日,相亲相爱得紧,自是多日不见如隔几十秋了。
我仍然在秋千上一荡一荡,原来推我的仆人在刚才老爷回家的一阵忙乱中都不见了,于是小悠默默地过来推我,用的力气大小正好,好舒服。我仰起头,几乎平躺在了秋千座上,要他用力地推。
呼、呼,秋千一上一下,天空和树木在我眼前拼命地晃来晃去,一时看到了地面,转眼间树木与天空又逼近眼前,真是刺激!
大概是玩得时间太长,头晕了,一松手掉下来,后脑摔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流了一地。
小悠吓得拼命哭,仆人围过来一大堆,连爹娘都赶来了。我倒没有觉得怎么样,毕竟三天两头撞破头磕伤手脚是常有的事,我家的人也都习惯了,只抱我去敷药,唯有小悠,哭得像死了亲娘一样!烦得我直想用东西丢他,爹娘却夸他心地善良,甚是勉慰了一番,对我却只有斥责之声,反正我也听惯了,全当耳旁风。
此事之后小悠正式成为我的贴身小厮兼伴读兼保姆兼保镖,总之,只要我一睁眼,就会看到他,我闭眼睡了,他还在我身边守一会儿才睡。连我亲娘都没有这么待见我,也没这么粘人。
我初时极不愿意,大吵大闹,想要恢复自由,全家上下爹娘大哥管家奶妈以至看门的老金头,却异口同声地夸他贬我,对我的严正要求不予理睬。
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这块牛皮膏药甩不脱扔不掉,不妨充分发挥一下作用,于是一段时间的别扭过后,我也发现有个细心人在身边的好处确实不少,习惯成自然,于是小悠就在我们家住了下来,一住八年,几乎成为家庭正式成员之一。
他来的时候又瘦又小,虽然比我大两岁,可看起来比我还小,瘦得皮包骨头,只一个脑袋大大的,眼睛闪闪发亮。当时我才听先生讲这世上有一种动物叫作狼,狼的眼睛在晚上会发光,因此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狼变的,还曾拿过生牛肉给他吃,看他咬得眼泪汪汪、非常辛苦的样子,才断定他不是狼变的。
来我家之前,他的名字也不叫小悠,乡下人没什么学问,小悠年纪小,还没有起大名,因在家中排行老二,就叫做小二。我听到这个名字,笑得前仰后合,我们家开酒馆客栈么?居然有个店小二。于是把先生留的一个陶渊明诗的字贴撕碎了,从中抽一个字给他起名字,先抽出一个“气”字,好,就叫“小气”,挺有意思的。
小悠倒没意见,却是大家都不同意,只好再抽一字,这回是个“悠”字,爹爹先说好,说这孩子受了这许多苦,希望将来可以悠然平稳地生活。
我想起那天在秋千上他推我的时候,蓝天上白云悠悠,好象棉花糖一样,恰好我喜欢吃棉花糖,因此也就同意让他用小悠这个名字。只不过私下里有时会叫他“小气”或“棉花糖”,这视当时的情况而定。
时光如水,在你最不注意的时候就溜过去了,快乐日子就在我的热热闹闹与小悠的平静无声中轻轻地流逝,直到那一年。
那年我十三岁,已经长得相当高大,我娘是当年公认的江南第一才女,私下里爹爹认为她还是江南第一美女,只因养在深闺,艳名并未远播而已,当然我们全家都同意。爹爹也是朝中有名的轩昂美男子,大哥俊朗的外表更是迷倒了京城名门淑女无数。只有我年纪还小,脾气又暴燥,只有打架惹事比较出名,还没有功夫去迷那些喜欢大惊小怪的女孩子。
十二岁起被送到京城大儒谢亭开办的学堂,同学皆是官宦子弟。我父亲的官职不大不小,算是个中等京官,但我在同年甚至高一二年的同学之中,却是当然的霸主,连先生都要让我几分(当然,也许是看在我尊敬的父亲面子上),不过我行得正、做得端,从不做欺侮弱小的事情,因此同学们都很服我。
唯有一个兵部尚书的儿子齐德,年纪比我们大了七、八岁,却还游手好闲,一事无成,应着景儿来学堂晃一晃,算是还在求学。他为人很坏,背地里大家都叫他“缺德”,听说他从十三岁开始就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仗着老爹是兵部尚书,亲姑姑是当今的太妃,表弟得封延亲王,在京中横行无忌,恶名昭著。
他再恶,不应该招惹到我,可惜他绝非精明之辈,自一见面起,就目瞪口呆地冲着我留了半天口水,原本他不常来学堂的,此后反而来得甚勤,时不时想办法截住我,说些不三不四的话,甚至想动手动脚。我当时不懂,只骂骂他了事。谁知偶尔有一次听到大哥和他的一些朋友们在闲聊,才知道原来这小子对我说那些话,敢情是把我当成美貌好欺的小官来看待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一气之下找个机会把他堵到一个僻静之处狠揍一顿,却不料这小子白白多长了几岁年纪,却那么不经打,还没等我打得尽兴,他就出气多进气少,翻了白眼。
跟他的几个随从本来被我和小悠打得躺了一地,这时见主子出了事,哭爹喊娘地四散逃走,小悠也吓白了脸,却非常冷静地叫我立即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