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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宁璞玉高兴的快要飞起来:“快请进来,姐姐好几天没见着爷,一定想得厉害。”
“嗯哼。”冷衍轻哼了一声。
要不怎说冯铖了解二殿下的心思呢!他压根就站在门外没有动。
不是爷的点头。旁人说什么都没用。
“请进来。”冷衍慵懒的侧躺在软榻上,斜着眼睛瞟她一眼:“宁侧妃,喂爷吃核桃!”
“哦。”宁璞玉很不情愿的拿过了装核桃仁的罐子,随便捏了一块塞进他嘴里。
吃吧吃吧,噎死你才好呢!
临近门时,荣燕雯紧张的攥了攥皇子妃的手,几乎气声问道:“冒失过来,不会扰了爷的兴致吧?”
宁璞珍没搭腔,只是款款的走了进去。“妾身给爷请安。”
打眼一看,二殿下侧躺在软榻上,自己的妹妹则跪坐在他身后,不时的伸过手来把什么塞进他嘴里。这画面果然太美,还真被荣侧妃说中了。
“不知道爷正歇着,妾身打扰了。”荣燕雯也随着行礼,一脸的愧色。
“坐吧。”冷衍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有好几日没见着你们了。”
“爷忙着朝廷里的事,不得空,妾身自然明白。”宁璞珍不敢看璞玉的脸,闹不清她现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得意?嘲讽?亦或者是坦然!
“习惯了。”冷衍不紧不慢的说:“府中一切可好?”
这话问的宁璞玉心里反感,就跟沧浪园不在府里一样!
明明他天天都在,却说的好像他从不在其中一样,听着就叫人心塞。
然而皇子妃就是皇子妃。
她慢慢的颔首,笑容既温柔又得体:“爷放心,妾身不才,却不敢疏忽府中之事。青柠有孕,这几日一直静心安胎,胎气甚稳。佩瑶那里妾身也时时叫人送东西过去。均没有大碍。荣侧妃也帮着妾身料理了不少,无不妥帖。”
“有你打理,有燕雯协助,我自然是放心的。”冷衍推开了宁璞玉塞核桃的手。慢慢的坐直了身子:“过些日子要换季,可提早为府中添置新衣。这事情,还是皇子妃经手去办。”
“妾身明白。”宁璞珍心里很难不猜忌,明明才入春,要换季总得一两个月。爷这么早就叫她为府中添置新衣,莫非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别把眼睛一直盯在沧浪园?
“爷,还有件事,妾身得向您请示。”收敛了情绪,她小心翼翼开口。
“你说。”冷衍又斜了宁璞玉一眼:“喂!”
事真多!宁璞玉回敬她一个白眼,抓了两块核桃仁一起塞给他。
吃吧吃吧,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多废话。
“上回说起,璞玉还没回府省亲。礼品妾身已经安排妥当了,只是日子还没定下来。”宁璞珍笑着说道:“她嫁人二皇子府也有二十来日了,家中亲眷思念的紧。”
这话说的还能再假一点么?
宁璞玉就是想破脑袋,也不觉得那个家里,会有谁想着她。惦记着她。
爹子嗣稀薄,膝下就一个老来子,如今不过八岁。
其余是女儿,哪一个不是被他当做摇钱树,当做他升官进爵的筹码嫁出去的?
那些夫人姨夫人的。又有哪个看她顺眼?要不是算账之前的那笔帐,她这一辈子都不想回去。“你看着安排就是。”冷衍不以为意的说。
“是。”宁璞珍看的出,爷不情愿再多说什么,便识趣道:“时候不早了,妾身就不妨碍爷午睡。”
“嗯。”冷衍点了下头,身子一歪,又慵懒的躺在了软榻上。
宁璞玉想跟着姐姐出去,说两句话。
膝盖还没离开软榻,就听见冷衍嫌恶的说:“还不快点喂!”
你不是胸口被人捅了一刀么?手也残了?这话差点冲口而出,宁璞玉在最后一刻捏了自己一下,疼的没说出来。“是。爷您多吃一点,核桃仁吃多了好,脑子聪明。”
荣燕雯转过身去,眼底的失落才慢慢的流露出来。爷果然变了,有了别人,她就不重要了。
第三日清早,宁璞玉终于坐上了回府的轿子。
一路上,她无比激动,想了很多很多。
宁府内外,张灯结彩。鲜花铺地。所有人衣着光鲜,满面红光,等候在府门口迎接这位新侧妃。
宁璞珍的轿子在前头,解开了帘子的一角,她就已经看见那一团的艳红。
心微微一紧。她笑着问洛晴:“你可还记得,三年前我回府的情形吗?”
洛晴点头:“怎么会不记得,那一日可比今天热闹的多。二小姐、三小姐都还没有出”
“是啊。”宁璞珍叹了口气:“那会儿,我虽然已经嫁为人妇,但其实爷都还没有沾过我。如今,璞玉却得到比我多了不知多少倍的恩宠,府里的人虽少了,却更热闹些。”
不等洛晴开口宽慰,宁璞珍放下了轿帘子:“事已至此,罢了。”
“恭迎二皇子妃、侧妃回府”
小厮拉长了嗓子这么一吆喝,爆竹声紧跟着震天般响起来。
芽枝捂着耳朵,笑得合不拢嘴:“侧妃娘娘您听,这多热闹啊!”
“是啊。”宁璞玉记得,她出嫁的那天,也是这样热闹。
上较前。她喝了一盏所谓的送亲酒,便渐渐失去了知觉。
亏她看了不少的医术杂记,她尝过近百种草药的味道,却万万没想到,至亲的人。会在那酒里动手脚
轿子停了下来,洛晴扶着她慢慢走下去。
一身藕荷色的缎子,衬得她春光满面。一颦一笑,都叫人不忍侧目。
“爹,璞玉回来了。”
宁璞珍听了这就话,心就不由得一颤。她这是要回来算账的吧!语气里透着叫人毛骨悚然的快感。
“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快,璞珍、璞玉,里面说话。”宁历晟难掩激动之色,与续弦的夫人温同迎两个女儿走进了府门。
一路上,侍婢、小厮众星拱月一般将两人簇拥着。
已经有许久,宁璞玉都在母家没受过这样的好待遇了,心里只觉得冷。
“娘。”宁璞珍热络的拉住了温的手:“女儿不在府中的这些日子,你可好么?”
“好,好着呢!”温笑得合不拢嘴,实则心里却嫌恶的不行。谁是你娘,哼,我可生不出你这么个没用的女儿。
“爹,人多不便说话,不如叫他们都下去。女儿也有好久没陪爹好好聊聊。”才走进内堂,宁璞玉就开门见山的说了这么一句。
“也好。”宁历晟连忙打发管家去准备午膳:“急着,一定要做两位娘娘爱吃的菜色,不可疏忽。”
温看得出老爷脸色有变,故而温婉的说:“老爷,璞珍也难得回来,我们娘俩说会儿体己话。等下您和璞玉聊完了,我们再过来。”
“好。”宁历晟点头。
宁璞珍瞥了一眼璞玉:“有话好好说,你如今身份可不同了。”
“谢姐姐提醒。”其实宁璞玉留了个心眼。姐姐说她不是温亲生的,这回细细看这“母女”二人的举止,竟然还真瞧出了隔阂。
“你想说什么?”门关上,宁历晟张口就问。“想问为父为何将你许配二殿下而非三殿下?”
“哼。”宁璞玉冷哼一声:“女儿是想问,爹你凭什么料定,二殿下一定是后继之君,万一压错宝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宁历晟听了这话。仰头大笑:“为父的确不能确定,到底二殿下与三殿下谁才是后继之君。但是爹了解你啊,凭你的聪慧,你嫁给谁,谁的胜算就大。难不成你愿意自己的夫君输给旁人。沦为阶下囚吗?”
“呵呵。”宁璞玉只觉得自己耀眼:“爹您怎么不给女儿起名璞金,金光闪闪的,不比玉石耀眼!”
言外之意,我就是佛祖啊我,我想普度谁就能普度谁!
“你已经这么大了,会有自己的决断。”宁历晟并不恼:“叫金还是玉,亦或者只是一块顽石,你自己完全可以做主。焉还需为父我操心。”
竟然无言以对,他说的多么正确啊!
宁璞玉攥着拳头,凛眉道:“那续弦一事又怎么说。娘临终时,您亲口答应她不会再有妻子。可我成婚的前几日,你竟然续温为妻,难道与娘的情分,您也不顾了么?”
“大人的事,轮不到你多嘴。”宁历晟脸色阴沉的吓人。“你娘的情分,几时用在为父身上?那可是一只只会张牙舞爪的母大虫,与你现在这般尖嘴獠牙的要吃人如出一辙。”
“爹你”宁璞玉万万想不到,在亲爹的眼里,娘就让如此不堪。
什么数十年的情分,什么琴瑟和谐。竟然都是假的,只是娘的一厢情愿的?
“你可以对娘没有情分,可是你不能污蔑她心里有别人!”宁璞玉咬牙切齿:“人都已经走了,你说这样的话不叫人寒心?”
“为父所言没有一句不是实话!”冷厉晟横眉怒目:“不信就去问你娘的近侍,廖青。”
“我谁也不问,我不是瞎子!”宁璞玉被他怄的满肚子火。“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爹?骨肉之情在你眼里,不过是加官进爵的筹码,你这样唯利是图,出卖骨肉,就不怕将来遭报应?”
第五十八章:明眼人自知好歹
“你住口!”宁历晟一个巴掌劈过去:“三殿下打定主意与温家结盟,你以为他会要你么?要不是为父尽心为你打算,别说二皇子府侧妃,就是想要嫁个皇族远亲都是不可能的事。”
宁璞玉捂着火辣辣的脸颊,阴冷的笑了出来。“什么结盟,什么皇族远亲,在你眼里不都是利益相关的龌龊事么!我要嫁的,是能陪我共度此生的良人,不是你眼里的荣华富贵!”
“哼。”宁历晟轻蔑一笑:“什么共度此生?话说的竟然这般轻巧!命都没了,何以能共度此生?大丈夫若是不能顾得妻儿性命,锦衣玉食,又如何能称为良人?屎都不如!”
满口的污言秽语。宁璞玉这才算看清楚了这个爹。
“话不投机,我不想再说下去。但是你也要明白,我不会再为你做任何事,不会再被你操控第二回。”宁璞玉咬紧贝齿,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清楚。
“是么!”宁历晟不以为意:“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现在翅膀硬了,为父的话也不听了?”
宁璞玉索性不再搭理他。反正和这种人说话,只能累自己的心,何苦。
“难得回府,你不去看看茵茹?”宁历晟脸上的戾气渐渐散去,一如往常的平静慈蔼。
仿佛刚才的那番话,都不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
“我这就去。”宁璞玉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敞开门的那个瞬间,她忽然就像掉进了冰窟。
门外的春光明媚,与她没有半点关系。
属于她的,唯有风饕雪虐,一片冰凉。
“侧妃娘娘,奴才给您带路。”管家殷勤道:“您请这边来。”
宁璞玉饶是一愣:“怎么是往这边走?摘星楼不是在这边!”
“哦!”管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茵茹不在摘星楼住了。挪到了别处。”
心头一紧,宁璞玉不再说什么。紧紧抿着的唇让她看上去格外的严肃。
一边的脸颊,指印分明,肿的有些高。
“这里?”宁璞玉吓了一跳:“你们竟把茵茹挪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