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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德尔感到全身的力量一下消失,整个人埋进了温暖的大床里,他用被子裹紧自己,久久地闻着那个阳光的味道,眼泪顺着他清俊瘦削的脸颊落到了枕头上。
他逃出那个恶梦了吗?
他是死了还是活着?
兰德尔压抑着自己的哭声,他慢慢把恸哭变成抽泣,就在这个时候,卧室的门被推开了。
麦克看到他躲在被窝里哭泣,于是把热牛奶放在床头柜上。
“感觉好一点了么?”
兰德尔吸了吸鼻子,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糟糕。
“是的,我很好。”
“那么喝点牛奶怎么样?”麦克望着他,试图找些比较不那么直白的词句来和他沟通:“我知道你一定很饿,但我只能给你流体食物,你的……那里受了很严重的伤,在它稍微愈合之前最好尽量减少固体排泄物,以免细菌感染。”
麦克帮他在床上稍稍坐起,在他背后放了一个枕头,然后他在床边坐下来把牛奶杯凑到兰德尔的嘴边,慢慢看着他喝下去。
兰德尔刚刚止住的眼泪又一大颗一大颗地掉下来,麦克没有去打断他,直到他喝完了才放下杯子,望着他说:“再睡一会儿吧,这里很安全,不会有人找到你,什么也别去想。”
麦克本来想问他关于Sade Mary的事,以及那个锡兵,究竟是谁对他干这么残忍的事,但是看他的精神这么差,也许好好睡上一觉才是最正确的。
他替兰德尔盖好被子,取走玻璃杯正要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那少年用一种发抖的,但又十分冷静的声音问他:
“这是个梦吗?”
麦克把门打开了一半,他回答道:“不,你醒着,而且活着。”
他为他关上门,拿着杯子下楼。
艾伦正在客厅里做单手俯卧撑,看到麦克下楼来就随口问道:“他醒了吗?”
“是的,而且看起来好多了。”麦克把杯子放进水池里冲洗,然后好像自言自语地说:“他很快会好的。”
“当然。”艾伦换了一只手继续做下去:“他很健康,而且年轻,身体上的创伤很容易恢复。”
“但精神状态就没那么容易恢复了。”
“那你帮不了他,走出阴影要看他自己。”
“如果有人帮助,他会出来得容易一些。”
艾伦忽然停了下来,他拿起沙发上的毛巾跑进浴室,过了一会儿在里面叫道:
“麦克,能进来一下么?”
“怎么了?你又忘了拿什么?”
麦克放下正在往榨汁机里放的苹果,推开了浴室的门。
里面一片温热的雾气,几乎看不见东西。
他往里面走了几步,忽然感到艾伦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整个拖了进去。
麦克一瞬间就被热水淋湿了,艾伦赤裸的身上不断滚落着晶莹的水珠,他把麦克拉进淋浴房并关上玻璃门,把他按在墙上用力地吻住了他的嘴唇,热水从花洒中不断落下,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温暖的水幕。
艾伦吸吮着流淌在麦克唇边的水珠,久久没有放开他。
麦克的背心吸附着他的肌肉,艾伦的胸膛和他紧贴着,互相感受到对方的起伏。
绵长的热吻让麦克几乎透不过气来,他鼻翼鼓动,困难地吸收着温湿的空气,但又不断地与艾伦的舌尖相互纠缠,吸收他的湿润。
过了好一会儿,艾伦才终于离开了他的双唇,转而吻向他的颈窝。
“我开始了解朱蒂的感受了。”艾伦一边发出含糊的喘息一边低声说道:“麦克,你对那小家伙太好,让我感到有点危险。”
麦克的声音在水流中听起来有些波动,艾伦的双手撩起他湿透的衣物,抚摸着他结实的小腹,然后慢慢地向上到了他的胸前,麦克的肌肉收紧,轻微地发出了喘息的声音:“我只是在帮助他,那样做会让你感到不安么?”
“是的。”艾伦低下头含住他的|乳头令他浑身一颤,他用舌尖轻触了几下,又抬起头来望着麦克迷惑的眼睛。
“你的正直让我不安,我不担心别人抢走你,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我怕你因为太过正直而犯错。”
艾伦捧起他的脸和他四目相对:“我知道在那个孩子身上发生的一切让你感到愤怒,你看到那个锡兵玩具的时候,简直愤怒得要毁灭了,麦克,那个表情让我很不安,愤怒会令人失去冷静,会令人失去判断力,会令人失去存活的机会,我不希望看到你那样,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好么?我会为那个孩子报仇,我会杀掉那个制造这一切的暴君,只要你答应我不冲动,不莽撞行事。”
麦克透过水幕望着他的眼睛道:“我并没有想要去做什么。”
艾伦也望着他:“真的么?”他紧盯着他的双眼,然后目光下滑,停留在他的脖子上:“那么把那个吊坠给我,让我来保管。”
麦克没有动,忽然间整个冲淋房里就只剩下水流的声音。
“把它给我,麦克。”艾伦重复了一遍,并且加重了语气。
麦克湿漉漉地在他面前,水流顺着他的锁骨滑向那个木雕的十字架,艾伦要求他自己亲手交给他。
“好吧。”他们僵持很久,麦克忽然移开了自己的视线,望着玻璃门外道:“如果那可以让你安心。”
他扯下吊坠放到艾伦的手心里,艾伦紧绷着的精神立刻松弛下来,他握紧了那个十字架,双手撑在麦克身后的墙面上。
“谢谢……还有,抱歉,我并不想逼你,只是……”
艾伦止住话语,深深地吻了他一下说:“只是你让我太幸福,太幸福总是令人害怕。”
麦克用那被水雾弥漫的绿眼睛望着他,长时间的什么也没有说,然后他慢慢地靠过去,同样吻住了艾伦。
他们没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只是那样互相吻着对方的双唇,水流声仿佛奏出了一种静谧的音乐,那不断重复着的节奏,静态与动态的完美结合,令这个画面如此纯洁而优美。
象牙在灯光下散发着柔和而美丽的光泽。
艾伦躺在床上,他用两根手指夹着那个十字架的吊绳,令它在眼前不断摇晃。
麦克在隔壁的房间里为兰德尔换药,大概还要过一会儿才能来。
艾伦打算晚上出去吃饭,但在这之前还有些事要做。
他伸出另一只手提起床头柜上的电话。
“露比,是我,对,我见过委托人了。”
艾伦转动着手中的十字架说道:“我从委托人那里得到不少有用的情报,露比,你对我撒了谎。”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稍微停顿了一下,但立刻又接了上来。
露比有条不紊地问道:“你指的是哪一部分?”
“关于你的那个计划,你说那是唯一可行的,是否是在欺骗我?”
露比没有料到艾伦会如此直白地问他,他想了一下,坦然地回答:“是的,但迂回一点的说法,应该说,不完全是。”
“如果不用你说的计划,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接近Tyrant是么?”
“可以这么说。”
“露比,你听着,别和我玩游戏,用肯定的答案回复我,我不想听到任何类似于‘可能、大概、也许’这样不确定的词,现在告诉我怎么做,你的B计划。”
“不,我不会告诉你,那太危险了。”
“你在这个时候提危险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以往的生活很安全么?”
“艾伦,你变得太厉害,我都不敢认你了,你以前从不会这样,是因为麦克么?艾伦,你把他保护得太好了,他是个男人,而且曾是训练有素的警员,你那样保护他对他是种侮辱,也许你自己还没感觉到,但好好想想,这个任务你们两个人完成要比单干好得多,我为你找到最简便的方法,你却认为我在害你。”
艾伦等他说完后又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告诉我另一种方法,否则就带着那1500万从我眼前消失永远别回来,我们完了!”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一会儿,露比说:“艾伦,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
他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
艾伦听着里面传来的“嘟嘟”声,过了很久才把电话放回去。
就在这时,他听到走廊另一头的房间里传来玻璃杯摔在地板上的声音。
尖白深渊?赏金任务(7)
【诱饵?前篇】
艾伦推开房门,看到装着果汁的玻璃杯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块,兰德尔抓着被子紧缩在角落里,麦克正在试图安抚他。
“他怎么了?”艾伦站在门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是想拿果汁给他,结果他忽然就激动起来。”
麦克回头望着艾伦,而后者只是靠着门框,双手交叉在胸前耸了一下肩膀说:“看来你不是个称职的护士。”
“似乎你有好办法?”
“也许。”
“试试看。”
“你最好让我和他单独谈谈。”
“为什么?”
艾伦扬了扬眉毛说:“万一我失败,就会稍微好过点,不至于那么难堪!”
麦克无奈地笑了笑:“需要多久?”
“很难说,那要视情况而定。”
“好吧。”麦克站起来和他换手,艾伦坐到床边的椅子上,等麦克把门关上后才开始说话。
“好了。”艾伦说:“现在来告诉我Sade Mary的那些人渣是怎么虐待你的,那个锡兵玩具是谁放进去的,还有你是如何跑出来的,全部给我说清楚。”
他单刀直入,丝毫不给兰德尔喘息的时间。
兰德尔被这些他不愿意回答,甚至不愿意去想的问题逼迫着,用自己的双手用力捂住耳朵不去听艾伦的话。
但是艾伦拉开他的手强迫他望着自己。
“看着我,我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受到什么非人的虐待,只要你全部告诉我,只要说那个人的名字,我就替你杀了他。”
兰德尔茫然地转动着视线,和艾伦那双纯蓝的眼睛对视。
他停止了挣扎和自我逃避,因为面前的这个男人对他说“我就替你杀了他。”
就像一句咒语。
兰德尔认为这个世上是没有人能杀得了那个人的,但是他的目光与艾伦的目光相触时,忽然觉得,如果是这个男人的话,也许真得可以做到。
当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杀人”这两个字的时候,竟然有一瞬间,名为“希望”的东西大量涌出来,但是紧跟着又感到无比的恐惧。
麦克给他的感觉是温暖的,像阳光一样可以包容他安慰他,而这个男人则是酷寒。
一种彻骨的绝望又充满希望的感觉在他身上完美融合,似乎这个世界上没有他无法解决的难题。
“杀了……他?”
他机械地重复了一遍,艾伦凝视着他的双眼为这个不确定的问话加上肯定的答案:“是的,杀了他,让他永远消失,让他永远离开你的生活。”
兰德尔慢慢地摇了摇头:“不,你在骗我,没人能杀得了他,没有人……他是个魔鬼,他永远不会死。”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会死的人,你,我,所有人都一样。”
兰德尔从他纯蓝的双眼中看到了一种承诺般的东西,很难说那是什么,但是兰德尔却知道那种热切的东西并不是对他而发的,艾伦承诺一定会做到,但并不是为了他。
兰德尔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感到有些失望,但是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冷静,或许是艾伦那种冷漠又强韧的目光虏获了他,麦克的悉心照顾只会令他想到过去的惨痛并加深他的委屈,所以他在他面前总也忍不住要掉眼泪,但是艾伦却用另一种完全相反的方法得到他的信任。
兰德尔无法理解这两个个性截然相反的人为什么能如此默契地在一起,生活,以及战斗。
他甚至无法想象他们从事的职业和相互之间的关系。
“我在那个地方呆了三年。”他避开艾伦的目光慢慢地说道:“在Sade Mary,我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