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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聂宏驷怔怔的看着他,至今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舔舔干燥的嘴唇,心怀愧疚的对他说:“大哥……是关于妈妈,我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
“你说的是她的病?”聂宏骏稍稍放松了一下,拍拍他的肩膀,“尽力去治就是了,对她……我们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可问题是……我怀疑她根本没有病!”
听弟弟吼出这句话时,聂宏骏的脸一下子僵住,紧锁的愁眉拧成一个死死的结。“你说什么?你为什么会这样怀疑?”
他的心像是被抛在了半空中,好不容易放下的对周妘对怀疑,像是复燃的死灰,渐渐连成一片火花,灼痛了他对“母亲”这两个字最后的希望。
原来他怀疑的没错,原来周妘的突然出现根本就是早有预谋……他苦笑一下,他是这样怀疑,但在心底最深处,他还是怀抱着一丝丝的期盼,期待这些怀疑终究会被时间印证为错误,期待母亲是真的回心转意,真的想为过去的行为弥补他们。
可现实往往都是与人们的预期相反,越是看上去美好的事物,内里却越是残破不堪。
“大哥,其实那次的检查,我并没有参与多少……”聂宏驷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才是真的检查结果,妈妈根本没有病,她的身体很健康!”
“那……那几张检查结果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时的检查我交代给了几个医生,我只是把他们分别的检查结果收过来而已。”聂宏驷面有愧色,“可是……那几个人却突然像人间蒸发了,这些天都找不到人……我问过几个同行,他们说那几个人,好像之前得到过一大笔钱,已经带着这笔钱移民了!”
聂宏骏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夺过那张化验单,又问道:“那这个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得到的?”
“今天我在门诊大楼里偶然遇见化验科的人,他们说我妈妈上次的体检报告没有取……我这才看到这个,又联想起那几个医生移民的事情……”
“所以……这一连串的事情不是偶然的!”聂宏骏的声音低沉,隐隐透着一股杀气,他的目光变的凌厉,好像丛林野兽每次战斗之前的状态。
“我早就说过……这个女人突然接近我们不可能没有目的,可你们就是不信,偏偏就觉得那是我们的亲生母亲,不会对我们不利!”
聂宏驷无言以对,心中也像是裂了一道口子,丝丝的痛楚从心房扩散开来。
“大哥,那……现在怎么办?”
聂宏骏心中也是一团乱麻……他以为多年的拼杀,内心早已坚硬如铁,他以为被生母抛弃的经历,早已让他变的对所有事情都麻木不仁。
却没有想到,这样一件小事依然可以打击到他……从不信任,到试着去信任,现在谎言被揭穿,一切又要回到不信任的原点……他紧闭上眼睛,每一次似乎都是这样,命运总喜欢跟他玩这种游戏。
每一次当他试着去相信,去感动,去拥有温暖的时候,这种希望就要破碎,这种美好就要被毁灭,他依然要被打回原形,戴上魔鬼的面具。
周妘的欺骗,想来不过是为了钱财吧……可是她究竟需要多少钱,值得她费这么大的力气去演这场戏?
难道她是受制于人,难道在这场戏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
聂宏骏不敢往下想,越想下去,他越对人生充满绝望。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划破沉默的空气,现实似乎变成了一条蛇,向他吐着鲜红的信子。他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接起电话,手竟然不由自主对发抖。
那头是徐妈对声音,她不知是喜是忧,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她只在电话一头支支吾吾,“先生……小桃她……她开口说话了……”
“什么?”聂宏骏的眉头暂且舒展开,“这是好事啊!她说了什么?”
“先生……”徐妈轻叹一口气,“小桃看上去好像很不开心,眼神呆呆的,口里却一直喊着‘妈妈’……可是太太不知道去哪里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绑架
聂宏骏稍感宽慰的心又再度被揪起,他不由得冲着电话大喊:“若轩呢?她跑哪里去了?”
“不……不知道……”徐妈也是胆战心惊,“太太一天都不见人影了,连周太太都不在家!小桃像中了邪似的,只是一个劲儿的喊‘妈妈’。先生……要不要叫医生来看一下啊?”
“我马上回去!”
聂宏骏扣掉电话,来不及多交代一声,便迅速往家里赶。
方若轩失踪了……他心头的担忧和疑虑好似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这次不是那种被丢弃的无助感,倒是一种恐惧袭上心头。
他相信方若轩不会无缘无故丢下他,唯一的可能性,是与那个同时失踪了的“周太太”也有关联!
他的手无力的捶打着方向盘,无数个电话打出去,出动所有的手下,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而茫茫夜色中寻找两个人却如同大海捞针,杳无音讯。
聂宏骏在客厅里来回踱步,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来来回回的放映着这些天和周妘相处的点点滴滴。
他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目光转向了一旁呆坐的聂小桃……他轻轻扶着女儿的肩膀,看到女儿的眼神呆滞,胸前紧紧环抱着的小熊,是方若轩曾经送她的生日礼物。
他的心狠狠一疼,聂小桃的精神状态突然间比前些日子更差,他知道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
“小桃……”他轻轻问她,“你告诉爸爸,你都看到了什么?别害怕,爸爸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而聂小桃还是呆呆的,口里只是含混不清的喊着,“妈妈,妈妈……”
“妈妈怎么了?”他眉头锁的更紧,脸色立时阴沉下来,“小桃,快告诉爸爸,妈妈到底怎么了?”
“妈妈……”聂小桃的大眼睛中滚落几滴泪水,双瞳之中散发着恐惧之情,“妈妈……别……”
聂宏骏越来越感到问题的严重,他拥着女儿,心中的恐慌似乎抑制了他的呼吸。“小桃,你告诉爸爸,妈妈怎么了,妈妈去了哪里?你放心,爸爸去把妈妈找回来,好吗?”
许久,聂小桃似乎有了反应,眼珠转动一下,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
不知过了多久,方若轩张开沉沉的眼皮,周围一片漆黑,空气里混杂着水泥石灰的浑浊味道。
她被这种污浊的空气呛的重重咳嗽几声,定了定神,腹部的酸麻疼痛似乎还在。环顾四周,这里像是个废弃的厂房,门缝里透进丝丝冷风,外面像是下着雨,哗啦啦的声音打在屋檐上,在这昏暗的环境里,这样的声音让人没来由的心慌。
她挣扎着站起身,没走两步,却看到周妘阴着脸,站在她的对面。
她心中一惊,回想起和周妘最后那次谈话,回想起偷听到周妘的电话中,她和唐五的牵连……方若轩后退几步,本能的转身想跑出这个让人压抑的地方,然而没跑几步,却撞在一个人身上。
那个人阴险的笑容,三角眼、向上勾起的嘴角,还有那令人恶心的兰花指……都在提醒着她,过往的鲜血和回忆的痛。
“唐五爷?”方若轩像是被冰冻在原地,绝望的心情遍布全身,“没想到你真的和妘姨勾结在一起,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唐五轻笑着,手指勾勾她的下颚,她厌恶的躲开,却又对上他轻佻的目光。
“唉,周太太……你这儿媳妇可真不好对付!”唐五尖细的声音响起,“若不是我亲自来一趟,恐怕你也完成不了咱们的计划了!”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方若轩因为害怕声音而变的颤抖,“你们……你们别想伤害宏骏,你们也伤不到他的!”
“是吗?”唐五挑起眉,“呵……聂太太,咱们可有些日子没见了,没想到你还跟以前一样,脾气倔的不得了啊!怎么……是不是还想跪在我那‘水晶毯’上,帮聂宏骏捡回他那条狗命?”
“事已至此,我也不妨实话告诉你……你的婆婆欠了我一亿的赌债,我提出的条件就是……让她帮我得到聂氏,我们之间的债务一笔勾销!谁知道,竟然出来你这个坏事的丫头!”
“妘姨!”她转过脸,看着周妘无动于衷的脸,“他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要帮他得到聂氏?”
周妘转过脸,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天色阴沉的像是一块灰色幕布,幕布之下,上演着各种悲欢离合。
“你怎么可以这样!”方若轩使劲儿摇晃着她的肩膀,而她却依然如木偶一般。方若轩的泪顺着面颊流下,怒吼着发泄心中所有不满呵愤恨。“妘姨!宏骏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和唐五这种人勾结,去害自己的孩子啊!”
“宏骏白手起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知道吗?你这样算计他辛苦十几年打拼下来的江山,这等于是要他的命!你怎么可以狠心到这种地步,去要自己儿子的命啊?”
唐五冷笑一声,又是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还不了解这母子两个?都是一样的自私,一样的多疑,有一样的生存原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方若轩愣住,周妘的冷漠,唐五的嘲讽,让她心生恐惧,却又更为聂宏骏捏着一把冷汗。
他现在知道她的境遇吗?他知道周妘的真实面目吗?这件事,终归还是要怪在自己头上,若不是自己太过于轻信他人,怎么会让这些小人有机可乘?
是自己……对聂宏骏苦苦相劝和母亲摒弃前嫌,是自己无意间促成了这一系列的阴谋。若不是偶然听到那通电话,她恐怕还要在这场阴谋中起更大的作用!
“妘姨……你别这样对宏骏,好吗?”她口气软下来,流着眼泪苦苦哀求,“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二十年前抛下了他,你难道没有一点愧疚之情吗?你难道不想补偿这二十年的亏欠吗?”
“妘姨,我知道你也很心痛……因为没有一个母亲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方若轩轻轻拉起周妘的手,指尖的冰冷传进她心间,她感到在这被冰封的背后,依然是有暖暖的温情。
“妘姨,跟我回家吧……别再被唐五利用了!你以为你帮他得到聂氏,他就会放过你吗?这种阴险狡诈的小人,他只会过河拆桥的!”
周妘的手捂在心口,方若轩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刺在她心底最柔软的那片地方。
她不否认心中是有恨的,当年抛弃他们,就是因为恨极了他们的父亲。她恨他们的父亲,却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起恨了。
她这种人,还配做什么母亲吗?
她突然想起从前的事情,几个孩子里,聂宏骏的年纪最大,也是最懂事最贴心的一个。他似乎从不在意母亲的冷脸,他在意的是家的圆满,好像有母亲的地方,才算的上是一个家。
周妘的心中掀起波澜,愧疚感像是洪流席卷而来……对孩子父亲的憎恨,怎么可以转嫁在孩子的身上。
她听说过方若轩的经历,即使被聂宏骏那般折磨着,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要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最终……对聂宏骏还是选择了原谅……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她这样,善良一点,宽容一点……
她对眼神对上方若轩清澈见底对双眸,她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或许……事情并不会像她想象对那样糟糕。
“周妘,我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