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真的没有偷!”方若昕流着泪,趴在桌子上嘤嘤抽泣。两个警官无奈的互相望望,有些不耐烦的说:“小姐,你别这样……让人看了,还以为我们冤枉你什么了……”
“你们本来就是冤枉我!”
她抬起头,头发稍显凌乱,哭的两只眼睛红红肿肿。
去参加厂里的年会,竟被冤枉偷了东西……她不知这几年是走了什么背运,先是哥哥欠债,后有妹妹和仇家儿子私定终身,她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却换不得家里人一声安慰。
现在,居然还是警方口中的“人赃俱获”!她的泪又不知不觉流下来,想来自己也算身出名门……虽然好景不长,可从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做人要诚实正直,坚决不能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即使在父亲出事后,家境一落千丈,贫困是常有之事,她也没动过这种歪心思。
那串项链想来价值不菲,又是聂氏集团的赠物,厂长当然要在年会上展示一下……谁知无端失踪,脏水却又被那起平时与她不合的小人泼在她的头上。
现在她有口难辩,只是一句苍白无力的“东西不是我偷的”……
然而警方做事,却是事事讲证据……现在有人证,她被判偷盗的几率大大增加。她无助的哭着,哭的对面的警官也拿她没有办法。
她不认罪,就只能与她耗下去……正打算冲杯咖啡开展持久战,却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另一个警务人员叫了一人出去,耳语几句,那个警官回来看她一眼,有些不可思议的说:“出去签个字,你就可以走了!”
方若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间愣在座位上,直到警官几次三番的提示,她才懵懂地起身走出去,一切都仿若在梦中。
来到警务大厅,办好所有保释手续,心中正纳闷是不是那个厂长良心发现才肯出这份保释金,一抬眼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姐姐……”
方若轩急忙迎上去,还没走到跟前却定住了。
她为难的看着方若昕,不知道姐姐是不是还在介怀她与聂宏骏的事情。
那年为了聂宏骏,她几乎要与家人闹翻,而反对最强烈的就是姐姐……桌上父亲的遗照前,姐姐哭诉着方家与聂家的恩怨,如果不是当年聂甄痛下毒手,他们方家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低下头,怯怯的抬眼看看,方若昕也正盯着她,目光里说不清的复杂糅合在一起,变成了挂在眼眶的那滴泪。
“姐……”方若轩还是鼓起勇气迈出了这一步,走上前试探着握住姐姐的手。“你……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这话问的太笨了,看姐姐那哭肿的眼睛就该知道,这一天她过的有多漫长,尤其像她这样要强的人,怎能容忍这种莫须有的罪名?
方若昕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眼前的妹妹今非昔比,不再是当年那个素衣素裙的小女孩……现在的她,淡妆浓抹总相宜,好似一朵娇嫩的水仙,散发幽幽清香。
想必这些年聂宏骏也是把她当宝贝一样宠着吧……可再细细打量,却发觉她眼底的忧伤,浅浅的一片,像是化不开的冰凌。
“我还好……”方若昕低声说,勉强笑笑:“若轩……没想到这么久没见,再见面竟是在这种地方……是大哥打电话给你的吧?玲姐知道吗?”
“我让他先不要跟玲姐讲,我怕她担心。”
“嗯……”方若昕点点头,“不要让玲姐知道了,好在我现在也没事……若轩,这次真的要谢谢你……”
“你说的什么话!”方若轩紧紧握着她的手,姐姐手指冰凉,寒气似乎渗透进她的心底。“我们本来就是姐妹啊……”
猛然间,她却突然觉得这话说的底气不足……姐妹,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方若轩揉揉眼睛,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眼前一时间浮现出小时候的景象。
姐姐牵着她的手,在家中后花园追赶蝴蝶,阳春三月时节,生命也如那年的阳光,明媚娇艳似乎掩盖了一切忧愁。
方若昕也若有所思,轻轻挽着妹妹的手臂,对她一笑。
她的世界顿时明朗,像是得到了永恒的救赎……方若轩感激的看着姐姐,一笑过后,她是不是已经被家人原谅了?
她和聂宏骏的事情,是不是已经不再是阻碍亲情的屏障了?
然而却在一转身时,聂宏骏带着聂宏驰从外面走进来……身为律师的三弟,受聂宏骏的委托,是这次案子的主要负责人。
方若轩紧张的看了看姐姐,姐姐脸上神色闪过一丝不快,很快便消融在无奈与黯然之中。
“姐……”她看看聂宏骏,又看看方若昕,有些尴尬的笑着:“这次……主要也是宏骏出面保释的……”
“我的事情,你告诉他干什么?”方若昕低声责备,对两家的恩怨,她还是无法完全释然。
即使当年恩怨的主角是两家的上一代,可这个结终究还是打在那里,并且越结越紧,除了老死不相往来,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可她的妹妹,却成了聂家的儿媳妇,她的哥哥也受到聂家的恩惠,有了自己的生意做,不再像从前吊儿郎当……现在轮到自己,若不是聂宏骏出面,恐怕还不知要在那冰冷的审讯室里待多久……
方若昕尽管心里不好受,却无法逃避这些现实。转过头看看妹妹,方若轩垂着眼皮,怯生生的不敢说话,像是犯了滔天大错。
她一阵心疼,还没来得及说句软话,却见聂宏骏一步上前,将妹妹揽入怀中,眼中流露出的疼惜和体贴,映衬着他那冷峻的外表,倒显得弥足珍贵。
方若轩躲在他怀里,娇小的身躯被他坚实的臂膀环着,旁人看去,倒真是一对璧人,天作之合。
聂宏骏冷冷的声音响起,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事情已经解决了,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回家。我跟你们老板那边也打过招呼,他不会为难你。”
“打过招呼?”方若昕睁大了眼睛,“打过什么招呼?我这次为什么会被保释,你都说了些什么?”
他不耐烦的看她一眼,念在那是他妻子的姐姐,他不与她多计较什么。
在被方家知道他和方若轩的恋情时,他永远也忘不掉在方家门口,听到的这个姐姐对聂家、对他那几近刻薄的评价。
多年的市井生活把当年那个骄傲的大小姐磨砺成了斤斤计较的小市民,两家的恩怨把那个公主变成一个满心仇恨的工厂女工。
他轻轻叹息,这一切,终究也只能怪命运的摆布……而如今他为她做的,也不过是看在她妹妹的面子。
聂宏骏耐着性子解释:“我跟警方说,这是个误会,那串项链是我单独送给你的,不是赠送给你们厂里。你是我妻子的姐姐,也是我的家人,我送家人一点礼物,这不算违法。我的家人接受我的礼物,怎么能算偷窃?”
“你……”方若昕顿时涨红了脸,羞愤难当。她不服气的辩解:“你怎么能这么说?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的错!”
“现在再去追究谁对谁错,你觉得还有意义吗?”他冷冷看她一眼,“事情已经发生了,也许是像你说的那样,是平时跟你不和的同事故意陷害,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你保释出来,别让你妹妹担心!”
方伟恰在这时赶到,看着聂宏骏的气势,场面鸦雀无声,他也只能走过去讪讪的说:“是啊是啊……若昕,没事就好,还追究这么多干什么……要不是宏骏,你哪能这么容易就出来!”
聂宏骏看着眼前的他们,时光恍然竟回到了年少时。
如今他们都怯怯在他面前站着,而十几年前他们连正眼都不愿瞧他的时候,谁又能想到,这些大少爷大小姐,有一天要受他聂宏骏的恩惠……
那时,只有方若轩愿意在他身边,就像现在静静地依偎在他胸前。
只有她肯对他露出纯真无邪的笑,伸出干净的小手牵着他,一起寻访夕阳的踪迹。
聂宏骏看了看怀里的她,心里涌起的酸涩的滋味。那滋味太像年少时,两家恩怨结下的初始,他说此生再也不相见的那天,她落在他唇边的那滴泪。
“行了,没事就快点回去吧……别让你们玲姐担心。”他揽着方若轩向门外走,冷冷丢下这句话。
她抬头看他,恍惚间这还是那双可以为她挡风遮雨的肩膀。她默默跟他走到门口,没有人的地方,她停住,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谢谢你,宏骏。”
还像小时候那样,他摸摸她的头,所有想说的话都堵在心里,堆在脸上变成一个温柔的笑。
“你我之间,还需要这样客气吗?”
☆、第一百零五章 重回方家
再度回到方家,方若轩依然感到隐隐的不安。
家具陈设一切都没有变,还是那间逼仄的小屋子,还是那个款式老旧的五斗橱,还是那个卧室,被木板隔成两间,站进去连身子都转不开。
柜子上还是摆着方槐的遗照,笑容一如十几年前的慈爱。
方若轩上了香,心里总是对父亲有丝丝的愧疚,想在心中与父亲多说两句话,却被方若昕拉过来坐在沙发上。
玲姐在厨房里准备着晚餐,方伟也忙着放开桌子摆碗筷,方若昕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的无非是这些年的喜怒哀乐……方若轩敷衍应对,并没有把近年得病的事情告诉家人。
告诉了又有什么用……当年他们得知她与聂宏骏的情事,连家门都不让她进,她的病,也有一定程度是拜他们所赐吧……
如今难道还要像个讨债鬼,一样一样把这些年的遭遇和苦楚翻出来给他们听,把那些恐怖的伤疤展示给他们看吗?
她做不到这一点……宁可被人负了,她也不想有负家人。
玲姐把她叫上餐桌,一家人总算又能在一起吃顿团圆饭。方若轩举起杯子,一小杯啤酒一饮而尽,饮下这些年的不快,淡淡看着面前的他们。
哥哥有了自己的店铺,总算比从前要正经许多;姐姐的事情解决了,工厂的人也不敢再难为她,反而处处敬着她,她得到从未有过的优待。
听玲姐说,家里很快要换房子了,新房子在港岛南岸沙滩边,环境清幽,是极富盛名的富人区。
一家人笑的开心,方若轩却笑不出来,一种被绑架的感觉从心头鬼鬼祟祟的冒出来……她不想把这一切跟聂宏骏联系起来,而这一切,却分明打着聂宏骏的烙印。
而她,又将要成为聂宏骏手中的人质,他囚笼里挣扎的犯人。
她的身子明显一哆嗦,方伟注意到,关切地问她:“怎么了,若轩?是不是冷气太大?我这就关小一点……”
“没关系的,哥……”
“家里的冷气机不太好用了……”方伟边胡乱按着按钮,边冲她笑道,“没办法,修了几次都没修好,你先将就一点,实在冷就披件衣服吧!等搬了新家就都好了……”
她听不得“新家”两个字,不由得又是一颤。
这次倒是没人注意,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迁新居的得意,她看着他们,又看看柜子上父亲的遗像,心里的感觉很奇怪,好像已经不认识这家人了。
方伟眉飞色舞的向她形容新家的气派,地毯是澳洲进口的,装修是纯欧式的,家具是名贵的楠木制成,就连洗手间的地面,选用的都是上好瓷砖。
哦,对了……还有冷气机,那边的冷气机可比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