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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宏骏心中骄傲,也在隐隐作痛,三弟有了他这个大哥可以走自己想走的路,可方若轩呢?她的大哥又给她带来了什么?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这十二年来陪在她身边的人是他,而不是她那个摆设一样的哥哥。
聂宏驰给他盛了碗面,兄弟俩相视而笑。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脑子里飞快的转了几下,筷子还没挑起面,便急匆匆的问道:“老三,咱们在大屿山上是不是还有间铺子?”
聂宏驰被问的一怔,想了想答道:“是有一间,当初因为那里是旅游区,咱们想在那里开间小冷饮店,不过后来谁都没去打理了,也没租出去,就一直空在那了。大哥,你问这干什么?”
“找几个人,简单装修一下!”
“嗨,不用装修!”聂宏驰笑道:“你忘记了?当年都是装修好了的,还都是用的好材料。”
“哦……”聂宏骏点了下头,不经意间笑了笑,却被弟弟捕捉在眼里,猜到他定是有什么心事,就笑着问道:“大哥,你怎么突然想起那间铺子来了?你要用?”
他一点不隐瞒,却也话到嘴边留三分,“是,我要用。既然装修过,那就找几个人去打扫一下,过几天那间铺子开张!”
“这么着急?大哥,是你自己用吗?还是……你找到承租的人了?”
他只是神秘的笑笑,低头吃自己的面,迎着弟弟不解的目光,开玩笑似的啧啧赞叹道:“老三,你现在的厨艺真是越来越高了,再多接几个大案子,多熬几夜,很快就要赶超我了!”
第二天晚上他还是不放心,又去了自家的酒吧,在纷纷扰扰中寻找那个单薄瘦小的身影。果然,纸醉金迷里,她却是一阵清雅的晨风,就算不着粉黛,照样引人注目。
他看到她拿着一筐酒在座位之间转来转去,或被人拒绝,或被人忽略,或有心术不正的几个男人,正对她指指点点议论一番,又凑在一起露出邪淫的笑。
他顿时气恼,昨晚那一幕又在眼前重现,手中威士忌一饮而尽后,他一摔杯子,径直来到她跟前,她吓了一跳,却只见他与昨晚温柔为她包扎的骏哥哥相比,竟像是变了一个人,脸色阴沉,横眉怒目,不由分说的就把她拉了出去。
她被他拽着一路小跑,手中那筐酒也噼里啪啦的摔碎在地上,他大步流星,她几乎没有喘气的工夫,直到又去了他的办公室,他才放开她,眼中怒气却依然不减分毫。
方若轩揉着被抓痛的手腕,还没来得及抱怨他,他却先嚷道:“不是不准你来这地方上班了吗?你是听不懂我说的话还是故意要气我?”
她看得出他是真动了气,小时候他哪曾这样吼她?她心中又怕又急,眼泪一下子冒出来,低着头不敢看他,怯生生的说道:“我……我真的需要钱……”
他心疼起来,语气也柔和了许多,面前的她没了年少时的骄傲,却多了为生活所迫的无奈。
那种苦他经受过,那种痛他煎熬过,十二年的路,从一无所有到如今的财势地位,其中到底多少辛酸只有他自己懂得,他已被这现实伤的体无完肤,又岂能忍心看到她也面对同样的无助?
“是不是……为了你哥哥?”
她讶异,抬起泪眼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不能告诉她自己是前一晚在她家门口听到了争吵,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以他现在的能力,想调查一件事并不困难。
“哦。”她低下头,算是默认,继而又听他说道:“若轩,你哥哥一个大男人,他自己有手有脚,他有能力赚钱,这么多年该是他照顾你,怎么你却为了他……”
“也不能全怪我哥……”她说,“他也是运气不好,买股票总是差那么一点,每次都想扳回本,每次却都又被套牢了……他是我哥哥,我姐本来就对他反感了,玲姐开小巴,也不经常在家,我再不帮他还能有谁帮他啊!”
“可是……”他还想再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他不想她难过,多说也改变不了现实。他觉得自己奇怪,此时此刻,他竟忘记了是她的爸爸打死了他的爸爸,忘记了她是仇人的女儿,此时此刻,他只想为她分担,不让她一个人行走在冰冷的现实里。
他顿了顿,又笑笑说:“若轩,要想帮一个人,不是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你这样做是在害他。如果你真心想帮他,就该从源头上帮他,有句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说的没错吧?”
“嗯……”
“我知道你大哥跟一个师傅学徒过,学的什么?”
“他跟师傅学的会计,学的记账。”说着,她又难为的吞吞吐吐,“不过……他没学完,就不去了……”
他心中早有数,便安慰她道:“没关系,财务上的事,就得在现实生活里慢慢积攒经验,不是单纯靠老师传授那些书本上的知识。我想你大哥应该缺乏实际的操作,如果有了经验,很快就会上手。”
他坐到她身边,想去握她的手,却又把手缩了回来,只是笑着说道:“若轩,我公司里正好有个会计的空缺,不如让他来我这里上班吧!”
☆、第八章 不褪色的海报
她心中一震,感激之情像松间明月,照过她心里的每一条沟壑。她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愣住了看着他,她本不想接受,而他诚恳的眼神却让她无法拒绝。“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怕我哥给你添麻烦。”
“如果一个老板怕员工给他添麻烦,那一定不是个好老板。”他明白她的心思,即使再落魄,她还是希望保持着那份不受制于人的高贵,这是她的教养,更是与生俱来的气质。
他一瞬间竟有些着迷,痴痴的看了她一番,很快又回过神来,笑道:“若轩,你心里想的我都懂,我不想给你压力,让你大哥来我这里工作,真的是因为我这里缺人手。如果你还觉得过意不去,那就告诉你大哥好好工作,别白费了那份薪水。”
“不是……”她面露难色,几次欲言又止,还是如实说道:“我是怕我大哥不肯来。毕竟我们两家……”她没有再说下去,只见他脸色一沉,她心里也凉了几分。仇恨,终究是个过不去的坎儿,此生永不相见,或许才是对双方最大的恩典。
聂宏骏的心又开始疼起来,他不想她与他有隔阂,可那隔阂就像道天然屏障横在两人之间。
他勉强的笑笑,用尽量温和的口吻对她解释说:“你放心,你大哥不会知道他是在给我打工。那个空缺是一个分公司的,负责人另有其人,我会跟那个负责人打好招呼,叫他不要乱讲话。”
她点点头,一滴泪不经意间滑落,他抬手想为她擦掉,那滴泪却落在他手背,凉凉的,他突然像被刺激了某根神经,不受控制,伸手便握住了她的小手,使劲捏了捏,对她一笑,仿佛回到从前,这是他们之间经常做的小动作。
她的心释然了不少,十二年的分离,她对他却一如往昔那般熟悉,有很多东西是时间带不走的,比如他对她的关心,比如她对他的信任。
“对了,还有一件事。”他正色道:“这几天,你也别来上班了。”
“为什么啊?”她就知道,最后绕来绕去,还是要绕到她的问题上,“你不过就是怕我遇到危险,遇到昨晚上那种人。实话告诉你,不会的!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今晚不就没出什么问题吗?我遇到那样的人,都是绕道走的……”
“你还是这么倔,不肯听话!”他笑道,眼中自然流露出一种疼惜和无奈,“我只是说,你这几天别来了,没有说要辞掉你啊!”
“嗯?”
“你大概不知道,这里的酒水供应商其实是我从前一个手下,他是你的老板,可是他要叫我老板,那你说,我是不是你的大老板呢?”
她笑起来,点点头,继续听他说道:“大老板现在放你几天假,不过不多,只有三天。三天以后,你还得照常上班,知道吗?”
这三天里,聂宏骏好似人间蒸发,音讯全无,方若轩甚至怀疑前两天与他相见会不会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不过好在有了三天空闲,这十几年,她似乎从未有过这么久的无所事事的时候,她甚至连周末都没有,不是要念书,就是打工补贴家用。
这三天,就像此刻外面的阳光,像落在窗台上歇脚的小麻雀,像墙角小花迎着暖风舒展花叶,是那么普通,普通到不起眼,却只在此刻才被她看到,被她珍惜。
她刚起床,却听到外面哗啦哗啦的声音,赶忙跑过去一看,本就不大的客厅被杂物堆的满满的,方若昕坐在一堆东西中间,认真的整理着。看到她也只是淡淡的一句“早”,便又低头干自己的活儿。
“起床啦?”方若昕头也不抬的说,“锅里有早饭,你热热吃吧,我们都吃过了。”
“大姐,你在干什么啊?”她很不解的看着姐姐手里的东西,“我们要搬家啊?”
“搬什么搬?我好不容易放一天假,赶紧趁着有空把家里收拾一下!大哥总算找到份正经工作,也不指望他养家,他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他现在有了工作,以后肯定要找女朋友,总不能让人家姑娘来咱家一看,乱的像个狗窝似的吧!我呢,现在赶紧收拾整齐,存了这么多年的旧东西,该扔的就扔了,总要有个新气象吧?等未来的大嫂进门的时候,不至于收拾的慌慌张张的。”
方若轩边听边笑:“姐,你总是骂哥哥,其实你心里还是向着他的,对吧?”
方若昕白她一眼,也笑道:“说什么呢!谁是向着他,我是为了咱们家的脸面!而且房间确实该收拾了嘛!”见妹妹还是笑而不语,她也不由得脸红起来,急着说道:“好了好了,我承认……若轩,他毕竟是咱们哥哥嘛,虽然这么多年他吊儿郎当的,不过现在总归也能好好上班好好过日子了……其实啊,他变成这样也不是他的错,要不是聂甄……”
“姐姐,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她打断方若昕,心里有些不自在。
她恨聂甄,可面对聂宏骏,她根本恨不起来,看着姐姐收拾出的那些将要扔掉的旧东西,她竟多了一种伤感,是否她与他之间的那些过往,如今也要被这样丢弃,是否两人之间的距离,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弥补?
她随手摆弄着那些旧物,看到些熟悉的,便能勾起过往的回忆。
一张明星海报已经退了色,她记得那是小时候,她们姐妹最崇拜的偶像,正拿着发呆,却听方若昕说道:“那堆东西是我准备扔了的,一张破海报你捡回来干嘛?都十几年前的明星了,早都过了气了,还是快扔了吧!”
她仍攥在手上,舍不得丢下。她记得那时候,聂宏骏经常会帮一个胖男人在学校门口卖这些海报贴画,每天累的睁不开眼,却被那个胖老板克扣了大部分工钱,他却还是这样熬着,只为了自己和弟弟第二天不挨饿……
那时她根本不懂他为什么要受这些委屈,她就像历史上那个皇帝,大臣说天下闹饥荒,百姓饿的吃不上粮食,皇帝说,吃不上粮食为什么不吃肉呢?
她那时说,骏哥哥,你没有钱,为什么不跟你爸爸要呢?
她记得他紧紧握了握拳头,嘴角挤出一丝微笑,说道:“若轩,我是个男子汉嘛!有手有脚的,哪能总跟我爸爸要钱?我爸爸告诉过我,男人就要负的起责任,照顾弟弟、孝顺奶奶是我的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