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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说:“我已用金针封住娘娘的穴道,等会开几副方子与她吃。此毒好象是‘沙漠之渊’,七日之内身体四肢不得沾到生水——或可有救。切记,沾水必亡!”
我忙吩咐可人:“拿出屋中所有生水。派人可靠日夜轮流守护,任何人进来前须得搜身——包括我与宋大人。”
宋佩昭与我见过礼,劝我暂不要将此事禀奏文泽。他说:“皇上一旦得知,形同后宫人全部得知。如若有人存心害贵妃娘娘,正好趁乱下手。贵妃娘娘今日晕得奇怪,下官拿脉后发现娘娘体内似乎另中它毒……只是未有事实前,也不敢妄下结论。但凡事还是小心为上。”
我正要答话,春菱门外急禀道:“小姐,李总管大祸临头,请您快去相救。”
三十四 陈仓暗度(1)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福居然在锦绣宫中不慎打湿文泽画像,幸好文泽不在当场,良妃给时间他补救。我忙道:“趁还有时间,赶紧的重新画一张装裱好也就是了。”
李福苦着一张老脸,赔笑道:“老奴倒也这样想来着。可这是皇上的肖像,一般画师谁敢接活儿?何况还要一模一样。”
我诧道:“良妃既给公公时间补救,她何不好人做到底,卖公公这个天大人情?”
李福举言又止,犹疑叹道:“良主子自然能画出一样的来,可……老奴不方便求她。慧主子若能劳烦令尊重画一张,连夜送来宫里裱好——老奴将终生感激不尽。”
我心中略疑,有些为难地说:“家父多年未见天颜,恐怕……李公公,请你与本昭容说实话,你是宫中老人,怎么会如此不当心?”
李福怯怯地望我一眼,迟疑半响,方开口说道:“回昭容主子,那主子要老奴密告皇上,说安嫔娘娘小产一事乃皇后娘娘暗中主使。老奴不敢,那主子便自己拿起茶水泼上皇上画像……说给老奴一晚时间考虑。若老奴才仍不从她,明儿一早她就奏禀皇上,说是老奴失手毁了万岁爷的肖像。”
祸害中宫——难道良妃真与定怀太子有什么瓜葛?念及此处,我微微冷笑:“李公公您可是皇上身边老人,那主子连公公也要算计?况且,构陷皇后娘娘一事又为何定要公公出面指证?公公又为何不去对皇后娘娘禀明一切?”
李福长叹,回道:“老奴早先服侍过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后来才调至皇上身边当差。因此那主子觉得只有老奴出面,才能让皇上深信不疑,一锤定音。但老奴若将那主子图谋禀告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定命老奴回过头来指控那主子。慧主子您想,老奴再得圣宠也毕竟是只是个奴才,皇后娘娘与良妃娘娘两位主子老奴是谁也不敢得罪啊。况且,凭老奴一面之辞,皇上还不定会相信,最后必定在两个主子中间和和稀泥,而治老奴个挑事拨非的罪名……到时老奴里外不是人——因此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将这场飞来横祸化于无形。”
我沉吟,他又叹道:“奴才算个什么东西!若搁在往常,主子们之间互相玩笑,拿老奴找找乐子,老奴绝不敢有半分别的念想,只是如今……老奴这条贱命虽不值什么,却也想苟且偷生。还请慧主子救一救老奴。”
他苍白着一张脸,迎面对我深深作揖。他言语间虽然吞吞吐吐,但我已明白其中隐情。是的,定怀太子一天不归案,嫔妃宫人们便会不同程度的被疑心成“内奸”,谁也脱不了干系——此时再生事端,若文泽疑他,他必死无疑。
而文泽他——难道从此他便要一面携我们的手,一面暗自猜疑着与我们共度余生?
秋风突起,连片黄叶哗哗作响,抬眼远眺,红墙黄瓦青砖在阳光下泛着细细金沙般的光芒。宫人们象游在水里的鱼,静静地,或行在光影里,或走在阴影中。两只飞鸟闯进视野,落于远处地面悠闲地觅食闲话……
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
真的没有改变么?
再看李福,他青蓝色后背上金线绣出的五彩团云图案正对着我,令人微感不安,只觉他可怜,言语也有几分道理,我便点头道:“也罢,晚上本昭容让春菱去趟成王府,找家父重画一张皇上肖像。届时请公公负责安排春菱进出宫门罢。”
“多谢慧主子。”李福千恩万谢而去。
三十四 陈仓暗度(2)
见他走远,我如此这般对春菱交待一番。去一趟皇后凤至宫,回来遣杨长安至天簌宫帮忙。一切安排妥当,立时紧闭听雨轩大门,自己重画文泽肖像一幅。
三更天时方才画好。再题诗、晾干。刚刚干透,小萝慌张着跑进来:“小姐,方才莲蓬来说春菱姐姐回宫时在白龙门被侍卫捉住,说她私自出宫,违反宫规。李公公亲自前往说情,也不管用……”
“小萝别急。”我微微翘了一下嘴角,轻轻道:“你悄悄的拿上这画,外带五个金裸子去画馆找李画师,让他裱成与上次一模一样的。你就在旁边守着,天明前一定取回——别的事先不要管。”
那日清晨行至凤至宫前,与打扮得花团锦簇的良妃狭路相逢。我屈身行礼,她不拿正眼看我,只是扬着头,冷笑连连。
果不其然,近中午时分,文泽派人传我去御书房问话。
李福与春菱并排跪在地上,阳光从房顶高高的天窗玻璃直射而下,一条白色光柱正好打在他们中间的青石地面上。光柱之中细尘胡飞乱舞。玉花薰里白练隐约淡舞,飘着清丽而冷洌的龙涎清香,皇家特有的,咄咄逼人的霸道香味儿。
文泽面前宽大红檀案几上放着两张人物肖像。一张被水渍浸得面目模糊;另一张十分清晰,宝蓝长衫,目光炯炯——虽不十分象,却也与他有七八分相似。
但,绝对是两张不同风格的画像。
见我来时,文泽雕塑向的脸色沉了一沉,“慧昭容,昨夜听雨轩的宫女怎么会私自出宫去你娘家?难道恃着皇宠无视宫规么?”
我微微欠身,回道:“宫规规定嫔妃宫人们不请旨不得出宫,与不得私与家人传递信息两条,臣妾劳记在心,不敢一刻或忘。春菱此次出宫原已奏明皇后娘娘,请有皇后娘娘令牌,臣妾才敢让她出宫办差。”
良妃冷笑道:“不错,皇后娘娘果然贤淑,竟帮衬着你们弄张假画来欺骗皇上。”
我做茫然状,微笑道:“姐姐说的却是什么假画儿?罪父虽在成王府为奴,但其画技却是有口碑。不知姐姐觉得这画哪里不象了?”
良妃冷笑道:“依本宫看‘柳山水’也不过是浪得虚名。皇上气宇轩昂王者风范,这画中之人却贼目鼠眼,哪里有皇上气度之万一?李福弄湿皇上肖像,给皇上认个罪也就罢了。你们却合伙造假,这不是欺君又是什么?”
文泽面色一凛,冷冷道:“柳荷烟,难道你也骗朕么?!”
他为什么会用“也”字?我怔了一怔,却不及多想,忙跪下:“回皇上,臣妾从未竟欺骗过您。什么李公公打湿您画像之事,臣妾根本不知。您手上这幅画像原是浩王爷肖像,至于良妃娘娘说浩王爷贼目鼠眼一说,臣妾不敢苟同。还请皇上恕罪。”
“文浩?文泽一愕,将信将疑地,再细看时,他冷凛的目中突然掠过一道温暖的光芒,“是文浩!果然是他!‘柳山水’神来之笔,竟画得五皇弟栩栩如生!朕一直对照自己,觉得倒不怎么象。现说是五皇弟,可不跟真人一样么?朕竟没有想到!”
我趁热打铁:“皇上,臣妾因想着,您一向疼爱浩王爷。罪父近年曾有幸见过王爷一两面,故而斗胆请罪父为王爷画肖像一幅,以慰皇上思念之情,不想却让人误会……”想起文浩,心内微酸,不觉声音有些嘶哑,便停住不说。
文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绕过案几,几步走至我面前,亲手掺扶起我,柔声道:“爱妃请起,是朕一时心急,错怪了爱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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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陈仓暗度(3)
“皇上,奴才有事禀奏。”小太监黄胜突然开口。
“讲!”文泽微皱了一下眉头。
黄胜拿起案几旁大青花坛中一幅黄色卷轴,禀奏道:“昨天晚上锦绣宫宫女素曾送过这幅画来,素金说是良主子让送到御书房,奴才便收下了。请皇上圣阅是不是您要找的那幅肖像?”
文泽接过一看,果然是那幅“杨柳烟里承圣意”的画像——一模一样,连题字的笔迹,都分毫不差。他转头了去看向良妃,他声音中已透出丝丝冷意,仿佛北风中急速扑人的,细细的冰屑:“良妃,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良妃神情大变,重重跪扑于文泽脚下的青砖上,颤声回道:“臣妾也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皇上恕罪。臣妾回去一定调查清楚,严惩传假话污蔑李福的宫人。”又说:慧昭容全心全意为皇上着想,臣妾恳请皇上奖赏昭容妹妹。
她说着,额头触地连连叩首,作可怜状泣求原谅。
原来,良妃也知不宜就此事多加纠缠而自暴其短。知道若文泽认真追查,必能查出原画不是出自她手。因而见风使舵,避重就轻——干脆引他注意力转向我。
文泽鼻中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道:“回去好好反省。不知道朕现正烦着么?后宫应供是朕休憩之所,不要因为朕宠着你,就无风亦起三尺浪。”
“是。”良妃带着哭声向上叩首,“臣妾疏于查察,还请皇上恕罪。”
文泽板着俊脸道:“还有,良妃你记住,朕日后不想再听到有人污蔑五皇弟。”
“是。”良妃前额触地不敢抬头。
文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立时下旨,晋我名号——由“慧昭容”晋封为“慧淑仪”。淑仪是二品中第六级,比“昭容”高出五个级别。
又奖父亲财物无数,我一并领旨谢恩。
“都跪安罢。”他说。
大家一起低头行礼,当我抬头,再次见他眼中带着一闪既逝的厌与疏离。正愕然间,他目中已是一暖,便对着我牵了一牵嘴角。
文泽鼻子很挺,嘴也很薄,沉默时看上去有些许冷漠,可一旦他微笑,那笑容便如同煦日和风,融融地,温暖了整个人间。
亦温暖我心。
心,一下子便轻了。
我不禁欢喜,迎一路瑟瑟秋风,竟不觉半分寒意。面带微笑,脚步轻快地回
去。刚进内室,突然小宫女莲蓬急步进来,扑跪在脚下,俯首嘶声道:“奴婢多谢小姐对奴婢全家再生之德,奴婢今生来世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小姐大恩。”
我扶起她,道:“怎你知道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送些个银两给你娘亲治病救命罢了。不过你倒记住,下次家中再任何困难,一定记得与我说。这次若非小萝不经意听见,可不误了一条人命么?”
“小姐……”莲蓬哽咽。
“去罢。”我笑。莲蓬再施一礼,行至门口又回过头来,举言又止的:“小姐……”
“嗯?”我微笑。她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小姐放心,您的大恩大德奴婢一定会铭记于心。”
望着莲蓬远远而去的褐色娇小背影,我向春菱笑道:“这孩子也怪可怜见的。咱们一起从太后娘娘那里出来,她倒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