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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贵妃紧锁眉头;突然眼中寒光一闪,复又说:“果然难办。皇上即使不信,只怕也会暂除你父手中兵权,立案送大礼寺调查一番。那时,审案之人是良妃之父李伯远……”
同嫔更急,嘶声道:“李大人素与我父政见不合,积怨多年。若我父落于其手,只怕……”
“慧贵人,”琴贵妃转头看了我,眼中有点点星光,“你觉得这事会是谁构陷陈老将军?”
我忙道:“妹妹觉得此事决非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且不说定怀太子是否真得到传国玉玺,只说始作俑者的最终目的——无非想引皇上疑心,从而解除陈老将军兵权。老将军现正在北疆屯练士兵,准备明春再战。如他获罪,一旦目布尔宁休养生息举兵重来,朝中更无人可制西托大汗。因此,妹妹疑心是目布尔宁大汗西托使的反间计,通过我朝内应行计。其内应此时搬出定怀太子之事,无非找出皇家忌讳而激怒今上。兵书上说,敌人强大团结,就要制造成内部矛盾,使其分崩离析,而后攻之——西托大汗只怕便是用此计离间咱们朝中君臣。”
琴贵妃深深看我,嘴角轻轻动了一下,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只微微点了一下头:“这种分析也有一定道理。本宫早说过慧贵人遇情则乱,至于别的事,头脑也还算冷静。不过……”又不说完,改口道:“现无论是谁生事,无论生事之人又出于什么目的——首先须救老将军性命。本宫意见,请老将军主动上禀皇上,你们父子交出兵权,先保全性命,再图日后翻身。”
同嫔一愕,急道:“这样岂不让敌人得逞?届时西托有恃无恐,北疆战火不断,民众生灵涂炭……”
琴贵妃耐心劝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再说,能不退么?你不退,皇上自会强逼你退——说不定还得搭上身家性命。倒不如退至暗处,也能看清究竟谁是敌人。”
三十一 离间(2)
同嫔尤不甘心,神色黯然道:“想我一门忠烈,不想竟为奸人所害。此时要老父解甲归田,他又情何以堪?”
“等等。”我想了一想,犹疑道:“妹妹倒有个想法,或者——陈老将军不必交出兵权,也可暂解皇上疑心。”
同嫔大喜过望,紧紧握了我手,“妹妹请讲。”
我仍犹疑着,慢慢说:“姐姐请陈老将军修书皇上,澄清误会,表明忠心。信中列举以往父子忠君报国大事,且分析现今北疆局势,请皇上切勿听信人言调其回京。再请陈老将军将姐姐两位兄长一家交于皇上,留京当作质子……”
同嫔不等我说完,猛地摔开我手:“你这是出的什么主意,拿我全家玩笑么?”
琴贵妃冷笑道:“如此妙计,这世上竟真有人有眼不识金镶玉。”
“怎么?”同嫔仍是一脸茫然。
琴贵妃道:“皇上听说此事后,并未当即表态,证明他未必相信此事为陈老将军所为。但无风不浪,皇上最后对此事一定采取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态度。既不想错怪忠臣,寒你父兄之心;也要防微杜渐,防你父兄真有造反之意。但若让你兄长作质子表明忠心——不仅可保你父兄性命,也可稍除皇上疑心。陈老将军兵权在握,总有水落石出一日。就是始作俑者,阴谋也不能得逞。”她向同嫔冷笑道:“究竟是全军覆没还是弃车保帅,你自己考虑。”
同嫔这才恍然,迅速红了小圆脸儿,对我报愧道:“原来如此!姐姐性急错怪妹妹,请妹妹不要怪罪。”
我轻轻拍了她手,微笑了一笑,“快别这样说,你我好姐妹,一切尽在不言。”
琴贵妃一旁微笑。
我望着微笑的琴贵妃心中再疑。不是说她从不帮人么,就算帮我是受人所托,又为何热心相助同嫔?从琴贵妃处回来,刚走至听雨轩门口,正见得李福带着一众人迎面走来,满脸堆着*般的笑容,说道:“恭喜贺喜主子,皇上刚刚下旨意,晋封慧主子为昭容。”
文泽意旨,柳荷烟那日便由贵人晋位为昭容,已是三品十七级里二品中最末一级的嫔妃,比起原来贵人的身份,又高出一品。
我领旨谢恩,接受赏赐祝贺不提。
数十日后,已至十月中旬。
那年秋天来得比往年早,有风的日子,安嫔宫中早已率先架起炭火盆子取暖。文泽应允陈老将军的恳请,让其两子质押京师。他未夺陈老将军兵权,却派礼亲王亲至漠北前线督军。
那十几日之中,文泽来过三次听雨轩。某日兴起画百蝶图,我侍立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提着一些无关痛痒意见。文泽笑道:“两个爱妃,良儿会画不会品。烟儿倒是会品,至于画技嘛,却比良儿略差些。”
又感叹良妃才高,竟能将他画得神形俱备。
我笑了一笑,也不多言。
十月十二这一天,天气晴好蓝天万里无云。难得又凉爽又晴朗,用过午膳,我走出听雨轩,命小萝莲蓬二人拿出绣花架子临水池放好。自己坐于日头底下,静静绣一幅鸳鸯戏水的图案。
池中红荷早谢落,碧水远处波光粼粼。头顶三两声啾啾鸟鸣。偶有蝴蝶飞过,飘飘着,去了花间……微风轻拂,带着干燥的暖意一直吹入心中……抬头远眺,只见风和日丽,水面波澜不惊。风雨毕竟短暂,现它离我远去,生活仍然美好。那日午后,我一身紫色纱衣坐于秋阳之下,身体被阳光晒懒,心中无限温暖……正陶醉十分,那温暖陡被安嫔尖利高昂的女声穿刺撒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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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离间(3)
“哟,绣得真好!”身后传来安嫔夸张的冷笑。我回过头,看见良妃与安嫔带着众多宫人,正浩浩荡荡的站在身后。安嫔的眼,只与我目光一触,她无神的瞳中便有铅水慢慢凝固,“两只野鸭洗澡,慧昭容竟有闲情将它们绣得活灵活现,端的是手巧得很。”
她声音如同金器划上铁器,令我心猛地缩紧,赶忙放下手中钢针起身见礼……陡觉背心一痛,有宫人在身后使大劲拧我。
多日未阵前交战,原以为她们已鸣金收兵,不想仍记挂着我柳荷烟。
我强忍疼痛,偏不出声。
好在已遣小萝莲蓬回去,否则今日对于她们,只怕又是一场浩劫。
良妃突然猛拧安嫔手臂,安嫔惊叫出声,仿佛瞧见鬼般地望着她……良妃的表情突然一柔,仿佛一粒坚果刹那开放成一朵娇艳的花,她的声音,也是春风一般温柔的,“好妹妹,慧昭容没撞伤你罢,腹中龙子可有不适?
安嫔目中一愕,继而“唉哟”迭叫,大声呻吟:“可不痛死本嫔了么?!”
良妃面容又是一变,冷冷道:“大胆慧昭容,在场所有人亲眼目睹,你以下犯上故意撞伤安嫔,意图谋害皇子。慧昭容该当何罪,你还不与本宫跪下?!”
望着良妃与安嫔得意的阴冷的面容,我突然想起琴贵妃那日言语,心念一动,径直对着安嫔跪下,正色道:“妹妹该死,求娘娘恕罪。妹妹往日愚笨,斗胆肯请娘娘原谅。今后愿意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以供娘娘驱使。”
良妃与安嫔均是目中大愕,脸色冷然。安嫔诧望良妃一眼,冷笑道:“你今日倒听话,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我故作谦卑状,俯首道:“回娘娘话,皇上金口玉言,只待皇长子出生,便封您为贵妃。您将是皇长子之母,妹妹之与贵妃娘娘比,星辰岂可与明月争辉?您母尊子贵,必定深得皇上喜爱。日后莫说妹妹,哪个嫔妃又不靠娘娘提携?谁又敢得罪您贵妃娘娘?因此妹妹诚心向娘娘请罪,求娘娘原谅妹妹一时糊涂罢。”
虽未点透,但在场者全都明白我所言何意。我朝虽不一定会立皇长子作为储君,但文泽至今未得一子,如安嫔如愿生下皇长子,其子立作太子的可能性极大。因而安嫔日后富贵荣华,自然会凌驾众人之上。
安嫔连连冷笑,“算你还是个明白人。不过,你以前很惹娘娘我生气,饶不饶你,本娘娘再看心情。今日冲撞娘娘我,看在你诚心认罪。本娘娘只罚你跪半个时辰罢。”
“多谢娘娘。”我语调淡淡地,脸上却故意带了出一丝喜色。故意低低俯首,作出诚惶诚恐的模样……及至她们五颜六色地离开,再也没有抬起头来……
阳光从背顶照下,向青石地面投下一团我轮廓的深色剪影。我怔怔盯着微微晃动着的阴影出神……至此春菱过来,想扶起却被我拦住——硬生生跪足半个时辰。
春菱忙替我揉着膝盖,心疼地问:“您这又是怎么了?”
我笑了一笑:“无妨,我没事。只怕……”我不自信地看向春菱,淡淡道:“只怕有事的那人却是安嫔?”
那次,是我生平第一次离间他人,因而有些慌乱与沉重。再不言语,作专心状坐去花架前续绣我的五色鸳鸯……春菱站在阳光底下看着我,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她站着,站着,阳光将她的身影拉得越来越长……她的脸色却变得越来越白。
十日后,安嫔突然小产,流下一名已将成型女婴。虽说是女婴,但其贵妃梦彻底破灭。因为太医们说,此次小产对母体伤害很大,安嫔今后再难有孕。她日日哭吵,说有人害她。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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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离间(4)
文泽命人严查,果然发现安嫔屋中木炭有异。有太医研究后,回说:“木炭原用含量极重的天花粉泡水浸过,后晒干方才交至安嫔娘娘用。”
再查时,安嫔身边突有一小太监半夜服毒自尽。
此事又成无头公案。
文泽去看过她几回,安嫔每次总是哭闹不休。他终于不耐其烦,一日拂袖走后,再未回去……安嫔不再聒噪,竟呆痴下来,每日满后宫疯跑,又跳又叫又笑又哭:“本宫是贵妃!有人害皇子!”
文泽忍无可忍,将她禁足于住处,只留几名宫人服侍。
同时下旨,不许皇长女玉芙公主再见这个疯了的生母。
三十一 惊变
自安嫔小产到她疯颠,距我离间她与良妃之日不过短短二十来天时间。
那次小试牛刀,使我知道有些看似牢不可摧的团结竟那样的不堪一击,也终使我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说出“江湖险人心更险,春冰薄人情更薄”这两句话传世名言……
一任外面风风雨雨,我自不闻不问,专心跟着琴贵妃学琴。
这日中午,正听琴贵妃示范“泛”音指法,突然可人从外面急步进来,看着我,看着她主子,举言又止,一脸的慌张与焦虑。
琴贵妃将手轻轻停在岳山之上,柔声道:“你一向镇定,莫非出什么大事了?”
可人看我一眼,尽量放缓声调,轻轻地,轻轻地说:“回小姐,皇上他……遇刺了!”
“什么?!”我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只觉得身子重逾千金,双腿却如踩在棉花絮上,巍巍地捉住可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琴贵妃却冷静得多,她只是皱了一皱眉头,轻声道:“可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