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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一会儿筱桐又摇摇头,喃喃自语的说道:「不可能啊!这几天她从来也没有出过门,就连公事也都扔给下属去做的啊。」
想了好久,最后想不出答案的她,这才忍不住好奇和关心,轻声的唤道:「冰儿、冰儿……」连续喊了数声,冰儿还是没有反应,于是她只好走向那个呆立在窗边的身影,然后伸出手轻轻的摇了摇冰儿的身子。
冰儿的身子微微震动了一下,然后这才回过神来,一看到筱桐,这才牵出一朵略嫌勉强的笑容,「你回来啦!怎么我都不知道?」
「你这副死样子,要是能知道的话,母猪都能飞上天了。」筱桐没好气的揶揄着她,这样魂不守舍的她,实在是令自己很不习惯。
「你怎么了?一回来就像吃了炸药似的。」冰儿微微皱眉,对于筱桐火气这么大,感到有些不解,「是不是工作不顺,出了问题?还是终于出现一个能扰乱你心湖的那个人。」
「我怎么了?」筱桐指着自己,惊讶的重复她的问题,「我还要问问你到底是怎么了呢?」
她拉着冰儿,不管冰儿的阻止,硬是走到玄关处的直立镜子前,然后指着镜中的人影说道:「看看你这些天憔悴多少,就因为那该死的程氏父女,和那该杀的席天云。」
「不是他们的问题,他们之于我,不过是生命中的过客罢了。」冰儿努力的牵起一抹微笑,想要安抚筱桐的怒气,「我很好的,只不过是因为太多天没有出门,没有机会晒到太阳,所以脸色才会显得有些苍白。」
筱桐又拉她走到沙发上,按住她往沙发上坐定,然后自己便环胸往她对面一做,颇有准备马拉松长谈的架式。
「你也知道自己太多天没有出门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变得让我都要不认识你了?」她依旧没有一个好脸色,她现在是真的很不高兴,「雾影你不管,程氏大小姐无端挑衅你也不管,每天都呆呆的看着窗外,我倒要问一问你,窗外到底有些什么?」
冰儿的视线一瞥,又是立在那扇落地窗的方向,「窗外有的是我从来没有过的自由,我渴望的自由。」
「冰儿,你一直都是自由的。」她的反应让筱桐一时错愕得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你如果还想要更自由,当然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不能放着公司不管啊。」
「我不是不管,只是不想管。」冰儿幽幽的说道,脸上的神情有些许的困顿,「她要怎么样诋毁我、伤害我,我已经不再在乎了,这场游戏,我本来也不是很想玩的。」
「你就这么任她搞下去,你以后还要不要在台湾的服装界立足啊?」筱桐摇摇头,以为自己有了幻听,但看到冰儿一脸认真的模样,她不可置信的说道。
「说真的,我想结束雾影,离开这个充斥罪恶的城市。」冰儿说出自己思考了好久以后所下的决定。
她累了,真的累了!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的生活整个大乱,理也理不清、斩也斩不断,这样如何能不累呢?
从席天云彻底的颠覆她的生活,然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到程嘉瑜大闹会场,父女陌路,姊妹阋墙。
「不行!」筱桐惊跳起来,急急的双手摸上冰儿的额际,她是不是真的生病了,为什么今天说出来的话都那么吓人?
「我没病,而且我是认真的。」冰儿认真的神色完全表现在她的脸上,现在惟一教她放不下的,便是筱桐和心中那隐隐的一丝不舍,「惟有这样我才可以抛下一切不好的回忆重新开始,筱桐,难道你不希望我过得更快乐吗?」
「冰儿,我当然希望你能够过得更快乐,可是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因为逃避并不代表遗忘啊!」筱桐连忙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冰儿没有响应她的劝言,只是一个劲的往窗外看。
「冰儿,振作起来好吗?如果程嘉瑜知道她这样就已经打败了你,那么她会放鞭炮庆祝的。」筱桐说道,如果她知道放任冰儿在家里胡思乱想几天,会有这样的结果,她死也不会留下冰儿一个人在家里。
「这一点也不像你啊,都是那个该死的席天云。」顿了一顿,筱桐还是忍不住的咒骂天云。
「无所谓了,连我都不知道真正的我该是什么样子,你又怎么会知道呢?」冰儿勾起唇角,似笑不笑、似真还假的说道,「或许你以前所认识的我,才不是真正的程冰儿。」
「冰儿……」她真的是愈来愈不懂得冰儿了,尤其是自从那个该死的席天云出现以后。
席天云?!突然筱桐的脑海中灵光一闪,或许有他可以改变冰儿这样消极的想法。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为了确定她的心意,筱桐再一次的问道,「那是你一生的心血,你真的甘心拱手让人。」
「我不想再恨人,那太累了。」冰儿丢给她这个答案,然后便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筱桐将眼光自她的身上抽回,游离之间发现桌面上有一本杂志,上面有两个既大且耸动的标题,让人想不一眼看到还真难。
前模特儿之后、设计界新星,为事业卖、身——内幕大搜秘?!
下面所刊登的是一幅以前冰儿走秀时的照片,而另外一个标题则是用红框围起的特殊字型,写着——
丑闻男主角,不堪丑闻缠身,愤而赴英另结新欢?!
在这个标题下面所刊登的是一幅席天云亲密的挽着一个女人,走进一间饭店的照片。
筱桐不敢相信的直盯着这本杂志,本来以为程嘉瑜兴的风、作的浪,已经被云霓和跃理连手平息,但没有想到还有一漏网之鱼,写出这么伤人的新闻。
难怪冰儿会作出这样的决定,谁能忍受自己的私生活被披露成这样,更何况是写得这样不堪。
她就知道那个席天云不是什么好东西,冰儿和他沾染到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而且他竟然敢在招惹冰儿之后另结新欢,难道他不知道为了他、为了程嘉瑜,冰儿已经变得毫无生气了吗?
突然,刚进门的时候,冰儿带泪的模样闪进筱桐的脑海,一个想法也彻彻底底的占住她所有的心思。
难道冰儿真的已经爱上了他,因为她懂得爱,所以不愿再去恨,因为怕被爱所伤害,所以不愿再踏人这浊浊红尘。
想到这里,一股愤怒逐渐在筱桐的心中形成,她紧捉着手中的杂志,准备找人兴师问罪。
冰儿不但是她惟一的好友,还是她心中仅有的亲人,她实在不能容许有人伤害冰儿,即使是权势如日中天的云霓的代理主席。
「二哥,我们回台湾吧!」白缎走进书房,看到天云怒火中烧的直盯眼前的那份传真瞧,心中着实感到抱歉。
二哥和冰儿的事,她多少都从红绫那儿听到一些,她可以肯定,如果不是放心不下自己,二哥一定会马上飞回台湾,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当个在原地喷火的怒狮。
「那怎么行,你的身体……」天云知道白缎心中的顾虑,他又何尝不想回去呢?毕竟台湾还有一个令他牵挂不已的小女人。
可是他也不能自私得不顾白缎的身子,她流产加上自杀后的虚弱,哪里还经得起长途的飞行。
更何况她那总是红润的脸庞,现下不但苍白许多,甚至还消瘦不少,要不是她死都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他一定会去把那个人大卸八块,让那个人以后不敢再伤害席家的人。
天云的咬牙切齿让白缎误会了,她以为二哥是因为那份传真的内容而生气,因此原先的歉疚更深了。
于是她扬起一贯恬静时笑容,温柔理智的说道:「我不想再继续待在这儿了,我们明天回台湾吧。」
「不用这么急,反正等我回去,一样来得及解决。」天云为了安抚她的不安,缓下自己的怒气。
「二哥,我是真的不想再待在这儿了。」白缎苍白的脸,浮起一阵哀伤,停顿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因为这里有着太多不堪的回忆。」
听到这话,他倏地起身,来到她的面前,直视那双不再明亮的双眼,「告诉二哥,那个人究竟是谁?」
他的问题,让白缎的心再次抽痛起来,因为想起了那个人,那个她爱极又恨极的男人。
缓缓的摇了摇头,她将自己自疼痛中抽离,「二哥,关于过去,我真的不想再提,如果你真的疼我,就忘了这一切吧。」
「怎么能忘?好好的一个妹妹,不过来英国度个假,就弄成这样要死不活的,你教二哥如何能忘?二哥是心疼你啊!」天云略显激动了起来,他可以笑看世间任何事、嘲弄人间任何人,但就是无法允许有人伤害他所重视的人。
不管那个人是他的家人,还是他的爱人,他发誓一定要找出那个伤害白锻的人。
「两人在一起是缘起,不能再相聚便是缘灭,并不是真的有谁伤害了谁,或者是谁对不起谁。」白缎有些感叹的说出这一段话,「如今我自残,是因为我想不开,不能怪他。」
「白缎……」天云开口,但是一向能言善道的他,此时此刻倒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二哥,我们回家吧,我真的好想回家。」她摇摇头,甩去脑海中浮现的人影,语带哽咽的要求着。
「可是……」他有了短暂的犹豫,但是仅仅只是一会儿,「不行,就算真的要回家,也不必急在这一两天,等你的身子真的完全好了也不迟,你尽管放心休养,台湾的事真的还不急,二哥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白缎朝二哥感激的一笑,可是还是坚持一定要回台湾,不仅仅是为了二哥,更是为了自己,她深切的知道再待在这里,对她不见得是件好事。
「我伤的是身子、伤的是心,不管是哪一样,都不是三、两天就能好得了的。」白缎再次尝试要他答应她的要求,「更何况感情的事情,急或不急是不能由你决定的。」
「你确定你真的可以?」她的话,让天云有些动摇了,他不肯定的再次询问她。
「嗯。」白缎轻轻的点下头,不知道为什么,想离开的心在二哥将要点头答应时,却沉入更深、更黑暗的深渊。
天云仔细的审视她的神色,好一会儿以后,他点点头说道:「好吧,那我要人订明天的机票,你先去准备准备。」
她点点头,便要离开,但才走到门边,又回过头来,「二哥,希望你这次不但能抱得美人归,更能拥有一份最真挚的情感,我祝福你。」
「谢谢,我一定会的。」他颔首勾起一记帅气的微笑,然后又接着说道:「白缎,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记得二哥一定会站在你这边,有什么委屈要告诉二哥,我一定会帮你解决。」
忍着即将夺眶的泪水,白缎匆促的点头,然后便快速的离去。
虽然她不能拥有爱情,可是却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家人,这就够了,因为这让她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冰儿的行动力是惊人的,从下定决心到现在,不过是短短两天的时间,雾影已经易主,而对像则不是程氏父女。
虽然她已经决定放下,可是她还是希望自己前半生的心血,能交到一个真正愿意经营它的人手上。
于是她找了一个曾经向她表明有心想购买雾影的同行,以低于市价的价值,快速将公司脱了手。
现在的她只是感到轻松,和淡得几乎无法察觉的失落,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环视这间布置得很温馨的屋子,这时候不舍才自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