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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乎的人受到哪怕只是一丁点的伤害,这样的她,让他好生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站起身,他揽着她出了卧室,餐桌上已摆满了各式菜肴,春影夏蝉捧了铜盆锦帕规矩的立在一旁。
洗了手,坐于桌旁,二人均是心事重重,沉默的吃着碗中的食物。
清舞心里想的是今日慕清风与她说的话,纠结于是走是留,而欧阳忆潇则在寻思着,是该给她制造一个牵挂,只有这样,她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即便将来北陌与西越开战,她也不会轻易离开他……
三日后,当清舞终于下定了决心,来到相约的地点时,慕清风早已等候在那里了。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依旧是那雨过天青色的长衫,修竹般清雅的气质,温润的脸庞在黄昏彩霞绚丽的映衬下,愈发显得亲切柔和。
对上她清澈的目光,他唇角漾起一抹浅笑,“你来了。”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原本紧张的清舞瞬间放松下来,她微欠了下身,道:“让大人久等了。”
慕清风缓步走近她,帮她拢了拢披风,动作在自然不过,仿若他们已经相识很久了般熟络。
清舞怔忪的看着他,小手下意识的扯住了他的衣袖,脱口而问:“在更早的从前,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慕清风身体一震,继而道:“见倒没见过,不过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这也是我想帮你的原因。”
“哦……”清舞微垂了眼睑,掩去眸底的失落,原是她多想了,北陌与西越相距甚远,他们又怎么可能见过面?
她掩饰的虽好,但慕清风还是捕捉到了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黯然,他轻轻按住她瘦削的肩膀,温声问道:“你可想好了,要不要离开这里?”
清舞抬起头,迎上他温暖的目光,咬唇道:“奴婢不想离开皇上。”
慕清风的大手倏然一僵,有些迟疑的问:“你喜欢他?”
清舞再次垂下眸子,双颊染上一抹红晕,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慕清风自嘲的一笑,也是,天底下哪个女人能抵得住皇帝的诱惑,自己倒是多事了。
放开她的肩膀,他刚要开口,目光却定格在她的右手腕上,嘴里喃喃自语道:“雪芙蓉……他竟连这个都给了你……”
清舞不解,手下意识的抚上腕上的玉镯,“这个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为什么每个人看到这东西都是这样一副奇怪的表情。
“你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慕清风不答反问,目光复杂的看着她疑惑的小脸。
清舞摇头道:“奴婢愚钝,还望大人赐教。”
“这是历代皇后的信物!”
他转身,望了眼那棵孤零零的梅树,脸上闪过一片悲戚之色,再次忆起了那个让他无比心痛的女子。
裳儿,她虽贵为皇后,却终究没能得到此物,这也是她心里最大的伤痛。
清舞的手指一僵,突然觉得那小小的玉镯仿若有千斤重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历代皇后的信物?那个男人究竟想做什么?这个东西又岂是她能承受的起的?!
想到这里,她的手又开始控制不住的褪着腕上的镯子,却被慕清风温润的嗓音拦下,“没用的。”
他盯着她有些红肿的手腕,徐徐说道:“这玉镯本是一对,极具灵气,这只通体雪白,毫无瑕疵,名唤‘雪芙蓉’,另一只内蕴通透,间里有点点血痕,唤做‘血芙蓉’,虽是完全不同的外表,却恰是一对。”
他稍顿了下,又道:“相传,得‘雪芙蓉’者,便可入主中宫,得‘血芙蓉’者,便会宠冠后宫,所以,这对姊妹镯自古便是后宫女人必争之物,而它们一旦选定一个主人,直到她死后才会自行消失,只是因缘巧合,这对玉镯落在了同一个女人手中,也就是天朝的睿亲王妃,她虽不是皇后,却是天朝最尊贵的女人,当时的彰轩帝无子,睿亲王世子继承大统,最终吞并了龙、酃两朝,完成了父辈一统天下的愿望。只不过,数百年后,天下终究又变成了现在四国分立的状态,而原天朝的皇族,便是现在的北陌皇室一脉。”
他看着清舞微微变色的小脸,有些不忍的说:“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天下分久必合,四国终究无法并存,我知道这么说,对你很残忍,但你若真的爱他,就必须做好与你的国家敌对的准备。”
听了他这一番话,清舞突然觉得心里好乱,‘雪芙蓉’,欧阳忆潇虽未册她为妃,却用这种方式禁锢住她,让她一辈子都逃不开他的束缚。
五年,他给了西越五年的时间,那么五年之后呢?她又是否真的可以不去怨恨?
解相思蛊
见她神色恍惚,慕清风轻抚她的肩头,担忧的问:“你还好吧?”
清舞回过神来,冲他微微一笑,“奴婢没事,多谢大人关心。”
她抬头望了眼天边的云彩,复又对他说道:“天色不早了,奴婢也该回去了,大人请多保重。”
慕清风收回手,沉默的看了她许久,终是点了点头,“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你若什么时候后悔了,便托人将这个交给我,我还是会帮你的。”他将一物塞于她手中,便越过她,先行离去了。
清舞转身,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摊开手,蹙眉凝视着平躺在她掌心里的一块玲珑玉佩,心思愈发沉重起来。
面对这个温雅如玉的男人,她总会生出一种很熟悉亲切的感觉,让她轻而易举的就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尽管她一再的提醒自己,身处异国他乡,她不可以轻易相信任何人,却还是贪恋上了他身上那股如沐春风般的温暖气息……
宣明殿里,欧阳忆潇手握朱砂御笔,目光却时不时的瞥向门口,根本静不下心来批阅奏折。
天色已暗,他心心念念了一天的小女人到现在还没回来,多少让他有些烦躁,刚要唤人去寻她,却听到殿门‘吱呀’一声被一只素白的小手轻轻推开。
抬眸的瞬间,便瞧见她手端一个红木托盘走了进来,冲他嫣然笑道:“天寒,奴婢煮了点东西,给皇上暖暖胃。”说着,她已缓步走到御案前,放下手中的托盘,盛了碗红豆汤圆端至他面前。
“这是你煮的?”欧阳忆潇接过瓷碗,眸光闪烁的看着她。
清舞点了点头,“奴婢今天回来的有些晚,听印公公说,皇上晚膳时胃口不大好,没吃多少东西,奴婢不好意思叨扰厨娘,就自己动手煮了些吃的,还望皇上不要嫌弃才好。”
欧阳忆潇没有说话,手指僵硬的舀了一个汤圆送至口中,尝过之后,他的眸子蓦地酸涩起来,唇齿间弥漫着一股熟悉到骨子里的味道。
太久没有尝到了,他却依然清晰的记得那甜进心坎里却又遍布酸楚的滋味。
“皇上……”
见他表情纠结的盯着碗中的食物,久久不语,清舞有些紧张的问:“是不是不和你的口味,奴婢这便让人重新……”
“不是!”欧阳忆潇出声打断她的话,眸光复杂的看着她,“你过来。”他放下瓷碗,向她伸出手。
清舞微微一愣,隐于袖中的手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却还是听话的走了过去,将自己的右手放进他宽厚的掌心里。
握紧了她冰凉的小手,欧阳忆潇稍一用力,便将她拉进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下颌枕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的说:“以前,每到天气转寒的时候,御膳房都会送这样一碗红豆汤圆来给朕做宵夜,那是朕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可是后来,朕却再也吃不到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清舞安静的靠在他胸前,慢慢阖上眼,随口答道:“是那个厨娘到了年纪放出宫去了吧。”
欧阳忆潇摇了摇头,揽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是因为朕的皇后不在了。”
清舞陡然睁开眼,挣扎着从他怀里探出头来,有些慌乱的看着他,“对不起,奴婢不是有意的。”
欧阳忆潇苦涩的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牵强,“朕一直以为,朕的皇后生性冷漠,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甚至怀疑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朕,可直到她走后,朕才知道,三年的时间里,朕身边的每一件事,都包含着她的良苦用心,她一直都是那么默默无闻,让朕察觉不出她的存在,可当她真的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朕才发现,自己早已习惯了她所做的一切,没有她的日子,真的好难过。”
他的话里满是悲伤,俊美无疆的脸上现出哀戚之色,清舞伸手轻抚上他紧蹙的眉峰,张了张口,却终是不知说什么才能安慰他。
踟蹰犹豫间,一直藏于袖中的左手突然被他握住,还不及她躲闪,那缠着纱布的手腕便露了出来。
“奴婢刚刚在厨房不小心伤了手腕……”她紧咬着下唇,小声解释着。
欧阳忆潇轻轻捏起她的下颌,不容她躲避的问:“你就这么确定自己的血可以解相思蛊?”
清舞愕然的瞪大了双眼,不置信的看着他,“皇上知道了?”
欧阳忆潇手指上移,摩挲着她白皙粉嫩的脸颊,垂眸扫了眼那碗依旧冒着腾腾热气的汤圆,说:“你这碗红豆汤圆里面用的并不是真正的红豆,而是一种叫做婴果的东西,朕说的可对?”
在听到‘婴果’二字的时候,清舞心虚的垂下头,习惯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说话。
欧阳忆潇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再次挑起她的下颌,与她四目相对,“告诉朕,为什么要这么做?朕知道你医术了得,深谙解蛊之法,那你也应该清楚,并不是所有人的血都能被婴果吸收,成为相思蛊的解药的。”
“奴婢只是想试一下。”清舞坦然答道,那日在倾云宫见了云贵妃之后,她心里便存了这个念头,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要解相思蛊,除了杀死下蛊之人外,还有一种方法,便是服食用人血喂养的婴果来消除宿主体内的蛊引,只不过,这个过程比较麻烦,需要反复多次的服用,直到彻底除尽蛊引为止。
而婴果本就是世间难求之物,再加上那血源必须是来自与下蛊之人和中蛊者都有着极其强烈的感情纠葛的人,才会有效。
她并不否认自己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可那施蛊之人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还有云贵妃,为什么看到那个女人,她脑子里便会想到这个方法?难道说,他身上的相思蛊是慕流云所下?
“试一下?”听到她那句话,欧阳忆潇紧捏住她瘦削的肩膀,忍不住冲她吼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血源不匹配,你便会被婴果本身带有的毒性反噬,你是不想要命了吗?!”
“我知道,可我想帮你!”清舞也不由抬高了嗓音,伸手撩起他的衣袖,指着他胳膊上的伤痕说:“我不想你再用那种残忍的方式来克制蛊毒,不管你是因何原因,不愿杀那个对你下蛊的人,我只想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帮你。”
欧阳忆潇怔愣的看着她倔强的小脸,惊诧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许久之后才试探的问:“你真的这么在乎朕?”
清舞也是一愣,随后脸红的偏过头,不予理会他,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生委屈,好心替他解蛊,却被他吼了一通。
欧阳忆潇抚上她的小脸,让她重新面向他,看着她羞恼的可爱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好了,不生气哈,是朕不好,朕不该吼你。”他轻揽她入怀,柔声安抚道:“以后你做什么朕都依着你,再也不凶你了,好不好?”
清舞微仰起小脸,纤纤玉指指着桌上那碗东西说:“那皇上把它吃完好不好?”
欧阳忆潇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笑道:“朕身上的蛊毒早已解了,所以,你以后都不可以再用自己的血来喂那些婴果了。”
“解了?”清舞脱口反问,手下意识的搭上了他的脉门,仔细的诊过之后,心里愈发疑惑,秀眉紧蹙道:“奇怪,那日明明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