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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见她紧咬着下唇,脸色苍白,额上还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欧阳忆潇赶忙坐起身,被子掀开的瞬间,一股异味扑鼻而来,询问的话语硬生生卡在了喉间。
“奴婢该死……”清舞耷拉着脑袋,如犯了错的孩童般不敢看他,“奴婢会清理干净的。”
久久未等到回应,她也不敢贸然抬头,就在她以为他会直接把她丢下去时,却听到一阵隐忍的笑声,偷偷抬眼看他,正对上他满含笑意的眸子,“皇上?”她突然有些怀疑,眼前的男人到底还是不是那个总爱刁难她的皇帝陛下?
“你是第一次?”欧阳忆潇止住笑声,抚了抚她柔软的发顶。
清舞摇了摇头,“十四岁的时候来的初潮。”那年,她偷偷跑去御花园看初开的红梅,不小心被云清姿撞见,罚她在雪地里跪了三个时辰,又正巧赶上天癸水至,暗红色的癸水浸透裤子,滴在雪地上,竟比着那红梅花瓣还要耀眼夺目,也正因为如此,她寒气侵体,才落下了这腹痛的毛病。
“原来你早就长大了。”欧阳忆潇笑得开怀,并未看到她暗藏眸底的怨怼。
揽了她入怀,他轻抚她的背脊,“待会朕让人给你准备热水,洗干净了就好好在屋里待着,哪儿都别去。”
“嗯。”清舞听话的点了点头,腹中绞痛难忍,身上也乏得很,能不干活,她自是乐得清闲。
欧阳忆潇扶她靠坐在床上,自己下床唤了春影与夏蝉进来,小声交代了一番,这才自行穿起了衣服。
清舞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心里涌起莫名的感动,若是他们之间没有存在那么多的恩怨纠葛,或许她真的会爱上他,毕竟这个男人是如此的优秀。
可事不随人愿,他们彼此的身份注定了他始终要防备着她,而她也不可能全身心的信任他。
“姑娘,热水准备好了。”
清舞收回视线,婉拒了春影的帮忙,自己起身去了浴室……
当那抹娇小的身影彻底隐没在屏风后面的时候,欧阳忆潇这才又对春影吩咐道:“若是绯烟宫的人来找她,就说朕罚她给太后抄录经书,走不开。”
“是。”春影点头应道,恭敬的送他出了卧室。
清舞沐浴完,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出来时,早已不见了欧阳忆潇的身影。
正对着那换了新被褥的龙床出神的时候,卧室的门轻轻被人推开,夏蝉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见她已洗漱好,便笑着开口道:“姑娘先把药服了,再去床上睡一会儿,皇上快下朝的时候,奴婢会叫醒您。”
清舞没有说话,端过托盘中的药碗置于鼻尖轻嗅了下气味,又抿了一小口,“甜的?”她微微有些诧异。
夏蝉唇畔的笑意慢慢扩大,解释道:“这是皇上特意吩咐奴婢熬得补药,最适合女子信期服用,有止痛暖身的效用,姑娘趁热喝了吧。”
清舞握紧了手中的瓷碗,感动的同时,不免有些疑惑,六个月的不闻不问,现在又对她呵护备至,她不明白这个男人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服了药,身子虽乏,却也不想再睡,索性又拿了昨夜未抄完的经书继续抄录起来。
有了事情做,时间倒也不是那么难捱,当她抄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估摸着皇帝也该下朝了,刚一放下笔,却听身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低沉嗓音,“你的字写的很好。”
转头见正是一身明黄色龙袍的皇帝,还不及她起身行礼,便被他拦了下来,他一手揽着她纤巧的肩膀,一手拿过一页纸张,问:“西越一向重武轻文,就算是学识渊博的男子也不一定写得出这样一手好字,朕很好奇,你究竟师承何人?”
“奴婢是跟着母亲习字读书的。”清舞坦然的答道,然心里却有些虚,连她自己都不晓得,为什么十岁的她不仅能识文断字,还对医理那般熟识,她能说她是无师自通吗?说出来又会有人相信吗?
欧阳忆潇置于她肩上的手微微一僵,这丫头明显是在说谎,叶家世代习武,叶琳琅能一早被立为储妃,并非是因着她多么有才,而是叶家兵权在握,她也不过是比着普通女子多识得几个字罢了,怎么可能教的出这样的女儿?
更何况,这丫头的笔上功夫至少在十年以上,而十年前,她应该还是个傻子吧,除非她一直都在装傻!
“皇上,您怎么了?”见他眸光闪烁,一直不做声,清舞有些担忧的唤着他。
欧阳忆潇回过神来,抿唇笑了笑,“没什么,去用膳吧,朕过会还要去批折子。”真与假,他并不在乎,他想确定的,只是她与裳儿究竟还有多少相似之处。
芙蓉玉镯
用罢早膳,欧阳忆潇拽着清舞去了宣明殿,自个儿坐在御案前批折子,又不想清舞离他太远,便让人搬了张椅子在桌旁,清舞就那么无所事事的趴在桌上,水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认真勤勉的样子。
“很无聊?”欧阳忆潇抬眸瞧了她一眼,随手换了一本折子继续批阅。
“没有。”清舞坐直了身子,打量了下他的神色,断定他心情不坏,又开口道:“奴婢想去趟绯烟宫。”其实她也不是很想看见言贵妃那张盛气凌人的脸,但答应了人家的事,还是要做的。
欧阳忆潇握笔的手微顿,抬眸看着她认真的小脸,慢慢吐出一句话,“你过来。”
清舞微一愣神,听话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挪步到他跟前。
欧阳忆潇长臂一抻,将她抱坐在腿上,清舞还是不太习惯他这般亲昵的举动,不安的扭了扭身子,却被他更紧的禁锢在怀里,也就放弃了挣扎,乖乖任他抱着。
似是很满意她的转变,欧阳忆潇摸索着寻到她的小手握于掌心,下颌枕在她的颈窝处,低喃的问:“你真的有把握治好烨儿的病?”
清舞身体蓦地一僵,她以为言贵妃不会告诉他这件事,现在看来,宫里怕是没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
见她不答,欧阳忆潇捏起她的下巴,让她面向自己,提醒道:“整个太医院都对烨儿的病束手无策,浣言脾气不好,你若无把握,朕会帮你推掉。”
“皇上会护着奴婢吗?”清舞迎上他幽深的目光,大着胆子问:“奴婢是说,若是奴婢不小心得罪了言贵妃,您会护着奴婢吗?”
欧阳忆潇不答,拉起她的右手,细细看着她漂亮的手腕,问道:“朕记得浣言赏了一只成色还不错的翠玉镯子给你,怎的不见你戴?可是不喜欢?”
“不是……”清舞赶忙辩解道:“贵妃娘娘赏的东西是极好的,但奴婢觉得它太贵重,不太适合奴婢。”
欧阳忆潇唇角微扬,浅笑道:“那朕便赏你一只适合的。”他话音刚落,清舞只觉腕上一凉,低头才发现腕间多了一只白如截肢,质地细腻的玉镯。
细看这玉镯,内蕴通透,是上好的羊脂玉,且毫无瑕疵,清舞不禁脱口而出:“白玉芙蓉镯。”
欧阳忆潇眸光一亮,“你识得它?”
清舞又好似泄了气般的摇了摇头,“只是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这个名字,对它,还真没什么印象。”
欧阳忆潇不免又有些失望,不过也只一瞬间,便又恢复了常态,依旧笑着开口:“翡翠确实不适合你这个年纪,朕觉得你戴这只镯子正好。”
“可是,皇上……”清舞想要推辞,却在对上他的眼神时,不由缩了缩脖子,那人虽是笑着,目光却犀利无比,让人不敢多言。
再看腕上这只白玉芙蓉镯,明眼人都看得出它价值不菲,要是给言贵妃瞧见了,非剁了她的手不可!
见她又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说话,乌黑水亮的瞳眸转个不停,不知在想些什么,欧阳忆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拇指摩挲着那被咬出一排牙印的唇瓣,责道:“以后不许你咬自己,否则……”他话还未说完,俊脸已欺近了她,刚要吻上那诱人的粉唇,却被清舞用手挡了个严实,“奴婢知道错了,再也不咬了。”她趁他疏于防范之时,迅速的起身,如防毒蛇猛兽一般防着他。
欧阳忆潇心里好笑,一把扯住她的袖子,将她拉了回来,飞快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得逞的笑道:“快去吧,记得早一点回来。”
清舞抚着被他偷袭的地方,脸红的点了点头,“奴婢告退。”
她刚一退出宣明殿不久,大殿的雕花木门再次被人推开又很快的关上。
欧阳忆潇眉眼未抬,沉声问道:“有结果了?”
冷玦脚步轻移,在离御案十步之遥处停下,垂眸回道:“笔迹完全一样,香囊出自同一人之手,是失传已久的穿云绣。”
“你确定?”欧阳忆潇抬头直视着冷玦冰霜般寒冽的眸子,语气里有着不加掩饰的激动欣喜之意。
冷玦面上依旧无波无澜,“无月亲自鉴别,不会有错,另外,西越那边传来消息,云沐歌似是洞悉了主子下一步的目标是南召,这两个月频频与东临国互通消息,似是有意与他们结盟。”
欧阳忆潇俊眉斜挑,诧异道:“他不是因叶梓阳的死,对东临国恨之入骨吗?怎的现在因利忘恨了?”
思忖片刻,冷玦解释道:“他好像已经知道叶大将军的死与东临国无关,私底下一直在调查当年那件事。”
“哦?”欧阳忆潇轻揉了下额角,自语道:“看来他比朕想象中还要难缠一些。”
“主子……”冷玦一贯漠然的俊脸上现出犹疑之色,“关于我朝有意对付南召国的讯息,是从宫里传出去的,那两个女人,是否应该……”
“盯紧关月盈,如有异动,杀无赦!”欧阳忆潇五指骤然收紧,声线异常冰冷。
冷玦张了张口,终是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领旨退了出去。
“云、清、舞?”欧阳忆潇一字一顿的念着这个名字,气过之后,却又反常的笑了起来,他现在不得不佩服这个小丫头了,在他的国家,他的皇宫里,她不仅窥探了他的机密,还将消息这么悄无声息的给递了出去,她还真是够能耐的,若不尽快折去她一双翅膀,这丫头非翻天不可!
“柊!”他低唤一声。
高柊应声而入,“主子有何吩咐?”
欧阳忆潇扶额看着冷玦离开前还给他的两个香囊,懒懒的说:“你去查一下,消息是从哪里走漏的,那丫头又与哪些人接触过?另外,别让玦靠近她!”那家伙身上杀气太重,会吓到那个小女人。
拿过一本有着特殊标记的奏折,看着上面与清舞有些许相似却明显苍劲有力的字迹,他唇角不由上扬,“慕清风啊慕清风,朕终于有召你回来的理由了!”
医治元烨
“清舞姑娘现在的架子真是愈发大了,本宫请都请不来。”
绯烟宫里,言贵妃足足审视了清舞一盏茶的功夫,才慢悠悠说出这么一句暗含讽刺的话来。
清舞微微挪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膝盖,淡声道:“奴婢并非有意怠慢娘娘,只是皇上吩咐的事情,奴婢不敢不做,还望娘娘见谅。”
“又一个拿皇上来压本宫的……”言贵妃刚要发作,目光却定格在了她的右手腕上,嘴里喃喃自语道:“雪芙蓉……”
清舞心里一惊,极力想要掩饰,奈何今日穿的是件绑袖批纱襦裙,窄小的袖口根本藏不住那只镯子。
来的路上,她就试图摘下它,可那东西就像是有灵性一样,怎么褪都褪不下来,都是那个破皇帝干的好事,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言贵妃一把攫住她的手腕,瞪着那只通体雪白的芙蓉玉镯,脸色骤变,“他居然把这个给了你,他凭什么给你,你不配,你不配戴它……”
她突然变得狂躁起来,大力的褪着清舞腕上的镯子,却与清舞一样如何也褪不下来。
“娘娘……”馨若担忧的唤着她,也被她厉声喝退。
对她的举动,清舞突然觉得很奇怪,那是一种愤怒,怨恨与不甘,却又不像是为了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