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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啸啸立在原地等了半刻,也随之跳入了大院。
进得院内,只见树木扶疏,月影横斜,眼前庭廊楼阁,灯影重重。
是的,马啸啸跟丢了。
她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又见此处人声寂静,只得硬着头皮,往右侧的长廊拐去,她步伐甚快,不多一会儿,便行到了一个两进两出的院落。人声从明亮的前厅传了出来,听上去像是五六个人的声音。
一个声音说:“此番右相力保,新帝即位,却要改立儒家为国学,分明是与我墨家过不去。”
另一个声音说:“大哥说得即是,如今右相堂上只手遮天,皇帝年幼,太后软弱可欺,实乃国之不幸。”
又听一个声音说:“这些年来,平阳处处与我墨家过不去,从前幸有先帝照拂,如今却不知如何是好……”
马啸啸蹲在墙角,凝神静气地听了半晌,大致意思就是如今墨家势力衰微,现在要赶紧找个新靠山的这么个中心思想。
她越听越觉无趣,站起身来往前走,不料,脚下竟然撞到了一个与墙面同色的花盆,那盆花摆在角落里,是那样地与墙面融为一体,马啸啸没有注意到。
当下,立时“喀喇”一声响,花盆被她踢得裂将开来,马啸啸的小脚趾立时传来一阵锥心的惊动,她连忙伸手抱住脚,眼泪花都要痛得流出来了。
却听屋中传来暴喝一声:“谁斗胆在外偷听?”
马啸啸一个激灵,再顾不得脚痛,便往房顶跳去,五、六个人立马从房中冲了出来,个个皆是红巾裹头,穿着黑衣,通身紧窄。一个皆一个跳上房梁,紧随其后,马啸啸心中叫遭,这墨家素来习武,眼下她只有拼尽全力跑路的份儿。
马啸啸提气,在房檐屋瓦间,上窜下跳,忽听身后一声尖利呼喊:“抓住贼人!”
短短片刻之间,便有好几拨人从别处院落跑来,拦住她的去路,个个武艺不俗。
马啸啸前路尽被堵住,只得跳下房来,摘了花坛里一根短木树枝作剑,三五个人齐齐扑将上来,马啸啸左挡右击,尚能应对。
却听那边传来一声呼喊:“都停下!”竟是方才那屋中被称作“大哥”的人的声音。
那几个人立时不战,退了开去,马啸啸立在院中,手中尚拿着一根树枝,见那大哥是个中年人,头发花白,却是气宇轩昂,马啸啸觉得他长得还挺面熟,却觉得从前肯定是没有见过的。
此刻,只见他面露惊讶,大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一身内力竟然源于我墨子派。”
马啸啸听罢便想,她的内力乃是墨子昂教的,自然来自墨子派,却是不答。
又听那大哥说道:“你这剑法却不像墨子剑法,甚是诡异,究竟是何门何派?”
马啸啸一听,便想她哪里有什么剑法,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至多会使早年那套“念去去”的剑势,答道:“我管你什么墨子剑,李子剑,桃子剑法,我这叫无招剑。”
那人听她说话,竟是个女子,面上显是一愣,问道:“姑娘何故深夜擅闯我墨府,意欲为何?”
马啸啸闭嘴不答,那人又道:“姑娘今日若不实说,便勿怪我墨家门徒礼数不周。”说罢,一扬手,围着马啸啸的十数个墨家门徒齐齐朝她攻去。
马啸啸一面御敌,一面叫道:“你们人多欺负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话音刚落,那大哥正欲答话,却忽听一阵笛声传来。
笛声悠长,仿佛自天幕沉沉漫下,包围了整座庭院,听者只觉如雷贯耳,拜托不得。
众人暗暗心惊,没想到这个姑娘还有同伙,并且内力甚为深厚。
那被称作“大哥”的人却忽然变了脸色,一手指着马啸啸,指尖微颤,脸色大变,一字一句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停了好一瞬,又缓缓问:“阿衍是你什么人?”
此时此刻,马啸啸终于知道他为何长得如此眼熟,原来是与墨子昂样貌相像,莫非是他爹?
马啸啸却是照例不答,抬眼只见众人渐渐散开,那大哥疾步而上,想要捉她,她赶忙转身跳上屋檐。
笛声骤停。
马啸啸身旁忽然出现另一个黑影,携了她的胳膊,跃步而去,离开了墨府。
月色朦胧,转眼人随月影散。
作者有话要说: 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六章
马啸啸快步跟着墨子昂的脚步于皇城夜空穿梭,但见眼前红墙青瓦几起几落,她心中七上八下,墨子昂之前明明就叮嘱过她不要插手,多管闲事而她闲来无事心中无聊还是去了,居然还一着不慎跟丢了,被人围堵,实属打草惊蛇,马啸啸见前面人影脚步甚快,也不回头看她,心中默叹一声。
待到回到客栈,马啸啸见墨子昂面色不虞,赶紧摘了黑布面罩,讨好地一笑,说道:“今夜我悄悄跟踪你确实是我的不是,不过这好些天没见到你,我实在有些担心,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目光恳切而真诚。
墨子昂听罢,沉默了一会儿,其实心中本也不大生气,只是觉得她行事鲁莽,唯恐她再陷险境,又上下打量她一身的装束,这夜行衣显是提前备好的,又加之方才她乃是蒙面,幸而未曾暴露本来面目,见马啸啸小心翼翼地打量他,片刻后墨子昂才开口沉声说道:“此去墨府虽不甚凶险,却仍旧得小心谨慎,暗中行事,因而才未带上你。”顿了顿,又说:“今夜你太过鲁莽,万万不可有下次。”
马啸啸一听此言,立马点头如捣蒜,口中答道:“绝对没有下次。”表情真挚而肃穆。
她见墨子昂面色稍缓,思考了片刻,问道:“你这几日可是每天都去那墨府,究竟是找到墨夫人没有?”
却见墨子昂眸色渐渐暗沉,答道:“自然是见到了。”语气却是殊无欣喜。
马啸啸见他面露忧色,又问:“她可尚好?”
果见墨子昂摇了摇头,缓缓说道:“你许是早已猜到了,这墨夫人正是家母。”听到这里,马啸啸点了点头,听他继续说道:“她多年前便渐有失心之症,延医用药皆不能根治,从前得了些稀罕药物,幸而得以缓解,抑制病症,未曾想这几年,病势却是愈下,眼下,她委实不大好。”
马啸啸见墨子昂愁眉深锁,心中也不禁有些担心,想了一阵却转而问道:“我看方才那人和你长得仿佛有些相像?”是不是你爹?后半句马啸啸却未明问。
只见墨子昂似是一愣,旋即答道:“那人名唤墨行之,排行第一。”却不答与他为何相像的缘故。
马啸啸便想,许是从前墨家将他除名与这个墨行之大有关系,她却不敢再细问,只说:“现在你既然见到墨夫人,打算如何?”
“她如今不大好,若有良药兴许会有转机,我打算去寻昔日赠药与我的医仙。”说到这里,墨子昂顿了顿,又道:“可那医仙行踪不定,找寻他甚是不易。”
医仙?马啸啸一听这名号,便想起从前那一小葫芦瓶号称治百病的奇药,能不能治百病尚未可知,不过那灵药却是治好了她和墨子昂两人,想来这“医仙”名号也并非是空穴来风,于是答道:“江湖虽大,若要有心寻找一人,也不是找不到,这医仙虽然行踪不定,可行过之处,也有踪迹,我们可以同去寻他。”
墨子昂面上微微一笑,答道:“你所言极是,不过,去寻那医仙之前,你可愿和我一同先去探望墨夫人?”
马啸啸想也未想,即刻答道:“好啊,明日就去。”
待到后半夜回到自己房中躺下的时候,马啸啸才回过味来,这意思就是,邀请她见家长么?古人兴这套么?
想得迷迷糊糊,马啸啸也不觉过于紧张,便睡着了。
隔日一早,墨子昂带着马啸啸翻墙又进墨府,一路东拐西绕,轻车熟路,并未惊动府中之人,便到了一处四方院落。
只见面前一道月亮拱门,门旁两侧皆是由上而下垂悬的层层花幕,上坠一朵又一朵细小黄花,马啸啸见墨子昂抬步走了进去,这是忽然才开始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人也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抬手胡乱整理了下额前碎发,才跟着也走了进去。
院子里风清雅静,一丝声音亦无,似乎连个奴仆也没有,可院中花园和石阶却分明是被人时常打理过的。
墨子昂轻推朱红门扉,门内正对花厅,转过两步,便见一个妇人坐在窗边,手上拿着一张锦帕似乎在细细绣些什么。
马啸啸见屋中光线尚好,那妇人一身锦衣华服坐在暖阳斜照的软塌上,并不见老态,却是风韵犹存,眉如远黛,面若桃花,马啸啸不禁想,墨子昂的长相果然是由于基因好啊。
见墨子昂默然而立,马啸啸当下也不敢出声打扰。
待到墨夫人抬起头来,已是半刻之后。她见到屋中之人,并未露出讶色,仿佛习以为常,只柔声问道:“阿衍可是练剑回来了?今日剑术师傅可教了你新的招式?”说着,却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皱眉道:“眼下还未到中天,你为何不去学堂?”顿了顿,却似恍然大悟,又道:“哦,莫非今日又逢文官休沐,学堂不念学了?”
马啸啸听得心中一惊,适才明白过来,这墨夫人的失心之症实乃神智不清,已经不辨时日,只当还是从前。
却听耳旁墨子昂答了一声“是”,也不辩解。
那墨夫人温柔地笑着点了点头,目光才转向站在一旁的马啸啸,偏头看了一会儿,问道:“你是谁家的姑娘,模样倒是俊俏。”
马啸啸想了想,却不知道说是谁家的姑娘好,只说道:“嗯……您好……我叫马啸啸。”见墨夫人目光流连在她身上,一时紧张得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哦,这姓氏皇城里倒没听过……你家可也是和段家三小子一家一样,寄居在皇城?”
马啸啸听后寻思道,原来墨子昂和段子敬从小就认识啊,于是索性由着她的猜测点了点头。
那墨夫人又笑了笑,看了看墨子昂,又看了看马啸啸,笑着说了一声“好”。
墨子昂面含笑意,开口道:“今日我们便是来与夫人辞行,我们要往南去,寻找一个叫医仙的人,找到便再来看你。”
墨夫人听后柳眉微皱,只问道:“你爹爹可曾同意你出府了?”
墨子昂答了一声“是”,墨夫人说道:“如此甚好,前些日子你爹不让你跟随你叔伯去江南是念在你年龄尚小,你还同他置气了好些日子,如今他既然答应了你出府,你便好好去同他再认个错。”
墨子昂默然不语,墨夫人见状叹了一口气,又嘱咐道:“你出府以后,万事当小心。记得带上几个伶俐的家童。”
墨子昂听后朝她盈盈一拜,道:“母亲也要保重身体。”
墨夫人却是咯咯一笑,赞道:“学堂里的师傅果然把你教得很好。”
墨子昂转身带马啸啸走出门后,面上的笑意舒而化成隐隐忧色。
马啸啸看他步履缓慢,似乎对这方院落颇为留恋,一时也是感慨万千,这墨夫人分明活在过去的回忆之中,颇让人感到有些心酸。
如此想着,马啸啸开口对墨子昂说道:“既然那医仙如此厉害,如果能够找到他,兴许能够治好墨夫人。”
墨子昂闻言转身,正欲答话,眼风却见剑光一闪,横空而来,他连忙闪身避过,一手轻拉马啸啸,立到一旁。
马啸啸尚不知发生何事,待到一个旋身后站定,定睛一看,�